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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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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你的漂亮?”
一番话呛得顾初有点哑口,半晌后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啊。”
这次轮到陆北辰无声了,可他的脸色有点难看,眼睛里阴沉沉的一片,静静地看了她大半天,唇抿得很直,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走出餐厅。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这一刻,顾初又恍惚觉得他是北深,心就莫名地疼了一下。
推着餐车出来,见陆北辰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他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漆黑如夜,像他的眼。他点了支烟,于修长的手指之间,那火光在昏暗的光线里若隐若现,又令她想起聚会那晚的情景。其实顾初一直不喜欢抽烟的男子,所以北深是不抽烟的,可现在,看着陆北辰点烟抽烟的样子,举手投足竟觉得高雅,有种说不出的男人沉稳劲,还有,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到底需要多少钱?”他冷不丁又问。
顾初松了推车,轻声说,“我想不单单是为了钱,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只能努力活好每一天才能证明我们还活着。”
陆北辰冷笑,“这话从你一个年仅25岁的丫头嘴里说出来,听着还真刺耳。”
顾初不想跟他多加纠缠,轻轻一欠身,“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告退了。”
“谁说没事儿?”陆北辰不领情。
“那您还需要什么?”
陆北辰没马上回答,轻轻吐出烟圈,弱化了他英俊的轮廓。却又将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起身,朝着她走过来。顾初没料到他会上前,大脑紧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胳膊便被他箍住,紧跟着被他强行拉进了卧室。
他的力气不小,顾初一阵慌乱,“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卧室的房门就被陆北辰甩上,他一推,顾初没站稳就倒在了g上。他倒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像是锁住了只小猎物。顾初赶忙起了身,再开口声音有点发抖了,“你什么意思?”
“这张g还是有点问题。”陆北辰微微眯眼。
顾初觉得松了半口气,压了压情绪道,“还有什么问题?”
“太冷了。”陆北辰意外地笑。
她不解。
他隔着她能有一米的距离,唇角笑容扩大,“言下之意是,我需要个暖g的。”
顾初一激灵,刚才那半口气又提上来了,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脊梁骨也瞬间凉了。“我们……酒店没这种服务。”话毕,她想走。
可陆北辰轻松挡住了她的去向,她咬咬牙,转另一边。这一次陆北辰有了行动,手臂一收,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
“你、你放手!”她惊了,反应过来后用力推搡着他。
他却是用了力的,手臂成了牢笼,将她结实地锁在怀里,只容她小臂抵着他胸膛的空间。他本来个子就高,顾初就真成了鸟,鹰和鸟的对决,输赢往往是可想而知的。她觉得小臂压得生疼,他的胸膛太硬了。
“你跟了我不就不缺钱了?”他再次抛出这个话题,压着脸低语。
“我、我不需要。”顾初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慌。
“那你需要什么?”轮到他问这句话。
“放开我。”
陆北辰盯着她的瞳仁缩了缩,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楚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她是真的在怕他,有了这种感应,陆北辰的脸色变得愈发阴霾,手臂收得更紧,直逼着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
顾初大脑嗡嗡响。
“你能跟那个姓乔的,为什么不能跟我?”他发了狠。
危险气息扑面而来,顾初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刚要拉门,男人从她身后腾出一只手,按住了房门,她便开不开了,紧跟着她被陆北辰扳过来压在了房门上,他再次俘获了她,高大的身影就将她罩了个瓷实。
“我会报警的,你别乱来。”她看见他眸底深处像是凝聚了骇浪,暗沉可怕,随时都能将她席卷。
陆北辰的气息落在她的鼻骨,他盯着她涨红的脸,下一秒,倏地低头压来。
顾初惊喘,下意识别脸避开即将到来的危险,男人的唇就偏了,落了她的脸颊。他皱眉,再侧脸找寻她的唇,有些强硬的。顾初便挣扎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陆北辰有了察觉,停了动作,干脆整张脸埋在了她的发丝间,双臂却还在用力地箍着她。
她害怕了,想推开他。
他却低低地命令,“别动了。”
两人贴得太近,顾初瞬间明白他不让她动的原因,脸更是红透了,愈发地又惊又怕,但也不敢再动了,只能任由他贴着自己,炙热的呼吸滚落在她的脖颈。他的浴袍也有些松了,她的手是直接接触他的胸膛,掌心下是他滚烫的肌理,再下,是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安静了。
包括,她和他。
顾初心里终于明了了,他不是北深,北深不会这么对她,他跟北深有太多的不同。
静谧的夜,男人和女人的呼吸绞缠,疼痛而执着。
就这样,他搂着她,好久。
久到顾初无法去计算时间,她只知道,彼此的心跳从未平静过。
直到陆北辰出声,才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宁静。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嗓音沉重粗噶,如他的呼吸。
顾初觉得心脏被他的嗓音碾压,无法减缓的疼痛,她压着急促的呼吸,“为什么要是你?”
陆北辰抬脸,手臂撑在了她的脸颊旁,额头近乎抵着她的,令她最大限度地将他的样子刻在记忆深处。他浓而长的眉轻轻皱着,添了粗犷的男性魅力,那眼,明明秀逸却深谙难懂,揪着她的魂魄不放,他的鼻,那么挺直,镌刻着坚毅决断又十足铁石心肠的轮廓。只是他的嗓音极低,深沉浑厚,“顾初你记住,你欠了他的,就是欠了我的。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来讨回,只要我不喊停,这笔账你就永远还不清。”
“任何方式?也包括刚刚你想要做的那种事?”顾初硬着头皮说。
陆北辰的下巴绷紧,片刻后说,“对。”
“如果是北深,他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逼着我还债。”
话毕,她明显感到男人的愠怒,匿藏在眼眸、唇齿、下巴……
陆北辰沉默盯着她良久,开口时嗓音就更凉了,一字一句道,“可惜,我不是陆北深。”
她知道,这么久了,他已经用不同于北深的行径一次次告诫了她,他不是陆北深。可明明就是知道,心为什么还疼?就好像心口蹲了个小人儿,手里捏了把刻刀,在她心脏上一遍遍刻下:他是陆北辰,是陆北辰……
说实话,再这么下去,她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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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温度愈发地高了,幸得海洋性气候的温湿,能驱走日光高倍的干热。阳光灿得喜人,顾初晾了满满一阳台的衣物,满屋子是清洌的洗衣粉味儿。座机响了时,顾初还以为是顾思,抓起话筒刚想问她今晚想吃什么时,没料到是酒店那边打来的。
“顾初,你需要回趟酒店来。”
“出了什么事?”
“还是1211房的陆教授。”
顾初一怔,脑海中闪过的又是昨晚的情景。从酒店回来到现在,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因为失了眠。只要一闭眼,她总能听到他问的那句:为什么不能是我?还有,他搂着她,紧紧地近乎令她窒息的拥抱,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的声音,他的心跳声……那些等等,都像是定了格的照片,反反复复地在脑中飘荡。
她和他形同两个世界()
“你在听吗?”
“哦,您说。”
“陆教授指明要你去打扫他的房间,其他人一概不可以。”
“打扫房间?”顾初头晕,“这是保洁阿姨的事。”
“酒店这边也跟陆教授解释过了,但陆教授的态度很强硬。”
“经理,今天不是我的班。”
“我知道我知道,可酒店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们总不能得罪他吧。顾初啊,你看你能不能辛苦一下来酒店一趟,你放心,今天算你加班,薪水什么的都好说,只要能让客人满意。”
“经理,我今天真的是不方便。”顾初想到下午顾思就回来了,万一被顾思知道她在酒店做兼职,还不定怎么闹翻天呢。
经理那边重重叹了口气,再次恳求,“算我求你了行吗?陆教授那个人有多挑剔你不是不知道,要不然让副总亲自请你?”
“别别别。”顾初赶忙阻止。
“那你……”
顾初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妥协,“那行吧。”
经理像是截获了救星,谢天谢地。
话筒放下后,顾初就有点后悔了,终究还是有心软的毛病。盯着摇晃在阳光下的衣物,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去吧。
———捣乱的分割线——捣乱的分割线———
万尺高空,机翼穿了雾霾,千里之外尽是叠叠云层,蔚蓝如湖的颜色,日光经过反射就绵柔了许多。在许桐答应盛天伟一同赶往内蒙后,盛天伟就在压缩在北京的行程,但这两天倒是没打扰许桐,给了她足够处理私人事情的时间。
许桐的私事,包括去见年柏彦。
但是,年柏彦没有见她。
从年柏彦入狱后,他的名单上就只有两个人,连他的妻子素叶都不在名单之内。这么多年了,她是了解年柏彦的,也清楚他的良苦用心,但很显然的,年柏彦不知道素叶怀了孕,否则一定铁不下心这么做。许桐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正大光明见年柏彦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她需要告诉年柏彦这件事,告诉他的行为有多么残忍,告诉他素叶有了他的孩子后在外面有多么辛苦。
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
就这样,怏怏地离开,其实她早就知道结果,年柏彦是她不可攀的男人,她不能去想,要硬生生地把念头掐死,直到再见他不会心动。也许,答应盛天伟更多的是想要忘记,想要从过往的那份苦痛单恋中挣脱出来。
这种挣脱更像是一种涅槃,注定了血淋漓的痛。就好比鹰要重生,必须要将自己结着老茧的喙连皮带肉地磕掉,等待着新喙的长出,再将自己老化的指甲和羽毛一根根拨掉,直到长出新的尖爪及羽翼。想要重生的代价就是苦痛,要忍过多少痛,才能得到多少新生。
她需要用工作来麻醉自己,高强度的工作。
头等舱的客人不多,没坐满。飞机飞得平稳后,盛天伟便跟她说,“你休息会儿吧。”
许桐自然是不肯休息的,既然答应做他的临时助理,还是要尽快了解工作情况比较好。盛天伟见她积极,倒是笑了,“我看上去很像周扒皮吗?”
“盛总,您误会了。”许桐赶忙解释。
盛天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别这么紧张,现在还不是工作时间。”
“那盛总的工作时间是?”许桐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打算记录他的生活和时间作息。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作为助理,了解老板的时间安排和喜好很重要,就像,年柏彦所有的喜好还有他的工作时间生活时间她都要清楚。
盛天伟见她一本正经儿的模样,先是愣了下,然后被逗笑了。许桐被他笑懵了,看着他。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助理,跟年柏彦一样,太严肃太有板有眼了。”
许桐有点尴尬。
“把本子收起来。”盛天伟笑说,“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工作时间嘛也没那么固定,主要是看心情,心情好的话我可能几个月都不工作。”
“盛总的意思是,您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工作?”许桐有点无语。
盛天伟扬眉,“你觉得工作是件开心的事?我想这世上没人喜欢工作吧?”说到这儿又纠正,“哦,也有例外的。”
许桐知道他口中“例外的”指的是谁,他跟年柏彦是两个类型,年柏彦以工作为重,基本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在许桐认为,年柏彦的心情好坏似乎跟工作无关。
“我的情况不需要记录,需要你来观察,记在心里。”盛天伟说。
许桐轻声道,“这个我会做到。”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不过想要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好相处,是最随和的老板。”
许桐便不说话了,心想着,还有这么自夸的人。
“现在你需要休息一下,昨晚没睡好吧?眼睛里都是血丝。”
许桐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鬼样子,昨晚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在总结自己的这几年,想起了林林种种的自然是睡不着,天亮后,她又去看了素叶,跟她告了别。
“我不困。”
盛天伟没有多说什么,手臂直接伸过来,将她的头压在了座位上,低语,“闭眼。”
许桐拗不过他,便安静地阖眼浅眠。
又一会儿,有人为她盖了条毯子,遮了机舱里的冷气,毯子的温暖夹杂着男人的气息,是盛天伟的。她的心轻轻一掀,年柏彦从未给她披过毯子,大多数情况下,是她担心他受凉。
是啊,年柏彦的体贴只给了素叶。
想到这儿,许桐的眼角又有点发酸了,隔空却隐隐听到一声低叹,像是无奈,又像是还有什么情绪,复杂又说不清,还是盛天伟。她不知道盛天伟为什么要叹气,却有预感他在看着自己,便不睁眼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间她做了很多的梦,层层叠叠的,好多人好多事,其中最多的竟是素叶,素叶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许桐,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柏彦……
冷不丁睁了眼,额头上有些虚汗了。
挨着的半弧形座位,盛天伟很安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许桐调整了下姿势,想要闭上眼继续睡一会儿却怎么也不如意了。她觉得说好是来帮忙的,如果盛天伟在旁边忙工作的话,自己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挺不仁道。便掀了毯子,轻声道,“盛总?”
盛天伟没吱声。
半封闭状的座椅,她不得不探头才能查看清楚。
一抻头,在看到盛天伟后着实令她怔了。
一直以来,她跟着年柏彦东南西北地闯荡,不知多少文件都是在飞机上处理的。哪怕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航程,年柏彦都是在处理工作,闭目养神的时候屈指可数。她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盛天伟是年柏彦的好友,怕也是个工作狂。
岂料,此时此刻的盛天伟压根就没在处理文件,他戴着耳麦,正在看动画片!
液晶屏上的麦兜笑得前仰后合,盛天伟许是怕吵醒她,一直在忍着乐,但看得出他是被画面中的麦兜逗得不行了。
许桐顿时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什么情况?
他在看麦兜?
这一刻许桐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盛天伟见她醒了,便摘了耳麦,唇角还留着刚刚的笑,“再多睡会吧,时间差不多我叫你。”
许桐忙摇头,指了指液晶屏。
“哦,我也是闲着没事儿看看。”盛天伟乐呵呵的。
闲着没事儿?
许桐又觉得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
“您……没有什么文件要处理吗?或者是要交给我的工作?”她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盛天伟哈哈一笑,“小姑娘,你不用这么时时刻刻将工作放在第一位吧?”
那她跟着来干什么?
当然,许桐不能把这话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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