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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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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能拿方子换田,特别是水田,李满囤是一万个乐意。只是想到庄子价值过千,李满囤却犹豫了,毕竟他这方子说穿了,便即一文不值。
想了又想,李满囤和谢子安说:“少东家,这个庄子太贵了。我不敢要。”
“这方子,你若真心想要,”李满囤咬牙道:“你给我十亩水田,我就告诉你。”
只要十亩水田?谢子安闻言一愣,转细看李满囤,见他目光清正,眼下三重丝状阴德纹光泽清晰,再想起先前从许掌柜处得来的李满囤教族人买山头种姜,结果歪打正着制枸杞,让半城人都跟着收益的消息,便即暗暗点头:不拘此人先天命格如何,现他行善事,利众生,面相上已有增福延寿,子贤孙贵之兆。估计,他离得儿子也是不远。
谢子安虽只是个秀才,但五经里,他主修易经,其人极其畏天知命。他自从知道李满囤制枸杞,给了半城人生路活计后,便即就收了拿钱打发的心思,而决意与他结个善缘。不然以他谢家,五十来年,只买地不卖地的传统,又怎会轻易许出一个庄子
既然已决意结缘,谢子安自不会收回庄子,当即微笑道:“李爷,不必担心。”
“我既主动拿庄子跟你换,便不会后悔。”
“你若不放心,”谢子安停顿一下,转头叫道:“谢福。”
一个中年人自柱子后走过来,拱了拱手,并不说话。
少东家吩咐道:“你拿我的帖子同李爷去趟县衙。”
“把高庄村后面的那个庄子转给李爷。”
“是。”谢福答应一声,便即跟李满囤一伸手:“李爷,您请。”
李满囤一脸茫然地看着谢子安,心说:我不是说只要十亩水田吗他为什么还给我庄子?
谢子安看着李满囤,只笑不语。
李满囤将头转向许掌柜,许掌柜冲李满囤点点头。
李满囤再看那谢福,谢福依旧恭腰伸手,似乎能一万年不变。
李满囤没法,只心里发狠道:这可是你主动送的。我推过了,你还非给我,那我就收下了。
拿定主意,李满囤拱手道:“如此,我便多谢少东家了!”
谢子安点点头,笑道:“好说,好说。”
丢下话,李满囤同谢福走了。
回家后,李满囤将四吊钱交王氏收着,自己则揣着下剩的一吊钱马不停蹄赶去邻村的采石场定了打围墙的石料––上次,石场送石灰过来时,李满囤请教过他这么大的院子,打围墙,得有两船石料,需一吊钱。
王氏将钱收好,瞧着有两包桃酥,便即就先收到缸里––她不确定是不是送族长和二伯的,又担心红枣看见了跟她闹,只得先藏好。
至于剩下的肉,猪油骨头好弄,熬油熬汤就好。只这三斤肉要怎么煮才好家常一般只煮的一斤肉。
但不煮,又担心放坏了。
直到看到筐里还有的两包盐,和一包糖。王氏想起家里年下做腊肉,拿盐腌制后,能放一年,便即就拿刀把肉分成三块——两块拿盐腌了,一块则准备和骨头一块儿炖了。
家里两口锅,王氏准备一口锅炖肉,一口锅则先熬油,然后油盛起来后煮饭。
把肉洗净切成块,下到锅里,王氏正准备把骨头放进去,却被旁边的红枣阻止了。
“娘,”红枣不满意:“这骨头你不切吗?”
“就这么一根,我们家三个人怎么分”
“这骨头硬,刀切不开。”王氏教红枣:“会崩了刀口。”
“咱家不是有斧头吗?”红枣觉得她娘不会变通:“斧头,山都能开。”
“剁骨头肯定能剁动。”
红枣前世的某一年,满城刮起了一阵吃大骨头风,红枣紧跟潮流,狠吃了不少的猪骨头。
红枣还真没见过她娘这种一整根腿骨剁也不剁直接下锅的呢。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煮骨头汤,红枣内心里吐糟王氏,但我起码知道骨头得剁开了再煮,我娘的厨风真不是一般的粗犷。
斧头剁骨头王氏也在内心纠结:这听起来虽然可行,但可没见过有人这么做——她家,不管是她婆婆于氏,还是两个妯娌郭氏和钱氏,煮骨头汤,也都是整根煮的。
不过,煮汤的骨头从来没上过桌,去向,不说也知道。
不过,看到只一根腿骨,王氏想这剁便剁了吧,这一分为二,给他父女俩一人半根,正好。
李满囤到家时已过了饭点,他家里的和孩子还等着他开饭。李满囤颇觉开心,有一家之主的自得和宽慰。
王氏见她丈夫回来,赶紧端上了炖得透烂的骨肉汤。
红枣觉得这肉汤有股血腥味,怀疑是没放葱姜蒜的原因。李满囤倒是不嫌,他呼呼地将碗里的汤泡饭给吃了干净。
午休后,红枣见她爹在西北角的围墙前面挖坑,颇觉奇怪,跑去问她爹:“爹,你挖什么?”
“不是说房子盖在中间吗?”
“我这儿盖间柴房。”李满囤对女儿一向有问必答。
红枣看看她挖的地方和围墙地基间一米的距离,奇怪地问:“爹,这柴房怎么这么小”
李满囤闻言笑了:“这挖的是柴房的后墙,不是前墙。”
“后墙啊?”红枣真心奇怪,她问她爹:“我们家不是没钱吗?”
“怎么柴房还要单独修个后墙”
前世红枣去网红农家乐吃大灶红烧肉,人家农民都那么有钱了,比她这个城里人还有钱,可人家的柴房呢,还是搭着围墙修。她家都这么穷了,她爹还败家的给柴房打后墙,有这钱留着买肉吃不更好吗?
经红枣这么一说,李满囤便即也想起他家起先只是玉米杆围墙,柴房只得独自打了间泥瓦房。村里人家跟他家一样,都是先是篱笆墙土瓦房,然后有钱了,再盖砖瓦房修围墙。而他现在直接打石头围墙,这柴房完全可以倚着围墙建——省一堵墙不说,还省了四周的下水。
李贵林李贵银下晌来帮忙的时候,看见李满囤在围墙处往宅地里挖,便觉奇怪。李满囤也不隐瞒,他打算在院子的东北和西北两个角搭着围墙各修一间偏房,用来做库房和柴房。
李贵林和李贵银听后,也颇为赞同——两间房总共八堵墙,这么一建,足省了三堵墙,而且还省了地方,确实便宜上算。
李贵银甚至还问:“满囤叔,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咱族里,嗯,咱们村,这么多人,竟没一家这么想过!”
李满囤闻言哈哈一笑,神色极为得意:“这还是我们家红枣提醒我!”
李满囤将事情经过口述一般,最后总结道:“我家闺女聪明哇!”
整个一无脑女儿吹的嘴脸。
李贵银听完,也是赞叹:“红枣妹子确是聪明!”
李贵林细思一刻,也想透了此前村里无人这样建房的原因——建房不容易,没人会扒房,但也认同红枣小丫头确是个聪慧的。
不说这建房主意,就是平时给他们端茶送水,虽说面上不显热络,但茶水,不论时间还是温度,都恰到好处,一见就知是过了心的。
李贵林不以为红枣的这份妥当是她娘满囤婶教的。如果,他想,满囤婶若有这份能耐,平素在家,也不会为她婆婆和两个妯娌踩成烂泥。
似这种歹竹出好笋的情况,李贵林只能归结为风水轮流转。
晚上,李贵林和他爹李丰收说起白天李满囤建房的事,李丰收听后沉默一刻,方长问道:“你去你满囤叔哪里几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李贵林知道他爹考他来了。
自满囤叔将制枸杞卖药铺的法子告诉族里后,李贵林想,族人便都疯了似的全上了山,没人再顾及满囤叔建房的事。
本来自己也是要上山摘果子的,独他爹把他叫了去,让他每天来给满囤叔建房。
76。瑞雪兆丰年()
此为防盗章 菜种才下地三天,菜园连丝绿意都没有; 中午却要招待族人吃饭; 王氏急得一头汗。
红枣却觉得不是问题。红枣跟她娘说:“娘; 咱前面地里不是有红薯吗?”
“你把红薯藤加油渣炒了,可不就是菜吗”
“红薯藤; 那是猪吃的。”王氏觉得女儿什么都不懂,但奈何只她陪自己说话。
“对啊; ”红枣说:“猪能吃。说明没毒,人肯定能吃。”
“再说,猪也吃红薯; 我们人不也吃吗?”
听起来好有道理啊!王氏的人生经历注定她怼不出“猪吃屎; 你也吃屎”这样的回话,她为红枣的胡搅蛮缠给搅晕; 便即真的去地里掐了红薯藤。
因为怀着给族人吃猪食的愧疚,王氏只挑最嫩的枝叶掐; 没一会儿便掐了一整篮。
红枣知道她娘厨艺不行,当然她也不行。作为一个幼时吃父母,读书吃食堂,工作吃外卖,然后周末节庆继续啃父母或者吃饭店的大龄剩女,红枣的实践水平可能连王氏都不如––毕竟王氏确实烧过菜,而红枣可是连学校的劳动作业西红柿炒鸡蛋都要老妈帮忙; 她摆拍的君子党。
不过有一样; 王氏比不过红枣; 那就是见识。
王氏二十八年的人生没下过一次馆子,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菜肴是族长家长子李贵林成婚席面上的一碗煮的透烂的由酱油烧的红烧肉––庄户人家,即便偶尔打顿牙祭烧顿肉,也都用自家做的豆酱,没人舍得用酱油,太贵了,有的甚至还舍不得烧熟––烧熟后,肉会缩,而带生,会比较见分量,摆出来好看。
而红枣,仅她三十八岁这年团购网团的网红餐厅便即就有五十多家,还没算她日常点的外卖––为此,她讲究养生的妈咪每天定点给她推送类似“惊爆网红餐厅一碗面调料超三十种––食品,还是□□,且看小编为你揭秘”的心灵鸡汤,在她眼里,她女儿就是一个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里都滴着化学试剂的调味包。
所以,红枣虽不会厨艺,但在见识了这么多厨子的手艺后,多少也有些心得,比如,不管什么菜,也别管是干煸还是上汤,蒜泥还是清炒,只要敢加油加盐加糖,那么味道就不会太差。
凭着这份自信,红枣指挥王氏炒红薯藤。
“油太少了,”看着王氏拿着勺子舀了一个底的猪油倒进锅里,红枣赶紧叫道:“娘,油太少了。”
“本来就没肉,”红枣:“娘,这油再少了。”
“贵林哥和贵银哥会觉得我们家小气的。”
确实没有肉,但多少合适,王氏实在是不知道。
“娘,”红枣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倒了锅里:“昨儿你熬油,我看到一块这么大的肉,熬一勺油。”
“咱们就按照一个人一块肉,放油好了。”
“我们五个人,就五勺。”
话语间,红枣又倒了四勺油。
看着黄澄澄盖过锅底的油,王氏觉得有点眼晕,她从没见过炒菜这么搁油的,族长家都没有。
“娘,锅里冒烟了,快放菜。”
“您快放菜!”
手忙脚乱中菜下了锅,王氏也
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翻炒。
“娘,要加盐吧?”
“娘,再加点白糖。”
“对了,娘,油渣呢”
“您多加点。我喜欢吃。”
……
李满囤上午接到船后,拉着板车,找到他爹,把地里的界石按地契立改了一遍。因只他和他爹两个人––李满仓、李满园一早就上了山,所以忙了一个晌午,方才回来。
坐上饭桌,看到只一碗绿菜,方省起家里没菜。
“呵,贵林,贵银,”李满囤干笑着招呼两个侄子:“洗个手,来吃顺便饭。”
李贵林,李贵银到没说啥––河沿那个菜园还是他们前几天修的呢。他们知道他满囤叔家确实没菜。
不过,一筷子进嘴,李贵银的笑就溢了出来。他不吝啬地称赞道:“婶子的菜,炒的真香!”
王氏平生第一次被人称赞厨艺,心里着实高兴。但因先前被于氏嫌弃的阴影太深,也没自恋地以为自己的手艺有所长进,她只以为是菜好,是红薯藤好吃的缘故。
“确是好吃,”李贵林也赞:“只这是什么菜”
“好像从未吃过。”
李满囤看看筷子上的菜,只觉眼熟,偏就是想不起来。
“是啊,”李满囤也说:“这什么菜?”
红枣看她娘一直不说话,便答道:“红薯藤啊。 ”
红薯藤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这不是喂猪的吗?
“我们家地里只有红薯,娘就炒了红薯藤。”
听着很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红枣看看她爹和两个堂哥的表情,恶趣味地故做无辜道:“不好吃吗?”
“可刚刚贵银哥还说好吃的。”
“是挺好吃的。”李贵银老实地说:“只是没想到是红薯藤。”
“红薯藤咋了”红枣一脸奇异地看着李贵银:“贵银哥,难道你不吃红薯?”
“吃啊。”李贵银答完一想,自己既然吃红薯,那满囤婶炒红薯藤好像也对啊!
不再纠结,李贵银继续吃饭。
李贵林抬眼看看红枣,又一次觉得这个小族妹有意思––他真的没见过这么狡黠地小女孩,这一丁点大,就知道以你矛戳你盾请君入瓮了。
不怪满囤叔宠她,李贵林想,他要有这么个小闺女,也是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微微一笑,李贵林再一次伸出了筷子。
既然两个侄子都不在意,李满囤自然也没意见––不过炒个红薯藤而已,水灾那年,爷爷们可以直接吃土的。
一盆油渣炒红薯吃的丁点不剩––盆底的一点汤,都给李贵银倒到碗里泡了饭。
下午,王氏带红枣上山采枸杞,结果红枣摘了一篮子枸杞芽儿。
“娘,晚上我们炒枸杞芽儿吧!”
炒过了猪吃的红薯藤,王氏炒枸杞芽儿毫无压力––枸杞那么贵,芽儿肯定也贵,起码比红薯藤贵。
枸杞芽儿的叶子带有苦味,但再苦,也架不住红枣舍得放糖啊。所以晚上一盘清炒枸杞头,入口虽苦,但嚼起来却是苦中带甜,清香爽口,让三个干了一天重体力活的男人胃口大开,欲罢不能,将王氏蒸的两笼窝窝头吃了大半,糙米粥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自那以后,一直到菜园开始出菜,常来宅地干活的李贵林、李贵银便即见天的吃到猪草,除红薯外,还吃过了蒲公英、侧耳根鱼腥草、胡萝卜和草头等。
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吃多了猪草的李贵林和李贵银干活闲暇,还会评判一下猪草的味道,比如李贵林喜欢草头,而李贵银则喜欢胡萝卜,间或的李满囤也会加入进来,说他喜欢蒲公英。王氏偶尔听到,便即有种她还在李家,养了三头猪的恍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次的席面,与前两次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完全是李满囤一个人的舞台––他修的宅子,他办的席面,他请的人,而他们也只为他庆贺。他们不在似结婚那天一样诙谐得叫他,所有人那天都一样的称呼“新郎官”,他们第一次庄重的叫他的名字,跟他说:“满囤/叔/兄弟啊,恭喜你!”
所有来恭喜的人,都端着酒碗。李满囤来者不拒,谁来都喝一口––这时候,高庄村还没有酒杯,装酒的,都是族人自带的粗瓷大碗。粗瓷大碗一碗能装半斤酒,且酒是稀罕物,庄户人家常烧肉都舍不得用,所以,高庄村人虽有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却没有“哥两好,一口焖”的劝酒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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