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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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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要有能与之抗衡的身份,才能做到自己想做之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叫什么名字?”范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氏阿拂,拂尘的拂。”苏拂回道。
范丘轻轻“嗯”了一声,便站起身来。
身后有了悉悉索索的声响,苏拂跟着回头,却见那几个亲卫已经醒来出了帐。
“上路吧!”这是今日苏拂听见范丘说的最后一句。
途中范丘的亲卫送来干粮,不过晌午,却又有一人加入队伍。
苏拂见那人来时低声对范丘耳语了几句,范丘的神色有些阴沉,听完那人汇报完,他只是微微点头,便继续行路。
倒是那几个亲卫对于来人熟悉的很,相互聊了几句,便又安静下来。
苏拂坐在牛车之上,远远听到关乎罪行之事,却是不甚清楚。
也许因那晚安排不妥当,后两日日落之时,恰巧行至客栈处,不用安营扎寨,自然也睡的舒坦。
范丘和苏拂很少坐在一起,自然也没再交谈。
直至第三日一早,一个亲卫忽而过来寻她,道,“此处离长乐府已十分近,主子不方便再带你,那辆牛车,便算是赠与你的。”
苏拂以为,范丘仍是防备着她,便没在意,应承下来。
直至她在范丘走后出了客栈,看见一个同范丘勾肩搭背的身影,甚为眼熟,便知为何范丘决意将她在此处丢下。
那个人,果真是轻易惹不得。
第七章 吃土少年()
♂,
苏拂见了那人背影,便又停留了一会儿,确保自己不会追赶上前面的人,才坐上牛车自己赶路。
她之前从未赶过牛车,不过想来和马车是一样的,起先生疏,后来渐渐顺手。
牛车跑的要比马车慢的多,幸好已经避开燥热的天气,微风缓缓吹过,还甚是凉爽。
也亏得范丘的先见之明,她如今是少年装扮,做事倒是方便许多。
牛车慢悠悠的出了城门,朝长乐府行去,虽是荒郊野外,但也大有人在,有出城办事的百姓,也有往返各个城池之间的商贾,越是靠向都城,就与穷乡僻壤越发不同。
苏拂将牛车靠路边行驶,避免冲撞出城游玩的权贵。
行了一日的路,身上的干粮所剩无几,她打了个哈欠,继续抽赶前面的牛,正是困顿,却见前方距牛车不远处有一个孩童蹲在地上,此时绕路已来不及,她只好迫使牛车停下。
刚要出声让那孩童让开,却见他好似在挖什么东西,一只手挖,一只手抓起往口中填。
苏拂本以为是谁种的胡萝卜之类,定睛一看,那孩童的手里,哪有什么东西,竟然是一抔黄土。
照这样吃下去,就算是不死人,也是会吃坏肚子的吧!
她顿了顿,还是咬牙下了牛车。
“小兄弟,这土是不能吃的。”
那孩童懵懂抬头,大概十岁的年纪,“好吃,好吃。”
他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苏拂,口中因含着土,说话含糊不清,即便这样,将土填进口中的手,仍旧是不停歇。
苏拂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便起了身不想再管。
“给你,饿了吃它就不饿了。”
面前的孩童随着她起身,手臂慢慢抬起来,手中还有方才他吃的很欢快的土,见苏拂没有接,以为苏拂嫌他脏,忙又将手中的土扔掉,又重新抓了一把。
他的身子瘦骨嶙峋,像一副行走的骷髅架子,那双眸子倒是真诚。
苏拂怔然,片刻,她走到那孩童面前,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吐出来。”
孩童不解她的意思,听她又重复一遍,便乖巧的把他口中的“美味”给吐了干净,等吐完过后,还张口给她看了一眼,“没……没了。”
苏拂松开手,走到牛车前,拿出备着的水囊,递给他,“喝进去冲一冲,再吐出来。”
他似懂非懂的点头,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却皱起眉头,哭丧着脸,“没了。”
说完,又张开口给苏拂看了一眼。
苏拂郁闷着,只好亲自给他示范了一遍,他有样学样,终于将口中的土给冲干净了,他像是炫耀一般,咧嘴笑道,“没了。”
苏拂松了口气,她将仅剩的一个馒头递给他,“吃吧!”
他接过去,试探的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终是手舞足蹈,“好吃,比它好吃。”
苏拂见他吃的高兴,便放下心来,坐上牛车,准备继续赶她的车,那孩童看她要走,却攀住车辕,“还要。”
方才那个馒头已经连渣都没剩下了。
苏拂无奈,摆摆手,“没有了。”
孩童一怔,便松开手。
眼前的障碍已然消失,她拿起赶牛的鞭子,继续行路。
牛好似乏了,连带着赶车都有气无力,走的慢吞吞的,她倒也不着急,反正再走不远便是一个村庄,她今夜是要在那里投宿的。
纵然她以少年装扮示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意外。
天色擦黑时,牛拉着车载着她终于到了村庄,她敲开一户农家的门,走出来一个农妇,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相貌普通,打量了她两眼,问道,“这位小郎可是有事?”
她学着男子作揖,粗着嗓子道,“小生要到长乐府寻亲,途经贵宝地,天色已晚,夜不能行,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那农妇顿了顿,似有些为难,苏拂方要开口离开,却听院中传来一个彪悍的嗓音,“婆娘,谁来了?”
农妇转过头,嗓音的主人也出来了,两人说了几句,便见农妇的男人也同农妇一起走过来。
那男人打量了苏拂几眼,见身子骨瘦弱,离打家劫舍还差得远,便做主点了头,“进来吧,我二儿子正好去了长乐府,今日不在家。”
苏拂道了谢,便拉着牛车一同进了院子。
农妇拿了些煮好的毛豆给她,她道了谢,便进了收拾好的西屋。
她托着腮,看着面前煮好的毛豆,皱着眉头,若是她没闻错的话,这毛豆里面,应该是添了蒙汗药,只是量小,并不足以让人察觉。
若是她原来的身子,方才农妇递给她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了。
这户人家,到底有些不安好心,可她却不能轻举妄动,她还没忘,这漂亮紫眸的最大一个缺点,便是夜间不能视物,造成了她诸多不便。
她伸手将毛豆剥了个干净,将外壳放在桌上,豆子全扔到了床底下,一切妥当之后,她便趴在了桌案上。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屋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仔细的看了她几眼,确定她确实昏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农妇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嗔怪道,“这是名男子,你迷晕他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卖到那秦楼楚馆去么?”
那男人嘿嘿一笑,“他这双眼睛勾人的很,虽是瘦弱,但五官也是俊俏,如今的权贵,可是好些都好男风,秦楼楚馆见到这般妙人,自然是花大价钱要的。”
农妇虽然做惯了这等营生,但是这好男风听到她耳中,还是让这饱经风霜的脸红了一把,伸手推了男人一下,“别说了,羞死人了。”
男人顺势抓住农妇的手,“咱们也很久没做了,今日老子就让你快活一把。”说完,便一把将农妇扛在肩头。
农妇惊呼一声,“他呢,他怎么办?”
那男人已等不及,敷衍道,“他?等咱们完事再说。”
接着,两人便夺门而出,迫切的,连门都来不及关。
苏拂从桌案上抬起上身,目光微冷。
秦楼楚馆么?听他们这口气,定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等事情,还真是大胆猖狂。
她缓缓起身,扶着桌案,沿着墙壁向记忆中的门口走去,今夜的月又圆又亮,借着月色,她勉强能模模糊糊的看清这院子的模样。
她的牛车在墙角里栓着,院门就在不远处,东屋里开始传出不堪入耳的声响,令人恶心至极。
可就是因为如此,两人都沉浸其中,便给了她逃走的机会,她可真要感谢他们的临时起意。
牛车动静太大,她是带不走了,但让她这么留给这两人,却又气不过。
思来想去,她又慢慢摸索至屋内,将藏在身上的火石给擦出火来,点燃了遮挡窗子的布帘,而后才扬长而去。
等到农妇和男人愉快的结束了战场,才意识到西屋已是火光冲天,无力回天。
因牛车还在,他们并不知在屋内昏倒的苏拂已经逃走,以为害死了一条人命,农妇当场便晕了过去。
男人也顾不得方才还你侬我侬的婆娘,提了裤子忙去救火。
等到天亮时,西屋早已化成一堆灰烬,就连相邻的堂屋,都被殃及了池鱼,而对于他们家那日住过一个外人的事,自当守口如瓶。
这一辈子,怕是更不安生了。
第八章 眦睚必报()
♂,
这场大火在村子里闹的沸沸扬扬,自昨夜火光隆起,先是街邻被火势给吓到,纷纷攘攘响至一条街。
且村落四通八达,哪家有了喜,哪家有了灾都清清楚楚。
南方本就气候湿润,昨夜又无雷无雨,怎么好端端的,起了那般大的火势?
一时之间,倒是众说纷纭。
这农妇和男人本不是村子的,是前两年家乡突发洪水,逃难逃到此地之后才定居在此的,且两人甚是神秘,跟街坊近邻生疏的很,平日里不见做农活,也不知哪里来的钱养活这一家子的。
尤其是他们的大儿子,是个败家的,四书五经是样样不沾边,吃喝嫖赌是样样不离身,长乐府百花楼的当红小娘子,都豪掷几十贯铜板,日日卿卿我我,整日不学无术,若不是父母背着,哪来的闲钱?
苏拂自离开那农妇的家中,因夜不识路,便躲在不知名的小巷角落里蹲了一宿,不过黎明,街坊四邻便都不安静了。
这农妇的事情,苏拂还是听两名农妇闲聊时说出来的。
她既然已经逃出来,自然不会再回去,那两人见她烧了他们的屋子,若是恼羞成怒,她如今这副小身板可是抵挡不了。
想着,苏拂便打算离开这个村子了。
如今没了牛车,她脚程便有些慢,自然,是很慢。
不过走了一刻钟,身后便响起一股嘈杂的声响,是几个吵闹的孩童笑着,闹着,口中还道,“傻子,快,打这个傻子。”
“就是,连土都能吃的人,也不怕生病。”
“傻子当然不怕生病了,你可真是笨。”
“他不躲也不还手,还挺好玩。”
苏拂微怔,连忙转身,几个孩童围成一个圈,不住的拳打脚踢,显然是在围殴一个人。
她连忙跑过去,厉声道,“打死人是要坐牢挨板子的。”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锋利,又或者是她的恐吓见了效,几个人嬉笑的停了手脚,朝苏拂吐了吐舌头,便跑似的离去了。
方才被他们围在里面的人,此刻正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脑袋,护住要害的姿势。
也许是没了拳脚,没了吵闹,他悄然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的看着周边,见果真没了人,便拍拍身上的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站起身。
他瞧见苏拂站在不远处,忽而咧嘴一笑,欢快的跑了过来,到了身边时,又安安静静站好,“高兴。”
苏拂本因着方才的状况枕着脸,见他没来由的来这么一句,不由笑出了声,道,“为何要高兴?”
他伸手指了指苏拂,又认真道,“见到你,高兴。”
苏拂没有开口,只是看向面前的他,虽然没有鼻青脸肿,但看他方才跑过来的姿势,身上被打的地方一定很痛。
她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土,叹气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却见他摇头,“不知道。”
苏拂微顿,他看起来心智不全,好似是将自己家住何处给忘记了吧。
“他们,不好。”他又突然来了这一句。
苏拂怔然,不解道,“他们是谁?”
“母亲不见了,他们打我,骂我,不给我东西吃,他们是坏人。”他认真看她,努力将事情给说清楚。
苏拂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却又不知能奈他何,良久才开口道,“不想回去么?”
他用力的点点头,继而道,“你,对我好,给我东西吃。”
苏拂哑然,这个孩子,给一个馒头就被收买了么?可真是……
她记忆中闪过一个孩子,也是这番乖巧,不过与之不同,那个孩子乖巧伶俐,比之他来,要更讨人欢喜,可唯有临终一句话,深深的刻在脑子里,“阿姐,没了我,你会过的更好,所以,不要救我。”
这不是她的记忆,是苏拂的记忆,记忆里的那个孩子,是苏拂七岁的弟弟,苏青。
那日苏青被村长的儿子误推入江中,苏拂本不会水,但也想拼死救回苏青,可是苏青,那个仅有七岁的孩子,放弃了挣扎,拼着力气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沉入了江底。
任苏拂哭的撕心裂肺,昏天黑地,可是她那个乖巧懂得心疼她的弟弟,却永远的消失了。
这是苏拂的记忆中,她最深刻的一段记忆。
想到此处,她缓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垂下眉目,细细想了想,忽而抬起头,为自己想起来沾沾自喜的道,“他们叫我天杀的。”
苏拂只觉心酸,捏了捏他的脸,“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他一听,便咧开嘴巴,双手拍掌,“好啊好啊!”
她微微扬头,记忆中的画面已十分模糊,只记得月色灼灼,眼前的面孔十分柔和。
此心昭昭,日月可鉴。
苏拂低头看他,“苏昭,好不好?”
他虽不懂其中意思,但比起方才,更为喜欢现在这个名字,“我喜欢。”
他并不是那群孩子口中的傻子,只是心智低,说话不利索,并不意味什么都不懂。
这样的孩子,无非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被人收留,另一种便是死,想起方才他口中的他们,她在牢中孤苦三年冷硬的心肠,却因他这般不涉人世的模样,决定要带上他赶路。
这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可惜她说不清道不明,不忍放下。
“走吧!”苏拂带着苏昭,却是往回走去。
往后并非她孤苦一人,她怎么也不能得过且过。
火势烧了一夜,因发现时已经极大,来不及扑灭,挨着西屋的堂屋也被烧坏了一半,另一半自然也坍塌下来。
惊吓晕倒的农妇醒来,见到自家男人站在院里,面目可憎,便走上前去,“怎么办?”
男人转过头,“那人八成是被烧死了,有人借住的事情千万不能透露给别人知道。”
农妇也知轻重缓急,虽说这人不是他们烧死的,但却是死在他们家里,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能承认。
住在他们西面的邻居走到隔着废墟走到院里来,因他们的西屋烧毁,邻居的院墙也难逃其难。
农妇见西面的女主人走了过来,面色不由黑了一黑,这个女主人是出名的嘴碎,又同她不对付,此刻不定要说些什么。
来人夫家姓田,人称田嫂子,面色不善的看着院中的男人和农妇,站在农夫面前,不满道,“你们昨夜西屋走水,动静大,我也不怪你们,偏偏连累了我们家院墙,我家可没你家富裕,你们说怎么办吧!”
说到动静,虽知说的是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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