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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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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乔衡明白,皇帝口中的这个大夫,并不是这种普通的太医,准确点来说,对方在身为太医的基础上; 同时更是一名御医。

    御医与王府里的良医正虽然同为正八品; 但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御医过了一等医士的考核,而对于王府里的太医来说,这一点就不是硬性要求了。开国时; 宫里拢共才有四位御医,随着太医院的规模不断扩大,御医的名额至今也不过才扩增到双手之数。

    御医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皇帝这样说全属一片好意,但是跟在他身后的魏子云听了却是眼前一黑。

    当年平南王前往封地时,先帝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整个太医院都围绕着先帝转。后来平南王妃产子难产,落下了病根,当时南王上书请旨能不能派个御医。不巧的是,当时皇帝生病了,太医院院使拿到司礼监递过来的南王奏疏后,心里很是为难。那些个御医都走不开,最终只能象征性地派了些二等医士以及几个医女过去。

    当年求着派御医过去,朝廷不派,如今不求了,皇帝又主动派御医过去了。只希望南王世子不知道当年的事,否则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呢。

    皇帝:“这次出来带的大夫不多,真想让你随着我一同回京去。”

    魏子云跟在皇帝后面走着,感觉自己简直快背过气去了。陛下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世子要是真随你回京了,南王说不定得吓得立即起兵自立。

    如今朝廷与南疆的关系根本称不上什么和乐融融,再小心都不为过。

    乔衡随着皇帝到了他在花家的落脚处,没等多久,一个大夫就提着箱子过来了。

    太医进来后,乍一见到屋里坐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先是心中一惊,然后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那位南王世子了。短时间内他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见着屋里没有外人,于是他一进房间,在魏子云关好房门后直接行礼道:“臣拜见陛下,祝陛下圣安。”“下官见过南王世子。”

    皇帝说:“好了,不用多礼了,快给世子看看。我刚刚听他有些咳嗦,不知是不是着了凉。魏子云,给吕太医搬个凳子。”

    吕太医谢过皇帝,然后坐了下来。

    很多武人都不愿他人握住自己的脉门,乔衡不似这些人,就听凭吕太医望闻问切了。

    吕太医突然发问:“世子最近可是受过内伤?”

    乔衡不想隐瞒这一点,承认道:“先前运转内力时出了岔子,最近一直在用着宋问草开的药,太医还看一看这方子吗?”

    吕太医点了点头,说:“我先看一看这方子。”

    皇帝听到宋问草这名,皱了下眉,道:“那宋问草开的药你竟然也敢用!”心里却不禁深想道,当初这内伤到底是多么严重,以致堂弟他明知宋问草身份不妥,依然喝了他开得药,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乔衡当然没用宋问草开的方子,那些熬出来的药他大多数都是直接倒了,不过根由却不是他不放心宋问草的身份,而是他感觉那方子实在太稳妥鸡肋了,但是这事就不用多说了。

    他向魏子云要了纸笔,把宋问草开的方子原原本本的默写了下来。

    吕太医接过这药方看了看,心中大体有数了。

    然后他又为乔衡诊了诊脉,过了一会儿后,他看了眼皇帝,皇帝立即就明白他这是看完了。

    他太清楚太医院里的大夫为人看病的习惯了,除去那些小伤小痛,若非当事人要求,太医一般是不会当面说出诊断结果的。没个中间人作为缓和,一不小心被这些权贵迁怒了该怎么办?

    皇帝考虑了一下,说:“世子,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等吕太医考虑后药方后,我再让魏子云把新开的方子和脉案给你拿过去。”

    他们当然不知道,就算乔衡不留在这里,他都猜得出太医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是皇帝既然这样说了,他还是相当配合得离开了。

    乔衡一离开,皇帝就收敛起了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温和。

    他语气关切严肃地说:“世子情况如何?”

    太医垂手而立,说:“看得出来世子身上的内伤是新伤,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沉疴痼疾了,治起来不怎么容易。”

    皇帝说:“看来南王以往见到朕时的那些说辞,也不全都是骗朕的。”就不知道太平王那边是不是同样如此了。

    吕太医在皇帝身边陪伴已久,虽然总是看起来一副谦卑恭谨的姿态,但是有些话别人在皇帝面前不敢说,他就敢说,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什么时候“敢说”,什么时候又成聋子哑巴了,朝廷中事他向来是不掺和进去的,这也是皇帝信任他的原因。

    他听皇帝提起南王,只当什么都没入耳,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治是能治的,只看最后想要什么效果了。”

    皇帝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要最好的效果,不然朕养御医来做什么。”

    太医说:“最好的效果那就是维持现状了。”

    皇帝知道他不像有些太医那样治病以明哲保身为主,他在病情上一向不说假话,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无法更进一步,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心里有些压抑,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睁开眼,说:“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然后又道:“也罢,你把世子的脉案写好,该用什么药都仔细斟酌,明天给我和世子各呈一份。”

    没人知道,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皇考做的手脚”,幸好及时清醒过来,后半句没能真的说出来,否则此时屋里的人估计就都留不得了。

    本朝有实权的王爷只有两个,一是太平王,二是平南王,两府世子都体弱多病,巧合得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有不少人认为,这不过是两府王爷为了防止独子进宫朝拜时被押为人质想出的借口,皇帝不否认,他也曾这样想过。

    但是皇帝知道,此外还有另一种猜测,这种猜测之所以没有被搬到明面上,不过是因为里面涉及到皇室阴私罢了。他们认为,这里面有皇室做得手脚。被人念叨的次数多了,他也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变得有些动摇了。虽然他敢指天发誓自己真没派人做手脚,但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父亲还在位时,也没有做些什么。

    太医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此时不应该继续留在这了,就主动告退了。

    第二日,乔衡就收到了吕太医送来的脉案。

    这份脉案写得很漂亮,脉象明确,方子妥当,更有相应的日常调理方案,一条条清晰详细无比,比之宋问草之流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距离乔衡期待的水平还是有点差距。这不能怪吕太医,也不能怪乔衡眼光太高,只赖这药方真的是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他看了看就放下了。

    他这几日被皇帝硬拉着,每天都要让吕太医过来诊脉。原本想回南王府的,就这样被耽误了行程。乔衡其实并不在乎这一日两日的,也就任着皇帝闹了。

    不过他算着时间,皇帝应该快返京了。毕竟他这位堂兄出来的日子已经够多了,半月一次朝会,偶尔几次不去没什么,御史还不会说什么,反正他皇祖父当年还有一连数年不上朝的壮举,但是之前一直勤勉,却突然不再上朝,总要给朝臣给个交代。

    却说,宋问草被抓住后,皇帝一直在试图从他的嘴里拷问出更多的信息,但都失望而归。皇帝知道他该回京了,宋问草必须带回去,但是直接把他押送回去风险太大,为此皇帝与花家三郎进行了一番商议。

    最后决定由魏子云陪同着几个花家人押解着宋问草,一同扮作花家家丁随着花家三郎返京,而皇帝本人则交由鱼家四兄弟保护着回到京城。

    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宋问草这边是绝对不会出问题了。

    临走前皇帝交给乔衡一封手书,上面还盖了印。当然了,御印在宫里尚宝司存放着,上面盖的只是一枚私印。

    “世子拿着吧,以后要是进京找我或是离开封地散散心,再不会有御史出来说你是无诏行事了。”

    无诏离开封地是杀头的罪名,这就相当于一个免死金牌了。

    乔衡对皇帝说:“陛下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在衣食住行上不妨多听听魏统领和吕太医的。”

    这话说的相当真心。

    皇帝:“世子放心,我明白的。”

    你明白的内容,估计跟我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乔衡心道。

    虽说他这位堂兄是在微服私访,但是宫里知道此事的人必然少不了,皇帝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而他这个南王世子之前还见过皇帝,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乔衡真的什么都没做,他恐怕也无法置身事外。

    因为皇帝没有儿子,更因为他是皇帝血缘最亲近的兄弟。

    兄终弟及从来不是一句玩笑话。

    乔衡能感到魏子云一直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原因就是这个。

    其实乔衡很想对他说这种警惕是没有必要的,有了弑兄的名声,皇位大概只会落在太平王世子身上。

    皇帝走了。

    乔衡拿着对方留下的手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手书并未装裱,他将其叠了一下,与吕太医留下来的脉案放在一块,一起卷成筒状用绳子系了起来。他这么随意一放又一卷,皇帝的手书竟然包裹在了吕太医的脉案外面,他也没有解开绳子重新安排顺序,就这样对此淡然置之了。

    在他眼里,这份手书的价值,比之水浒传里柴进的丹书铁券还不如。

    纵观古今,得到免罪符、丹书铁券这类物事以作保障的人,越是位高权贵,越是难得善终。今日暂免一人之死,来日迎来抄家灭族之祸。

    后唐明宗手持丹书铁券,只能靠着兵变造/反才寻得了出路。郭崇韬这位后唐时的佐命之臣被活活打死,西平王朱友谦被族诛、天下冤之、被朱元璋亲口夸赞“与善长相比,萧何未必过也”的李善长全家七十多人被杀

    这哪是“免死金牌”,分明是催命符。

    作者有话要说:老样子,下一更在明天或是后天,最晚后天更新,么么扎

    ps:作者荡漾在各种炸开的烟花中,好幸福好开心,谢谢小天使们不断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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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四条眉毛传奇() 
    乔衡准备回去的消息没有对花满楼隐瞒; 他临走前还特意向花老爷子辞行。

    认真说起来; 花如令对这个南王世子相当有好感。

    这种好感不仅仅来自于他帮助花家抓住了铁鞋大盗这件事情,更在于他这个人本身。

    在一定意义上,南王府在南疆基本上能算作当地的土皇帝了。但是南王世子身上; 却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气息; 反而异常平易近人; 不是上位者纡尊降贵表现出来的虚假亲近,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这种感觉在花如令见到皇帝后就更强烈了。

    他们有着如出一辙的容颜; 但是相处久后,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皇帝在人前表现出来的也总是他和善可亲的一面; 但这种亲和却是自上而下的; 且他身上有一种毫无顾忌的底气,再如何都没有那种谦恭虚己的谦逊感。

    花如令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是皇帝。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在乔衡过来向花家老爷子辞别时; 花如令让家中的下人为世子准备好路上有可能用的东西; 又吩咐花满楼去送送他。

    花满楼应了下来; 即使父亲不这样说; 他也会去为乔衡送行的。

    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出来一趟不容易; 但是不管如何; 南王府都是对方的家,离家久了; 总归要回家的。

    只是他依然放心不下乔衡。

    那一日他与乔衡交谈时,对方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想要叮嘱些什么; 然而真当他说出口了,又变成了几句路上珍重之类的话语。

    乔衡又换回了他一开始时的那身黑衣,身下仍然是那匹毛发如雪的白马。

    这对比分明的墨与白,远远看去,无端地显出几分冷肃。

    他不紧不慢地回到南王府,在府前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来到了门前。

    值守的门房隔得老远就认出了来人是谁,连忙走上前,说:“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

    南王此时正在书房内阅读邸报,小厮急冲冲进来,开开心心的向南王汇报:“王爷,世子他回来了!”

    “什么?”南王明白过来后一下子扣上了手中的邸报,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说,“这逆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谁能知道他在这些日子里是有多么担心?!

    乔衡见了南王,当即行礼道:“儿子向父王请安,父王最近身体可还算康泰?”

    “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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