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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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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知道自己应该小小地嫉妒一下才对,毕竟是提到了结婚两个字的女性,说不定假如他没有进入试卫馆,继而加入浪士组,而是继续从事着药商这门行当的话,那个阿琴姑娘就会在某一时刻成为他的妻子,他们会在多摩的乡下平静无波地度过一生,无论是尊王还是佐幕,禁门之变也好大政奉还也好,都无法波及他们的平静人生,一直到老,到死,他会白发苍苍,子孙满堂,永远不可能有着和她相见的任何机会吧?
虽然那样的猜想使得她感到了一阵复杂得难以言表的情绪,但是她仍然轻声地笑了起来。
阿琴姑娘后来的人生,和她当时在仙台郊外的树林里所预测的也差不多一样吧?这样的人生,确实平顺安稳,可也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柳泉想到那些花街中美丽的艺妓和舞女,想到堆满壬生村屯所的副长案头的那些情书,从与阿琴相遇开始一直到现在,或许有很多美貌的、温柔的、可爱的、贤惠的女子,曾经试图要在新选组的鬼之副长心中留下一点痕迹,或者留在他的身边吧?
可是到了现在,他所拥抱着的人,是她。
是在他走街串巷的药商时代,和三味线屋的大小姐约会的无忧无虑的青春时代,在试卫馆和那些身手不凡的家伙们一起研习剑法的寒微岁月里,在其它的什么地方生活着,并不知道将来会有一天必须来到这里,必须去挽救他的生命,必须与他相遇的,那样一个原本平凡得不得了,普通而渺小的女子啊。
“虽然这么说对阿琴姑娘可能有点抱歉……”她终于说道,因为觉得这句台词有点羞耻py、难以出口而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口的大衣里,所以显得声音有点闷闷的。
“但是……我真的很高兴土方先生选择了志士报国之路。”
土方微微一怔,突然低声地笑了起来。
“……或许还真是这样啊。”他用一种微微带着点感慨的语气说道。
很显然,他也听出了她那句话里的潜台词。
……还真是无礼又大胆的发言啊。
头顶上似乎又有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在深冬刺骨的寒冷中,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紧紧地拥抱住她温暖的身体。
即使这种温暖只能够持续一个冬季也好,即使这种拥抱只能够持续一个瞬间也好……
在春樱凋谢之前,她都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同样回拥着他,一如既往地支撑着他、推动着他往前走,或许还会告诉他一些以前从不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让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接近她吧?
这样地想着,他的双臂加了几分力气,用尽全力紧紧回拥她,像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骨血中去,灵魂中去。
在春天到来之前,可以这样一直彼此依靠着,在通往孤独的终焉之地的道路上互相取暖吗?
第273章()
这一天,土方很难得地提早结束了会议。然而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却发觉清原雪叶并不在五棱郭内。
虽然他觉得她也并不可能在箱馆迷路或者跑丢,更不可能被人暗算,然而在午后尚早的时间就擅离职守——作为小姓,本应在外面等候土方结束会议出来的——无论如何还是有点奇怪。
土方询问了很多人,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在半路上偶然遇上她的人。那个青年说,看到她往训练场的方向去了。
……训练场?!
土方一边往那个方向走去,一边心头涌满了狐疑。
她又不参与练兵,去训练场做什么?!
不过当他站在场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看到她的身影时,他一瞬间感到自己的惊奇又增加了十倍。
因为她正在场中和别人交谈,之后居然走向一旁的木架,从上面抄起一把步/枪。
土方惊奇地盯着她,看着她走回练习场上射击的位置,将枪托一端顶在肩胛的位置上,举枪瞄准场子另外一边的枪靶。
砰的一声,第一发子弹打中了靶子。但是成绩不佳,偏离了靶心。
下一刻他看到她的眉毛和鼻子全部都皱在一起,那副表情里写满了对自己发挥的不满,然后重新举枪瞄准。
第二枪响过之后,大约在八到九环的位置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弹孔。
“看起来……为了赶到你身边来继续支持你,清原君可是作了很多努力哦?”
大鸟圭介突然在土方身后出声评论道。
虽然心头一瞬间浮现“怎么到哪里都有这家伙啊”的感叹,土方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早在江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用枪了。”
大鸟看起来有点惊讶。
“诶?!那是……什么时候?”
土方没有回答他。
然而,怎么可能忘记得了那一幕呢。
夕阳西下的流山的小山坡上,将近藤君留在他们身后的那间宅邸里独自面对敌兵……怀着对自己无能为力和抛弃大将的、深层次的憎恨和自厌的情绪,他拔刀冲入敌阵,无视那些端着枪的敌兵,在山坡上拼命斩杀着那些敌人,丝毫不顾及对方是不是举起了枪,是不是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击中而简单地丧失了性命——
然后,他听到自己身后发出清脆的枪响声。面前不远处的一个正端着枪瞄准他的敌兵应声倒地。继而又是第二个、第三个敌兵……
在砍杀的间隙,他也曾经短暂地想到过,啊啊,原来还是她啊。
在这种陷于苦战或死战的时刻,四周被敌人密密麻麻地包围起来,除了剑术、勇气、信念和决意,就毫无办法击败比自己多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在这种情境之下,站在他身边的、和他一同战斗的,总是她。永远都是她。
说起来,她的精神甚至比一些男人要更坚韧,总是咬着牙面对一切的难关,不论怎样的问题也毫不却步。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印象里最多的,就是她倔强地抿着嘴唇,目光凌厉地与敌手对峙时的表情。虽然她的笑容一样如同春樱般灿烂,但她很少露出柔软的姿态,除非是在与新选组的同伴相处的时候。
更多的时候,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地狱,毫不畏惧地一路冲杀过去,毫不畏惧地踏上未知的前路。
现在想起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种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一切的眼神,才是他自己最大的苦手吧。他丝毫不擅长应付这个。
在他印象里,她更像是沾满了鲜血,因而开得更加鲜艳的血红色夜樱。她生存在黑暗里,一切的美丽或风姿都被暗夜所掩盖,然而却向着光明和理想不屈不挠地一直伸展出枝条,开出灿烂的花朵。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跟随着自己走向新选组的最后时刻呢?这个问题曾经在他心中浮现过,也一度动摇过,迷茫过,不知道答案为何。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答案就在前方。
那个一直以来都假扮成男人,通过考试进入新选组,能够穿着浅葱色羽织在京都街头巡逻或与浪士拼斗,也能打扮成艳丽高雅的太夫现身于岛原角屋,现在又穿着男式洋装在练习西洋步/枪射击的女人。
那个即使砍了几十个与新选组为敌的浪士也毫不动容,却曾经为了和新选组的同伴们不得不分别而哭泣的女人。
一瞬间,他仿佛透过了那层“即使和男人较量也毫不逊色”的表象,看到了她的内心,看到了她的脆弱与勇敢。
她并不是那么强大。她也有她的弱点。害怕被人丢下,害怕让她所重视的人失望,害怕失去珍视的东西……
在那一刻,他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了她和千鹤扮装潜入岛原的那次任务。
那一晚,他带走了千鹤,却将她一个人留在那座有着或许多达十几个脱藩浪人的角屋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虽然当时她有着艺伎盛妆的掩饰,但是万一有人发觉了她作为新选组队士的真实身份,她一个人手无寸铁,穿着完全不方便行动的振袖和服,要如何面对十几个萨长来的浪士。
后来,他听说她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在冲田和斋藤这些第一梯队的人赶到之前,她已经动手斩杀了一个浪士。
据说那个浪士发觉了他的行踪,打算召集那些浪人冲下楼对他不利的时候,她利用巧妙的手腕将其单独引到一间空着的房间,然后用自己事先藏在里面的剑立即将其斩杀,手法干净利落,甚至没有惊动其他浪人。
现在再想起来,他才恍然明白她当时要面对的是多么危险的状况。
千鹤温柔弱小,必须由他来保护。那么雪叶呢?雪叶勇敢顽强,就可以被一个人丢在敌人堆里独自生存?
理智告诉他自己当时的决断并没有错。她是新选组队士,有着漂亮的身手,即使不与人动手,顶着艺伎的盛妆,潜伏下来监视敌人的任务也不难完成。
但是感情却在叫嚣着,要催出他的愧疚和自责。
……她是如何发现那个浪士已经发觉了他新选组副长的身份呢?
……是因为当时她也在那座角屋的某处,听见了他在岛原大门处自报家门的言语吗?
……当时,她是以何种心情去倾听着那些话的呢。
……又是怀着怎样的觉悟,在队友的支援没有赶到的时候就对那个浪士痛下杀手的呢?
……而且,在那之后,她又是以何种心情,继续一如既往,毫不犹豫地追随他直到今天的呢。
望着不远处完成了一轮射击,显然对自己后来的成绩还算满意,因而得意地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清原雪叶,他的心脏突然微微一抽。
他听见身旁的大鸟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个出色的女人啊……哎,她好像练习完毕了吗?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走过去和她打个招呼了吧……”
这么说着,大鸟果然动身一路小跑向拎着步/枪,打算把它放回枪架上的柳泉,边跑还边冲着她招手喊道:“哟~~!雪叶君~!”
柳泉完成了一轮射击练习,感觉到了最后几枪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水准,正用左手轻轻揉着被枪托的后座力撞得生疼的右肩胛部位,结果突然听见了身后大鸟的叫声。
她微笑着一边揉肩一边回过头去。
“日安,大鸟君。”她随意地拎着步/枪,枪口向下,笑着说道:“有一阵子没有练习了,我的成绩还真是变糟糕了呢。请务必以后也准许我常常来练习射击啊。”
大鸟跑到她面前,喘着气站定,那张娃娃脸上满是笑意。
“啊,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不过,说起来,你现在不是土方君的小姓吗?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练习射击真的没关系吗?”
柳泉微微一挑眉,左手改握成拳,虚虚地捶了几下右肩胛的位置。
“……没关系。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小姓服侍的人。我还是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自行打发的。我对射击方面也并不是很有心得,所以不加紧练习不行——”
大鸟笑着摇摇头。
“哦呀哦呀?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在有点好奇地跟我打听‘说起来做个小姓到底应该做到些什么?乖巧地替土方先生沏茶,还是如何作出美味的料理’?”
柳泉的脸上涌上一层暗红,咳嗽了一声答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一边说一边继续活动着自己的右肩,柳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根据一番调研之后发现,其实小姓不就等于勤务兵吗……我一个堂堂的一番组代组长去给人做勤务兵,这果然算得上是优秀玩家才能做得出来的事了吧”。
“再说,如何做个优秀的小姓虽然也是我努力的方向,然而上战场的时候,对手不会因为我做的味噌汤更好喝而呆呆站在那里等我瞄准的。”她开玩笑似的说道,谈起生死相搏的时候,语气就像说着“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一样的平常。
“话又说回来,大鸟君,下次能不能想办法在这两边的树干上系上绳子?”柳泉的左手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右肩,向着大鸟指点着分列于射击场两端的大树。
“找两个人分别在这两边牵拉绳子,绳子上绑上靶子——不能只是站在那里练习射击固定的对象。在战场上,更有可能的是射击移动中的对手,我可不想放了十几枪,最后只打到无关的东西。”
大鸟脸上露出惊讶和深思的表情,摸着下巴,开始认真端详着柳泉指出来的两边的树木,似乎在考虑着这个关于设置移动靶的提议该如何实施才最好,最后苦笑着点了点头,感叹似的低声嘟哝道:“……谁家的小姓会满脑子都装着枪械射击的事情啊……这果然还是新选组一番组代组长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柳泉一怔,突然笑了出来。
“……不,应该说,谁家的小姓会把‘如何尽可能地杀死敌人’置于‘如何做出美味的料理’这件事之前啊。有这种小姓,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的不幸啊?”
“……谁说这是我的不幸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柳泉身后响起。
第274章()
柳泉先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土方居然也来了,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去进行确认。
土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此时就站在那里,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她的脸,目光里仿佛含着某种奇特的情绪。
看到土方也已经过来,大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啦,我要回去研究一下柳泉君的提议如何实行了——回头见。柳泉君,多谢了。”
大鸟离开以后,柳泉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应该把手中的步/枪先归还。她抱歉地看了一眼土方,走到一边把步/枪放回枪架上,又走回土方面前,笑着说:“会议结束了?今天的文件都看完了吗?这么快?”
土方没有回答她的话,视线在她脸上一掠而过,落到她的右肩上。
“肩膀,怎么了?”他简单地问道。
“……欸?!”柳泉一怔,才意识到他大概是注意到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揉肩的动作。
“没关系啦,这很正常,每次射击之后,由于后座力的关系,枪托会往后回弹一下,总会打到肩膀的。我已经事先做好了觉悟,也并没什么大碍,这只是小小地活动一下……”她笑着向他解释。
“……跟我回去。”土方好像根本没有理会她的理论,简单地这么说道,然后立刻转身,好像打算马上回去五棱郭一样。
柳泉愣了一下,立即追在他身后。
土方走在她前方一步之遥的位置,脚步很快。当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五棱郭的走廊里时,他们急促的脚步叩击着木质的地板,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进了土方的房间,他关上门之后,刚刚转过身,脸色就沉了下来。
“把上衣脱掉。”他简短地命令她。
“……欸?!欸?!”柳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脱掉上衣。别让我自己动手。”他的声音里有着一抹压抑着的怒气。
这个时候柳泉终于意识到并不是副长突然变成了该被发黄牌锁文清理的画风,而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不对,只好一边慢吞吞地解开纽扣,把外套脱下来,避免助燃对方的终极大招,一边试图用言语作出补救。
“……土方先生?我的肩膀真的没有事,要练习射击的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都是如此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压根没有理会她的辩解,语气平静地问着她,平静的面容之下仿佛隐隐藏着即将爆发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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