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的时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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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晚上，我很晚很晚都不能入睡，耳边反反复复的想着顾冯宁骂我的话：“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她的那张丑恶的嘴脸，成为我一生的恶梦！

　　　　尤其是她的语气，在我耳边萦绕，怎么也散不去。

　　　　她在讥讽我！她在笑话我！她在中伤我！她在羞辱我！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没有和爸爸说，他总打我！

　　　　我没有和妈妈说，她总骂我！

　　　　我没有和四妹说，她总挤兑我！

　　　　我没有和爷爷说，他从来没有偏爱过我！

　　　　我只能和自己说，可是说什么呢？我对自己都无语了！

　　　　原来世界上，人类如此可怕，只是用嘴，真的可以杀人！

　　　　夜就那样过去了！

第二十九章　苦涩中的童真（）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醒了，可能心里有委屈！

　　　　我看到妈妈在昏黄的灯光下包包子，好辛苦的女人！这一点是值得首肯的，妈妈向来给全家人做早饭，所以天天起早！这也是她天天自我标榜的光辉点之一！

　　　　看了看妈妈，我又在想昨天顾冯宁骂我的话：“你肚里怀的谁孩子？”

　　　　想着想着，似乎没有了出路，看不到阳光，我被堵在了死路里，我觉得活着没意思，我觉得好压抑，最后我只想到了一个字：死！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死，这时我上小学四年级！

　　　　可能我年纪太小，我想到死就停止想下去了，因为我没想到如何死？没有想到自杀！

　　　　心里只有一个字：死！

　　　　作为一个父母，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想过死，这也是一种可悲！一方面说明父母对小孩的观察不够细致，一方面说明小孩心里有话不对父母说，不与父母交流，这种情况下，一定是来自父母的伤害太严重，所以孩子的心才向父母关闭！

　　　　因为被人骂与佟龙***从此，我再也不和男孩一起玩了！

　　　　只和女孩玩！

　　　　我甚至不敢瞅男孩一眼，耳边总想起古训：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与异性这样的交往方式，即零互动：不瞅！不理！不主动说话！不办事！几乎一直保持到了上大学。

　　　　也就是说上了大学，我在与男生的交往上才有所进步！

　　　　我与邻居家们的女孩玩的一些游戏，都是自创类型的，因为家里都没有什么钱，家长也不可能给买什么玩具，比如娃娃或摆家家的餐具。

　　　　我们在一起玩“抱娃娃”，就是用毛巾卷成一个长条形的卷，当成娃娃！然后也给她穿衣服、穿裙子，还有盖被子，哄她睡觉……

　　　　那时候，我们真的什么也不懂，但是似乎知道女孩长大了是要生小孩的，并不明白与男孩有什么关联。我们都认为女孩天生肚子里就有一个小孩，然后伴着自己长大，他或她也会长大。等女孩变成大人的时候，肚子里的这个小孩也长大了，可以生出来了。

　　　　喻小玲经常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我们肚子里的小孩，一岁这么大，一厘米！两岁这么大，两厘米！三岁这么大，三厘米……等我们二十岁了，就把小孩生出来！”

　　　　我们都认真的听着，没有人反驳她，因为我们都是那样认为的，至少认同她的说法。

　　　　我们还一起玩“过家家”，就是捡许多破碗、破纸盒、破餐具，都是别人扔掉的东西，然后我们就把它们当成锅、碗、瓢、盆，把尘土当米饭，把野菜当菜肴……

　　　　女孩子们，有负责买菜的，有负责做饭的，还有负责卖东西的……

　　　　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有时候不得不带男孩玩，但是我却离他们远远的，别的女孩与他们说话，我却从来不说，可是我也想玩，又不能让别的女孩不和男孩玩。这一点，我只能默默认同，我尝到了与男孩过于亲近的苦头，但是她们并没有。

　　　　有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孩子能有十多个，有的当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有的当爸爸、妈妈、阿姨、舅舅、姑姑，有的当儿子、女儿、孙子、孙女……

　　　　有一次，我扮演的角色是医生，一个妈妈带着她的儿子来看病，竟然是佟龙扮演儿子，我很生气，因为我不想理他，竟然又遇到了！

　　　　“你家孩子生病了，吃药不好使！”我非常角色的说，

　　　　“还是吃药吧，打针太贵了！”那个女孩愁眉不展的说，

　　　　“不行，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医生，你帮我想办法，我当然要了！”

　　　　“那就打针吧！我给你开药方。”

　　　　“少开几天吧？”

　　　　“不行，都没让你儿子住院呢！一针也不能少，要不然病就不能好了！”我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

　　　　“给你方子，去交钱吧！”说完，我递给她一片树叶。然后她拿着树叶，领着佟龙到另一个小孩那里交钱，就是拿另一种树叶当钱花。

　　　　“给你收据！”又是一片树叶，递给了我。

　　　　“好了，给你儿子扎针，把裤子脱了！”我假装在拿针管推药似的说，

　　　　那个女孩把佟龙的裤子扒了下去，露出半个，我抓起一把土扔进了他的裤衩里，然后说：“好了，扎完针了，回家注意休息，多喝水！”

　　　　……

　　　　有时候我们也会玩“教书”的游戏，基本都是我当老师，她们当学生。我在家里把一块大木板用墨刷黑了，晒干了，就当黑板。每次玩的时候，我把家里的凳子顺着炕沿摆一列，然后她们按顺序坐好，我会发给她们笔和纸张，然后我在黑板上写字她们每个字写十遍、二十遍……

　　　　写完了，我会给她们批分，之后还有考试，以及让她们上前面回答问题。如果谁没有注意听讲，还要罚站，无论罚谁站着都不高兴，有时候就因为罚站，那个女孩不玩了，我们的游戏不得不中止。

　　　　夏天很热的时候，我们就会玩“教书”的游戏，因为我们家在一个小山坡上，前后窗一开，屋里非常通透，自然风很爽，我们躲在屋子里能玩上一天。

　　　　有的时候，我们也会玩“空中小姐”的游戏，那时候正在热播日剧《空中小姐》，基本上也是我当教练，她们当空中小姐。

　　　　“归队！”我话音一落，她们立刻站成一字横排。

　　　　“立正！”这时如果谁没站好，我就会拿一个教棍去敲打她的后背或。

　　　　“稍息！”她们几乎都很听话，否则就玩不下去了。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我喊着口哨，她们按着命令走着整齐的步伐，这个时候往往墙头上会陆续蹲满男孩子，他们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这些青一色的女孩子，嘴角挂着不可思义的笑容，有嬉笑，也有嘲笑，因为他们不理解我们女孩子的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怎么可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我们却自得其乐！

　　　　男孩子喜欢玩弹玻璃球，三五成群，在泥土地上抠个小洞，一个个的撅个就开始弹上了，谁把谁的球弹进洞，就算赢了，而且是赢了那个进洞的球！

　　　　每当谁赢的时候，他马上会从地上跃起，大叫，嗷嗷的……吓得我们这些女孩子一惊一惊的，以为要打什么血仗？结果等半天，那些男孩又开始撅着开始下一轮的弹玻璃球……

　　　　离远瞅，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脑袋，只有……

第三十章　父母领养个儿子（）　
每当看到那些男孩子们疯来疯去，妈妈都会流露出异常表情，她是那么希望生个儿子！因为在农村，农活很多，而且又脏又累，一般都是力气活多，所以家家都希望能生个男孩，那叫提高生产力！

　　　　而女人们呢？以生儿子为荣耀！生了儿子在家里就有地位，就有说话权，就能被重视，走到哪里都可以把腰杆子挺得笔直，象我妈生了三个女儿，还死了一个，就属于走到哪里都得低头叹气的那类女人！

　　　　所以她特别恨我是女儿身，唉，我也恨自己不是男孩！

　　　　“你说你为什么不是男孩呢？就怨你爸，我怀你的时候，你爸乐蒙了，天天晚上摸我的肚子，还听啊听的，你的**就是让你爸给摸化了！”

　　　　我只能听着，虽然我没有认同她的话，但是也没有反对。这样的话，他说得太多了，我只能左耳进、右耳出。

　　　　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生男孩还是女孩，取决于与卵子结合的精子的DNA是XX型，还是XY型，如果是XX型就生女儿，如果是XY型就生儿子！我和妈妈说生儿生女与女的没有关系，我妈就象拿到了证据，天天骂我爸：“还怨我没生儿子？就是你自己不行事，就怨你！”

　　　　“怨谁？是你那块地不行，怎么种，也长不出好苗！”爸爸冷冷的说，在他的心里，只有儿子才算好苗，至于女儿连坏苗也不是，就是什么也不是，早晚是拨出去的水！

　　　　证明，我不比男孩差，我经常与男孩打架。

　　　　渐渐的，我的心越来越男性化！

　　　　我以为这样，我就离父母心目中的儿子近了，但是事实上，我错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儿子！哪怕我去变性，他们也不会认为我是他们的儿子，而还是会一味的责怨我！

　　　　“你们过来，从今天起，我们家多了一个成员，这就是我儿子！”爸爸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一个男孩往前推。妈妈抱着四妹不语，但是眼角流露出不满，而我独自站在一边，打量着这个男孩，他细皮嫩肉的，穿得也很时尚，就象城里的公子哥，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我家了？

　　　　“他比仇大红小一岁，比仇四红大三岁，所以嘛，仇大红你叫他二弟，仇四红，你叫他二哥！”爸爸一边说，一边亲切的抚摸着他的头。

　　　　“他叫仇井架，是我堂哥的儿子！当年早产，他妈在井驾边就把他生了，所以起的这名。”爸爸一边说，一边拉他坐在炕上。

　　　　他不肯坐，用手抹了抹炕沿上的灰，然后才怯怯的坐下了。

　　　　“臭小子，到我家了，还装什么装，嫌我家埋汰啊？都没人要你了，知道不？”爸爸很生气的说。

　　　　“没人要，你还要？自己生不出来，弄个半成品呗！你认他是儿子，还没问我认不认呢？”妈妈没好气的说。

　　　　“问你干什么？这个家是我做主！当年仇大红下面的那个就是儿子你给流产掉了，你告诉了我吗？你事先和我商量了吗？是你私自流产的，你欠我的，你永远欠我一个儿子！也欠我们老仇家一条人命！”

　　　　“八百年的事，你也能倒弄出来，我就没看到过你这么娘们的男人！再说，你做主，那你给他洗衣、做饭吧，我可不会多做一个人的份！”

　　　　“******妈，你说的是人话吗？他姓仇，和我同姓知道不？是我爷的亲重孙子，我就是他亲爸！你就是他亲妈！从今天开始，你认不认，都得认！”

　　　　“人家爸、妈妈只是临时离婚了，等哪天想明白，就复婚了，这孩子就得接走！哪里是你的儿子？再说他在他爷爷家呆得挺好，就你多管闲事！”妈妈抱怨的说。

　　　　“什么叫临时离婚？他妈跟人跑了，听说都跑国外去了！他爸已经找个小的了，刚刚生个龙凤胎，你说他是不是多余的？我把他接回来，既成全他有一个家，也成全我有一个儿子，有什么不好？”爸爸认真的申诉。

　　　　“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是你儿子，你认他是儿子，他可未必认你是爹！人家有爷爷呢，怎么也轮不到你管！”妈妈慢条斯理的说。

　　　　“我大伯都快七八十岁的人了，怎么带得了他？那只能给老人家增加负担！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做好事，何不先帮自家人做好事！”

　　　　“呸！行了，仇锁柱，我不管你，但是我也不能管这个啥井架井架的！”妈妈把四妹放在了地上，她竟然张开双臂还想让妈妈抱她，但是这一次，妈妈没有抱，四妹似乎很少受到这样的委屈，坐在地上大骂起来。

　　　　就在这时，仇井架跑出了屋子，一下子消失在家门口。爸爸追了出去，只听见爸爸在使劲的喊：“仇井架，兔崽子，你往哪里跑？跑丢了，没人要你了！”

　　　　没有回声……

　　　　一会儿，爸爸一气之下回到了屋里，冲着妈妈大发雷霆：“就你不能生儿子，我整个儿子回来，怎么就不行了？现在孩子给气跑了，你给我找回来！”

　　　　“他不是我生的，我没疼着，凭什么我去找？要找，你自己去！”妈妈反驳着。

　　　　“******妈的，你不去找，那我就打死你！”爸爸一边说，一边向妈妈冲过来，这一次妈妈迎面而上，主动的先伸出手去扇爸爸的耳光，竟然打着了，爸爸捂着脸，带着更大的愤怒开始回击，这一回妈妈就吃亏了……

　　　　四妹在一边哭，而我却在一边偷偷的笑！

　　　　他们终于又打起来了，我悄悄的开始鼓掌，这两个人都是我恨的人，所以他们打架，我就叫坐山观虎斗！

　　　　我在内心喊：爸爸、妈妈，加油！加油！加油打啊！

　　　　时间不长，妈妈就被爸爸打瘫了，鼻青脸肿的，就象一个女鬼！什么美丽动人，什么漂亮佳人，挨完打都是一样的可怕模样！

　　　　“瞅什么瞅，仇大红，你给我出去找，把你二弟找回来，他要是不回来，你也别回这个家了！”爸爸突然看到若无其事的我大吼的说。

　　　　我立刻跑出了家，一声都没回应。

　　　　我怕挨打啊！

　　　　我使劲跑，使劲跑，终于离家很远了，我放慢了脚步，浑身放松！

　　　　我找了许多地方，茂密的草丛不时传来各种虫子的叫声，它们是那样的无忧无虑。

　　　　如果有下辈子我当一只虫子也好，反正我是不想当人了，尤其不想当女的！

　　　　我也掀开了各种蔬菜架，有时候我们小孩藏猫猫，会躲进芸豆架，还有姜豆架。但是都没有，真不知道二弟藏到了哪里去？

　　　　他哪去了？

　　　　他会去死吗？

　　　　他会死在哪里呢？

　　　　死了，会疼吗？

　　　　死了，会来找我家算帐吗？

第三十一章　路遇坏人冒充活雷锋（）　
我在外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仇井架。然后我就不敢回家了！可是我能去哪里呢？我沿着村外的国道漫无目标的走，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一回头，我已经看不到了村庄！

　　　　顿时恐慌的感觉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帅小伙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飞快而来，路过我身边时，突然对我大嚷：“X你怎么X，是不是X你中间的那个眼儿！”顿时，我的脸绯红透顶，无比恼怒的情绪开始膨胀，可是他却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即羞愤又害怕，赶紧调转方向，往村子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走出得太远了！

　　　　马路上的车不是很多，我正走着，突然一把石头子迎面打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躲也躲不掉，只能挺着脸任每一粒石头子敲打。

　　　　好疼啊！

　　　　钻心的疼！

　　　　幸好我及时闭上了眼睛，血顺着我的眉角流了下来……

　　　　血水迷住了我的双眼，我赶紧蹲了下来，用手把血抹掉。

　　　　这是谁向我扔了一把石头子呢？

　　　　我不知道！

　　　　永远不知道！

　　　　应该是一个陌生人！

　　　　我猜想那应该是一辆急驰的运石头子的车，石头子上坐着几个卸货的人，也许他们心生恼怒，也许他们不甘平庸，也许他们正手抓一把石头子，正好看到了孤独而落寞又丑陋的我，于是人性中恶的因子让他把手一松，于是一把石头子雨向我的脸袭来……

　　　　有惊无险吗？

　　　　至少没被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