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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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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站着一人,一身竹青色锦袍并无任何的花纹,静静站着不动,风乍起时,吹着那身衣袍,渐露出腰间的玉箫。
他瞧着街中几个穿着白色丧服的男子低着头,从手中编织的篮子中,一把一把的撒着被映上金辉色的值钱,那几人沿着街道走过,后面则是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一卷席子,席子外露出白底黑靴。
几个人就这么低着头颅,麻木的向前走着。
在这一队人身后,有一个人站在远处,视线紧盯着这一处不放,眸中难掩轻蔑。
这竹青色身影身旁,一人走上前,恭敬俯,“主子,回去么?”
他从远处人身上收回目光,不知目视何处,只是那一双眸子里甚为深邃,任谁也无法捉摸其中的情绪。
席子里裹着的死人是谁,不用分说,自是昨晚死的极惨的沈秋知,这几人所去的方向是东城门,且沈秋知在长乐府无人,一朝死去,家财变相收入国库,尸体也被移去乱葬岗。
沈秋知是如何死的,应是他方才见到的那个人,那人狠厉的目光他定然不会看错。
且方才那人,面相甚是熟悉,至于是谁的人,他想着应该是6清离身边的。
不过自朱潮篡位之后,6清离便不见了。
他曾着人查过6清离的身份,可惜的是一无所获,由此可知,6清离在闽国的身份定然是假的,可到底是哪里人,他却没了眉目。
苏拂同6清离关系特别,令人捉摸不透,谜团藏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解开,他的双臂习惯性背在身后,身姿挺拔,那股子震人的气势越显,身旁的四喜头颅低得更深。
“回去!”如今时机成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四喜应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旧地已来人催了好几次,主子都未见,已让他挡回去好多次,可终究不可再拖。
幸好,主子终于松口了。
纪韫最后看了一眼城东的方向,转身朝向街尾的马车,还是苏拂曾见过的那辆普通的马车,只是这马车却不如外表那般,这马车车壁的挡板,是由战场的战车演变的,一般的利器根本穿不透它。
纪韫坐上马车,四喜坐在车椽处,扬起手中的鞭,从长乐府巍峨且沉重的城门处穿过,出了城去。
城东宅院。
黄昏时分,院门被敲响,墨竹心一跳,忙去开了院门,见到的正是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平遥。
“兄长。”墨竹眸中闪着欢悦,欢悦中带着一丝紧张,直至眼见平遥浑身上下并无一丝伤痕之时,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平遥的功力比她强的太多,她担心的有些多余。
平遥伸手拍了拍墨竹的肩膀,示以安慰,便直接开口,“苏娘子呢!”
墨竹将院门关上,这才走到院子里,快步走到正屋内,“娘子,兄长回来了。”
平遥按着苏拂的话进了屋,那一身从外面的风霜萧索丝毫不减,只是这些日子的消失,再归来时,却比在定远侯府时更加沉稳。
她不知道6清离让平遥做了什么,但心知并非什么简单之事,6清离突然离去,很多事情都要平遥掌握大局。
她想起今早红缨所说之事,遂即开口问道,“沈秋知的命,是你做的?”
平遥没有否认,那双眸子收敛方才提到沈秋知时那一瞬的戾气,微微敛眉,“这是主子离开之时吩咐我的事,只不过我晚了几日,差些让娘子受了委屈。”
她知道平遥说的是鼓山山脚下的事,可若不是那件事,沈秋知的死因定然会在这人心惶惶的长乐府激起几番波澜。
但她终归好好的回来了。
平遥能为她解决这个麻烦,平心而论,对于她以后的行动倒是有很多好处的。
她点点头,又道,“你该回到他身边了吧。”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6清离。
平遥的面色稍紧,神情稍有复杂,不过一瞬,仍是中规中矩的回了一句,“是。”他在长乐府逗留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若再不回去,怕是会误了时候,长乐府大抵不会再有平静的时候了。
此事她心中早有心理准备,不过今日平遥带着墨竹和红缨一走,她势必会缺人手,到时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看来还是得让姚炳快些将魏嫂子带回来了。
她站起身,让墨竹去小厨房寻了红缨过来,这会儿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城门便会关闭了。
平遥趁着这会儿,便开口道,“娘子,墨竹是我妹妹,自然要同我回到吴越,但红缨却不是长乐府的人,若娘子愿意,便将红缨留在你身边吧,终归能帮衬娘子。”
她缺人手是真的,平遥所说她却也有心动之处。
平遥见她踌躇,又道,“这些时日长乐府不会太平,等这战事过了,娘子可备车离开闽国。”至于去哪,平遥没说,但她却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她根本不会去。
红缨这会儿已经进了门,见平遥过来,平日里沉稳的模样却有些局促不安,踌躇片刻,却朝苏拂福了福身子,“让婢子留在娘子身边吧!”
她打量了红缨两眼,她曾带着红缨去过万林书院,一直觉得此事是红缨透漏,可6清离的为人她也知道,怎会只派红缨和墨竹看着她,不会是红缨,也会是别人。
若是平常,她定然会推拒,可这会儿她正是缺人的时候,便有些犹豫。
红缨见她不出声,便伸手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纸,她接了过去,是卖身契,名字手印已按在契纸下方。
她瞧了红缨一眼,语气低沉,“你是自愿的么?”
这么一问,红缨却跪下来,朝她磕了三下,“从今往后,婢子的命就是娘子的。”
其实这一张契纸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她仔细看着红缨从方才至如今,忽而叹了口气,“那便留下吧!”
红缨听闻,那张平日无波的脸倒是欢悦,是那种压抑的欢悦,并不张扬,却也不做作。
红缨终究是留下了,平遥向她作别之后,当即带着墨竹离了去。
从平遥带着墨竹踏出长乐府的那一刻之后,长乐府的城门便紧紧关闭,中间毫无缝隙,从明日起以至于之后几月,长乐府都在封闭的状态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军压境()
♂,
虽已进初夏,太阳并不算烈,可照在身穿盔甲的兵士身上,却是极为的闷热,不仅如此,南方特有的湿气入骨,好似热气已遍布全身。
这些兵士并非都是南方的人,有些受不了这些湿热的,便觉得异常难受,而其他的那些虽然已经习惯了的,在这盔甲之中亦不怎么好受。
长乐府的护城河几百丈外的空地上,帐篷林立,兵士都集聚在一起,肃静且笔直的站在一处,看向前方的将领。
王政铠甲在身,那面目清晰可见,同王曦有三分相像,不过同王曦不同的是,这面目虽稍显疲惫,但神色坚毅,对着面前的士兵道,“控鹤都指挥使朱潮,谋朝篡位,自立为王,名不正言不顺,且为人骄奢,凶狠异常,多次兵变,实乃罪无可恕,今日我们得上天旨意,为民除害,众将士听令。”
兵士站齐,个个扬头看向王政,千军万马,气势恢宏。
王政大喊,“为民除害,诛杀朱潮。”
兵士随即同喝,“为民除害,诛杀朱潮。”
声势浩荡,连那飞禽走兽,甚为惧怕,对此避而远之。
长乐府内。
姚炳从姚氏茶行出来,身旁跟着一位仆从模样的人,同他一起进了马车。
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在城东一处宅院内停下。
宅院内的人应声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正屋里,那仆从模样的人上前福了福身子,这两年的蛰伏再一次相见着实让人有些百感交集。
这打扮成仆从模样的,正是受了苏拂的吩咐在凤锦阁待了两年有余的魏嫂子,魏嫂子如今面色比在杨桥巷时红润许多,身子更显丰盈,徐娘虽然半老,却依然带些以往的风姿,在凤锦阁待久了,倒不像是那时在杨桥巷内老实巴交的妇人。
魏嫂子抬头,那红着眼眶的面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魏嫂子离开时,苏拂还是一副郎君模样,可等魏嫂子回来,苏拂的身子便抽了条,长得比那时还高了些,由着这几年的好生修养,面色不仅白皙,且那紫眸更多了不少的风情。
这么大的变化,带给魏嫂子的震撼不可谓是不大的。
苏拂当日让魏嫂子到凤锦阁,就是借由魏嫂子在里面打探消息的,可无奈后来出了变故,她不仅以伶人的身份到了凤锦阁,更搭上了陆清离这条线,从此那些官场上的消息她倒也灵通的很,倒是可惜了魏嫂子在哪里待了几年,却并无什么用。
魏嫂子开了口,“郎……娘子。”
她点点头,问道,“这几年辛苦魏嫂子了。”
可不是辛苦,魏嫂子刚进了凤锦阁,她便同魏嫂子断了联系。
魏嫂子连忙摇头,说起这些年都跟在了谁的身边,此刻倒也不用多说,总归凤锦阁对于她的用处此刻已寥寥无几。
自朱潮自立为王,朝廷的官员人心惶惶,皆为自危,对于寻欢作乐之事哪有什么心情,就连富贵人家的郎君,此时也是能避则避,以往贵则贵已得凤锦阁倒是不景气了。
说完了魏嫂子,自然是要开始说正事。
基于上一次苏拂拿铺子的事请姚炳将魏嫂子带回来,姚炳便留了心,专门写好了契纸拿了过来,交由苏拂过目。
苏拂大概看了两眼,如同之前所说的丝毫不差,这铺子归姚氏茶行所有,所得收成,仍是以前所交涉好的,三七分。
除了这些,自然还有别的事。
她看向姚炳道,“你送给朱潮的军粮可有准备好?”
姚炳应了声,那双眸子里闪着商贾应有的精明,“五分之一。”
三千石的白米,送给朱潮做军粮也只有六十石,虽然比起来甚少,但长乐府被围困,能拿出这些米粮已经实为不易。
她相信姚炳的手段,只说起自己关心的事,“姚掌柜,至于上次所说建施粥棚施粥一事,我倒有些想法,我在城西有一间米铺,你可将这其中的五分之一运到米铺去,等时候一到,这米铺便可以开始做施粥棚一事。”
姚炳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对于施粥一事,他本就无意多做打算,既然此刻有现成的地方现成的人,他倒乐意捡了便宜,因此便已同意。
如今王政刚开始攻打长乐府,长乐府虽然四处闭了城门,无任何粮食的渠道,但如今城内粮食还算充足,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若说有什么不二法门,那便是等,坐山观虎斗,时刻观望。
姚炳的来意已经足够妥当,茶行还有许多事要安排,便先行回去了。
朱潮此刻派兵在城门守城,已经乱的一团糟,自然没有闲心管其他事情。
他们四人出了宅院,红缨和魏嫂子坐在车椽处驾车,而苏拂和苏昭则坐在马车内。
她之所以带着苏昭一同过去,自然是长苏昭的见识,不能让他就这般在家中窝着。
她收了恒通米铺后,为了魏嫂子在恒通米铺住,因此便备了间小小的寝房,也是因此,高阳除了偶尔去探望高管家之外,基本上都住在这里。
高阳正在柜台处拨弄着算盘,听见脚步声响起,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个身着普通衣袍的郎君,可这郎君的面貌他在熟悉不过,见来人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郑重作揖,“郎君。”
苏拂点点头,瞧着这恒通米铺,她已有两年未到这里,看着模样,倒是被高阳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陆清离送到她面前的,却也是她挑中的人。
前些日子,沈秋知死后,看守着恒通米铺的人便离去了,虽然高阳有心寻她,但无奈不知所居之地,只好等她来寻。
等了一日有一日,终是等到了人。
他见过人之后,便从后面将这两年的账册以及所得银钱都双手奉上,账册足足有四五册之多,而一旁的银钱大抵也有二百两。
二百两不算多,但对于这个小小的米铺来说,两年能赚上二百两也是极为优渥的数字了,饶是魏嫂子在这里待过,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苏拂只是随意翻了账册两眼,对其兴趣缺失,将其掷在一旁,便说起她与姚炳所说之事,自然并未全盘脱出,而是将开设粥棚之事大意说了明白。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几日,姚炳便会陆陆续续的将那六十石白米一点一点的运入恒通米铺,让高阳做了准备。
高阳无条件听从。
她命人将账册带走,其余的那二百两,则是分出其中一百两给了高阳。
高阳推拒道,“我应所得早已从其中扣除。”
她却不容得高阳不接,“这两年恒通米铺全靠你打理,这一百两是你应得的。”
高阳见她如此坚决,便也收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助纣为虐()
♂,
将此事告知了高阳之后,具体事宜会由姚炳同高阳交涉,至于怎么避人耳目,怎么安全无虞的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分几日将六十石白米运往恒通米铺,都无需她操心。
只不过她将魏嫂子留了下来,帮高阳看管恒通米铺,以便高阳可以随时到姚氏茶行同姚炳相商。
她则是带着苏昭坐上马车,命红缨驾着马车四处在街上溜达,并不打算回去。
从城西的恒通米铺开始,行进往日喧哗的西市,却又因兵临城下,有些胆子小的商贩并未出街,因此西市便不复以往的热闹,倒是有些空落落的,马车行了进去,倒是畅通无阻。
苏昭透过车窗瞧着外面神色萎靡的商贩,不由得皱了眉,记得他方进入长乐府之时,那时的状况,比之如今,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不过刚开始,若是长乐府被围困了几月,又不知到时又会如何。
苏昭下意识摇头,如今这世道战乱频发,民不聊生,他在定远侯府时听晏先生授课,就曾听晏先生这般唉声叹气的说着如今的世道。
中原如今是后晋当家,同契丹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除此之外,又有十多个小国,且不理会其他小国如何,端看这小小的闽国,不过五州,政权却更替极快,先有王政占据建州,后有朱潮兵变篡位,如今朱潮害王氏族人,不仅王政攻打长乐府,就连那些外郡的王氏族人都纷纷过来讨伐。
这些人只为追逐名利,却不顾百姓,百姓深陷于水火之中,他们哪一人,配坐这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位?
苏昭不经意的冷哼一声,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忍住不再看。
苏拂被这不经意的一声吸引,偏过头去看身旁的苏昭,苏昭的那双眸子闭着,瞧不见里面的情绪,但她知道,苏昭心中大抵有些意见的。
从定远侯府离开之后,她不论同人商讨何事或是有何打算,都不会避着苏昭,相反有时在苏昭不懂她的意思时还为他解释几句。
只是自从姚炳找上门之后,说了趁战乱时一本万利的生意,自此之后,从苏昭口中根本未听得关于此事的看法。
“阿昭,你心中有事,何不与我说说?”她隐隐知道苏昭为何,却要他亲口说出才算。
苏昭一顿,缓缓睁开眼睛,面上带着稍许稚嫩,神色踌躇,良久他才开口,稍带质问的语气,“阿姐,既然朱潮兵变篡位,又为何要送粮于他?朱潮支撑越久,这场仗便会越持久,这岂非是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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