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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太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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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阿保机一会儿单腿站立在马臀上、一会儿翻身倒坐在马背上、一会儿摆成一字横卧在马的一侧、一会儿又钻到了马的腹部……
呀!耶律钦德可汗边看边悠闲地用尖刀割下羊排上的一块块肉,然后送到口中慢慢地咀嚼、咀嚼。
他的心变得异常晴朗。过了一会儿,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澎湃之情举起了白玉小碗。
“诸位,为预祝我们第一勇士胜利归来,干杯”!
话音未落,耶律阿保机骑着白色蒙古战马“乌鲁古”第一个冲进终点线,然后慢慢地收拢住了缰绳。
人群沸腾着,笑着。这笑声差点把高高的土岗掀翻!
耶律海里竖起大拇指。“嘿!论起这飙马技艺,阿保机应算得上真正地草上飞!”
话音未落,耶律曷鲁也跟着冲进了终点线。
耶律滑哥紧紧跟在后面,第三个冲进了终点线。
耶律辖底则像只斗败的公羊,最后一个抵达到终点。人们看着这位平日威风凛凛的军事首领,今日垂头丧气的模样,都忍不住窃笑,可又不敢笑出声来,瞬间都变成了榆木疙瘩,了无声响了。
一股无名的憎恨窜到了耶律辖底周身,难道我这小儿子硕瓜只会袖手旁观?他为何迟迟不对耶律阿保机下手哇?
耶律钦德可汗好似在跟耶律辖底暗暗较劲,他嗖地站起。
“下面我宣布,第一项赛事——飙马,耶律阿保机获胜!”可汗宣布结果时,还特意瞟了一眼耶律辖底。
耶律辖底的脸扭曲着,渐渐地变成了染缸中的红布。
耶律阿保机用袖口拂去了脸上的浮尘,攥紧了小簸箕一样的大手掌,绕场一周向众人行抱拳礼致谢!
神速姑高兴地迎上前去,她为“乌鲁古”的脑门撒上了一碗马奶酒,以示祝贺。
“乌鲁古”撒着欢儿,不停地嘶鸣着。人群中不由得响起了欢快的赞马歌儿:
鬃毛长长的骏马呀,嗬咿。
我从你骄傲的嘶鸣中认出你来呀,嗬咿。
英俊健康的阿保机呀,嗬咿。
我从你脚下的马蹄声也能够认出你呀,嗬咿!
……
那悠扬的马蹄琴声和着起伏悦耳的长调声传出老远,在空旷的草原上空久久回荡,回荡。
耶律钦德可汗兴奋至极,只觉得血往上涌。
他再次扔下竹签:“第二项赛事——角抵,现在开始”。
勇士们立即奔赴角抵赛场。
角抵,在中国古代是类似相扑的运动,也就是汉民族所说的摔跤。
契丹的角抵运动非常盛行,大到朝廷宴会、皇帝生日,小到祭祀节日、娶妻生子,都要举行角抵助兴。
据说,日本的相扑运动就是由中国的唐代传入日本的。
角抵与相扑最大的区别是角抵要穿上赛服,而相扑却只用一窄布条围住生殖器即可。
众勇士们身着彩衣,项上佩戴五色绸穗制成的彩色项圈。下穿宽松绸裤,头发梳成发髻,个个蹲在地上认真地系着黑色翘头牛皮尖鞋的带子。
那项圈上面的彩色布条虽然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可是,一位赛者也不会因为它的脏而去介意或者是洗干净它。因为,这是荣誉的象征,它象征着赛者身经百战的殊荣以及获奖的次数。
裁判耶律迭里站起身来,他宣布:
“一方膝盖以上部位着地,即为失败,负者不可再上赛场。连克群雄者可参加下一轮的淘汰赛。”
耶律阿保机身着角抵服,跳着鹰步出列。对手耶律曷鲁跳着鹰步出列,两人击掌示礼。
注:鹰步就是人类模仿雄鹰的动作,在比赛前赛者要跳着鹰步出列,胸部要挺拔,两只手臂要上下摇摆,跳着鹰步跃入角抵赛场。
裁判耶律迭里手拿竹批站在了两人中间。
击鼓声高亢。
两人相持。
裁判耶律迭里跟着左右摇摆
耶律辖底站在看台上,鼓着唇煽动着。
“耶律阿保机、耶律曷鲁上赛场了,这回好戏可有看头喽。”
耶律曷鲁与耶律阿保机两人对峙,双手、双腿来回跳跃,摆动。
耶律海里不满意耶律辖底地鼓噪,立即反驳道:“我们北方狼族英雄辈出,这两个好后生无人匹敌!辖底夷离堇,你说是吗”?
耶律辖底讥讽地说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是可汗的叔叔,受人敬仰。今日咱二位打睹,看耶律阿保机和耶律曷鲁两人谁赢、谁输,怎么样?”
耶律海里知道,称呼耶律辖底为夷离堇那是给他个面子,就冲他的人品,简直就是个人渣。
“无论谁赢谁输,他们都是草原上真正的英雄。”耶律海里说着斜觅了一眼耶律辖底。
耶律辖底好似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感到这人要是走了背字,喝凉水也会塞牙。他闭住了三角眼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着下一步的“新闻”。
第五十一章阿保机角抵争霸()
哪知耶律曷鲁起身后,友好地拍着耶律阿保机的双肩并祝贺他取得的胜利,然后走下赛场。
这情景让耶律辖底竟然有些失望地咂了咂嘴,他真想大哭一场以泄心中的郁闷。
此时,月理朵也躲在一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赛场上的耶律阿保机。
月理朵有着纯正的回鹘人血统,高高直直的鼻梁,深邃得如海子般的大眼睛,圆圆的脸盘,梳着契丹人特有的髡发。她的左衽长裙显得既时尚又与众不同,脚下还蹬着一双绣着云朵的过膝长靴。
耶律阿保机就要与刚刚跃入赛场的耶律滑哥相搏了,这使得月理朵有些担心。耶律滑哥由于奸母弑父,失去了在宗族中的威望、财产和地位。虽然大家看在于越的面子上对耶律滑哥都尽量保持着一副平和的样子,嘴上都不说什么,可心里却着实哇凉哇凉的。
耶律滑哥也知道,在这个尚武时代,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尽管自己是于越的儿子,可是中国有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不无道理的。
耶律滑哥知道,自己明明应该像其他契丹贵族那样,承袭老一代留下来的官职。可是由于耶律阿保机的出现,使自己丧失了这一切。特别是阿保机为耶律钦德可汗出一损招,设立什么“籍没法”,专门应对契丹贵族犯罪问题,还没收了自己与玉姑的财产。它娘的阿保机,你这不是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吗?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死得难
想着想着,耶律滑哥猛然又看见了月理朵,他的心顿时如油煎一般。阿保机,你为什么处处与我作对?哼!我耶律滑哥看上的月理朵也被你耶律阿保机抢去,我的心里老窝火啦。这些个帐我都会记着的,有机会定向你阿保机加倍讨回。
耶律滑哥恨父亲胳膊肘往外拐,没有把自己这个嫡亲骨肉亲手栽培,却让他的侄子耶律阿保机渐渐地显露出锋芒。所以,耶律释鲁的死耶律滑哥并没啥悲哀。他深知自己杀害父亲的罪孽是深重的,自己虽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侥幸活了下来,也注定要成为耶律阿保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哪一天,耶律阿保机得势时,他就会成为他手中的靶子。
想到这儿,耶律滑哥死死地抓住耶律阿保机的双肩,他恨不得一下子把耶律阿保机掀翻在地,摔他个七窍流血,然后再抢回那个月理朵做自己的新娘。
月理朵有些着急地凑上前来,耶律滑哥真想当面问清楚月理朵到底爱他与否?
可月理朵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他这个气呀,可怜我的一片痴心呀!
此时,耶律阿保机更是越想越气,耶律滑哥——你这耶律氏家族中的败类,你还有脸下这个赛场?真是恬不知耻!
耶律阿保机想到这儿,抡圆双臂使尽了生平力气,一甩手将耶律滑哥扛到肩上,并绕场三周。
耶律滑哥的双腿在空中蹬着、踹着,渐渐地感觉到体力严重不支,就连喊“救命”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耶律阿保机将耶律滑哥展览了三周,然后用力将他抛出,耶律滑哥一个倒栽葱重重地摔落在地。
裁判耶律迭里手执竹批晃了晃,然后拉着长声喊道:“耶…律…阿…保…机—获…胜!”
“难道长生天也要灭了我?”耶律滑哥尴尬地垂着头走下了赛场。
月理朵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赛场上的击鼓声、契丹贵族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耶律辖底脱掉上衣向赛场走去。他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着、收索着。他胸前的骷髅刺青令人看了心惊胆寒。
耶律阿保机也毫不客气地脱掉了上衣,看来,他要与耶律辖底决一死战。
耶律阿保机与耶律辖底击掌示礼,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耶律辖底虽然一方面与耶律阿保机握手,一方面却是忐忑不安。他深知,他的前夷离堇军事首领之位不是靠武力得来的,而是靠与耶律释鲁合谋篡位取得的,这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儿,所以他有些心虚,豆大的汗珠从双颊滚落下来。
在赛场上,这生死军令状只要一签,自己就是被对手摔死那也是命中一劫,活该如此。所以,耶律辖底诡异地凑上前来。“我的侄子阿保机,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两人忽而向前进攻,忽而左右躲闪。
“哎,辖底叔叔,你不是逃到渤海国猫起来了吗?怎么又回来啦”?
“阿保机,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耶律辖底有些面红耳赤。
“叔叔我怎么能够不回来呢?我听说痕德堇可汗摆下擂台,要决出迭剌部的夷离堇,所以,我这个前任的军事首领就回来啦,免得大家说我胆小如鼠、废物点心!”
耶律阿保机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便打趣。
“常言道‘赌场无父子’,辖底叔叔,咱爷俩儿怎么可以在赛场上胡乱作弊呢?”
“臭小子,我可是你的远房叔叔啊!你小子难道真忍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的长辈出丑吗”?
耶律辖底老调重弹,希望得到耶律阿保机的特殊关照,这样的话,或许没人敢与自己这位部族的长者较劲儿,自己就极有可能地再夺夷离堇军事首领之位。
“辖底叔叔,你别问我呀,要问,就问你的三艺啦!”
耶律辖底青筋突兀。
“嗨,阿保机,我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怎么会遇到你这头犟驴?”
“辖底叔叔,这次比赛,正好让我大显身手,难道您不希望本家侄子胜出吗?”
“不错,胜出与否,那要等三艺比赛结束后才能见分晓,阿保机,你也不必现在就下结论,你以为你一定会赢吗”?
“辖底叔叔,输赢皆听长生天的,我可不敢做主”!
“长生天!长生天!好,我们就听长生天的”!
两人盘旋、雀跃。
耶律阿保机猛然向前一扑,耶律辖底晃晃悠悠地差点摔倒在地。
耶律辖底反扑过来,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
“老爹,重心要低,发力要狠”!一旁的耶律迭里特急了。
耶律阿保机从容应对,双手紧紧抱住耶律辖底的腰部和一只大腿。
“穿腿发力,把握好时机呀”!耶律迭里特比划着,当起了父亲的临时教练。
耶律阿保机可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只一绊,耶律辖底就来了个倒栽葱,狼狈地倒下。
“唉”!耶律迭里特急得直拍大腿。
过了好一会儿,耶律辖底才侧转身体从沙地的旋涡中坐了起来。
他觉得好难为情,于是,为自己打了个圆场。“哎呦,阿保机,你小子下手可真够黑的!”
在耶律辖底倒下的一瞬间,耶律阿保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家伙不仅胆小如鼠,且不堪一击。
耶律辖底终于无精打采地从沙坑里爬了出来,捂着一瘸一拐地走下赛场。
第五十二章阿保机擂台夺魁()
耶律钦德可汗站起,兴奋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第二项赛事——角抵,耶律阿保机——获胜。”
全场欢呼雀跃,击鼓声高亢,契丹贵族们向耶律阿保机频频挥手致意。
耶律钦德可汗从容地扔下第三只竹签,脸上荡漾着春风。
“我宣布,最后一项赛事——射箭,现在开始”。
契丹贵族们再一次掀起欢呼声。
耶律阿保机环视四周,远处的一具具稻草人宛若是一个个战士,齐刷刷地排列成了一字。
浸泡了牛血的稻草编制的红心,打远望去,活生生的,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耶律钦德可汗将目光落在了耶律阿保机的身上,然后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
耶律阿保机立即心神领会,回报了一个恬淡的笑荣。
“看到这些后生虎虎生威,本可汗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啊。希望大家一鼓作气,决出雌雄,本可汗要为英雄树碑立传!”
痕德堇可汗话音刚落,耶律辖底挽起袖子第一个走入了赛场。
他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妄图把赌注押在了最后一局。
他拉起了一张200斤的铁弓,左看看、又看看。并有些洋洋得意。可这支翎羽却偏偏没有长眼睛,在耶律辖底的眼皮子底下不太听话,一下子就跑偏了。
望着跑偏的翎羽和心脏完好的稻草人耶律辖底大失所望,他沙哑的声音如破锣一般。
“哎呀,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心目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风而去,赛场上响起了讥讽的口哨声。
这些小生荒子,竟敢嘲笑你爷爷?耶律辖底在遭遇开头失利的情况下又勉强地连射了八支翎羽。
不知是心理压力过大还是咋的,一箭不如一箭,最后他失望地将弓箭扔在了地上,摇晃着八字腿走下了赛场。
“难道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耶律剌葛加油!耶律剌葛加油!”
耶律阿保机的胞弟耶律剌葛一走入赛场契丹贵族就报以热烈地掌声。
耶律剌葛是耶律阿保机的胞弟,在家中排行老二。他生性好动,非常聪明,身上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且处处效法耶律阿保机,并且盼望着有一天能够超越长兄阿保机。
耶律剌葛行抱拳礼环场一周,然后走到弓箭架前。
他拿起了一把300斤的铁弓。试了试,铁弓纹丝不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这把铁弓放回到原处。然后另选了一把200斤的铁弓。他用手掂了掂,嗯,这把铁弓拿起来很顺手,就它了。
他把射稻草人看作是出人头地的一次机会,所以,他瞄准了稻草人的心脏,猛地发力。
裁判耶律迭里叫道:“正中红心。”
一连九箭,次次正中。
耶律剌葛将弓箭扔在了一旁,自己则激动地跪在地上,任凭着思绪如潢水般一泻千里。
他在心底里称赞自己:爱咋呼的乌鸦没肉吃,咬人的狗子不露齿,我耶律剌葛忍耐好久了,我的三艺绝对不比大哥差一分。
旗鼓拽刺负责掌管旗鼓的小官见状走了过来,他掺扶起思绪万千的耶律剌葛走出赛场。
耶律剌葛边走边流泪,他为自己取得的骄人赛绩而感到由衷的快活。
“耶律阿保机——必胜!耶律阿保机——必胜!”
但这点可怜的骄傲很快地被契丹贵族的呼喊声切断了。
耶律剌葛抬头一看,契丹贵族手举狼头大旗在漫天舞动。
耶律剌葛这个气呀!凭什么呀,你们都做了大哥的粉丝?
耶律阿保机一走入赛场,就受到契丹贵族的热烈追捧,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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