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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流浪汉的逆袭-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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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妻?休了田三?
可细细想来,田氏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爱挑他母亲和表妹的不是。能娶到田三,周有容一开始简直激动得睡不着。田家是什么人家?做梦也不敢肖想。可他运气好。
后来相处久了,琐事丛生,矛盾四起,就发现原来世家女也不过如此。说来说去好像全家人都在跟她做对似的,也不想想,大家都处得好好的,怎么你就跟一家子人都处不好呢?这个对你有敌意,那个要害你,未必不是你自己有问题?
但说这么多,她无非是难相处些性子差点。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呀。
把药敷完,周有容想了想,点点头“那就休吧。”自己弄成这样未必没有她的错?不吓一吓她铩铩她的性子不行,她这是头回闹回娘家,得了便宜以后三天两头往家跑,田中姿三不五时这么来一顿,这日子也没法过。要想止住这不正之风,就得从头一遭就扼杀于萌芽。
他肯点这个头,周老夫人扬眉吐气,去了这么个心病,以后才是好日子呢。琳娘那边简直欢天喜地。她娘拉着她的手激动得直抹眼泪,能有做夫人的那天可总算是苦尽甘来啊。
于是齐田吃了晌午饭写着大字,标完注音,就听良嫫在廊下跟椿说话。
“原家夫人来看娘子,说郞君要休妻,正劝着娘子呢。说舅老爷把人打成那样,不上门负荆请罪不能成。叫娘子快回去认个错。”
齐田抛了笔就往田氏那边跑。良嫫不知道她是往那里去,自己步子重跟不上,连忙叫椿跟着她。
好在两个院子隔得也不远。齐田和椿一前一后到了那边,还没进门就听见小厅里头说话。
齐田叫椿不要出声,椿连忙站定屏息。
原家夫人的声音从厅里传来“你们的事我哪里能不知道?说到哪里去都是周家理亏。有这么个夫家,还真不如没有呢。本我就不愿意来的。可想着我们也算相识已久,有些话啊还是想劝一劝。你便是往孩子想,也不能不低这个头呀。你以后活得轻省了,孩子可怎么办?你想想阿芒,想想阿丑。阿丑以后怎么办?说到底他才是周家正经的嫡孙,你要是真的被休了,他以后该怎么自处?”
齐田走到门边便看见她舅也在。
不过这时候田中姿也不说话了,站在一边看着田氏等她开口。田氏垂头坐着,身姿单薄,在若大的厅中越发显得渺小如孑孓。
就算是回到了现代,齐田心中那种酸涩还是难以平复。
起床走到厨房,看着齐妈妈忙前忙后,就不由得想。齐妈妈又因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在后来,有没有很多时候她是有机会跑的,但因为有了这么些孩子,才在山里一呆就是那么些年,过着那些做牛做马还要被打被骂的日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偷偷摸摸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尽所能地教自己识字,又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齐妈妈煎好的鸡蛋一回头就看到齐田眼睛发红站在门边。惊问“你这怎么了?”
齐田嗡声嗡气说“做妈妈太辛苦了。”
齐妈妈愣了一下,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这辛苦什么?”犹豫了一下上前用生疏的姿势抱了抱女儿。能听到女儿说这样一句话,就觉得以前吃的苦也值得。怕齐田会看到自己红了眼眶,轻轻抱一抱就松开,轻快地说“行了。洗洗脸吃饭。一会儿家教要来了。”
“恩”齐田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走开了。
可在卫生间呆呆站了一会儿,怎么都不能甘心,她希望齐妈妈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只是孩子人生的附属品,也希望田氏能够过得幸福。
齐田睁开眼睛,眼前是深深的蒿草和朗朗星空。夜里虫鸣四起,远处还有发光的小虫四处乱飞。
她侧耳听听,确定没有人之后,便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回到大路上才发现,虽然是夜里,可路上还是许多赶路的人。
时有人打着火把或提了灯笼。
这些人也不全是从百川出来的,还有附近别城的人,听说百川已陷落,便带着家人往顺州逃命。
齐田找人打听,这些逃难的除了去顺州还有去哪儿的。
有几个人告诉她,还有去平山的。
平山在也是走这条路,不过不进顺州,要往西去。
顺州城是在长门关。长门关门外全是山,像高墙似的把叛军挡在关门外头。顺州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去平山就不用进关,就在关门外头,不过位子十分偏远,比百川离顺州都还要远,往那边去虽然没办法到南方,但与叛军的方向相背。
避战祸要是不去顺州,除了平田之外,就再没有别处可以去的了。
齐田打听清楚,在路上站了好久。
她小小一个,站在路边上,发髻散乱,可穿的衣裳又是大好的,十分醒目。常有路过的人打量她。还有好心的阿婆问她“可是与家人走失?”
齐田觉得时机差不多,便立刻委屈地抽泣起来。
哭不出眼泪,便捂着脸。
虽然路上大多数人在逃难路上都怕横生事端,并不理会闲事,但还是有好几个人停下来。问齐田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又是怎么走丢的。
但这些她也说不大清楚,似乎智慧不足的样子。嚅嚅地哭着,茫然四顾。
阿婆可怜她“怕是吓着了。还是伤了哪里。竟记不得许多?”问她“你可愿意跟阿婆走?等到了顺州去官衙或者能找到亲人。”家里丢了孩子,总要去找的。
她固执摇头“不去顺州去平山。”
手放下来,眼睛被袖子蹭得红扑扑。皮肤越发白净。是个样貌出众的小娘子。
路边人便问她“你记得家是平山的?”可除了家里平山,竟然连家里姓名也记不清。只说了几个小名,阿弟的,阿姐的。再问他阿爹叫什么?她说阿爹就叫阿爹。问阿娘叫什么?她阿娘就是阿娘呀。再问家里做什么的,也答不出来。
得多问就只会哭。
还有路人调笑的:“小娘子与我去吧。”不过玩笑,并不动真格。
阿婆见是这样,便说“那你先与我一起走着,等到了岔路你往平山去便是。”要让她把齐田送到平山去也是不可能。不过尽一尽心。
可齐田磨磨蹭蹭就是不动。
阿婆觉得她小小年纪陡然遇事害怕也正常,耐住了性子去劝她“我并非恶人。媳妇儿子都在顺州,我是去寻他们的。”见她不肯,叹了口气也只好一步三回头走了。
齐田在这里折腾着,看热闹的来了又走,渐渐无人问津,再来的人不知道前事,知道前事的也走得差不多时,齐田也没有再哭,只是站在那里,有些惶惶然左右张望。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个瘦高的男人向她过来。
那人过来了,拉住她就走,嘴里说“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他先时就在那边看热闹,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他没走。又在那里踌躇了好久才上来的。拉着齐田虽然在笑,眼神还有些忐忑。
齐田老早就瞧见他了。
见他果然过来,还松了口气。这样乱事,总是会有浑水摸鱼的人。平常也未见得多坏,但这个时候却不一样。
此时她只一脸懵懂无知,边被他拉着走边问:“你是谁?”并不十分用力挣扎。还怕吓着他。哪还有时间再寻别人。
“我是你阿叔。”那男人一笑露出一排大黑牙“走了,你阿爹阿娘在前面等你呢。”
齐田一听阿爹阿娘,神色便好像放松许多“果真?”
“自然是真的。我是你阿叔能骗你不成?你走丢了,我们都在找你呢。还好我找着你了。你阿娘眼睛都要哭坏了。”大黑牙信誓旦旦。
“那我们走快些。”齐田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也不知道楚则居和徐铮现在怎样,心急如焚。抓住大黑牙就大步走。
大黑牙差点笑出来。只在心里道:还当拐个孩子有多难,原来这样容易。果然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战祸一起,虽然自己的生计是没了,但走丢的孩子多也不失为一条财路。
心里计算起这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到时候甩手卖了能得几钱,喜气洋洋,步子哪里肯不快。
一路上两个人就没歇脚。齐田还问个不休“你是我阿叔,为什么我穿绸你穿布?”
大黑牙被问住,答不出来,顾左右言其它。齐田便真个被转移了注意力,去听草丛里是不是有蝈蝈了。
不过有这一问,大黑牙自己心虚,怕路上闹起来别人不信,过一会儿,便哄着齐田把身上的好衣裳脱了。把自己包裹里的旧衣裳与她穿。
齐田身上但凡值钱的东西,都叫她给自己,哄她说“怕歹人来抢。等见到你阿爹阿娘便再还给你。”小娘子没见过世面,只想着阿爹阿娘哪会多问。
齐田果然也信重他。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换好了衣裳又说:“等到了平山,我认不得阿爹阿娘可怎么好?”好不难过“我记不得阿爹阿娘是什么模样。”要哭要哭的一个劲叫“阿叔,这可如何是好。”
大黑牙被她哭得不耐烦,还得耐着性子劝她“怕什么,你阿爹阿娘记得你。”被她一提醒,心里到开始琢磨,自己可不能带她去平山。万一被人找回去,他不是白送人回家吗。
哄她“你阿爹阿娘与你走散了,去顺州找你呢。我们得先去顺州。”齐田一听,果然也一脸信服。他到几分自得。
一路,齐田嘴就不停,把一道逃难的人阿叔阿婶叫得亲热。
这些人,大家脚程差不多的,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省不得相互问几句。不一会儿都知道,这漂亮的小娘子是跟阿叔去找阿爹阿娘的。大黑牙到起兴,竟还编了个全须全尾的故事,越说越起劲,恨不得吹嘘起自己家以前是显贵高门。还好休息的时间不长,齐田又一直打岔。
等走到天麻麻亮,便见到前头的人都被堵在路上。
几匹马在官道桥旁,许多穿了轻甲的军士拦在桥上。官道两边都是水。左右看不到尽头,想必这里是去顺州的必经之路。
第186章()
有什么异常请在评论告诉我照她老家的习惯,人是铁饭是钢,越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越得把肚子吃饱。
不过见饼硬,问楚则居“你咬得动吗?”
楚则居不知道咕噜了一句什么,声音那么小,齐田也听不清楚,还想说你要咬不动我帮你掰碎点。哪知道她手才刚把饼拿起来到胸前,楚则居立刻费老大的力气猛点了两次头,见她把饼放下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缓了好半天,脸都白了。
缓过来齐田试着喂他一块。
这一块楚则居吃了总有小半个钟头,吃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吃完额头上全是汗。硬没让她帮忙。
楚先生真是个要强的人。齐田默默咬着饼喂水给他喝。心想,不知道有钱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意志刚强。也怪道别人有钱。她意志也这么刚强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这么有钱?想想,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
一块饼落了肚,楚则居脸色也渐渐好起来。大概是药开始起效果了,精神也好了不少,眼皮子不再耷拉下垂,能睁大眼睛看人。
齐田蹲在旁边,小声给他讲现代那边的情况。边讲着,还边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外头的动静。这会儿陈王的兵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这条小路有没有人过来。
楚则居瞧着她的侧颜,听完了,用沙哑的声音说:“我还当你不会再来。”
于他而言,齐田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就这么点身量背着他往关家去,屋檐下头小小的身体尽力挡住瑟瑟风雨的样子,实在叫他这样的人都略感心酸。
当时他听着那心跳,竟觉得莫明踏实,感觉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有这个小丫头片子在自己也不会有事,一点也不怕。
无稽吧?那么丁点小丫头,能作什么用。
可偏当时就这么想了。
看着她为自己奔波挣扎,那种感觉怎么说……让人心里特别满。有女人为自己千里走单骑。他一辈子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故事。
一个女的!愿意为他千里走单骑!
他!
堂堂楚先生需要一个女的为自己出生入死
需要她背着自己走
楚则居小时候吃苦那是真吃苦,后来进了楚家享福也是真享福。再差的,再好的,什么没见过?自以为也算尝遍人间百态。但从没见过现实中有一个女的为了一个男的挺而走险到这个地步,也从来并不太看得起男欢女爱这一套。说白了,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而已。
现在心里,竟有些触动。他何得何能?虽然没行什么大恶,但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那一向生硬的心肝,也软了软。“你受累了。”这大约是他对一个异姓说得最真心的一句话。
齐田闻言对他笑,说“应该的,我拿了你五百万呢。”
楚则居接下来的话一下就被堵在喉咙口,好险没呛住。最后硬生生忍了下来。
齐田还怕他是嫌贵,她到先有点心虚,五百万,那么多呢。脸上还是万分镇定“你的钱我不会白收。事情我都会办好的。等平安了,你要传什么话只管使唤我。那边也还在等着你的信。”一副自己绝对服务周到的样子。
楚则居人生头一次澎湃激荡起来的情感,被一盆冷水浇息,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齐田也没精力多说。她一路过来,算是被马颠过来的,绑的地方皮全磨破了。一碰就疼。只能叉着腿坐。又怕突然会有陈王的人出现,手里一直拿着匕首没放下。眼睛虽然也闭上养神,但耳朵一点也不松懈,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稍有些风吹草动,立刻睁开眼睛,跟受惊的小鹿似的警觉。
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外头来了大动静。
轰轰马蹄四起。由远而近。时不时还有高声吆喝。
听着越来越近,齐田全身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说实话,要是这么一大队人的情况下,她和楚则居被发现了,还真跑不掉。
她也只能自我安慰,她不是徐铮,对方甚至可能根本并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就算抓到也许会把她当成一般逃难的百姓也说不定。
整个队伍呼啸而过,齐田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楚则居表情不比她轻松。
等完全听不到马蹄声,齐田立刻出去查看了一番。
小路上泥巴被踩得稀烂,旁边的草也被踏平了不少。过去的人马从通过这一片用的时间来算,可真不少。
看来顺州有一场恶战。
顺州会怎样,徐铮又会怎么样?齐田不敢去想。
重新布置一下周围,回到躲藏的地方,楚则居已经睡着了。虽然用了药好些,但他到底还是太虚弱。
晚上两个人仍然是吃饼。毕竟怕引来游兵,所以不敢生火。
夜里气温低,露水重,齐田依偎在楚则居身边,盯着夜幕下的树林子出神。她一刻也不敢回去现代,怕自己一走这里会有什么变故。只能硬撑着。好在似乎这种穿越的本事也并不是强制性的。
但因为实在太累,都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有知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睁开眼睛盯着脸旁边的野草好一会儿,回过神猛一转头,就撞在楚则居的下巴上。这下睡意才完全褪去,人也立刻清醒过来。
楚则居也迷迷糊糊醒了,懵懵懂懂问“什么东西打我”
齐田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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