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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妃-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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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一个人影闪到苏玉珩面前,手腕一翻,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刀迎上了巴图的斧刃。随着一声刺耳的兵器相撞的声音,那把刀上面出现了一个缺口,却丝毫没有减弱它的攻势,刀身围着斧头轻轻巧巧的转了一个圈,再入那人手中时,他连人带刀一起向巴图冲了过去。连在他身后的苏玉珩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的凌厉杀气。巴图似乎被他的杀气所震撼,后退几步,挥起另一把斧子相迎,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只听金牧低喝一声:“脱手!”
巴图的斧子脱手飞出,他的右肩也被金牧手中的刀划出一道血痕。
其他西瓦人见巴图受伤,急忙围过来将他护在身后,向后撤走,金牧带来的士兵想要去追,却被金牧拦下:“他们不可能只派这几个人潜入我当军营,再追下去恐怕误入埋伏。”
“君焱!”苏玉珩快步跑到遇君焱身边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遇君焱摇头道,“只是没有力气罢了,并未伤到。”
苏玉珩两手搭在他的脉上,确定他的脉象平稳与碍才放下心来。
“这位小兄弟……”金牧走过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苏玉珩,“你……叫什么名字?”
苏玉珩抱拳说道:“晚辈苏玉珩,谢将军救命之恩。”
“哦~原来不姓金……”金牧的眼中闪过失望,但随即有想到了什么似的喃喃说道,“苏玉珩……苏玉珩……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臣金牧见过幽安王妃!”
“金将军快快请起!”苏玉珩急忙上前将金牧搀扶起来,“多亏金将军,否则我们今天恐怕都要命丧于此了。”
金牧皱眉说道:“只是不知道巴图这次潜入军营,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想……他应该是为了投毒。”苏玉珩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这是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从他的身上顺手牵羊来的。”
“这是什么?”遇君焱接过纸包打开来,里面是白色的微微带着结晶的粉末。
苏玉珩用手指蘸了蘸那粉末,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闻闻,肯定的说道:“我想这就是他用在咱们身上的软筋散。”
“就这么一点儿,是要用在谁的身上呢。”
“君焱你有所不知,这种软筋散散在空气中并没有跟强的药效,但若是溶于水中,这么一小包足够让咱们一军营的人走不了路了。所以我想他们夜间来此打探,就是在找军中取水的水井。”
“真是阴险,还好被咱们发现,若是让将士们喝下溶了软筋散的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遇君焱奇道,“你我同样中了他的软筋散,你真的丝毫不受影响?”
“也不是。”苏玉珩苦笑着回答,“我现在已经提不起一丝内力了。”
金牧看着面前两个人的对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王妃……你……不是?”
苏玉珩见状也不再隐瞒,如实说道:“不错,我并不傻。”
当年御医苏信的女儿溺水身亡,儿子因发烧烧坏了脑子的事金牧也略有耳闻,如今看着眼前的苏玉珩,心中也猜出了一个大概,没有再多问,而是说道:“王爷、王妃,外面风大,还是随臣回去吧。”
众人护送遇君焱和苏玉珩到他们的住处便纷纷退下,金牧欲言又止的神情引得苏玉珩的注意。
“金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苏玉珩说道,“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王妃,臣有个不情之请。”金牧的表情有些局促,“我想与你切磋切磋武艺。不知王妃是否赏脸?”
苏玉珩之前便听遇君焱说大将军金牧求贤若渴,今天算是领教了,当即笑笑说道:“武功稀疏,还请金将军不要笑话。”
“臣不敢”金牧口中说着,在看到苏玉珩出招的架势是脸上的表情瞬时多了几分复杂。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招,金牧竟渐渐红了眼眶,苏玉珩的武功路数很杂,可见曾和多个武师学过功夫,内力走的是外家功夫中常见的刚猛套路,而他的掌法走的却是刀法的套路,以砍、劈为主,而这掌法是根据哪一种刀法变化而来的,金牧再熟悉不过。
苏玉珩见金牧猛的收了招式,又见他眼底泛红,觉得其中定有隐情,哪里有人会比武比哭的,当下也没有多问,跟着收了招式。
金牧犹豫下,还是问道:“王妃刚刚与巴图比试时所用的惊风刀法是从何处学来?”
“这刀法叫做惊风么?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苏玉珩笑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
“你的……师父?”金牧眼中的迷惑更深,“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这……我还真不清楚。”苏玉珩尴尬的笑了笑,“师父的性子有些古怪,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姓名、家乡以及他所有的事,就连师父这个称号他都不许我叫。”
金牧听他这么说,眼中又似燃气一点星火:“或许,你师父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难处。”
“玉珩?”遇君焱见苏玉珩久久没有跟进来,出来寻他,看到金牧还没有走,问道,“金将军还有什么事么?”
“金将军。”苏玉珩道,“不如你进来,我们慢慢说。”
金牧点头道:“谢王妃。”
74。金豹()
金牧随着遇君焱和苏玉珩进到房间后,苏玉珩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十几年前的往事,缓缓说道:“遇见师父是我姐姐死后的第三年,有一次我瞒着家人偷偷到山上去采药,下山的时候在山腰的一间破庙里发现了师父,那时候他伤的很重,浑身上下全都是血,身上的伤口几处已经化脓溃烂,我当时正好采了些止血的药草,便给他用上。我问他姓名,家住何方,他只说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世上无亲无故。我觉得他可怜,便在随后的几天,时常上山去看他,给他带去一些药材、粮食和衣物。”
“原来是王妃救了他一命。”金牧叹道,“那王妃可知道他为何受伤?”
苏玉珩道:“这个我当时便问过,他说是被市井中地头蛇打伤,但我觉得他在说谎。”
金牧问道:“何以见得?”
苏玉珩说道:“师父当时受的伤非常重,手、脚的筋脉都被挑断,脖子上一道刀伤破坏了声带,右手的小指也被割了下来,市井恶霸不可能有这么狠毒残忍的手段。”
“他……他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金牧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遇君焱第一次见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金大将军脸上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问道:“金将军,你认识他的师父么?”
金牧重重的叹了口气,忽然拔出腰间的刀,割向自己因长时间在外作战不曾整理而显得乱蓬蓬的胡子。几刀下去,胡子悉数落下,虽仍是不甚整齐,却也能看清他下巴的轮廓。
“王妃你看,你那个师父的下半张脸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金牧用手遮住自己的眉眼和鼻梁,只露出嘴和下巴,声音中带着颤抖,激动的问道,“尤其是嘴!你看看!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说实话,苏玉珩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师父的样貌,因为他常常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但经过金牧的提醒,他仔细看去,脑子里回想着师父的样子,将脑中的影子和眼前的金将军重合,这下巴和嘴,还真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不错,的确很像。”苏玉珩点头道,“难不成金将军和我师父是……亲戚?”
金牧嘴角抽动,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沉默良久,才颓然开口:“如果我猜的不错,王妃的师父,正是犬子。”
“什么?你的儿子?!”
此言一出,遇君焱与苏玉珩皆是大惊,金将军的儿子,怎么会沦落为市井中的乞丐?
遇君焱问答:“金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儿子?金二哥、金三哥不是一直随你行军打仗么?你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儿子么?”
“难不成是……” 遇君焱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轻声问道,“你是指——金豹大哥?”
金牧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不自觉一震,颤抖得更加厉害,默默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金大哥不是……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么?”遇君焱喃喃说道,“他还活着?”
金牧忽然跪倒在地,咬牙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金将军快起来!” 遇君焱与苏玉珩一同将金牧搀扶起来,问道,“这件事的其中原委,你慢慢说来给我听,若当年金大哥没有死,为什么会从前线传来他战死沙场的情报,若你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将他带回帝都养病疗伤?”
金牧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这一切都怪犬子贪生怕死!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贪生怕死?”遇君焱更糊涂了,金家儿郎各个是不惧生死的忠臣良将,又何来贪生怕死之说,但是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的等待金牧的解释。
“那一年金豹同我和刘将军一起出征对抗西瓦大军的侵略,在齐鸾山,我们兵分三路摆下三道埋伏,打算等到西瓦大军经过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金豹在山口布置第一道埋伏,等到西瓦大军进山时,他们依照计划对他们进行突袭,却不想偷袭不成功反被西瓦大军后发制人,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金豹和手下几个副将全部被西瓦人俘虏。”金牧将头埋在双臂之下,“我知道西瓦人的手段,也知道他这一次可能是凶多吉少,虽然悲痛,但任务还是要继续,转过天,我和刘将军照计划埋伏在二号、三号地点,等待西瓦人经过进行伏击,却不想……”
苏玉珩急忙问:“不想怎样?”
金牧哀声说道:“我们的埋伏根本就没有起效,他们好像事先知道一般,躲过了我们的伏击,在对我们的藏身处发动攻击,因为是伏击战,我方的兵力本就与西瓦大军相差甚远,不到一天的时间,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只有不足八千人逃出了齐鸾山……”
遇君焱皱紧眉头道:“金将军的意思是……是金大哥将你们的藏身点泄露了出去?”
金牧道:“我当然希望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想,但知道整个计划的只有金豹、我和刘将军三人,当时西瓦大军对我们的进攻来看,分明将我们的进攻路线了解得一清二楚。而刘将军在那一役死于敌人的乱箭之中,这样,将情报透露给西瓦人的,就只有……”
遇君焱接着问道:“可金豹大哥的尸体不是同刘将军一起送回来的么?这又怎么解释?”
“金豹的尸体……是假的。”
“什么?!”
“那个尸体根本就不是他。”金牧低声说道,“当有人找到他的尸体时,那具尸体早就面目全非,搜找的士兵也是通过尸体身上的衣物来断定他就是金豹。但那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第一眼看到那具尸体便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金豹……”
苏玉珩问道:“那将军当时怎么没有说出来?”
遇君焱面色凝重:“要知道,作为将军,临阵脱逃是死罪,将消息透露给敌人更是株连九族的死罪。金将军若是当时之处那尸体不是金豹大哥,恐怕他金氏一族都会受到株连。”
“不错,我的一己私欲,便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苏玉珩问道:“那之后呢?金将军没有去寻找过令郎么?”
金牧回答:“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但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也是看到王妃的惊风刀法,才猜测那个人可能是金豹那个不孝子。”
遇君焱皱眉道:“仅凭刀法……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金牧道:“王爷有所不知,金家祖先曾立下祖训,金家武学唯惊风刀法只传本姓弟子,我想他不肯与王妃你有师徒名分也是因为不想违背的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苏玉珩恍然大悟:“那就怪不得了,当初我并不知道师父会武功,直到有一天给他送衣物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的招式图案,才求他收我为徒,但师父答应教我武功,却不同意我叫他师父,只是说我救他性命,他教我功夫以报答我的恩情,除此外我俩人并无关系。”
金牧笑骂:“亏这小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但紧接着金牧的表情又严肃了下来:“王妃刚刚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不知现在……”
“怪我当年年纪尚小,医术不精,师父的性命虽然保住,一身武功却是废了……”苏玉珩遗憾道,“他现在已被我接回帝都的家中生活,若是金将军想要见他,随时都可以……”
“我见他做什么?!我们金家没有这样贪生怕死的懦夫!”金牧狠狠的骂着,骂着骂着,眼眶便红了,“既然一直都在帝都,怎么就不回家看看,怎么就不回家看看呢……”
苏玉珩劝道:“我想他也是觉得有愧于金家,有愧于将军你,才不敢与你相认,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等到回帝都后就去看看他吧。”
金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王妃刚刚的掌法,可是那个逆子教的?”
苏玉珩点头道:“正是。”
“也罢,如今金家子孙越来越少,惊风刀法若是再不传外姓,迟早有一天会失传,这条祖训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金牧道,“王妃刚刚所用的掌正是从惊风刀法中变化而来的,但有几处仍需改进,王妃若是不嫌弃,臣倒是又几分拙见。”
苏玉珩急忙道:“金将军能指点我的功夫,是玉珩的荣幸。”
金牧拿起毛笔,将苏玉珩掌法中的几处问题画了下来,苏玉珩看后直呼受益匪浅。
在金牧离开前,苏玉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说道:“还有一件事,这次以步兵对抗西瓦骑兵的作战方法,其实是师父想出来的。”
“什么?是那个逆子?”
“不错,师父经常会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符号,以前我看不懂那代表什么,想在想想,都是对抗西瓦骑兵的兵法。师父苦心研究这些对抗西瓦骑兵之法,我想也是意在将功抵过。”
“将功抵过?”金牧怒道,“十万人的性命,是他能抵得了的么?!”
金牧嘴唇抖动,像是还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向两人行了礼,转身退出房间。
75。探病()
看着金牧颓然的背影,苏玉珩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轻声问遇君焱:“你说,师父的罪,难道这辈子都赎不清了?”
“战场之上,哪怕一时的犹豫和怯懦,犯下的错都可能是一辈子都补偿不了的。”
良久,遇君焱只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
几个月的时间里,在金牧和遇君焱的带领下,沙柳城非但没有失守,倒是把西瓦大军打得节节败落,这下子皇帝可慌了神,他不知道金牧已带兵到沙柳城协助遇君焱,只道遇君焱真有那样的本事,能用铁甲军对抗西瓦大军,越是这样想着,心中便越是不安。
“陈勇还没有送来消息么?”这已经成了皇帝近几日来每日必问的问题。
“回皇上,陈将军没有传来消息。”
“这个陈勇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息怒,或许是前线战况吃紧,陈将军无暇抽身。”陈善站在皇帝身旁轻声劝道。
“战况吃紧?无暇分身?”皇帝怒道,“他忘了朕派他是干什么去的么?!”
陈善继续说道:“又或许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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