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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川之云夜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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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漓靠近那个蜷缩在地上的人影,伸手却不敢碰触这如虚幻般的泡影。他缓缓俯下身去,心存最后一丝希冀,用一种卑微的姿态,祈求着:“只要你重新爱我,我仍然是白漓清。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们或许还能回到过去,在归月阁前,在羽沉湖畔,等一年一度的双星伴月,你吹笛,我舞剑。”
白夕辞痛苦地闭上眼眸,头疼欲裂。脑海中逐渐清晰的身形,伴随着灵动的笛音翻飞舞动,剑的寒意被柔和的白光所包裹,皎洁的月辉也在那一双纯净如玉的眼眸之下失去了光彩。站在湖畔的她,一声声吹着骨笛,可眉眼却为何模糊得难以分辨?
“别说了。”她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
可洛云漓似乎早已沉浸在那个梦幻里无法抽身,他目光无焦,口中不断喃喃:“只要你重新爱我,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只要······只要你······”突然,他跪下身去,喉中不断涌上浓郁的血腥之气。他看着白夕辞无情而软弱的背影,将这股血意强压下去。
“你明知道,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一样了。我无数次祈求上苍如果能让我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将你拖累至此。可我发现,其实我无论怎么做,我和你,还有姐姐火息,我们四人最终都逃不过分崩离析的结局!”白夕辞捂住脸啜泣着。
洛云漓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伸出手去想要将那颤抖的身躯拥入怀中,却被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击得眼前一黑。血已经抑制不住了,他听见血液不断从自己体内汹涌而出的声音,视线所及都变为了一片惨烈的红。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见你为我躺在这冰床上千万个日夜,当时我死了该多好!那就不会遇见云墨逍,你不会变得如此狼狈,姐姐也不会如此痛苦,大家都不会如此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洛云漓想要大喊,可虚弱的魂灵不断被冲击,只觉得这具身体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像要被绞碎一般疼痛。他拼命想要伸手抓住那最后一抹纯色,却见那血色中的一点白星离他越来越远······
白夕辞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过身去却见洛云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跪倒在地看着他不住地扯住胸口抽搐,顿时慌了神:“漓清!你怎么了,难道······难道是魂力到极限了?!”
洛云漓艰难地睁开眼,然而眼中却闪现出幸福的神采,只见他勾了勾唇角:“你最终还是喊我漓清,你最终还是承认了我就是白漓清。你是爱我的,对吗?”他看着一滴滴泪水自白夕辞眸中掉落,眸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突然,他闷哼一声,身体更为痛苦地蜷缩在一起,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狠狠地挤压蹂躏。
“漓清!祭司,祭司在哪里!”白夕辞忽然意识到玄、启两位祭司已经在方才的战役中殒命,未祭司早在多年前就不知所踪,她忽然感到一阵孤立无援的无力之感,面对着垂死之人却束手无策。
“祭婆,快把祭婆找来!快!”慌乱之下,她只能想到祭司身边的祭婆,她和白漓清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怀中人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白夕辞望去,却见一双清澈迷茫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白姐姐?”
白夕辞一怔,忽然破涕为笑,紧紧地搂住他,喃喃道:“小水!小水太好了,你还活着。”
真水的魂魄占据这洛云漓的身体,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微笑:“白姐姐哭鼻子,真丢人。”
她只是紧紧地搂着,用脸颊贴上他滚烫的侧脸,心疼到无以复加:“小水,白姐姐一定救你出来,一定救你出来。”
真水柔柔一笑:“这辈子能认识白姐姐和师傅,还有师叔师兄弟们,小水知足了。”
“别这么说!小水还要活很久很久,你师傅还没来,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罚我,你一定不想要白姐姐受罚对不对?再坚持一下,我很快想办法救你出来!”白夕辞心中却如同一片乱麻,她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安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可她不愿去听。
突然,她感到怀中人又痛苦地抽搐起来,心痛和恐慌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怀中之人的痛苦。
“茉儿,你当真如此喜爱这小儿?”再睁眼,洛云漓眼中一片复杂。
“如果我和这孩子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
白夕辞蓦地睁大了眼睛,抱紧洛云漓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盯着那双悲哀而复杂的眼眸,想要从其中寻找一点一滴清明的痕迹,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她不由得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能对真水下手······”
洛云漓像是预料之中地苦笑一声,平静而疲倦地质问:“难道我与你相识这二十年,竟比不上你和这孩子相识的两三年?更比不上你与云墨逍相识的这几年?”
白夕辞拼命地摇头,断链的泪珠不断滑落到她唇角,满口苦涩:“我不希望看见你们任何人死去!”
“我知道了。”洛云漓惨然一笑,又一大口鲜血喷出,这具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两个灵魂的撕扯了。
“漓清······小水!”白夕辞无力地搂着洛云漓声嘶力竭地哭喊,真水和白漓清的魂魄交替在洛云漓的身体里出现,她看见他们都痛苦万分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尖刀直刺在她身上。
“啊!白姐姐······救我!”
“茉儿······”
“我在,我在!祭婆怎么还没来!快去找!”
怀中人疼得不住地翻滚,呻吟,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无助,一个是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亲人,一个是疼爱如自己孩子一般的真水,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他们的生存,哪怕只是一时的安宁。
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活得如此苍白而可笑,口口声声说为白漓清而活,最后却因一个并不偶然的相遇而失了魂魄。
她曾经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白漓清,她早已将爱他视为一种习惯的白漓清,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她遗失了。
“茉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助你达成所愿。”
“这辈子,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而白漓清的存在,并无所谓。”
洛云漓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无限眷恋地看着白夕辞的面庞,伸手细细地抚上她的眉眼,声音轻柔缥缈得如同天边的浮云:“茉儿,你可曾爱过我?”
喉头哽咽红肿得不能呼吸,白夕辞只能拼命地点头,断断续续道:“爱······我爱你,漓清!你要坚持下去,我不要你死,祭婆马上就来了。”
“没用的,我残存的命魂已经到极限了。别怪我的,茉儿,我只是太爱,太在乎你。”洛云漓眼角滑出一道晶莹,滴落在血泊中溅起一朵绝美的血花。
白夕辞一个劲地摇头,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口中溢出:“不怪你,我永远不会怪你······只要你活过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吹笛,你舞剑······只要你活过来。”
“过去是我留不住你,这次换你留不住我,也是两清了。”
“你不能死!白夜泽的泽人们还等着你,姐姐等着你,火息也等着你!你身为一泽之主已经偷懒了这么久,现在便想撒手不管吗!”白夕辞是真的慌了,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
“我本就无愿这些身外琐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你才担下了泽主之位。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夕辞痛哭失声,她感到白漓清已经不可阻挡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只能一遍遍地呼唤着白漓清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挽留他多一点时间。
“别哭了,我已经苟延残喘了八年,如今终于能够解脱,你应该高兴才是。”说完,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颇为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又强撑着睁开,说道:“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我死了以后,这孩子的魂魄可附于我原来的身体之上,但恐怕也不能完全契合,你还要找云墨逍帮忙才是。”
“对!我们去找云墨逍,让他把祈魂珠借我们一用,你就能活了是不是?!”白夕辞突然想起,急迫地想要得到确认,说着她就要起身往门外跑去。
“别,别走!”洛云漓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白夕辞的手,眼中满是哀求。
“我去找云墨逍救你,你马上就会好起来,我会回来的,一定会来!”白夕辞焦急地俯下身去,对他安慰道。
“即使这个代价是夺去云墨逍一只左眼?”
第十六章 此生无相见()
千年寒冰床的寒气忽然自脊背窜上来,白夕辞浑身冰冷,无法动弹。
是啊,那枚勾人心魄的妖异眼眸,无论如何让她眷恋沉醉,都无法抹去它就是祈魂珠的事实。
“好了,我知道你不舍得。”洛云漓苦笑着覆上白夕辞的双眼,盖去其间犹豫疼痛的神色,胸腔的气血翻涌却愈发剧烈。他又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已有血色自他唇边溢出,他无神地望着石室的顶部,叹了口气:“如今你已有心魂相牵之人,又有稚子讨人心欢,我的存在并不能使你快乐,是我太过执著罢了。”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救小水和你,活下去,求求你。”她握住眼前的手,瘦骨嶙峋且冰冷刺骨,她将脸深深埋在其中的阴影里,任由泪水将黑暗划割得零落。
“有些时候,你真应该跟风隐学着狠绝一些,当断则断,此时的痛苦都是假象,过了就过了。”洛云漓笑容淡淡,眼神忽而缥缈起来,声色虚浮如云丝游移。
“我该走了。”
如紧绷的最后丝线骤然崩断,白夕辞忽然就崩溃了。她疯狂地摇着怀中的颤抖的躯体,疯狂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在遇见云墨逍之前的漫长年岁都是为他而活!二十年的情谊早已深深缠绕在她心脏深处,无法忽视更无法拔除。
她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眸渐渐暗淡,仿佛她又一次被丢下成了孤身一人。此生哭尽所有眼泪,耗尽毕生年岁,也无法回报他的一丝情意。
难道真要等到来生零落于人海,才能以一次次回眸报得此生的擦肩?
九禁地宫前,一抹萧然的身影兀自伫立在前。
云墨逍将其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白夕辞悲绝的哭喊、颤抖的身躯一次次击打在他心上。
他不怨白夕辞为祈魂珠而接近他,不怨白夕辞心有一人却仍引得他飞蛾扑火,不怨她将苍云连累于危难之中,只怨自己没有更早,更早地遇到她。
九禁地宫中亮如白昼,云墨逍身披暗夜犹如鬼魅,祈魂珠在他眼中灼灼地发热,他恨这枚被诅咒的珠子,又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枚珠子。爱因它而起,恨也因它而起,贪、嗔、痴、阴谋皆是因它而起。他伸手抚摸着不安转动的祈魂珠,隔着薄薄的眼皮,悲从中来。
“云公子为何不进去?”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祭婆迈着蹒跚的脚步缓缓朝他走来。
云墨逍眸光一黯,往旁边让了让:“婆婆快进去吧,他们等了很久了。”
祭婆摇了摇头:“我不进去了。”
“可是······”
“去了我也束手无策,泽主的命魂已经十分虚弱,撑不了多久了,除非祈魂珠现世,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她浑黄的眼珠朝地宫内望了一眼,叹息道:“生死皆命数,风没和泽主都太过执着。”
“婆婆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都是苦命的孩子。”祭婆微微仰头,望着漆黑无底的夜幕,幽幽地说起那些前尘往事。
“大概是二十年前,上任泽主带回了白漓清,还有风隐风没,及他们的父亲风无息。没几年,风无息和上任泽主都因伤相继去世,白漓清接任了泽主之位,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岁。”
“风隐对风没向来疏离,风无息走后更是如此。在白夜泽中只有白漓清爱她护她,也只有风没懂他解他,两人形影不离,相依为命。”
“直到那一天,金甲血影烧红了整片白夜泽。泽主为救风没重伤垂危,三魂七魄只留一缕命魂以万年寒冰力封于体内十年不散。”
“我从未见过风没那般模样,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在寒冰床边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直到伤及心脉昏迷送至我处。她求我,求祭司,求风隐,翻遍望宿星阁中的古籍,用尽了所有办法,仍没办法让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后来她被赶出白夜泽之后的事情,我便无从知晓了。”
云墨逍静静地听着,地宫中断断续续传来白夕辞的哭泣与低语,她的哭,她的求,她所说的爱,一点一点将他心中的信念击碎。
他嘲讽地弯了弯唇角,口中的苦涩直随着血液灌入心中。他竟然奢望着能有一天取代那人的位置,奢望有一天白夕辞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那些说过要相伴岁岁年年的话语,连云墨逍也无法确定是否只是一个梦幻。
这本来就是一个太长,太美的梦。
现如今,梦该醒了,可梦中的人已泪流满面。
星芒剑一现,祭婆直觉被晃得一阵虚盲,再睁开眼,却见地上点点血光洒落,而云墨逍痛苦地以剑撑地,鲜血一丝丝自他捂着眼的指缝间流淌出来,溅落成一点点血花。
“云公子你!”祭婆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抬手制止。
云墨逍颤抖着张开猩红的手掌,其中一枚绛紫色小珠正躺在其中,沾染了殷红的鲜血却愈发绽放出妖异的光彩。
他递过去,祭婆震惊地接过滚烫的祈魂珠,凝视着云墨逍痛苦的神情,一时语塞。
“这是祈魂珠,接下来的就麻烦婆婆了。”云墨逍急促地抽了几口气,星芒剑因为他的借力不断没入地下,不断响起痛苦的剑吟声。他松开星芒剑,往外走去,身后的抽泣与低语越来越模糊不清,只有眼中和心口的剧痛清晰无比,生生从眼中剜下的祈魂珠,连同内心血肉相连的情感一同留在了白夜泽。
一瞬间,恍如隔世。
无论白夕辞如何乞求或威胁,洛云漓的双眸终究是不可阻止地黯淡了下去,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祭婆的声音满是复杂与悲伤:“风没。”
“婆婆,你快救救漓清,他快死了!”白夕辞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握住祭婆的手,却见她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缓缓摊开双手,却是一枚带血的绛紫色珠子。
“这是······”白夕辞蓦地瞪大了双眼,猛地回头朝门外望去,可地宫外漆黑一片,只有风声呜咽着。
“他已经走了,留下了这个。”祭婆看着白夕辞眸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最终一片死灰。
她怔怔地接过祭婆手中的祈魂珠,轻轻地摩挲着,祈魂珠上还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在她皮肤上留下一片灼热。她俯在洛云漓胸前,喃喃道:“我能救你了,漓清,我能救你了。”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提起最后一口气,用最后的力气抚了抚胸口那颗脑袋。白夕辞抬头,红肿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活下去。”
“你能如此希望,我就无憾了。”他几乎无法察觉地弯了弯嘴角,转而对祭婆点了点头:“开始吧。”
冗长晦涩的咒语回响在地宫之中,祈魂珠缓缓自白夕辞手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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