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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予清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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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欢蹲下身子,见云容裳欲推辞:“夜路本来就不好走,你又崴了脚,若非要自己走,会拉低大家速度。别逞强!”
闻言,云容裳立马闭嘴不言,趴上许清欢的瘦小的后背。背着云容裳,许清欢快步跟上慕晓芹:“清影,走。”
几人才走了不大段距离,就听见后面一个男音的粗嗓子吼到:“大哥,人都跑了!”
“跑啦?!”那人大吼一句瞬间没了下文,再听到的就是:“追。”
想来,是看到那条小路了。
女人的体力不如男人,脚程更是。
许清欢的耳力极好,她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岔路口,许清欢突地停了下来,放下云容裳:“梦枝,先扶你家小姐走。”
“清影。”许清欢拉住舞清影的手:“你带我娘和馥儿他们下山。他们这么多人,山下一定有马匹。你送……”
“不行!!”舞清影言辞拒绝:“小姐,你和夫人先走。”
“是呀,如歌,这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走。”慕晓芹听到许清欢要留下,一把拉住她,说什么也不松手。
“娘,没事的。我必须去引走他们,不然大家走走不了。你看馥儿脚还受伤了,若是被他们抓到,怕是不知道还会受什么罪,你舍得吗?这里白天我来过,他们没那么容易抓到我。况且,我从小跟爷爷进宫学习,保身功夫还是有的,他们耐不何我的。”
安慰了慕晓芹,许清欢又低声跟舞清影分析:“我不会骑马,如果遇上土匪,不仅不能保护娘和馥儿她们,反而会拖累她们。你不一样,你骑术精湛。”
见舞清影有一瞬间犹豫,许清欢乘热打铁:“有你在,你们会更快回到璇城。能更快搬兵来此救人。”
“可是,小姐,清影想要的只是你安好,不想救人。”
“我已经没有了师父,不能再失去娘亲了。”许清欢望着舞清影,语气有些哽咽:“清影,就当我求你,好吗?照顾好我娘。”
舞清影抿唇,眉心紧蹙纠结。
“送我娘回侯府,让侯府的人将馥儿安全送回将军府。我等你回来找我。”许清欢将手放在腰间:“我系着腰带。何况,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
“好!”舞清影郑重点头,“你等我回来!”
“嗯。”许清欢点头。“我娘和馥儿就交给你了。”
“清影!”看着舞清影转身跟上去,突然叫住她,追了上去。
将脖子上的沉木珠取下来,沉思须臾,塞到舞清影手里。“送我娘回府之后,你去南王府,将这珠子交给南峣暄。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小姐!”对于这关键时刻却让她去找另一个人,舞清影有些生气。
许清欢笑着拍了拍舞清影的手:“如今南王的势力,不用我说,在方青霖身边呆得不短,你应该知道。如果他出手,事情会更快解决。而且……他很像……不,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如果他看到这颗珠子,问你话,你就说我等他来寻我。如果他不识得,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把珠子拿回来就行。”
眼见后面的林子,兵器反射着月光的星星点点,快要出了林子。许清欢将舞清影一推,返身回到岔路。
“在那儿!”没有了树木的遮掩,今夜的月亮又是极圆极亮,明眼人很轻松就能发现许清欢。
许清欢往山上瀑布处跑,将他们引到相反的地方。
“跑!跑呀!”一大汉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朝瀑布下的许清欢走了过去。
“嘿!大哥,你看她衣服上有菊花!就是她!”这声音与那大汉的粗犷相比,一下子显尖细难听。
许清欢闻言,低头一看,那红艳的礼花在她的衣裙上开得灿烂。
原来他们要抓的是云容裳,还好让她先走了,不然岂不是正投贼网?
“叫你跑!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累死老子了!”那大汉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清欢跟前,一伸手欲抓着许清欢的额衣襟将她拎起来,却不料许清欢身手灵活地避开了,还挨了一脚。
“绣菊衣裙,会两三招功夫,就是她了!抓走!”那貌似土匪的头子一开口,其余的土匪,也想速战速决,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一见架势,许清欢正想着是被抓上去等着人救,还是撂倒他们时,那土匪头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丝!”
众人一听,立马脸露难色:“大哥,这……”
“哼!废物!”只见那土匪头子大步走到许清欢跟前,手高高扬起,落下,一把粉末洒下。还未待许清欢反应过来,就觉得头脑发胀,视线有些变得朦胧,然后眼前一黑。
那土匪头子大臂搂住许清欢,免得她摔在这满地石子上磕出伤口来,握住她的软腰,心下一阵荡漾。
山下,舞清影解决了留下的看马土匪,抢了三匹马,带着四人骑马离去。
澜沧国官家女子除了琴棋书画,骑术是必备的。所以慕晓芹的骑术不差。带着冬青绰绰有余。梦枝虽然胆小了些,但将军府出来的人,骑马还是不在话下。
舞清影带着脚受伤的云容裳,三匹马朝璇城快马加鞭。
过了子时几人才到定远侯府,若不是在城门口为了那守城人开城门费了些时日,应该更快早到的。
“夫人!”那门人一看来人是慕晓芹,急忙迎上前。
“别管我!快!去叫少爷起来。告诉他,溪山遭了土匪,小姐还在山上,让他搬兵救小姐去!”
那门人一听,就知道这出了大事,撒腿就往北如深院子跑。
“冬青,去将侯府护卫寻来,送容裳回府。”慕晓芹一边扶着云容裳往府里走。
须臾,府内从漆黑一片到灯火通明。
“清影。”但慕晓芹想起唤舞清影时,才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24 血腥冲天屠匪寨()
北如深是文官,调不来兵。可如今许清欢在山上,北如深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是遣了下人去衙门报案,然后骑马扬鞭,深夜闯宫找南瑾瑜调兵去了。
宫里的南瑾瑜得知此事,难得面露慌乱,提着宝剑就往外冲,好在竹默及时拦住了他。
在竹默的劝说与保证她亲自前去下,南瑾瑜才冷静下来,拟了圣旨交于竹默,嘱咐她务必将北如歌带回来。
这方云容裳在定远侯府的家丁护卫下安全抵达将军府。一下轿,等不及进府,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扯着嗓子就吼“爹!”
硬生生在下人还未到云战院落时,就已经将他叫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赶了出来。听了云容裳说了溪山的事之后,心下一沉。
他这些日子剿匪,定是将他们逼急了,所以才出了绑架云容裳这个计策。不料慕晓芹和北如歌也在,如今北如歌为了让他女儿脱困,还在山上生死未卜。
一想到那张清丽的小脸,云战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北如歌因为他出了什么事,慕晓芹定是活不下去了……
“馥儿听话,爹去救如歌,你在家等爹!”说完,云战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丢在门口,返身往马厩跑去。
那方衙门接到报案,一听是定远侯府自然不敢怠慢,知道是北家小姐,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一边召集捕快,衙门巡城兵;一边让人去梁王府报信,毕竟梁王府与北家那位小姐是有婚约的。
梁王府的下人收到消息,赶忙禀告了南瑾瑥。南瑾瑥一听,温润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叫人拉了马后,带着护卫就往溪山赶去。
他还在想,何事再约那丫头出来游玩,不料才几日不见,她就自己给落贼窝里了。
而之前消失的舞清影,正在南王府。
“你以为我家王爷是相见就能见的?走走走!”舞清影敲开南王府的门,说要见南峣暄,让其通传,却遭到了严词拒绝。
眼看那人不耐烦地要将门关上,舞清影一脚塞过去,再三解释:“我家小姐让我拿一样东西给南王。她是定远侯府小姐北如歌,你就帮帮忙,很重要的!”
若不是知道这是南王府,不能乱闯,她舞清影也不会耐着性子跟这个守夜人说这么些废话,要知道许清欢还在溪山等她去救呢!
“定远侯府?”那守夜人一愣,“那你等会儿,我去问问。”
又过了许久许久,那人才出来,挥了挥衣袖:“我家王爷寝下了,你明日再来吧!”
舞清影心中火急万燎,一咬牙,闯就闯吧!若是等到明天,万一许清欢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那就只好得罪了!”
“来人!快将这个女人赶出府去!”随着那守夜人一招呼,一下子冒出许多府兵。
舞清影的手往腰间一扶,一把软剑在手,心想,反正南王府也闯了,必须得见到南峣暄才行,一边打一边喊:“南峣暄!你出来!南峣暄!”
舞清影的武功除了武馆里学了些,还有一部分是由许清欢师父交的,对付几个府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尽管南王府的人训练有素,也在她那里讨不了便宜。
“叮”的一声,一把亮剑击过舞清影的软剑,那人一身玄衣,见舞清影他收起长剑负于身后:“你可知擅闯南王府,死罪当诛!”
“若不是我家小姐吩咐,你以为谁愿意来你这南王府!”舞清影紧了紧剑柄,心道好强的震力,一见林檎,舞清影就放心了。
上次在江流阁他们见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记得她的。
“你家小姐?”北小姐?林檎知道许清欢的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即使出了事不是应该去找方青霖吗?怎么找到南王府来了?此事有蹊跷。“随我来。”
舞清影将软剑收回腰间,随林檎绕过好几个楼阁,在一处院子停下。“你且稍等。”
还未等林檎走近那厢房,屋内就亮了。里面传来清淡的声音:“何事?”
“北小姐派下人前来,说有要是见王爷。”林檎捡重要的说。
正要询问他是不是要见,门就开了,见南峣暄披着外袍,一手正戴着面具。“人呢?”
从未看见过南峣暄着急,林檎眨了一下眼睛,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王爷。”不待林檎叫她,舞清影闻声进了院落,从怀里掏出沉木珠递给南峣暄:“小姐让我将此物交给你。”
南峣暄接过沉木珠,瞳孔一缩,捏着沉木珠指节都泛了白,许久之后,才听见他带着颤地问:“你家小姐呢?”
“小姐同夫人去溪山寺遭了土匪,但是她为了让我护送夫人和受伤的云小姐回城,独自引开了匪贼。请王爷救救我家小姐。”舞清影跪在南峣暄跟前,双手抱拳,想起许清欢的话,添加到:“小姐还说,她等你去寻她。”
话音刚落,舞清影只觉身侧一阵风过,她耳侧的垂发还未飘在空中,眼前早已没了南峣暄的身影。
“王爷!”随着一声唤,林檎直接跃上房顶,追了过去。舞清影立马跟上。
一个璇城,因为一个许清欢,整个动荡了。
“九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等着我……”南峣暄握着手中的沉木珠,心中一阵懊悔,如果在他怀疑时,他直接问她。如今她就不会落在危险的情况了。
扬鞭策马,逆风驰骋,墨发青丝在空中飞舞。
一到溪山脚下,各方人马聚集,看到南峣暄的出现,饶是如此紧急时分,所有人都愣住了。
璇城乃至澜沧国的人都知道南王的手握兵权,挂帅旗便能震慑边疆,但却是一个极其寡情之人。如今深夜出现在这里,可见这位被掳的北家小姐……
“人呢?”南峣暄飞身下马,落在从山上下来的云战跟前。
云战摇头:“整座山都没有一个人。想来是劫回匪窝了。”
“在哪儿?”
“东北方的山头,但那山头地形极其险峻,易守难攻……”云战面色很是凝重,正与南峣暄分析。
不料心急的南峣暄完全没有耐心听他的分析,一手抢过云战的马,翻身而上,手扬鞭落下,往东北方赶去。
云战往方才南峣暄骑来的马扫了一眼,低吼一声:“不好!”
那马被抽了个血痕满臀。心道,也得亏南峣暄能驾驭住这马。
南峣暄也算是他看着长大,除开不在璇城的几年,虽然从来都时随性所为,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见过他如此失态过。
云战立马领着衙门的人策马跟上,路上撞见赶来的南瑾瑥、竹默和北如深带来的一行人,默契地合为了一军。
面对云战往死了抽鞭,北如深几人虽然一样焦急,但却有些不明白,一问之下,才知道南峣暄已经我那个那匪窝赶去。
“皇叔是疯了吗?他一人闯匪窝,危险不说,那上面可是有人质的!若是贼匪一怒之下,杀了人质怎么办?!”虽然知道南峣暄是去救北如歌,但他这等行为,南瑾瑥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待众人赶到山前,只有三匹马悠闲地在山脚下吃草。
不清楚南峣暄和其余两人上去之后的情况,云战等人也不敢贸然行动,怕惊了山上土匪又暴露了南峣暄等人。
云战以剑为笔,以地为纸,画了整座山的地形图,然后作了充分的部署。一一吩咐下去,各自带队,往山上围攻。
众人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所有人围了山寨,才警觉不对。这诺大的山寨竟无人放哨,寨前也无人拦守。
“将军,你看!”一人指着举着火把上前,照亮一脚,发现并非无人,而是已经成了亡魂。
“走!”云战按着剑,带着众人进入山寨,越是深入,越是感觉脊梁一阵冰冷。
他花了一个多月就端光了其他的山寨,唯独在这山寨围了半月有余,而南峣暄一人却挑了整个寨子,难怪他被称为战场的死神!
这山寨血腥冲天,从寨门到寨子内的屋子,众人跨过了无数具尸体。
寨内除了火把安静地燃烧着,只有最中央的屋子亮着,众人提高警惕,往那屋子移去。
待看清屋内景象,云战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南瑾瑥、竹默和北如深更是变了脸色。
屋内南峣暄坐在正中央披着虎皮的主位之上,舞清影和林檎一人立于一侧,皆是面无表情。南峣暄面前跪着一排的人,还有一人被捆绑在一侧的椅子上。
从那虎皮靠椅一直到门口,如同刚用血冲洗过。
屋内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肢体,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就是门槛前,还稀稀拉拉地摆着几支胳膊和几根手指。
南瑾瑥、竹默和北如深算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哪里见过这场面,即使是那牢里的酷刑,也没有这般血腥。
云战上过战场,但战场上只是杀死对方,并不未折磨对方。看到这景象,云战感觉骨子里透着冰凉,还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久违的熟悉感。
“哪里?”南峣暄淡淡地问。
见众人赶到,林檎上前,对云战几人说:“僧人和定远侯府的仆人全都在后面,一个不差。”
众人机械点头。
“啊!”随着一声惨叫,然后沉闷地“啪”的一声,众人抬眼望去,忍不住心颤——一只耳朵摆在地上。
“谁?”南峣暄紧接着继续问,给人感觉他极有耐性。若是有人看他的眼睛,会发现里面除了狠厉,满满的全是担忧与着急。
下一刻,“啊……!”另一只耳朵飞落。
一声声惨叫听得人心戚不已。
“我说!”那被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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