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大人求喂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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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在跟林兮云还不是很熟的人，听到旁的女生说她怎么怎么不检点，到处撩男生也当没听过一样，他属于标准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人。

　　　　比较熟的时候是在高一下学期，他们参加同一个作文比赛入围的时候。

　　　　他在听到很多次之后说：“议论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

　　　　反正这句话是让当时发酸话的女生酸了好一阵子，一直造他们两个的谣，而且不凑巧地是赶上了一起参加比赛那次。

　　　　最后是陈文新的人品取得胜利，大家普遍相信他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

　　　　附加一句，发酸的女生就是王语瑶。

　　　　高二的时候林兮云当文艺委员算是和当班长的陈文新更熟了，不过她当了半年不想再出来抛头露脸直接甩包袱不干了。

　　　　陈文新没意见，这个职位转给了一直有想法的王语瑶。

　　　　总而言之，他们是很熟很熟的，就算平时不经常说话一个眼神也说清楚了。

　　　　大概就是说……同等优秀的人趋于心有灵犀？

　　　　任思思已经没了，林兮云垂着眸子，她委实没想到她的高中会这样收尾。

　　　　真要是收尾的时候朋友都不在了吗？

　　　　不多时，林兮云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唔，一次不上自习也不至于通报家长，林兮云扯了个家里有事的借口直接走了。

　　　　连着撒了两个慌，好像真不好吧。

　　　　她闷声笑笑，眼前是空无一物的暗夜。

　　　　月亮已经不见了，风还在吹，忽然一滴水落到了头上，浸到了头发里，林兮云仰头，一颗雨水落到了她的脸上。

　　　　真下雨了。

　　　　她伸出手，看自己能接住几颗。

　　　　开始是缓慢的一滴滴的，大概七八滴的时候飘过了一阵稍微大的风，雨随之变得大一点了，飒飒地落下来。

　　　　反正她是断了自己退路了，离琛不来她为了圆谎也不能回去。

　　　　她低着头，不知道是真的自信地在等还是渺无期望地等根本不会来的人呢？

　　　　他都说了他不来，她在他眼里被说的完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对啊，她对他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啊。

　　　　不能因为他恰巧路过或是恰巧遇到，救了她几次，就认定自己对他一定很重要。

　　　　只有这样落寞的一个人的时候，林兮云才能想这么多吧，等到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蠢事已经干了。

　　　　而一道光影突然扫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丝带（）　
无边的静默中，响起了小车经过的声音。

　　　　林兮云立刻抬头去看。

　　　　那光远远地照过来，越来越近，雪亮地映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那么盯着，生怕一个眨眼灯光就会消失一样。

　　　　直到她的眼睛被刺疼了，才知道动一下。

　　　　“我找不到地方，懒得问了，你带路。”离琛推开车门，下来直接说道。

　　　　他挺拔的身形立在车边，散发着淡淡疏离的气息，在车灯的侧照下，清俊的脸上带着半圈亮光，在飘过的雨丝的冲刷下，瞬间显得晦涩不明的。他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但是不是笑。

　　　　最深的还是那双眼睛，光都照不亮的感觉，敛然地不知道到底包着什么样的东西。

　　　　第一眼，你看不到他的锋利，若你一直盯着眼睛看，就被感觉到了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但是是隐晦的。

　　　　藏起来的，才是危险的，他藏起来，你不会看见，所以理论上你也不会有危险了。

　　　　离琛走过来，一条干毛巾就兜在了林兮云头上，“感冒了我不想负责。”

　　　　他淡淡地说。

　　　　林兮云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笑起来，“我知道了，谢谢。”

　　　　她仰头望着他，莞尔，罕见得笑的温柔婉约的。

　　　　他还是来了啊。

　　　　这下林兮云已经摸清了他说话的规律，明明就是在关心别个，搞得这么傲娇很好玩么？

　　　　多大了……她在内心吐槽道。

　　　　“笑什么？”

　　　　“没，什么都没笑。”林兮云擦了擦脸上淌的雨水，忽然起了个换心思，伸手就招呼到离琛的脸上了。

　　　　“你自己不也淋得满脸吗？”林兮云嗤嗤地笑，居然很耐心地在他脸上擦了几道。

　　　　离琛明显僵硬了一下，以至没有马上就躲开，由得她抹了两下，才伸手抓住了毛巾，“站在雨里擦，是傻吗？”

　　　　呸……林兮云禁不住又想骂他。

　　　　等等，他刚才那样，是不是脸红了？

　　　　林兮云不着痕迹地凑近了一点，想看清楚点了，谁知道离琛一个转身把她晾在了后面，“不想走我就走了。”

　　　　“等等，”林兮云马上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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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巾放哪？”这回林兮云记得系安全带了。

　　　　“随便。”

　　　　“难道丢你后座上？”

　　　　“随便。”

　　　　林兮云一听，干脆放他肩膀上了，“这是你说的随便。”

　　　　离琛没多的反应，左手一拉丢在了后面。

　　　　林兮云撇撇嘴，还真是随便。

　　　　“你说陈文新的家在哪里来着？”

　　　　“陈家湾，”林兮云立刻回答道，“金华大街旁边。”

　　　　“哦。”离琛应了一声忽然停下了车。

　　　　“你该不是，”林兮云心觉不好，“过河拆桥，就准备把我就地丢下吧？”

　　　　离琛偏头，用一种宛如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红灯，你没听说过吗？”

　　　　“啊？”林兮云怔道，忙抬头看……大大的红灯仿佛就在当离琛的帮凶一起嘲笑她。

　　　　“没看见……”她讷讷道。

　　　　“下次呢，”离琛微微踩了一下油门，车又开了，“烦请多看一下再说话。”

　　　　林兮云窘得一缩，“我是不是话多烦人？”

　　　　确实啊，之前她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质疑他，虽然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任思思之死的刺激。

　　　　也是她太冲动了。

　　　　其实她已经觉得那跟离琛没有多大的关心，只是她一开始就把话说绝了，再改口，总是拉不下脸。

　　　　现在想想，面子算什么呢？他好像也没介意过，随着她骂，随着她怀疑，没有半点不爽。

　　　　“有话说话，算是好事吧，”离琛淡然道，“虽然傻气了一点，不过比正话反说有话不说的好。”

　　　　“嗯？”

　　　　“有句话不是叫傻人有傻福吗？”

　　　　“你才傻人一个。”林兮云的注意力被他后一句话引走了，完全没注意到他说的“正话反说有话不说”是什么。

　　　　陈文新住的还是有点远的，开着车都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到了的时候陈文新的家人该是睡下来了。

　　　　雨变大了一点，丝丝啦啦地打着玻璃，透过车窗，看见晕黄的路灯，散发着模糊迷离的光圈。

　　　　离琛没觉得陈文新可能会回来，权当是遂了林兮云的借口。

　　　　“黄丝带……”林兮云喃喃道。

　　　　“什么黄丝带？”离琛顺口问道，顺着林兮云的目光往外看。

　　　　路灯照亮了后面的一棵大树，难为林兮云眼尖，居然看见了在枝叶里弱弱摇曳的丝带。

　　　　“看不出颜色吧，”离琛道，“灯光的影响，你怎么觉得会是黄色的。”

　　　　“因为……”林兮云涩涩地说，“思思喜欢。”

　　　　“任思思？”

　　　　“嗯，”林兮云点头，“任思思基本不看言情，她唯一看过一本，是去年运动会的时候，我看完了一本塞给她看的。”

　　　　离琛挑眉，不是很在意这个前情提要。

　　　　“那本书里，男主跟女主表白的时候，天没亮就翻到她的院子里系上了一满棵树的黄丝带，虽然书上写得很美，但是我觉得这个情节没什么意思，很土。”

　　　　“然后呢？”

　　　　“思思喜欢，她说她也想见到一整棵树都是黄丝带的样子。当时我听了没多在意，后来，杨峰追她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就跟他说，为了表现诚意你干脆在楼底下那课树系下黄丝带吧。”

　　　　“然后就系了？”

　　　　“嗯，之后大家一起哄，思思就答应跟他交往了。”

　　　　“事实证明，所托非人是不是？”离琛笑笑，开了车下来。

　　　　他车上没雨伞，雨水径直打在了他身上。

　　　　“任思思不会想到，还有人给她系了她所喜欢的黄丝带。”

　　　　“是啊。”林兮云跟在身后，轻身应道。

　　　　雨不大，落在身上柔柔的反倒是很舒服，只是心，却是那么难受。

　　　　“你也猜到了？”

　　　　“从他描述顾影是什么样的，我就觉得奇怪，因为他描述的，我真的觉得像思思，”林兮云说，“而且就像所有人觉得的一样，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刚见过几次，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的女生，喜欢他的女生真的是大有人在，要么漂亮的，要么多才多艺的，要说温柔贤惠那种也有啊，为什么就是顾影呢？”

　　　　离琛冷不丁道：“因为你们都没想过他真正喜欢的是任思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雨夜（）　
“你怎么会知道？”林兮云微微错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从你说，顾影像任思思的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现在，“离琛抬眸淡淡地看着在树影中半遮半掩的黄丝带。

　　　　“就可以肯定了。”

　　　　“我是。。。。。。这样猜过的，但是觉得，“林兮云欲言又止道。

　　　　“太不可能吧。”

　　　　“是啊，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喜欢谁干嘛不直接说出来，用得着藏着吗？“

　　　　“这不一定，”离琛说，“我想像任思思那样的，在平时应该是很不引人注意的。既然陈文新喜欢她，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的，类似心理疾病这种。”

　　　　“怎么可能呢？“林兮云不信，陈文新素日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心理疾病什么的也太扯了吧。

　　　　“人不能只看表面的，你觉得他在笑，说不定他就是在哭，只是装得太好而已。“离琛不以为意道，“有句话不是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还是什么的，心理疾病造成的感情算是病态的一种。”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林兮云不解道，“你根本就不认识他呀。”

　　　　林兮云想起来了，好像是听老师说过，陈文新是寄养在亲戚家的，因为他的父母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她不禁去望他疏寥的侧脸，他的嘴角处是若有若无的半勾起的弧度，不自觉道：“你也经常笑，动不动就笑别人，那你。。。。。。“

　　　　她停了一会儿，说：“也是在哭吗？“

　　　　离琛本能地一僵，接着笑起来，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发散式思维啊，脑子转得挺快的啊，没我想的那么蠢，不过你想多了。”

　　　　谁知道呢？林兮云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只是可惜了，他系了这么多的黄丝带，只敢在家里系，不敢系到学校里，算是发泄吗？”离琛讽刺地笑道，“现在怕是连他都记不得这些东西是谁系的了。”

　　　　确实如此，陈文新放假回来后，曾经不止一次的对着这棵树发呆，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什么时候在哪个夜晚哪一刻趁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偷偷跑到树上系的。

　　　　低调得便如他隐晦的感情一样。

　　　　饶是所有的表象痕迹都可以抹掉，可是这些细节是谁都不会想到的吧。

　　　　“他现在会去哪里呢？”林兮云喃喃道。

　　　　“你觉得呢？”离琛反问道，“你跟他不是朋友很熟吗，知不知道他放假都喜欢去哪里，或是喜欢什么地方。”

　　　　“。…。。他父母的坟地，可能吧。”

　　　　“你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林兮云摇摇头，“是哪个墓园吧。”

　　　　说着她忙拿出手机查了起来，“说不定就在这附近，看看离这最近的墓园在哪里。”

　　　　离琛什么都没说，随林兮云猜，因为他也不清楚，毕竟是个完全的陌生人，如果连他的朋友都不是很了解他的话，更遑论一个外人呢？

　　　　这时候，他才觉得顾影的能力是有多方便了，通过一个人的记忆了解一个人的全部，能把他藏得最深的东西挖出来，从根本摧毁，从精神上摧毁……那真是彻底毁了一个人的好方法。

　　　　“最近的是在新月小区旁边，还有一个在…。。。这一个有点远，”林兮云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说。

　　　　“哪里？”离琛顺口问道。

　　　　反正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不如哪里都试一试。

　　　　“月湖公园，隔了几千米的样子，直线距离。”

　　　　公园！

　　　　离琛猛地呆住了，他怎么忘了这茬呢？白天陈文新在他面前回忆着说，他跟顾影第一次是在公园里见的。

　　　　“对，”他突然握住了林兮云，“就是公园，去公园。”

　　　　“为什么？”林兮云脱口问道。

　　　　这次离琛顾不得回答她了，大步往车那边走去，“想问问题你就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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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漏过树叶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样的夜晚，是最适合赖在被窝里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陈文新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他一睁开眼，就站在树下，顾影曾在树下画画的那里。

　　　　现在是黑魆魆的一片，没有人坐在那里安静的执笔。

　　　　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有种他其实没见过的顾影的感觉。

　　　　梦境中她的笑容和绝望扑面而来，陈文新禁不住捂住了脑袋——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是他见到的那个她是真的，还是梦里的那个，其实已经惨死掉的她才是真的？

　　　　他喜欢的人到底，存在过没有？还是一只鬼。

　　　　可是鬼怎么能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这世界是疯了吗？

　　　　一个声音在心中隐隐响起，仿佛是离琛那种嘲讽的调子——疯的是你。

　　　　我疯了吗？是啊，从他有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的时候差不多就疯了。

　　　　“也许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呢？”

　　　　这个问题，其实陈文新已经回答不了了，因为他也分辨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牵扯这份感情，让它深深地扎根，即使有想后悔的念头，都无可奈何。

　　　　为什么呢？他茫然地仰头，透过细密的叶子，无边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仿佛他在流泪一样。

　　　　他没哭过，老实说，陈文新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哭过，这很不合常理，但确实就是这样，小时候多委屈，他宁可用力咬得嘴唇出血也不肯掉一滴泪。

　　　　哭了，大伯会嫌弃他，大妈自然是更不喜欢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过，偏偏却要不停地忍。

　　　　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哭出来，反正不会有人看见了安慰了他，他又何必浪费眼泪呢，他不觉得这会是一种宣泄感情的方法，渐渐地，他就没有眼泪了。

　　　　离琛说的心理疾病，未必是错的。

　　　　没有眼泪，也是一种不正常的心态。

　　　　“顾影……顾影……”他低声喃喃道，“你现在在哪呢，你到底是活着的还是……真不在了呢？“

　　　　“你想知道？”

　　　　一道阴冷的男声随着风从树叶那边率过来——真的有人回答他了？

　　　　“你知道吗？”陈文新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大声问出来，“你是谁？”

　　　　“你若想知道，就大胆随我来，”那声音是狞笑着，“就怕你不敢。”

　　　　陈文新迈出了步子，随着那个声音，一步一步地不知道走向哪里，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