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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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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也不想离开您,可如今的情境,却由不得我同你一起离去,”素锦说到此处顿了顿,“今后若您在外面过得不好,便回来吧,素锦会永远在盛京等您……”
话至此处,瑾熙到底才算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这座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盛京皇城。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任凭周遭人声鼎沸亦充耳不闻,只是垂着头望着手中素锦交予她的钱袋,另一只手攥紧着云霆坚实的臂膀。
“瑾熙,相信我。”
就在此刻,云霆温柔而又坚定地声音自头顶传来,瞬间就好似一枚定心丸般定下了瑾熙徘徊的心绪。
没错,她相信公子,她要离开,她须得离开。她不要日后漫长的年岁被囚禁在寒寂城中,她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朝朝暮暮、相依相守、永不分离!
“素锦,日后我会同公子过的很好很好,我约莫再也不会回到盛京来了。”
这是瑾熙惜别素锦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二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相携离去、继而逐渐模糊的身影,素锦这才背过身来,惊觉着自己竟早已泪盈于睫。于是她忙忙想要伸手从襟中取出帕巾来拭干,可低下头来,这才发现手中执着的仍是瑾熙方才在街边被女童哄买来的玉兔花灯。
小姐,她的小姐……
素锦不是不明白,今日一别,大抵便成了她们主仆二人间的永别。想至此处,她亦终于忍不住地蹲坐在了地上,继而捂住脸小声地抽泣起来。
交锋()
初春时分,傍晚的碧落城外。
层叠山峦之下的漫天火光中,云霆终是寡不敌众,身中数箭,一袭棉布白袍被鲜血染的通红,继而被一众阮家死士牢牢地扣在了地上。
可尽管已是奄奄一息的田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百米之外正被阮建邺亲自押入铜车之中瑾熙身上。
望着云霆倒下的那一瞬间,瑾熙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正裂成一瓣瓣的碎片。她不知有多想飞奔至他身边,将他紧紧地揽在自己怀中,再也不容这世上任何人去伤害他半寸。可父亲的手却犹如铁钳般牢牢地置住了她的臂膀,使她无法动弹半分。
她哭的肝肠寸断,可喉咙中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碧落山下泉水潺潺、春草发芽。眼前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向荣时令,可瑾熙却清清楚楚地明白她的人生自那刻起,便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尽管已是这么多年岁过去,她亦早从青葱少女变成了一朝贵太妃。但每至午夜梦回,她仍会不时在噩梦中惊醒,一次次地梦见那一日,她那绝望地倒在血泊中的爱人。
可于她而言,就算能从噩梦中醒来又如何,不过还是心若寒灰地继续活着……
就像瑾熙从不曾想过,有生之年,自己竟会再见到他!
可就在刚才,在举国欢腾的除夕团圆之夜,在帝国之巅的庆霄宴席之中,那万众瞩目、光华万千的炙凤国三王子,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又是谁?
此刻庆霄园下隐于百里回廊中的一处别具一格的水榭院落烛火初起,炭火渐浓。在其并不甚明亮的内室之中,唯有瑾熙素锦主仆二人默然相对。
“素锦,他还活着……”犹是华服加身的瑾熙瑟瑟地蜷在软榻之中,美眸失神地望着身前面色沉静的素锦,她紧紧地拽着素锦宽大的袖摆,就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急切道,“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我的云霆,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奴婢也看到了,那位炙凤王子相貌的确与当年的云公子极为相仿。”
素锦缓缓俯下身来,心疼地揽过瑾熙瘦削的肩膀。她想着自己大抵能明白瑾熙心里隐着的所有苦楚,多少年了,她那被时光消磨得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姐,今日竟会在众人之前失魂落魄地像个无助的孩童……
“云公子?他哪是什么云公子,他分明就是炙凤国的王子。”瑾熙神色落寞地笑着,继而逐渐哽咽声道,“知道他还活着,我很开心。无论富贵贫穷,只要他平安地活着,这世上便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在望见他的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似乎都活了过来。可我却晓得自己如今已是污浊不堪,是不配再见到他了……”
“小姐,您在愧疚自责中度过了那么多年,如今得知公子安在,你们二人也终得再见,您应该感到释怀,为何还要伤怀至此?”
瑾熙缓缓抬首,复而松开了素锦的袖摆,犹为木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此生能再与他相望一眼,我便该心满意足。由头我不是不明白,可我为何还要失落如此呢?”
清光皎皎影团团,廊外的剪纸宫灯随风轻摇,尽管内室之中窗门紧闭,可庆霄高台中的悠扬喜庆的丝竹之声犹然萦绕于耳。素锦闻言轻叹,一时亦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轻抚着瑾熙僵直的背脊。瑾熙心底的忧愁,她怎会不知,可知晓又能如何,不过还是无计可施。
“走吧,回去吧。方才已是如此失态,若再不归席,教人见了怎不心生疑虑……”
瑾熙终而端坐起身,伸手取出了袖中的蜀锦帕子,拭干了盈盈于睫的泪珠。
而不远处的庆霄园中,亦因大长公主寂和琳的忽来驾到而再度热闹了起来。
珊瑚红幔之下,寂和琳单手环抱着其幼子柳儇,径自伫立于凰台正中、寂泽修之侧。她身着一袭赤红色的金丝凤凰华袍,配着华贵的牡丹髻上那琳琅满目的浮翠流丹,好不夺目!她那举世无双的威风仗义,怕是一朝皇后也难以与其相较。
在受完凰台下众人的朝拜礼后,寂和琳眉梢一挑,随即侧身似笑非笑地望向凰台之上沉默不语的几位。
“今日儇儿身子抱恙,所以孤便来了稍晚些,不知可扰到了大家的雅兴?”
虽然纾云并不喜欢寂和琳那盛气凌人的做派,但她亦知道泽修与贤玥都是平日里不爱接话的主儿,此刻庄瑞贵太妃与晋德太妃又双双不在,这凰台上若她再不出声,想必便真的无人应答她了。
“大公主说笑了,自然是小侯爷的身子最重要。”
“容妃今日倒是装扮的甚为隆重啊,美哉美哉,”寂和琳回身打量了一眼纾云那玛瑙花冠中的海夜明珠坠,面上的笑容骤然深了几分,继而望向了一旁仿佛若有所思的贤玥,“咱们俪贤妃在边上,似乎都显得黯淡了些呢!”
贤玥心内犹记挂着方才瑾熙匆匆离去之事,此番自己被寂和琳所提及,她也不过抬眸淡然一笑继而婉转声道,“是,多谢大公主提点。”
寂和琳见贤玥言行谦卑,广袖一甩,心内甚是痛快,正想再度启声调笑一番,不想其怀中粉嫩嫩的小柳儇忽然哇哇啼哭了起来。
“大公主快坐下吧,莫让孩子再受了惊。”
众人闻言回身,只见面色沉静的瑾熙自素锦搀扶下款款而入。她的妆发稍改,身上也换了一件毛色极好的银狐及地披风,举手投足间,风华仪态自然是夺目万分。
因着小柳儇哭闹的厉害,寂和琳也没了法子,只好没好气地将怀中的孩儿交给了一旁自己的侍女子涵。
“贵太妃这话,倒像是孤的孩儿不配登上这九尺凰台了?”
瑾熙径自落座台中,理好坐姿,复而抬首微笑地与其对视,并佯装讶然道,“大公主这是什么话,您是多虑了!”
寂和琳心内很是不快,却也知晓再言也是无趣,只好老实地坐落于席内。
纾云心里倒是痛快极了,她悄然地扯着贤玥的袖摆,“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贵太妃竟能制住如此蛮横的大公主,倒真是给咱们开了开眼界!”
贤玥唇畔上扬,侧身朝着纾云的耳畔轻声道,“云姐姐,你小点声。”
寂泽修放下手中把玩着的宝石金樽,继而侧过脸来,目色深沉地望向了自己身侧那窃窃私语的二人。他竟不知自什么时候起,她们竟交好了起来……
而正当此时,右侧高台之中的西凉世子李宇焕忽然憨笑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凰台再度敬起酒来。寂和琳与其也算是旧识,此刻自然欣喜地受上了这杯酒。
“西凉世子,孤倒是当真好久不见你了。”
“是啊是啊,”李宇焕举杯正说着,转眼又携着那两位西凉公主迈入了凰台之下的青石玉台中,“但大公主国色天香、风华如故,使在下不免觉得一切恍如昨日啊!”
庆霄园中众人眼见此举,不免心生疑惑,一时间私语纷纷,大抵都在揣测着大公主难道又要与那西凉世子联手给两位西凉公主赐婚?
却不想此刻寂和琳似乎对那两位公主恍若未见,只是抬眸朝着台下轻笑顾盼道,“听闻此次炙凤来了位新王子,不知可是在座哪位?”
“在下炙凤国凤云霆,参见护国长公主。”
于是在无数人的目光中,凤云霆正色起身,好似众星捧月般地立于高台之中。他身材高硕,面容俊逸出尘,声音有如春夜里和风一般低而柔,引得此刻庆霄园中不知多少女眷春心荡漾、心驰神往。
唯有瑾熙不敢抬首朝他望去,只是单手扶额作头疼状,顺势将头垂的极低,生怕教人瞧出端倪……
“炙凤王子果然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不知要将璧朝多少少女心思给迷了去,”寂和琳广袖一挥,眉目舒展道,“王子若是在盛京瞧见了什么中意的姑娘,尽管告诉孤便是,登时孤一定好生成全!”
凤云霆淡然一笑,复而望向凰台不卑不亢道,“多谢大公主美意,不过在下已有婚配了。”
诺大的园中顿时一片唏嘘,就连方才女眷们投去的欣喜目光也变得哀怨了不少。而在这所有目光之中,唯有一个最为深情,也最为绝望。
是啊,转眼已是七年过去,如今自己都已二十有二,他又怎还会家室未成?
瑾熙觉着一颗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但她再不敢朝他多望一眼,生怕自己会在众人前再度失态。可正当她欲匆匆收回慌乱目光之际,却恰巧对上了对面端坐于席中的贤玥投来那沉静而又探寻的目光……
初一()
今日的日头极好,晴空万里,正月里难能有这样的好天气。
贤玥在早膳时分便收到寿康宫内姨母传来的信儿,唤她前去坤西殿中小聚。
虽是难能的节庆时分,但整个寿康宫却未透露多少欢庆的意味,而素来清雅的坤西殿中更是如此。贤玥一众方入殿门,便闻焚香袅袅,守于其中的穗春姑姑便领着一群内侍满面喜气地迎了上来。
“我的好娘娘,您快进屋里去吧,主子和两位殿下已候着您一段时日了。”
“知道了,”贤玥唇畔微扬,眉目舒展,任由穗春像待着个孩子般紧挽着她缓缓迈上白玉石阶,“姑姑,方才出门时我唤汐岚给你备了些东北的野山参,一会儿便让她送到你房里去。”
“哎呀,娘娘您的关怀备至,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这些年来,作为宫中老人的穗春亦是一步步地看着贤玥成长,一点点地看着她扶摇直上。尽管她早已身居高位,俯视众生,可每每相见之际,贤玥也未曾与自己有过半分生疏,一如年幼时的温婉体贴。想至此处,穗春心上都不免一暖,甚是宽慰。
贤玥侧过脸来,浅笑着轻轻地摩挲过穗春的手背,“姑姑,你就莫要和我客气了。”
“好,好,只要你们这几位小主子安好啊,奴婢便一切都好!”
话正说着,不时贤玥一众便已迈入内室,还未绕过精巧玲珑的十二扇檀木云雀屏风,熟悉而又亲切的茉莉熏香便已扑鼻而来。本还伏在梨花案前喝着龙眼甜羹的泽珉眼见贤玥款款而至,忙忙撂下碗勺,径自起身上前几步便将其迎过。
“玥姐姐,许久不见,可是想坏我了吧?”
贤玥伫于殿中的翡翠貔貅香炉之侧,眉目含笑地望向泽珉,不紧不慢地点头答道,“正是如此。”
泽珉倒不想贤玥竟会答的如此爽快,一时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若你当真如此想我,下回便唤个人来同我传话便是,只要是你喊的,我自然是随叫随到的……”
眼见这姐弟二人感情犹是如此和睦,端坐于主位中轻扶香腮的沐曼嫣粲然一笑道,“泽珉,可别又同你表姐胡闹了。”
“哎,就是,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竟是胡闹!”
闻言如此,一旁漫不经心地捧着绣架的挽歌也忙忙接过了话茬。
泽珉不甘示弱道,“我说寂挽歌,这能有你什么事儿啊,绣你的花去吧……”
贤玥徐徐迈至盘坐在贵妃榻上的挽歌身侧,不禁掩唇笑道,“挽歌,你什么时候开始像个女儿家一般喜欢上做这个了,莫不是已有了心上人?”
“姐姐,这倒真不是,”挽歌嬉笑着回眸望向贤玥,眉眼弯弯,粉面桃腮,好是一番惹人怜爱的讨喜模样,“我就是前些日子看到泠霜在绣这个,一针一线,竟能变出一双栩栩如生的鸳鸯鸟来,可真是有趣儿极了。于是我便想着不如先学起来,万一今后得用到呢,你们说是吧?”
沐曼嫣接过迎冬方才奉上口感温醇的碧螺香片,笑着浅抿了一口道,“是是,咱们挽歌聪明着呢,自然是能做好的。”
“母妃,你这话说的可是对极了!”
听闻母亲鼓励如此,挽歌心里欢喜极了,继而立马又垂下头去,专心致志地绣起了她那帕子中大抵是类似于花瓣一般的物什……
“挽歌,你也别瞧着针线太久,小心绣花了眼,”沐曼嫣的神色慈爱又不失关切,她复而抬起头,望着恍若对挽歌不屑一顾的泽珉道,“泽珉,带你妹妹出门走走罢,母妃也有些话要和你们表姐说。”
于是兄妹二人就仿佛井水不犯河水一般,一前一后双双别扭地走出了大门。
“你瞧着这两个孩子,竟像永远长不大似的。”
望着此刻姨母提及一双儿女温柔至极的神色,贤玥的一颗心不禁也跟着柔软了下来,“待再过些时日,泽珉到了年纪,有了婚配,想必便也知道让着自个儿妹妹了。”
“玥儿,姨母也不同你绕弯子了。”沐曼嫣忽而轻叹一声,复而侧过脸来,神色定定地望向贤玥,“前些日子,你母亲那头给我来了书信,其中内容,大抵便是年后泽珉是否与纳兰家联姻之事。我寻思着此事到底非同小可,我一人亦难能定夺,于是便一直想寻着个时日,和你商量一番……”
贤玥一时不由地眉头轻蹙道,“莫非,韵诗心仪泽珉?”
“这我亦不知,这两个孩子,到底也未曾见过几面。”
“姨母,坦白说,我并不认为他们二人心性能予以相投。他俩性子急,且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日后若是朝夕相处起了什么矛盾,自然是不会有人先做让步的。”
“是,是,韵诗的性子,我也并非全然不知。”沐曼嫣轻摇了摇头,继而望向贤玥那一双幽深沉静的美眸,“她自幼没了父母,不是不可怜,可你母亲这些年来到底也是对她太过溺爱了……”
贤玥的堂妹纳兰韵诗,原是朝中从二品怀化大将军纳兰法的独女。十年前,纳兰法在东海交战外寇之际不幸牺牲,英年早逝。当时的先帝为彰其表,便破格将其女韵诗册封为天悯郡主。但不想之后短短几月,韵诗的生母周氏因不甘寂寞,偷偷与府中的家丁私逃出京,于是时年七岁的韵诗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尔后,其便为贤玥的父母接入府中所收养,并当作亲生女儿一般一直抚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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