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奏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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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指哪方面？”

　　　　“她说话会结巴。”

　　　　“哦……”李凛觉得那真是可怜，“她为什么会找上我。”

　　　　“因为红房子。”安雨茜沉思了少许，重重的说道。

　　　　李凛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想我得给你们一个警告，不要试图到红房子中惹事。否则，我担保，你今天离不开这里。”

　　　　“非是如此。”安雨茜不为所动，“是我上次观察到你的生物电场有点奇怪，所以将你的样子带回了总坛，由长老们定夺。”

第十二章　介入核心（）　
安雨茜抓起面前的杯子，轻嘬了一点，皱着眉头放下：“是这样的，我很感谢学长上次无偿施以援手，对于我的鲁莽，今日特意登门道歉。”

　　　　“学妹，说实话，你不擅于说谎。”李凛毫不客气的点破，“如果是道歉，何必在门外犹豫不决，偷听了这么久呢。”

　　　　“这个……”安雨茜神色上并无波澜，仍旧是娓娓道来的语气，冷漠是她生来有之的方式，“道歉确有此事，除此之外，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厚颜请教学长。”

　　　　“直说无妨。”

　　　　“对于冥界在人间留下的那个符，学长能够不吝赐教吗？”

　　　　李凛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在白鸠举世无双的肌肉控制力下，稍显即逝，他拥有一张无人能看透的扑克脸。

　　　　“学妹，能讲的详细点吗？”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就要从几天前死亡的一名少女身上说起了。”安雨茜很疑惑对方为何没有反应，难道情报有误。

　　　　缓缓取出一张照片，摆在李凛面前：“学长对这个祭祀符熟悉吗？”

　　　　四四方方的中，依稀可判断出是一名姣好的少女，四肢包含内脏，以大卸八块的手段围绕头颅构成了一个奇特的符。仅以表面而言，行凶者残忍冷血，但若要考究艺术层面，无论是谁，都只能感叹好一副绝佳的人体标本。

　　　　这个祭祀符白鸠在前几世的游历中多有耳闻，充其量就是个民坊传说罢了。当然，事物的本质很少会只流露于表面现象，无论是粉笔涂鸦还是用血液勾勒，单是一个符并不能酿成什么后果。但若是加上阴性尸体、灵魂、时间限定、手法之类的因素，因素的积累引发质变，那么这个传说就不会是危言耸听了……原来有人想要打开冥界的大门！

　　　　怪不得最近精神恍惚，总觉得有麻烦事上门的迹象。

　　　　惬意的男子埋头沉思了许久，安雨茜顿觉有些担忧，这面符的诡异之处她有所耳闻，现下好心的出言提醒：“学长？”

　　　　“嗯？”登时察觉自己的失态，李凛忙不迭的眨了眨眼，装作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抱歉，模样上是有点奇怪，但我毫不知情。学妹，你要白跑一趟了。”

　　　　是真是假，安雨茜一双幽若的大眼睛盯着对方，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但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李凛面对挑衅似的目光，神色上没有动摇之色。

　　　　“既然如此，那是我冒犯了。”安雨茜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

　　　　“咳……学妹，介意我问一下，你怎么确定从我这里可以打听到消息的？”眼下晓得自己身份的兽人寥寥无几啊。

　　　　“是我的一位挚友，在案件中寻到了红房子餐厅。”

　　　　“那就难怪了，我刚好就在餐厅中上班。你的挚友应该是碰壁后，想到我了吧。”

　　　　“是的。”安雨茜并没有隐瞒事实，“我将学长的图像、生物电场信息带给了族里研究根源，当时那位挚友也在场。很抱歉，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学长的生物电场很奇怪，在无法确定学长的敌我态度之前，我只能谨慎起见。”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兽人白鸠并不属于现存兽人中的一族，古老悠久的程度可以追溯到第四纪元亚特兰蒂斯文明时期，从来都是一脉传承，兽族的情报网中没有自己的信息理所当然。

　　　　“不用道歉，如果换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李凛力求温和，淡淡的笑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们是怎么找到红房子的？”

　　　　这也不是太忌讳的事情，安雨茜极力组织着词汇：“依挚友所言，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孩给她的建议，她一直自称为小铃，持有妖刀红樱。”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毫无疑问的，李凛面色深沉了起来。红樱啊，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安雨茜维持着冷然的神色：“看你的样子，学长认识她？”

　　　　“萍水相逢。”李凛收起惬意的表情，郑重的说道，“学妹，你相信我吗？”

　　　　“此话怎讲？”

　　　　“若是学妹以为我是可信之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如何。当然了，我会和你共享讯息，有可能必要时候还需要借助学妹的力量。”

　　　　“这样啊。”形势邹然翻转，主客异位，安雨茜的漠然夹杂了一点不解，但却是个很棒的消息，眼睛中认真的道，“我知道了。一切交付学长了。在兽人的情报中，你是唯一的盲点，由你来介入再合适不过。而且……我晓得学长不会是鹰派的兽人，所以，我很信任学长。”

　　　　李凛微笑的柔声道：“能让学妹青睐，我也荣幸之至。”

　　　　“那……我就告辞了。”

　　　　安雨茜衣诀飘动，立起身来轻缀的点头。人已经移动到了玄关，随着她的灵子波动逐渐微弱，知道不会再有意外人员打扰后。

　　　　李凛坚定的看向那只龙猫：“亚纶，此事我必须介入了。有关红樱，还有那个传说也实在让人忌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龙猫没有睡着，论演技它堪称一流。翻身一周，依靠后爪支撑起身体，不置可否的说道：“我嘛，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坦白说，这个时代的兽人，与你那个时代的兽人，气味相同、信奉精灵，但总给人一种复制品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和它们打交道。”

　　　　倘论玄惑的第六感，灵兽无人能及。对于这个时代的兽人来源，纵使亚纶亲历过潮汐战争，得到的结论也是一知半解。仅能肯定的是，兽人从天而降，非是太空上的外族生命，而是地球历史车轮运转的必然规律，这一点上，掌管月球，监视外星生物侵入的捣药小兔子，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或者也可能是异次元的某类生物登峰造极，但遗憾的是，在爆发潮汐事件的那一年，无论是冥界、精灵界、神界以及远古庞大生物的洪荒界，概不曾出现过虫洞现象，也就是说，最为可靠的解释，就是兽人一直潜伏在地球上。

　　　　但那却是不符合逻辑的，也只有白鸠晓得，最后的那批兽人，在教廷的连年诛杀中，已经死亡殆尽，只余下自己一人。

　　　　李凛持否定的态度：“不会这么容易的，我比你了解红樱，它在利用那名唤小铃的女孩逐步引我核心。”

　　　　“既然你都明白，还眼巴巴的上钩？”

　　　　“因为它知道，我无法坐视不理。况且，”李凛充满了迷惘，“我也想要知道它打算做什么。”

　　　　“你们才是理不清的宿怨，积怨已深，你可要小心别死了。”亚纶大感不值。

第十三章　摘影武籍（）　
漫步于长街，人流的蹿动逐渐缓慢起来，气流中散发出阵阵发臭的味道，这表示自己步入了一条被划为贫民阵营的巷道。

　　　　有流离失所的孩童、神情狼狈的醉汉、落魄的拾荒者，似零落的拼图般草率的组合排列。不远处华灯初上，明明身处象征文明的摩登高楼中，却像夹在缝隙的蝼蚁般为温饱偷生，这是很讽刺的一件事。

　　　　世界上的大多数经济都市都是这样，繁荣和贫瘠共存，不是你看不到贫民，而是往往被当成垃圾藏了起来。谈国情体制也好，谈优胜劣汰也罢，的当权者都在竭力解决这种现象，但那并不简单，不是凭借一两句“苟富贵，勿相忘”的口，就能改变得了的。

　　　　从巷道中越过，安雨茜冷然的眼光扫过一张张陌生、备受的脸孔。不含嘲讽与轻视，也不包括悲悯与同情，水汩族的异类少女，天性冷静非常，使得自身的情绪不会轻易被外力干扰。

　　　　关于这点，敌人还是朋友都对她所能承受的心理范围做过评测，结论莫衷一是，但却始终维持在一条趋近于缓和的波状范围。

　　　　以此种情况而言，在与同类的搏斗中，凭借高超的技艺和临危不乱的心境，少女是占了上风的。完全不会像火精灵亲和的族类，一言不合就失去了理智，只晓得横冲直撞的野蛮人。

　　　　前行了几十步，走出贫民街道的范围，再拐过路灯，选择向前直走就会到达家族的一个据点。所以，时间观念重的话，通过据点魔法阵的传送，无疑更路程。

　　　　途中闲来无事，安雨茜反复的思虑十分钟前交谈中产生的脉络。

　　　　李凛当初肯不假言辞的施救，并无趁人之危作出苟且之事，可见不是登徒浪子之辈，但是，自己轻易的给他打上信任的标签，无偿可能性的信息共享，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此时干系重大，流传于少数兽人之间的那个民坊传说，自己也有所耳闻，但究竟知之甚少，本该指望从李凛处获得详细，如果他另有其他想法，转投幕后黑手阵营要怎么办？

　　　　该死！难道因为当日他救自己与危难之际，就失去了冷静吗？

　　　　念及此，十九岁的少女陷入了心神不宁，但也发现了，现实世界的不对劲。

　　　　街道上不见车水马龙，本该活跃于八点黄金时刻的人流，像是被施了隐形魔法找不到片刻的蛛丝马迹。

　　　　事、物、时间，三者要相辅相成，才能描绘出空间。但在安雨茜的世界里，显然变的支离破碎，寂静的形如末世，完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已，怎么会如此奇怪，难道说是……

　　　　流场空间！

　　　　并不存属于次元的异度空间，更像是魔法能力造成的空间静止。流场空间仿造的是真实的现实。一花一木，一草一土皆由分子构成，流动的时间贯穿其中，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苏生与凋零，就这点来说，丝毫不逊于造物主创造的现实。

　　　　但是，既然是仿造，再真实也不过是赝品。在经受不起探究思考的仿真空间里，生命体是无法存活的，纵然有着时间的流动，却也不过是徒具外表而已。

　　　　这等术法也并非高深莫测，大凡勘破世界的进化者，都使用的得心应手。说到底，更多时候是用来执行暗杀、生死搏斗等见不得光的行动罢了。

　　　　若要冲破流场也并非不可能，然而消耗的力量却安雨茜的计划范围内。

　　　　“这么慎重行事，意思是非动手不可了？”

　　　　现下暂时还没有看见第二个人影，但并不代表始作俑者会畏缩不前。少女暂且作壁上观，聚精会神，极力覆魔法于双目中，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中，也并非完全的坐以待毙，以独特的方式悄悄提升着斗气。

　　　　“水汩族的女娃娃，来者是客，先沏杯茶水如何？”沙哑的话音刚落，刺耳的破空声由发髻处掠来，细看的话，有一只纯石材构造的土黄色拳头迎面袭击，单看排开的气流，已经达到了声波的速度。

　　　　安雨茜屏气凝神，料想对方不会先兵后礼，索性不闪避，任凭拳头刺刺的划过青丝。

　　　　“咚！”的一声闷响，最终石拳击中眼前的霓虹灯柱，金戈交接过后，柱子上出现了肉眼可辨的凹陷，足有三厘米的深度，而那里竟然印出了一面惟妙惟肖的茶杯图案。

　　　　“阁下的待客之道，未免太寒酸了！”循着石拳偷袭的轨迹，安雨茜判断出对方的方位，其中误差不会超过十米。

　　　　头和肩同轴转向，少女举目望去，只见霓虹路灯的上面，俨然屹立着一名环抱双手，形同枯木的瘦弱老头。

　　　　“拈花武籍。”认出了偷袭者身上生生不息的生物电场，安雨茜问道，“不知道是诨魅族的哪位驾到？”

　　　　拈花武籍，乃是诨魅族的成名绝技。以精准的土元素控制力，掘金分土，斗气外放加持后，三指交相搓制的土元素犹如合金般坚不可摧。而一直以来，诨魅族大多数以雕刻师为职业，因此炫技似的营造出栩栩如生的土制艺术品，也是它们积习难改的通病。

　　　　“嘿嘿。老朽乃诨魅靡恩，区区小名，不足挂齿。”靡恩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身着崭新的中山装，一头稀落的银丝无风自动，戏谑的眼神在这种环境下，任谁也看得出来，属于狡猾之辈。

　　　　“前辈，找在下有事吗？”

　　　　“嘿，认真的说，警告倒是有一个。”

　　　　“哦？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靡恩翘开嘴角，眯着眼睛微笑道：“女娃娃，念在老朽和你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不要在那具死尸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老朽还不想欺负一个女娃娃。”

　　　　“如果我说不呢？”安雨茜面不改色的回应道。

　　　　“嘿！”靡恩不以为然的摇头，“好任性的女娃娃，乖乖的收手难道不好吗？”

　　　　原以为民坊传说仅是危言耸听，事实如何尚待查证，没想到即便是向来韬光养晦的诨魅族都联合幕后黑手打算干涉一二，看来必须要报于族中长辈，及时的监视鹰派兽人、妖社的动向。而现在，必须突破流场，将烦人的家伙撵走才是。

　　　　“抱歉！一点也不好！”安雨茜冷然的眸子邹然变的湛蓝，由起先埋藏的斗气完全爆发出来，霎时间跳跃到第三层。

　　　　顿时，潺潺的流水声中，薄如蝉翼的透明色圆壳紧紧的圈绕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到，宛如叶脉纵横的纯白色斗气在缓缓的流动。

　　　　靡恩见状拍手惊呼：“秒！秒！秒！年仅十九，竟然已达斗气的‘蝉’境，老朽简直惊喜交集啊！”

　　　　安雨茜不多废话，一般而言，近身搏斗并不是水汩族兽人的强项，最能保证胜率的是斗气幻化的，犹如凛冬入骨的“水汩冻魔典”。

　　　　面上犹如她的技艺一样冰冷，水汩族的少女移动身形，纤纤玉指遥遥相望的对准靡恩的脚下。

　　　　“前辈！得罪了！”

　　　　借着指尖凝聚的一点蓝色光华，“铮”的一声自下而上蹿出一支冒着白气的冰锥。靡恩“嘿嘿”笑着，从容不迫的挪动身体，在冰锥只差分毫刺穿双脚的瞬间，腾空而起。这份时间和力量的拿捏度，诨魅族的兽人，倘论近身格斗，在兽人中是名列前茅的。

　　　　“小娃娃，准度是够了。但是速度慢了不是一星半点。”半空中靡恩不失时机的笑出了声。

　　　　于泰山崩于前而仍淡然自若的三无少女来讲，激将法是不会奏效的。论资历，靡恩高她不止一斑，论实力，对方的拈花武籍打来，不死也要掉层皮。

　　　　水汩族少女冷静非常的心境，在这一刻心念电转，除非是鸟人，否则没有兽人会在空中还有挪移腾闪的机会，所以她晓得，自己仍有胜算。

　　　　安雨茜周围的斗气流动加速了，玉指轻轻一动，只见硕大的冰锥如蛆附骨的跟上靡恩的身形，要是他还想嘲讽两句，就知道下场会被硬如钢铁的冰锤戳成肉串。

　　　　“有趣，太有趣！”但是靡恩相当不以为然，像是冰锤的空袭跟纸老虎一样唬人可以，伤人就不行了，“战术利落，元素掌控精准，放到年轻一辈的兽人里，不算辱没了天才少女这个称。”

　　　　而后轻喝一声，拈花籍击出，右手中指、食指、拇指摩擦搓动，一朵硕大的菊花宛如遇强则强的盾牌向下拍去。

　　　　“轰！”

　　　　诨魅族的绝技之所以令人称赞，便在于土元素的密度超过了一般金属，这表示纵使坚硬如铁的冰锥，在拈花籍的轰击下，霎时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