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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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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是我的选择。”
当年的她就是张扬而又任性,而她的父亲,也最终纵容了她的张扬和任性。
生日宴上的姐妹团全都被她拉到了现场,除此之外,她又花钱雇了近乎一个连的专业拉拉队,手举团花能够在现场洋溢着青春跳舞的那种。这阵仗着实震惊了赛车现场,一阵队跨在重型摩托车上的男孩子们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场外。
包括,陆北深。
只是,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顾初,唇角就上扬了。
顾初见他在笑,激动地朝着他挥手,招呼着拉拉队一同高喊他的名字,像极了在拥护着一个明星的标准。她喜欢陆北深骑着摩托车驰骋的样子,狂野、不羁,身上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像是草原上的一匹狼,勇往直前。
依旧三场,他便赢了三场。
全场高呼,那一刻,陆北深成了耀眼的明星。
小姑娘一拥而上时,他在看着她,含笑。
直到热闹劲全都过了,她才蹦蹦哒哒地走过来,嘻嘻地看着他,递给了他张纸巾和一瓶水。他先是接过水,拧开,然后瓶子一倒,水就全都洒在了他的头上,顺着额角发丝滑落。倍感清凉,他又猛地甩了下头,像只动物似的不拘小节。
她就娇叫着躲开,直跺脚,“你讨厌,我的裙子都被你弄脏了。”
陆北深上前,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她抬头看着他的脸颊,被水打湿的发,还有t恤下健硕的胸膛轮廓,就脸红了,撇开了眼。他牵过了她的手,说,“裙子脏了,我再买一条给你。”
她抿嘴笑了,“才不要你花钱买呢。”
他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如数地塞到了她手里,“这些钱够不够给你过生日的?”
她愕然。
他就笑了。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猛地将他搂住了,北深之所以参加赛车,就是为了给她赚过生日买礼物的钱。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她,虽说也是众目睽睽,不远处还有很多的同学,但他就任由她的行为,甚至,双臂也将她圈紧了。
“你干什么这么傻啊,谁要你这么拼命了。”她红了眼睛。
他始终在笑,“这里一部分钱你要支付出去给那些拉拉队,因为我没预计过你会这么大阵仗来。”
“那些拉拉队都是拿了钱的。”
“你父亲的?”
“不行吗?”
他无奈,“那是你的钱吗?”
“我爸的就是我的。”她娇滴滴地说。
他揉了她的头,说了句,“你呀,惯坏了的丫头。”
她享受他的这般亲近,因为在军训过后,他似乎都在远离她,一直都是她主动去找他,他从没主动联系过她。扬了扬手里的钱,“你打算给我买什么礼物?”
“钱是你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没诚意。”虽这么说着,她的心还是高兴的。这笔钱其实对于勤工俭学的他来说是不小的数目,如今,一分不留的全都给了她。
他笑得轻柔,“那怎么算是有诚意?”
她想了想,故意摇头说不知,其实,内心已是知足。她没缺过钱,对于她来说,什么礼物金钱的都不重要。他走近了她,轻轻圈住了她的腰,目光极为耀亮,“那我也是你的,你看这算不算有诚意?”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就吻上了她,这一次,不同于上次,他的吻柔情多于探索。
她的脚跟就软了,脑袋在嗡嗡作响,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欢呼,还有人在吹口哨。心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他在她耳畔轻轻地说,“从此时此刻这个吻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生日快乐,我的初初。”
他的宣誓,是那一年留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顾初看着手中的画,一滴泪,潸然落下。
*
乔云霄推门进画室的时候,顾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走近,想要将她抱回卧室,却见她的胳膊下露出一角画纸,轻轻扯出,画纸上的那张脸越来越明朗。
他微微蹙眉。
又看了四周,才发现画像不少,大抵都是被画布蒙着的。
轻手轻脚上前,拉开画布,画像中的人物表情不一,却都是同一个人。
陆北深。
这张脸,乔云霄毕生难忘。
在第一次见到陆北深时,乔云霄就深感不安。那是他去a大找顾初的一次,路过篮球场就听见一片欢呼声,凑上前就看到众人像是捧月似的围着一个大男孩儿,显然他是篮球队主将,虽大汗淋漓,但高大健硕,全身透着那股子不羁就格外惹眼,尤其是那张脸,是女孩子们都会迷恋上的俊俏英气。乔云霄觉得,这个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等顾初军训回来那天,他亲自开车去接,却见她和篮球场的那小子走得很近,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很熟,那一刻他觉得,那个男人将会成为不能挥去的噩梦,果不其然,这个噩梦一直折磨他和顾初到了今天。
有一瞬他很想将这些画纸撕了。
将那张脸撕毁,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有用吗?
画纸可以撕掉,留在她脑子里的记忆呢?
乔云霄低头看着顾初,眼底悲悯,轻抚了她的脸颊。
顾初啊顾初,我要拿你怎么办?
*
翌日,天有些闷,透不过气来。
窗外无风,悬在窗棱之上的风铃,许久才会晃动一下身体,发出孱弱的晃荡声。顾思面临着等成绩放假,这两天可以在家休闲了,一大早就起了*做了早饭,吃得顾初直皱眉,乔云霄倒是津津有味,一个劲儿地夸顾思有贤妻良母的特质,又说,谁娶了她就等着享福。
搁平常,顾思肯定美得鼻涕泡都会钻出来,可今天有点反常,听了这番话后,闷着头就不说话了。乔云霄倍感奇怪,看了一眼顾初,顾初抬眼看向乔云霄,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别问了。
乔云霄也倒是听话,就赶忙转移了话题。
一直到了中午,陆北辰的电话始终没有打过来,对于这种反常现象顾初多少感到意外,依照陆北辰的架势,都恨不得上门拆了她家墙的节奏。但手机一直没响,她的心也不见得就可以放下。
等顾思又发挥了一把爱心,切了满满一盘子水果时,手机终于响了。
却不是顾初的。
顾思看了一眼来电,脸色一变,将盘子一放,拿着手机进屋了。乔云霄往里面瞅了一眼,问顾初,“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么多年,对于乔云霄来说顾思就跟自己的亲生妹妹似的,曾经也帮着解决了不少难题,所以见顾思这样,他不免也是担心。顾初多少猜出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没跟乔云霄深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她那么大了,自己的问题可以自己解决了。”
乔云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没一会儿,顾思从屋子里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僵,急匆匆撂了句话,“姐,乔大哥,我先下楼一趟。”
“需要我陪你吗?”顾初问了句。
“不用。”顾思的声音消失在玄关。
乔云霄将水果放下,轻叹了一口气,“你不怕思思被骗啊。”
他是聪明的,顾初知道瞒不过他,就说,“感情上的事,其实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
“也包括你的?”
顾初心口堵了一下,轻声说,“对。”然后起身,站在了窗子前。
她家的窗子直对着楼下社区花园,也能将小区入口的情况纳入眼底。顾初看到了一辆车停在那,是辆豪车,一个男人靠着车子等人。没一会儿,她看见了顾思的身影,朝着那男人走过去。
顾初看得清楚,那人是刘继强。
依旧西装革履,依旧倜傥潇洒,透着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
她看得清楚,顾思在见了他后有点别扭,刘继强走上前拉她的手,她甩开了。两人应该是之前吵了架,现在是刘继强来和好?顾初正感不解,就见刘继强将顾思拉到了车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思的情绪看上去很激动,拼命推搡着他。
顾思很少这样。
顾初见状,觉得情况不对劲,赶忙转身往玄关走。乔云霄起身问她去哪儿,她没吱声,穿了鞋就下楼。
室外更是闷热。
总像是一只手在卡着她的脖子,呼吸难当。
等顾初下了楼,跑向花园时,正好见到刘继强的车子扬长而去,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尾气。顾思就僵在原地,眼泪肆意地流。
“思思?”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像是触动了顾思的哪根神经,她的肩头颤抖了一下,转过身来,顾初才愕然发现她哭得厉害,刚要开口询问,就见顾思一下子扑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姐,我们去上海吧,去上海好不好?”
谁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生活总会有一些意外发生,而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意外,结果往往会改变了周遭人的一生。所以说,在你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不可能再重新发生一次,看似不起眼,但可能就是最重要的一次转变。多年以后顾初再想起这一天顾思的痛哭,她才恍然觉悟,其实,正是顾思的举动,恰恰改变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但当时,她并不知晓,觉得不过就是一段小插曲,一段并不和谐的插曲,总会过去。她搂着顾思,任由她的眼泪直流,良久后才问她怎么了。顾思虽说止住了泪水,但眼睛已经哭红了,哽咽,“萧雪来琼州演出,其实都是为了他。”
顾初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她来了琼州之后就一直联系他,打他的电话他始终不接。”顾思抽泣着,“所以萧雪才会深受打击,才会让白东有机可乘。”
顾初想起之前白东的口供,提到萧雪郁郁寡欢,原来她就是想联系刘继强联系不上心生郁结。可即使这样,也不至于令顾思崩溃。她没问,但顾思也就说了,只是情绪转得极为强烈,“为什么?她都已经死了还不放过我们?我恨死她了!”
闻言这话,顾初大吃一惊。
可很快地,顾思又含泪了,语调悲怆,“姐,如果萧雪没死该多好,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她死。”
顾初知道这才是她的真心话,轻叹了一口气,将她重新搂在怀里,轻拍抚慰。顾思又泪不成声了,“那阵子萧雪在疯狂的找刘继强,她想要跟他再续前缘,但是,刘继强跟我在一起,有一天刘继强的电话响了,是我接的,萧雪当时说话说得很难听,我听了也很生气,就跟萧雪说刘继强已经不爱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然后我就关了机,又缠着刘继强带我到外面玩……我真的不知道萧雪能出事啊。”
这么一说,顾初终于明白了,顾思一直以来都在内疚,就算没有刘继强,她也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萧雪。她无法安慰,有时候,人的心结只能靠自己打开,别人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萧雪的案子还有疑点是吗。”顾思揪住她的胳膊,透过泪眼看着她,“这种日子简直太煎熬了,姐,我想知道真相。”
“白东已经被抓起来了。”顾初安慰她。
“这次要去上海的还有罗池。”顾思虽情绪激动,但脑袋还是清醒,“他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会去上海,如果萧雪的案子真的一点疑问都没有,他们为什么都跑去上海了?”
一句话问得顾初垭口。
其实,当陆北辰提出要去上海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跟萧雪的案子有关,一来,萧雪打小就举家搬迁到了上海,她算是半个上海人,所以回到上海重新捋线索肯定有助丰富案情;二来,她的心理诊所在上海,刘继强药厂的总部在上海,排除了白东,剩下的两个男人都跟上海息息相关。
“姐,我现在比谁都想查清楚一切的事情。”顾思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顾初沉重地叹了口气,将她重新纳入怀里,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失去了父母,这世上再没什么人能让她勇敢,除了顾思。
乔云霄也下了楼,但没上前,就远远地看着她们两个。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顾初的侧脸,那一瞬燃起的勇气,他知道着实是不易的。一个自小在蜜罐长大的女娃娃,没经过什么风雨,甚至都没尝过兜里没钱的滋味,可就在她原本要展开新人生的时候遭遇家变,父母离世,亲朋离散,乔云霄不用想都知道她该是怎样的绝望。别说是富家女,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怕是也经受不了这种打击。但她像是蜗牛一样活了下来,敛藏了所有的光芒,褪去了华丽的外衣,择了一个并不坚强的却自认为无坚不摧的壳将自己软塌塌的身体藏了进去,甘愿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
不,如果只是平凡,那还算幸福的。
她连最简单的幸福都够不上,因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了真正的蜗牛,一心想努力实现简单幸福的蜗牛,不希望受人打扰,也不希望打扰别人。
就只有顾思。
她是蜗牛能够探头的最大动力。
当顾初搂着顾思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开口,低低的,“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不是吗。”
顾初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她不想明白而已。
*
翌日,下了雨,扫走了闷热,雨点砸在地上,溅了一串串热气上腾。
雨点砸玻璃的时候,顾初还在睡觉。跟陆北辰睡觉的习惯不同,她不是很喜欢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因为那种黑暗会将她吞噬。更多的,她喜欢睁眼就看见满屋子的阳光,哪怕是风霜雨水,也会证明她还在这世上活着。
手机响了,与雨点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顾初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听得真切了才蓦地醒了,手机在脑袋上方震了一遍又一遍,她抓过,也没看是谁直接接了,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给你二十分钟洗漱收拾东西的时间,二十分钟后我去接你。”手机那头的嗓音如窗外的雨水似的薄凉,又补了句,“二十分钟后你没下来,我上去。”
通话结束。
顾初在*上僵了许久,怎么个情况?
扭头一瞅,天亮了,蓦地想起陆北辰提到今天要去上海,“蹭”地一下从*上跳下来,冲进了洗手间。顾思和乔云霄都不在了,许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不得而知。洗了把脸,顾初才想起陆北辰在电话里说的话,二十分钟后他来接她?
又看了一眼时间,只剩十五分钟。
她没时间多想,赶忙洗漱。她可不想看见陆北辰像是恶鬼似的来砸她家的门,然后凶神恶煞地将她连拖带薅地上车。
*
二十分钟后,顾初穿戴整齐地下了楼。
而陆北辰的那辆车子,恰恰也就是二十分钟后出现,一分不早,一分也不迟。让顾初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一大早,坐在车子里的陆北辰看上去气定神闲,但走近了,就能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没休息好?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睛还是不减锋利,扫在她身上时,她总觉得像是两把小刀子似的嗖嗖经过。今天不是他开车,司机穿戴整齐,魁梧彪悍的体型昭示着他是保镖的身份。
陆北辰今天穿得也尚算商务,只是黑色衬衫显得他愈发疏离和不近人情,比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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