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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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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表明态度,两人也没掐架的余地了,气哼哼的各回各家。
御书房里,皇帝收到大理寺卿的上书,他也反对与北朝和谈。皇帝将奏本放在案上,对眼前的杜书彦说:“看,这位程大人,就知道不在堂上翻脸,私底下再表明个态度。也回去劝劝你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跟人在金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提统,把你的事都给顺出来了。”
本为汇报灵楼最近情况而进宫的杜书彦,只能打个哈哈。
皇帝低头将奏本看完,抬头对杜书彦道:“刚才说,北朝国书刚刚进关,两国要和谈的消息就已经传遍市井。杜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杜书彦沉声道:“北朝一心要和谈成功,首先将消息传扬于百姓之中。若南朝不允,在人和上先输一步,他们就赌南朝不敢不应。若是有任何阻碍,他们必会不遗余力扫平。”
“现在看来,最大的阻碍,就是你的父亲。”皇帝轻皱眉头:“朕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杜卿须得小心,若有需要,也可调些人手到府上。”
杜书彦摇摇头,做灵楼楼主这么久了,对那些暗杀手段熟悉的很,宫里的禁军哪里能防住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一切只能自己小心了。
他婉言谢绝圣上好意,皇帝无法,只得白嘱咐几句,见他心神不宁,知他是为父亲担心,也没留他在宫里用晚饭,便命他回去了。
灵楼的消息,北朝帝行门有所行动,想是对老大人不利。
帝行门是北朝皇帝直属杀手,杜书彦是知道的。只是帝行门中都有什么人,他还没有查到,在北朝,帝行门中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绝密。
想到这里,杜书彦心中黯然:“怎么自己灵楼楼主的身份到处都有人知道。”
六、犹豫()
客栈中,高玄武打水回来发现金璜无比清醒的坐在窗边,那样子绝对不像是酒醉之人。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我猜也没别人敢把我往屋里带。”高玄武将铜盆放回木架上,转头道:“来擦擦脸,一身酒气。”金璜懒洋洋站起身,木架上只有一块手巾,屋里没别人,这手巾自然是高玄武的,金璜嫌弃的扭开脸,直接伸手下抄水泼脸,狠狠揉了几下以后,左右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狠狠甩了两下手,这就算是洗过脸了。
高玄武原本想发表一下对这种猫洗脸行为的些许小小看法,转念一想,这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吵着前后左右的客人不太合适,遂硬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只说了句:“你是回去,还是怎么着?”
金璜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你进关,肯定不是为了找我聊天。跑酒楼来找我,想必不只是替我付账这么简单。说吧,有什么事?”
看她的模样,高玄武笑着摇摇头:“你下回别穿裙子了,怎么看都是个男人装的。”不出所料,一个瓷杯砸了过来。早有准备的高玄武接住,轻轻放在桌上:“好吧,说正事。”
他也坐下来,慢慢开口:“你与杜书彦有过往来。”
“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这么说,他认识你,你认识他?只是生意往来,还是有点别的交情?”
金璜完全不能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磨叽的跟个老太婆似的。”
高玄武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我可以下委托吗?”
“可以,谁,什么价?”
“户部尚书杜承宇,白银一千两。”
听到这个名字,金璜也愣了,不是因为那是当朝一品高官,而是那个人,是杜书彦的爹。杜书彦在她最头痛的时候曾经出手帮助过她,也因为职责所在,而与她有些冲突,但基本上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何况,这委托人是旁人倒也罢了,高玄武本是北朝人,不知这一刀下去,随着杜承宇性命消逝的同时,会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
“怎么,堂堂血手妖后,这是不敢呢,还是不忍心呢?都不像你啊。”高玄武将金璜犹豫的表情看在眼里,似笑非笑说了几句。
素来一点就着的金璜此时却没有反驳的意思,默默望着桌上被微风吹的有些歪倒的烛光,半晌才开口:“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现在也不想揍你。等我想清楚了,再回复你,这单子接还是不接。”
难得见她正经的样子,高玄武也收起嘻笑表情,正色道:“好,只是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等不了太久,明天日落之前,告诉我最终的选择。”正在此时,街上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敲了一下梆子两声铜锣。
金璜笑道:“现在是初七的子时二刻,初八的申时之前,我会告诉你的。。”她伸头望窗外:“今晚月色不错,我得回去了。”提起一口气,身形微动,右足轻尖窗棂,便从窗户跃出。
不巧正赶上子时,生生让她又多了一个白天。高玄武无奈摇头:“拖着有什么意思呢。”便将窗子掩了,自顾自睡去。
从客栈往五行门的路上,金璜走的非常慢,高玄武开口说要委托,想来是早已打探好自己与杜书彦曾经有些往来,这么直接堂堂正正进杜府,也不会让杜家人心生警惕,下手自然比半夜爬墙头踩屋顶来的容易许多。
他倒是算的一笔精明账!金璜最不喜别人算计自己,越想越生气。这时候闻到深巷中飘来的一阵香气,她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已经走到西家巷,那家只有半夜才出摊的,传说中的柴火馄饨,果然一个写着大大的“李”字大灯笼挂在摊子上头,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食客还真不少,本就不宽的小巷里放着几张木桌,随意放着些条凳。兴许是因为暑月,要馄饨的人并不多,另一头放着一个大锅,里面装着满满的百合绿豆汤。金璜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小半锅了,她坐下也要了一碗百合绿豆汤,绿豆炖的开花,百合也口感极佳,里面放的桂花糖。最奇的是这样的深夜小摊,居然还有冰桶。
百合绿豆汤里放上那么一小块冰,在这样的季节,喝上一大碗,实在是从头到脚都舒服。老板在挑子那里忙乎,忙着收钱下馄饨盛百合绿豆汤,连招呼客人这一项都省了。实在是忙不过来,很快,有人来问还有没有绿豆汤的时候,老板说已经没有了,便是馄饨也只有两碗。
难得跑过来一趟的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是要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只吃了几个,额头上便冒出密密汗珠。这两个人擦着汗,暂时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对老板笑道:“怎么总是半夜才开,照你家的味道,若是白天做营生,那赚的可不止现在这么一星半点的。”老板收拾着碗筷,头也不抬应道:“现在就我一个,若是白天做,实在忙不过来,晚上人少些,倒也不劳累。”
听着老板与食客的聊天,金璜手中半碗绿豆汤一直搁在那里始终没有动,她出神地想:“要是以后不做这一行了,不知做个这样的深夜小摊子行不行?不做这行多好,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等她回神,发现周围的食客都已经走光,只剩下她一个了,老板笑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这冰镇百合绿豆汤都热了。”金璜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手中绿豆汤一饮而尽:“老板,算账。”
老板走到灯笼下,收拾碗,一面报道:“五文钱。”金璜摸遍全身,只有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她将银子递出,老板吓了一跳:“找不开。”金璜也颇为无奈:“没有散碎银子,也没铜钱。”
“罢了,那姑娘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给吧。”老板非常大方。
金璜摇摇头:“我难得路过这里,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就算了。”
“这怎么行,你也是小本生意,若不收钱,倒像我是故意为了赖账才掏银锭的。”金璜一面说一面徒劳的在荷包里继续翻找。
“咦,是你,别找了,我给。”耳熟的声音,在边上响起,金璜扭头望去,竟是血色盟的龙渊,“这下欠你的可还清了。”龙渊如释重负。
金璜挑眉:“记得你欠我的是馄饨,不是百合绿豆汤。”
“呵,好啊,那这顿我不付了,你自己解决。”龙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金璜哪受得了被人如此轻视,右手默运内力,手指猛然一挫,银锭被硬生生掰下一小块。金璜将它递给老板,老板摇头:“还是太多了,找不开。”
她摆摆手:“不用找了。”
老板笑道:“那就谢谢姑娘啦。”手脚麻利的将碗筷家什椅子条凳整整齐齐摞在小车上,将那一小块钱子往腰间一揣:“姑娘也早些回去吧,看你相公都着急了。”说着便笑呵呵离开了。
那句“看你相公都着急了。”金璜只当没听到,很热情的问道:“大半夜的你出来干什么?”龙渊没回答,竟准备走了。金璜岂能容他这般轻慢。伸手就拍上他的肩膀,龙渊勉强闪开:“金门主,我有任务在身,容我……”
没听他说完,金璜便很扫兴地摆摆手:“走吧走吧。”做杀手这行的规矩是不挡别人的道,便放龙渊过去了,她不知道的是,龙渊正是接了高玄武的委托。
次日,大理寺卿被刺杀的消息传遍朝堂。
堂堂一品大员被暗杀,令圣上惊怒。对于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暗杀,杜书彦心中是有数的,必是因为他上表反对议和。这么说来,父亲也危险了。
尸体他亲自去验看过,手法有些眼熟,却绝不是大漠帝行门的行径。杜书彦命灵楼探子出去,打探大漠帝行门这次到底派出的是多少人,姓名以及相貌。
这一趟路途遥远,在探子没有回报之前,父亲的安全需要严加保护。可是他就算是时时随伺在侧,毕竟也是敌暗我明,谁也不知道杀手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动手,保护的人防不胜防,须得想个什么法子才是。
金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一下子便猜到是龙渊所为,高玄武,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杀手行业极少有层层转包的现象,谁接单谁完成,高玄武这个帝行门少主,哪有接了生意不自己做,还让别人去做的道理。
心中疑惑过多,完全无解,越想越心烦,习惯的摸上耳边金凤翎,突然想起这事,只要有钱就可以打探到,她便出门,向万花楼走去。
万花娄依旧是人声鼎沸,过不了几日便是乞巧节,许多妇人要走家串户,拜访老姐妹,上门不能空着手去,最好的礼物莫过去糕饼了。
七、收养小石头()
别看这些大娘老奶奶平时看着颤颤巍巍,风吹吹就要倒的模样,只听那厢伙计嚷了一嗓子:“今儿绿豆糕便宜啦,一文钱两盒。”顿时便觉大地在震颤,一群妇人蜂拥而至,竟硬将金璜给挤到了门边上,有个看着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妇,如同滚木擂石一般直直冲来,金璜忙闪身移到一边,那股势不可挡、志在必得的霸气,实在无人敢擢其缨。
那厢挤做一团,金璜瞅了个空,对掌柜亮出金凤翎耳环,掌柜知道这是万花楼最尊贵客人的标志,忙将金璜请进里屋,又命人端上香茶。金璜开门见山问道:“帝行门跟北朝皇廷是什么关系?”
老掌柜点点头:“这个需要半个月,还请姑娘耐心等待。”不管哪个国家,涉及朝廷里的事,特别还是这般机密的事,半个月能探出个究竟,已是万花楼的本事了。她自然没什么意见,在账簿上记了一笔,便起身告辞。
挑帘出来,外头依旧人头攒动,嘈杂非常。在这地方谈点秘事还真省心,别说是隔着远了,便是站在门口听,都听不清屋里人在说些什么。便宜的绿豆糕一卖完,顿时那些人便散开了,店铺里顿时安静不少,金璜这才得以靠近摆着糕点的架子,刚出炉的玫瑰酥香气扑鼻,还有撒着亮晶晶糖霜的地瓜饼,忍不住买了一些带回去。
刚出了万花楼没几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边上有人在盯着她,不由警惕起来,将玫瑰酥挪到左手上,右手悄悄缩回袖中,将匕首慢慢出鞘。
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果然有人,早有防备的金璜拧眉侧身闪过,与时同时,右手一翻,几乎就要亮出匕首。仔细看去,却是个小孩子,全身衣服破破烂烂,又脏的很,原来是个乞儿,目标应该是她手上的糕饼。“啧,就算是个小孩子,抢东西也是不应该的,乞丐就该守乞丐的规矩,没事学强盗做什么。”话一出口,金璜又想起薛烈说的:“跟老大娘似的说教个不停。”不由自己也觉得好笑。
乞儿一击没得手,拔腿就向前跑,生怕金璜追上去揍他。本来金璜完全不想追的,要是他哭哭啼啼或是讨个饶,兴许她一高兴,不仅原谅他,还会把手上的糕饼送给他吃。这么一跑,金璜顿时有一种很不高兴的感觉:难不成我还跑不过这小子。莫名其妙没来由的好胜心一起,她提气向前疾行,几个纵跃,便落在乞儿面前:“想抢我的东西,没这么容易!”
乞儿跑的气喘吁吁,见金璜从自已背后凌空跃在面前,早就惊的坐在地上:“你是妖怪。”金璜冷笑道:“妖怪的东西都敢抢,那你是什么?”
从围观的人群中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别在这招摇。”原来是薛烈,他低声对金璜道:“赵叔那里又接生意了,快回去。”金璜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见那乞儿扑通跪在她面前:“好心的姐姐收留我吧,我没爹没娘,快要饿死了。”
金璜皱皱眉,将一包地瓜饼都给了他:“饿死了就把它都吃了,阿烈,我们走。”薛烈笑道:“你怎么不把玫瑰酥给他?”
“我喜欢吃玫瑰酥,就当没买过地瓜饼不就好了。”
“赵叔知道了又得吹胡子瞪眼了。”
“瞪就瞪呗。”
两人说说笑笑,径直离开。周围人见没了热闹可以瞧,也渐渐散开。那个乞儿抱着一袋子地瓜饼,躲在偏僻的小巷里,大口吃着,刚吃掉一个,边上就围过来几个成年乞丐,伸手去抢,这小小孩子哪里抢得过大人,任他怎么挣扎,那一大袋子地瓜饼,还是被抢走了。
他怔怔看着那几个成年乞丐离开的背影,低下头,抱着膝盖,委屈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真没用,就知道哭,你都这么大了还只会哭。”一个不带一点同情心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他抬头一看,金璜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你要是有本事把东西抢回来,我就收留你,要是抢不回来,你就自生自灭吧,反正也是个废物。”
乞儿闻言,瞪着双眼:“真的?”
金璜挑眉道:“自然是真的,你抢得回来么?”乞儿一咬牙,便照着那几个乞丐离去的地方追去。
薛烈不解问道:“你干嘛?”
金璜微笑,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进了金院,天天学一堆东西……你不觉得,也该培养一些年轻人了么?”
薛烈斜眼看着她:“年轻人年轻人,你自己才几岁啊。”
“一入江湖岁月催,心老了。”
乞儿半天没有回来,薛烈说:“走吧,他不可能抢回来的。”话音刚落,便见那乞儿拖着已经被撕破的纸包回来了,里面装着地瓜饼。他身上有伤有血迹,看样子挺痛,不过咬着牙硬挺着罢了。见到金璜,他伸出手,让她看见手上的纸包:“我抢回来了,姐姐要说话算数。”
金璜点点头:“算数,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乞儿想了想:“六岁?也可能是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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