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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川之云夜诀-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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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缭乱的刀光剑影贴着她的身旁划过,风没也不躲,骨笛不时在唇边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度,无形的声调化为锋利的刀剑,凌厉地朝人群中击去。被击中之人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发出,便直直地倒下,再看脑后早已被击得稀烂。
风没如同杀红了眼,以攻为守,对身上的伤痕丝毫不以为意,疯狂的攻势让不少人发怵胆寒。一时间如潮水般的人群被一袭紫衣打得四散,后面的人光是看着杀神般的风没便肝胆俱裂,不敢上前。
朝珏声嘶力竭地朝洛云霄喊道,双眸涨得通红,绝望的情绪弥漫在他脸上:“你们帝川要冷眼旁观,看着我们被赶尽杀绝吗?!”
洛云霄哀求地望着齐玄,却见他少见地严肃着一张脸望着场上的战况,随即对霍柒寻点了点头,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在洛云霄心中。
“金甲军,备战!”霍柒寻一声清喝,身后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应和之声。
洛云霄将灵蕴在体内催动得疯狂运转,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他当然知道金甲军出战意味着什么,当年金甲军出战白夜泽,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直杀入白夜泽内城。如今金甲再出,风没一人完全没有胜算,更何况还有无数等着把她碎尸万段的各大门派。
他死死地盯着霍柒寻,希望他能转过身来看他一眼,能读懂他眼中的讯息,停止金甲军的行动,可他自始至终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僵硬的背影。
他绝望地望向厮杀在人群中的风没,一柄剑将她的半个袖子尽数劈去,肩上的伤口已经开裂渗出点点血迹,可她如同没有知觉,面无表情地将眼前的人一一斩杀。
突然,她回身对上了洛云霄的视线,漆黑如夜空的眼眸一瞬间就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这就是她寻求的结局吗?死在他面前,换取帝川的清白?可这样的清白未免来得太过惨烈了一些,帝川的城墙之上分明沾染着她的血!
可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切,那一眼透露了她的决心,无从改变。
她没有成魔,她只是为他成了魔。
风没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霍柒寻的命令无情地响起,身披金色铠甲的战士如同潮水一般从城门中涌出,呼声震天,气势如虹。
各大门派在帝川金甲军的激励下顿时又燃起了斗志,风没的动作只要稍一迟缓,就会被淹没在刀剑之中,死无全尸。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不远处骤然翻起几人多高的烟尘,铺天盖地地朝这边席卷而来,众人被风沙迷了眼睛,更有人被坚硬的砾石戳瞎了眼,惨叫着满地打滚。
一袭红衣铠甲从天而降,挡开风没身侧所有的刀剑侵袭,泛着血意的流光刺顿时将众人逼开一步,一时间众人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泽主,火息来迟了,你没事吧。”火息警惕地环视众人,风没身上布满斑斑血迹,虽都是些皮外伤,可看着也着实惊人。
“我没事。”风没摇了摇头,浑身的压力顿时卸了下来,眼前一阵眩晕。
“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我们杀这妖女?”陆长天冷着一张脸,以剑指火息质问道。
“白夜泽焰羽祭司,特来接泽主风没回城。不料看到众多大男人围剿一女子的景象,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火息对众人讥笑道。
“是这妖女滥杀无辜在先,你白夜泽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日便休想全身而退!”朝珏怒声道,握剑的手气得发抖。
“哦?泽主出手必然有她的理由,我们白夜泽无条件支持。至于你要的交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火息一声冷笑,忽然震天的喊杀声自各大门派身后传来,只见白色的潮水气势汹汹席卷而来,白夜泽的人与陆长天等人呈对立之势,面对多出几倍的对手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们这些人算个蛋!爷爷劝你还是乖乖把风没那妖女交出来,不然要你们所有人都有去无回!”霸海轻蔑地嗤笑一声,指着火息身后的风没说道。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拦着泽主可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留着你们的狗命!”火息看着众人变化的脸色,得意地长笑一声,旋即握紧流光刺冲入人群之中,犹如一道强劲的火焰将混乱的人群烧成了灰烬。
风没与火息背靠着且战且防,陆长天等人一时间伤不了他们半分,倒是各大门派的人死伤惨重,尤其以青羽、破海与琢玉打头的三派最甚,金甲军此时忽然又停滞不前,更是让他们心急如焚。
“不可恋战。”火息在风没身后轻声嘱咐了一句,随即拉着她踩着几人的兵器借势飞身而起,掠过攻势减弱的众人朝白夜泽的势力范围而去。
洛云霄眼看着那一抹绛紫色渐渐远去,犹如一只羽蝶飘摇欲坠,一颗心仿佛也随着那抹倩影的离去而不复存在。在她身形消失的最后一刻,她转身朝洛云霄深深望了一眼,长发狂乱飞舞在斑斑血迹之间,一双眼眸却清明如天边月,从此烙印在他心间,此生难忘。
一声清啸划破长天,又带着浓浓的悲意投掷下来,正如眼角坠下的泪水。
“洛云霄,只愿此生不复相见吧!”
绛紫色的身影终于落于人后,不可再见。白色潮水迅速退去,只留下一地伤残怔怔地回不过神来。陆长天看着一地的尸体与伤员,发出一声悲怆的泣喊,大势已去,他们已一败涂地。
“传令,白夜泽屡犯众怒,金甲军追击白夜泽人,势将其势力一举击破。白夜泽泽主风没,就地正法。”洛云霄的声音冷漠地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无力,白衣烈烈高扬在风里,宛若天神不可逼视。
金甲军将大地踏得震颤,意气风发地从狼狈的众人身旁走过,耀目的金光驱散了汇聚的层云,如同一柄金戟朝远处翻涌的黑云直破而去。
夕夜之章()
帝川金甲军自十五年前出动围剿白夜泽后,再一次直逼白夜泽。白夜泽人且战且退,很快退回世川之畔,凭借着白夜泽天然的地势优势将金甲军阻挡在世川另一端,两相对峙,僵持不下。
各大门派在帝川之战中各有损伤,青羽派、琢玉堂与破海帮会伤亡过半,高手几乎全灭,三大掌门铩羽而归,陆长天更是因伤势过重而病倒,不久便病逝。风光一时的三大门派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气焰,从此退出了世人的视线。
三大门派前车在鉴,其余各门派顿时群龙无首,惶惶不可终日。云帝洛云霄此时昭告天下,对受牵连各派予以慰问与帮助,派出的金甲军更是一路势如破竹,震慑天下,所有门派纷纷来附,唯帝川马首是瞻。
漆黑昏暗的承潜殿内,风没漠然坐于高座之上,挺直的脊背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仿佛从不曾被什么压弯,也没有人能让她俯首,在这不安慌动的气氛之中让人渐渐安定下来。
“看来我不在这几日白夜泽还算安定,火息你处理得很好。”风没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汇报,点了点头,扬手将身前的奏册合上。
“如今我白夜泽被金甲军围困,情势危急,不知泽主有何妙计?”一人上前,神色之间略见仓皇之色,问出了所有人最为担忧的问题。
风没沉吟片刻,冷笑道:“白夜泽地势复杂,泽瘴遍布,再加上世川的阻拦,我们占尽了优势,他们敢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在风没傲然的气势之下,众人低迷的士气顿时大振,高呼着泽主万岁。
风没忽然神色一凛,对喜形于色的众人说道:“现在到底是非常时期,各人都管好份内的事情,低调行事。空涯,加强白夜泽周围的巡逻警戒,不可懈怠。”
“是。”
“各自都下去吧。”风没挥了挥手,在影影绰绰的人潮退去之后露出一丝疲态。她没有命人点灯,昏暗之中没有一丝声响,然而寂静与黑暗却拥有着最为强大的压迫力,毫不留情地朝她挤压而来。
胸腔中气蕴一阵翻涌,风没眼前一黑咳出一口鲜血,无力的眩晕铺天盖地而来,慌乱之中她抓住了一双温暖的手,一声呼唤便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逍!”
火红色的铠甲刺痛她的双眼,灼热的火焰瞬间被浇灭。她冷然收回手,支撑着椅背直起身来。
“我让人去把药端来。”去而复返的火息皱眉看着一地猩红,语气中有些责怪。
“不必,你怎么又回来了。”风没深吸了几口气,拂手打断了他。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跟风隐一样都是往死里倔的脾气。”火息抬手想要将灵蕴输入她体内,却被她拦下。
“把灵蕴渡给我,你想死吗?”风没冷眼扫过,火息一怔,缓缓收回了手。
“你最近还是不要再轻易催动魔力为好,前几日那样疯狂催动魔气遭到反噬,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冲击了。”
“这不是我想控制便能控制得了的,你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风没苦笑一声,强压下体内翻涌的魔气,凝神调理。
“我还是去把药端来吧。”火息叹息一声,转身欲走,却被风没叫住。
“你陪我说说话吧,这白夜泽是越来越冷清了。”风没垂下眼去,浓重的黑暗中她的身影瘦弱无力。
火息踌躇了片刻,走到风没身边坐下,高座之上坚硬而冰冷,映出两个同样落寞的身影并肩。他知道风没不会介意,她怕的一直都是孤独一个人。
“这次的金甲军你怎么看?”火息还是有些担忧,金甲军一日不撤便如虎狼在侧,让人难以安睡。
“金甲军你我再熟悉不过,他们若有心攻进来,区区世川与隐沼如何能防得住?不过有洛云霄在,他们不会进攻。但你还是要提防些,毕竟霍柒寻和齐玄不是个省油的灯。”风没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随着天色变暗承潜殿内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
“你觉不觉得这承潜殿太过黑暗了些?”风没轻声问道,她在昏暗中环顾了一眼,她知道每一个角落的每一枚纹饰,却仍然在模糊的视界中执着寻找,看见的不过是记忆中的模样:“我记得漓清在的时候,承潜殿是一个很风光,很亮堂的地方。”
她眼中泛起柔和的光芒,唇边弧度温和:“我总是喜欢偷跑出归月阁,钻在屏风后面看漓清坐在这里的样子,他严肃起来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火息微微一笑,也想起了以前那些云大风轻的年岁:“风隐总能找到你,找到你之后就是一顿臭骂,再赶回归月阁去。漓清结束了会谈总会去你那里,见你一脸委屈便百般迁就地哄你。”火息轻笑一声,仿佛又看见风隐一脸恼怒地把风没拎出承潜殿的样子。
“姐姐总是凶巴巴的,连面对漓清也极少露出笑容,我一直以来都很怕她,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她那么久。”风没撇了撇嘴,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有晶莹的光不可忽视。
“爱一个人怎么能说得清楚呢。”火息苦笑一声。
“你还想着她吗?”
长久的沉默,火息却反问一声:“那你能忘了漓清吗?”
风没呼吸一滞,眼前明丽的回忆被骤然打破,周围重回阴冷的黑暗。门外的天已经全黑了,星子被掩盖在层层密密的云层之后,连一丝光亮也不曾透露,总让人觉得烦闷。
“你忘不了,可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火息摇了摇头,仰头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继续说道:“你觉得漓清因你而死,觉得自己背叛了他的感情,所以你不敢忘了他,时时刻刻逼自己想起他。风没,你不觉得累吗?”
“够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爱他,我爱漓清!”风没怒声打断他的话语,背过身去。
“风没,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你说爱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到底是谁?漓清,还是洛云霄?”火息沉声道,看着一再折磨自己的风没痛心道:“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这样惩罚自己,你觉得漓清若是见了就会开心吗?”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啜泣,随即变为撕心裂肺的嚎啕,风没紧紧地抱着自己蜷缩在座椅上,不知有多久没有如此畅快地痛哭过,积郁多年的眼泪在干涸的脸颊上肆意流淌,心中的思念、**、委屈与伤痛都剧烈地膨胀,交织在泪水中变为一种难言的苦涩。
火息将她搂过,这样痛哭的风没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单纯无忧的孩子,痛了就哭,开心就笑,曾经许下誓言要一起将白夜泽发扬光大的四人,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身体里装着的也是残缺的灵魂。
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她被风隐欺负时白漓清做的那样,忽然眼泪就落了下来,离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过去的日子永远过去了,早知道如此,当初更为用力地相爱不是更好么?
“你可别把我当成风隐了。”风没渐渐止住哭泣,推开火息背过身去,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现在和风隐越来越像了,可你永远不是她。”火息苦笑着起身,在黑暗中走出了承潜殿。
“爱的人一辈子只有一个,遇见她已耗去了我所有的幸运,哪里还有足够的福气能与她相爱。”
羽沉湖依然是一片死寂,不知何时开始,这里的湖面已无法在风中泛起波澜,永远是一副水平如镜的模样。看着这样的羽沉湖,风没仿佛真的可以相信落入其中的所有事物都会被吞噬沉没的传说,甚至连水中的月影也好像会在下一秒沉入湖底去。
不过她很喜欢这样,湖面上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她把自己放空,全然不必去担忧下一秒所要发生的事情。
归月阁恬静地坐落在不远处,宿星楼在湖的另一面巍峨地耸立,缺月在每一个夜晚自这一头划向那一头,又在下一个夜晚循环往复,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白姐姐,为什么羽沉湖的水无法载动任何东西?”真水曾在这样的夜晚问过她。
“这里大概是世川的终结,是离魔界最近的地方。世川在神界大概是澄澈而轻快的,它流淌到了人间,承载了世间太多的欲念,自然变得沉重。”她摸着真水的脑袋这样回答道。
“欲念,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沉重?”真水似懂非懂地问道,月光落在他眼中,一片澄明。
“贪嗔痴怨爱,既有所求,便生欲念。欲念所向,往往求而不得,便生诸多苦楚,又更生欲念。欲之所生,欲之所向,在于求不得,此乃人生极苦之事。还有什么能比求不得更为沉重呢?”
“白姐姐,若是放下所求,便不会因不得而生痛苦了,对吗?”
“如何放下?”
······
“如何放下?”风没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风自空荡荡的身侧席卷而过,连同记忆中的身影一起带走。
她心中忽然生出无法抑制的想念,可真水已在千里之外的帝川,也不知他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她竟然连一点消息也无法得到。
求不得。
风没一弹手指,一点白光自她手中飞出,刹那飞散犹如雨点落在她面前,凝成一个微薄的人形,正是真水的模样向她笑着。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庞,真水却忽然笑着跑开了,一路跑进了归月阁里去。
她追着真水的影子到了归月阁,可真水忽然消散在了房间浓重的黑暗里,点点荧光只带来一霎那的亮,随之而来的漆夜却更为绝望。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陪她说笑的白漓清,没有训斥她的风隐,没有顽皮天真的真水,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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