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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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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瞅了顾初一眼,没说什么,顾初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
他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怕是唯恐陆北辰亲自登门滋扰吧。但话说回来,如果陆北辰有心进攻的话,乔云霄是他的对手吗?两个同样心高气傲的男人撞在一起,一准就是没好事,但陆北辰更胜一筹,缘由是,陆北辰的心思难测,他的下一张牌要如何出谁都揣摩不出来。
以逸待劳,这就是乔云霄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吧。
夜深的时候,顾思溜进顾初的房间,怀里抱着个枕头,钻上了她的*后,小声问,“乔大哥要在咱们这儿住多久啊?”
顾初摇头。
“要是被姨妈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所以不能让姨妈知道。”顾初叹了口气,“先让他住一晚上再说吧。”、
乔云霄也有倔脾气,平时什么的好说,但只要决定下来的事别人轻易不可能改变。所以,顾初也就随他了。只是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她知道,这一次乔云霄也只是急了而已,平时他对于登门这件事不会这么坚决。
顾思靠着顾初,长叹了一口气,叫了声姐。顾初“嗯”了一声,她就问,“乔云霄和陆北辰,你更喜欢哪个?”
顾初翻了个身,“哪个都不可能。”
“为什么?”
“乔家跟咱们顾家关系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陆北辰……”顾初沉默了下,然后说,“他不合适。”
“因为职业?”
顾初摇头。
顾思盯着她看,“因为他有女朋友了?大家都那么传,但毕竟他不还没结婚吗。”
“因为,他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顾初轻声说道。
顾思一下子就想到了画室里的那些画,心中疑云窦生。
*
酒店。
窗外是绚烂霓虹。
夜的车水依旧不曾停歇。
陆北辰打从外面回到酒店,就一直合衣躺在沙发上,眼睛始终看着窗外,夹着烟,衬衫的扣子扯开了四颗,隐约可见健硕厚实的胸膛。林嘉悦在他身边待了好久,希望他能起身有点动静,或者干点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就不想他这么无声无息地躺着。良久后,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北辰,时间太晚了,你还是回*上休息吧。”
陆北辰这才有了反应,微微抬头,见到她后,微微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这句话有点伤人。
林嘉悦的脸色不大好看了,但还是忍住,“我听罗池说你病了,你这样,我怎么走?”
“我已经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林嘉悦,“我在你的隔壁订了间房。”
陆北辰只是“哦”了一声,没惊讶,也没感到意外。这是一种备受冷落的滋味,搅得林嘉悦心里十分不舒服。她起身就走,一直走到门口,也不见陆北辰叫她。难过成河,蜿蜒心头,她又转身看着沙发上的陆北辰,他的影子绝情得令人想恨。
她终究还是不忍离开,甚至说是不舍离开。这么多年,她都是千里迢迢地追逐着陆北辰的脚步,不论他去了哪个国家,不论他遇上了什么样的人,她总会优雅地出现在他面前,形同他的影子。他对她,彬礼有佳,再不耐也不曾翻脸过,她觉得,他还是多少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可这次来琼州,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房间里有点乱,没有收拾过。林嘉悦折回来,默默地替他收拾房间。陆北辰这人对环境向来挑剔得很,住酒店也是,哪怕发现了一丁点灰尘都能将酒店工作人员痛骂一顿的主儿,今天,他竟容忍客房服务没来打扫房间。
陆北辰没动,许是听见了她的折回,又许是没有听见,总之,林嘉悦收拾她的,陆北辰想着他的。
两人一个动一个静,谁都不干涉谁。
直到,林嘉悦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惊呼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陆北辰眼波连动都没动,直到林嘉悦从卧室里跑出来,颤抖着声音叫了句,“北辰,你……”
他才有了反应,横过手臂,弹了下烟灰。
“嘉悦,林家的靠山未必只有陆家一个,你明白吗。”他意外地说了句,嗓音极淡。
林嘉悦僵在了原地。
陆北辰起身坐起来,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烟圈虚化了他的脸,却锋利了他的眸,他双臂搭在腿上,十指交叉,看着林嘉悦,“你父亲将这次的生日宴放在上海办,他的目的我很清楚。”
“你已经答应他了,不会不参加了吧。”林嘉悦小心翼翼。
“既然我已经答应他了,就一定会参加。”
林嘉悦听到他的保证后,稍稍松了口气。
“但有些话,我想我需要跟你父亲说明白。”
林嘉悦眼波一抖,“你想跟他说什么?”
“嘉悦,其实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陆北辰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就稍稍柔和了下来,“你该有你自己的幸福。”
“我明白我自己的幸福在哪里。”林嘉悦轻声说。
陆北辰看着她,有些无奈,言语之间就多了语重心长。“林家人要认清一个事实,现在陆门掌权的是我大哥,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父亲的那套作风用在我大哥身上未必合适,我想,在他眼里,应该容不下权势交换。”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跟林嘉悦说,他的大哥陆东深,原本就是权势交换的牺牲者,一如陆门深似海,在父辈们掌权的世界里,子女们的幸福只捏在他们的手里。那个让大哥日夜熬尽相思苦的女孩儿,他们的爱情在陆门的权势之争中已是消失殆尽。
“我父亲压在我肩上的那一套也未必适合我。”林嘉悦虽温柔,却丝毫不相让,“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管你是不是陆门的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她的声音荡在房间里,清清脆脆的,态度异常坚定。可惜,陆北辰没能动容,他只是又点了支烟,叼在嘴里,薄唇逸出烟丝,平静得让人望而生畏。林嘉悦发现,自从他来了琼州后似乎特别爱抽烟,像是今晚,从回来到现在,几根烟都已经燃尽了。
他不是一个纵容自己*的人,可现在,一切都反常得要命。
来琼州前,林嘉悦觉得自己挺了解陆北辰的,来了琼州后,他一切的想法和行为都令林嘉悦不安。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陆北辰视线里的顾初。这么多年,他从没像今天似的跟她说这些,虽说若即若离,也不至于将话说透。
所以,当外界一直传言他们两人是情侣关系时,他不出面澄清的态度让她欣喜,她觉得,再冷的心经过这么多年也终究有一天会被捂热,她在等待,就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可今天他告诉了她,她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她的幸福只维系在他一人身上啊。
那一年,那一眼的撞见,就注定了她的心要扔在他一人身上了。
是在陆南深的庆功宴上,她的朋友是南深的朋友,就拉着她一同参加了宴会。陆北辰姗姗来迟,却为南深精心备了礼物,陆家男儿多为英俊倜傥,从陆老爷子到最小的陆南深。林嘉悦打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的朋友不乏帅哥美女,所以对长相好的男人都有免疫力了。可在见到陆北辰的那一刻,她就听见了心在开花的声音。
那次的宴会上,陆北辰只穿了件很干净的白衬衫,面容清冷,却在见到南深时唇角微微上扬,显得就不那么冷硬了。不知怎的,林嘉悦就是觉得这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他的沉默和他的冷淡,都在讲述着他的沧桑。
她的心*了。
陆北辰,就是她始终在等待的那个男人,终于出现。
客厅,死一般的宁静。
似乎,烟丝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许久,陆北辰吐了烟圈,那烟头在他指尖悄然绽放,像是只鲜红的眼睛,坠在指间,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林嘉悦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觉得,那根烟的愁绪不是为她。
“真的无所谓吗?”陆北辰突然开口低问。
林嘉悦微怔一下,稍后,点点头。
陆北辰没再沉默,起身将烟头熄灭,走到林嘉悦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卧室。林嘉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这么被他拉着进来,脚步不稳地来到*边。
*上的被子没叠,就是掀起了一角,露出一片*单。
“北辰,你这是要干什么?”林嘉悦有些不自在了。
陆北辰走上前,干脆将被子一下子掀开,*单上的殷红斑点就清晰可见了。
“你刚才叫,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吧。”
林嘉悦的呼吸有点加促,马上移开了眼,“不是,我、我没看见什么。”
“刚刚没看见,现在也看见了吧。”陆北辰双臂交叉于胸前,态度略微冷淡。
“北辰,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林嘉悦说着转身就走。
“嘉悦。”陆北辰在身后叫住了她。
林嘉悦的脚步僵在了原地,没回头,手指却悄然攥紧,嘴唇微颤。
“昨晚上,在我*上的女人是顾初。”陆北辰十分冷静地道明了这件事。
林嘉悦的肩头就颤抖了一下,许久后,她才转过头,虽笑着,但脸色已是苍白,“北辰,你别开玩笑了行吗?顾初只是你的助理……”
“从昨晚开始,她成了我的女人。”陆北辰看着她,一字一顿告知。
生日快乐,我的初初()
五雷轰顶。
这是林嘉悦的第一感觉。
她应该歇斯底里,又或者大哭大闹,搬出林家又或者搬出陆家之前的承诺,但她没有。她打小学会的那些贵族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北辰,很快地,泪珠是默默地跌落下来。
“为什么?”
陆北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你爱她吗?”林嘉悦直切问题。
陆北辰移过视线,于被单之上,那斑驳已干透的血痕刺痛了他的眼睛,撞击着耳畔的又是昨晚上她被他压下那一刻的惊叫,她的眼泪滚烫,沿着脸颊洇入发梢。他知道她哭了,轻轻抽泣时,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收紧,他该停下安慰,该要好好拭去她的泪水,可他像是个瘾君子,沉迷于她弹力十足的身体之上。
深深呼吸,又似乎听见她说,一切都是假的,你不会真相信了吧。
他是相信了,虽然,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心就异常烦乱了。
眉头皱起,他低语,“不知道。”
林嘉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说了什么?不知道?他何尝是这么一个没有自持力的男人?竟会在看不清自己心思的状况下跟顾初发生了关系?
“你……”她很想骂,却又那么明确地知道,自己骂不出来。
陆北辰坐在了*上,修长的手指抚过上面清冷的血,仿佛是割开了一道伤口,疼痛就徐徐而来。
“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说,“我不值得你用终生来托付。”
林嘉悦的心就一直降落,落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顾初失了眠。
在这样一个多事的夜晚里。
她翻了身,身边的顾思也不安地动了动。顾初就不敢动了,仰躺着,偏着头,盯着窗外的树影看。住校后,她和顾思就很少有时间同*共枕了,今晚,顾思跟她说了很多的话,都是关于以前的,就是没有关于她和那个刘继强的。
生怕打扰到她,顾初蹑手蹑脚地起身,出了卧室。
客厅里,乔云霄已是熟睡,薄毯都滑落在地。顾初轻声上前,替他盖好了被子,转身进了画室。
窗子没关,画室的白纱帘轻舞飞扬,像是女鬼身上的衣裳,透着清冷。
那些画,又被她一遍遍翻看。
只要记忆不死,所谓的尘封不过就是个形式。
曾经的顾初哪去了?
其实她也在寻找。
人最痛苦的就是迷失自己,在这几年里,她一点点地丢盔弃甲,最后将自己也丢了。然后再去面对,就会觉得当初的自己极为陌生。是她没了勇气面对过去,还是她已经适应了最现实的如今?
画像中的陆北深,如骄阳,如春日梨花,他将她捧在了手心,然后,她将他狠狠踩在了脚下。其实打从跟陆北深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对那份感情就始终患得患失,心里总是隐隐有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不会永远地属于她。
她终将,会在某一天失去了北深。
于是,这场梦魇就来临了。
一直,折磨她到至今。
17岁的她,渴望着陆北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渴望着被大人疼爱和关注似的。她会跑到他所在的实验室去学习,名义上是学习,实际上倒成了捣乱,总会将一些标本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北深来收拾烂摊子。
终于有一天,陆北深将她拉出了实验室,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例如?”
“例如你弄乱了我的标本,我每次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来重新整理。”
“那你可以不在实验室啊。”
“那你也可以不来实验室。”
她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大好。”
北深就蹙了很好看的眉,“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实验室我才能找到你。”
“为什么要找到我?”他松了眉头,语气缓和了不少。
她很认真地告诉他,“因为你亲了我啊。”
他就笑了,走上前摸了她的头,说了句,“等你到大二吧。”
她不解,什么等她到大二?
而等她到大二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了北深的意思。
那一年,是她十八岁生日。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是大人了,她的父亲也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从今以后,你的人生就要你自己负责了。说得很是让她恐慌,就好像,天底下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要跟她分别似的。
其实,她等待的是陆北深。
能在那一天,跟她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当他没来。
那场生日宴被她父亲做得声势浩大,将上海最好的饭店包下,宴请了她的同学和老师。乔家更是出钱出力,乔母特意从国外订购了七套宴会服给她,每一件都出自名家设计之手,件件昂贵。母亲虽嘴上跟乔母说着破费,但如此好看的衣服就应该配她的宝贝女儿,在父母眼里,她就是这世上最华丽的公主。那一天,乔云霄也英俊如同王子,可他毕竟不是她的王子。
她总是四顾张望,却始终不见她的王子前来。
还是凌双告诉了她,陆北深之所以来不了,是因为他要参加一场赛车。她闻言后二话没说就换了便装,临出门前又找了父亲,跟他说,“您刚刚说我已经是大人了,那么,我可以不要这个生日宴吗?”
“那你想要什么?”父亲总会纵容她。
她说,“我需要看一场比赛。”
“现在?”
“是,现在。”
父亲是个眼睛锋利的人,半晌后问她,“是因为比赛中有你想要见的人?”
“是我喜欢的一个男孩儿,他今天要赛车。”
“他连你的生日宴都不参加,足以见得他认为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
“爸,这是我的选择。”
当年的她就是张扬而又任性,而她的父亲,也最终纵容了她的张扬和任性。
生日宴上的姐妹团全都被她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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