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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婚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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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一测体温,38度5,真是给徐赫尔吓了一跳,护士给他打了吊针,徐赫尔便在一旁陪着他,这输液大厅人来人往十分嘈杂,暖气烘得人嘴唇干燥、脸颊通红,可是陈栩昆那只输液的手却冰冰凉凉,徐赫尔便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他那只手,原本低垂着脑袋的陈栩昆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将另一只手握在她的手上,四只手交叠而握,有些暧昧却更加温暖。
等他们回到上海已经是晚上7点,陈栩昆的烧是退了,但也只是暂时的,后续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所以徐赫尔便打出租车送他先回陈家别墅,然后再坐公交回学校。
得到消息的孟方田早早地在别墅门口等着,一开始的时候,她是说要让司机去接他们,但陈栩昆却说不用,一点小病而已,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即使如此,孟方田还是将女儿数落了一顿,好好的人过去,病怏怏地回来,这件事徐赫尔总归要落埋怨。
幸好陈家人都没有追究,徐赫尔也安心在学校学习。这已经快到期末考试了,徐赫尔虽然一学期都很认真在学习,但说实话也只是勉强跟得上进度而已,要想延续在高中时期的好成绩简直天方夜谭。
杨凡也抱怨得很,他们医学院的考试很多,而且她参加学生会和社团占据了不少时间,考试也只能临时多努力。两人天天早起相约图书馆,倒是有个伴了。杨凡虽然是从小县城出来的,但也很拼,她跟徐赫尔不一样,在高中她是风云人物,到了大学自然也想闹腾出名气来,事实上她在这一届医学院的新生中,算是比较突出的了,也是社团部门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持续了半个月的考试,徐赫尔觉得这比高考受罪多了,高考也就两天,再怎么折腾过了那两天也就好了,可是现在的考试战线拉到了半个月,也就意味着这半个月内都会被考试折腾得焦躁不安。
最后一科考完之后,徐赫尔才终于敢松一口气。他们班上相约一起去聚餐唱K,程青怜自然也拉着徐赫尔一块儿参加,这半年相处下来,大家都熟了起来,彼此也比较随意。大学生的聚会自然少不了酒,不过鉴于班上女生比男生多上许多,所以作为班长的唐吉燊贴心地给大家又点了果汁,徐赫尔乖乖地抱着果汁喝,待会儿陈栩昆还要过来接她去陈家,陈艺敏想让她在陈家住两天再回老家。
程青怜坐在徐赫尔身旁,见她心焉地看着手表,便知道这小妮子在待会儿有事,难怪滴酒不沾呢。可是程青怜理解她,但有人看不惯她,比如姜渺!自从那次徐赫尔直白地拒绝了给她与陈栩昆牵线搭桥之后,姜渺时常为难她,可徐赫尔意,程青怜也不好强出头。
姜渺主动递给徐赫尔一罐啤酒,坐到她身边:“虽然这半年大家有过不愉快,但都是同学,来,干了这罐啤酒,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她都这样说了徐赫尔只好同意,她的酒量还不至于差到喝一罐啤酒就会醉的状态。姜渺开了这个头之后,有些想要跟徐赫尔套近乎的自然也都凑了上来,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多时徐赫尔就有点晕乎乎的。
程青怜及时从包里给她拿了解酒药,她就担心有人会喝醉,才会随身带了醒酒药,做班委的要时刻照顾好班上的同学。徐赫尔吃了解酒药之后,便出去透透气,这附近很热闹,大多是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出来放松的学生,她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程青怜便出来寻她,说聚餐快结束了,大家要转移去KTV,问她去不去。
徐赫尔看了看时间摇了摇头,她得回宿舍拿行李,陈栩昆很快就要过来了。程青怜也不勉强她,她也有些累,要不是自己是班委干部,她也想早早溜回去呢。
第二十二章 做指甲()
徐赫尔跟陈栩昆自从上次昆山回来之后,便没有再见过面,大家都忙着考试,也就没有空。陈栩昆觉得徐赫尔似乎瘦了一些,便随口打开了话题,问她期末考试感觉怎么样,徐赫尔略有些气馁,她觉得这么下去,到了大二肯定是没精力再辅修另一个专业了呢。
陈栩昆从小就很优秀,而且也习惯了这样的教学模式,所以对徐赫尔心中的苦并不是很能了解,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安慰她,并且说如果需要补课的话,他可以帮忙。但徐赫尔自然不敢让他帮忙,陈栩昆学的医学本就是功课繁多,又辅修了工商,自己怎么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呢。
两人聊着天便到了陈家,黄芝徽难得这么早在家看电视,她一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正低头给她做指甲,孟方田则坐在黄芝徽身边跟她一起挑选颜色和图案,三个女人倒是热闹得很,足见黄芝徽今天心情非常好!
见到陈栩昆带着徐赫尔回来,也招手让徐赫尔过来一起做个指甲,本来她打算让孟方田也跟着一起做的,但孟方田觉得做事的时候有点碍事,就没做,正好徐赫尔来了,就被她拉了过来。
徐赫尔低头看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和图案有些发怔,她只见过指甲油,倒是没见过可以在小小的指甲上画那么美的图案。陈栩昆见徐赫尔低头看着那些指甲油瓶,便建议道:“赫尔正好放了寒假,快到春节,春节属红,冬天属白,不如就用这两种颜色吧!”
黄芝徽摇了摇头:“雪虽然漂亮,但白色涂在指甲上并不好看。赫尔的指甲很漂亮,涂淡色就很好。裸色为底,然后选一个图案,简简单单的就会很好”
徐赫尔点了点头,她很认同黄芝徽给的建议,红色什么的太艳了也太明显了,裸色就很好,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陈栩昆道:“裸色不是就看不清楚了嘛!”
黄芝徽笑:“涂一遍自然是看不清楚,多涂几遍颜色就会比较明显的,你这孩子不懂。既然选了裸色,那就在指甲上做梅花的形状吧,或者赫尔喜欢什么形状?”
孟方田笑:“赫尔这还是第一次做指甲,她也不清楚好不好的,我看梅花就很好,冬天也应景!”
陈栩昆却不大同意地嘟囔:“画花多土啊!”
黄芝徽敲了敲儿子的脑袋,没好气地问:“那你觉得画什么图案好看?”
陈栩昆笑:“羽毛?枯木?或者骷髅?”
徐赫尔被骷髅两个字吓了一跳,她可欣赏不来骷髅的美感,急忙道:“梅花就很好!梅花就很好!”
黄芝徽嗔怪地看着儿子:“瞧你把赫尔吓的,忽然提什么骷髅!你是医学生,赫尔可不是,你别拿那些骷髅、骨头的吓唬她!”
陈栩昆无奈地辩解:“您不懂骨骼的美感!”
孟方田揶揄:“那真没多少人理解这种美学!”
徐赫尔看着黄芝徽手上鲜亮的指甲,她只涂了个酒红色,并没有做什么图案,与她白皙纤细的双手十分相称。所以徐赫尔最终也选择了只涂单色,却放弃了裸色而是深粉色,这样明显一些。
徐赫尔这还是第一次涂这么复杂的指甲油,先修甲,涂一层之后还要放在特制的灯里烤一烤,再涂第二层再烤,反复两三次之后才算是结束。黄芝徽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是比初来的时候要漂亮许多,又懂事,难怪家里上下都这么喜欢她。
孟方田握着自家女儿的手看了又看,这双手比黄芝徽的还要好看,只是可惜这双手不会什么乐器,要不然手指动起来肯定十分好看。陈栩昆也注意到这一点,便拉着她来到钢琴前,说道:“你想学钢琴吗?我可以教你!”
徐赫尔盯着黑白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心动得很,可也知道若是真让陈栩昆教,不仅耽误他的时间,而且还得定时定点地来陈家报到,虽然她无法拒绝被陈栩昆或者陈家老爷子叫到这边来,但至少她可以时不时借口拒绝一两次,所以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陈栩昆有些诧异,但孟方田却清楚女儿的小心思,所以徐赫尔拒绝,她也是冲黄芝徽无奈地笑了笑,黄芝徽倒觉得这小姑娘挺有分寸的,尽管家里人喜欢她,她也从不提过分的要求,也不会刻意奉承,这样就挺好,不用在家里还要演什么戏。
即使徐赫尔这么说,陈栩昆还是拉着她坐在凳子上她看自己弹奏。流畅的音乐流泻而出,黄芝徽端着孟方田送过来的花茶欣赏着儿子弹奏《船歌》,度过一个难得悠闲的时光。
徐赫尔在陈栩昆身边静静坐了一会儿便发了呆,她可能是被考试折腾得有些累,即使听着这么优美的音乐也遏制不住她想睡的冲动。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有一次差点磕到琴键上陈栩昆一下子停住了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脑袋。
钢琴声忽然停了,黄芝徽从杂志里抬起头看到儿子小心翼翼地将徐赫尔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左手揽着她的肩,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那个人,年少的自己以为那一刻会天荒地老,却没想到转眼成空。
第二十三章 人性的自私()
孟方田从厨房端了水果出来,见到女主人一脸沉溺往昔的遗憾,而女儿则靠在陈栩昆肩上似乎睡着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才去厨房一小会儿,这气氛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徐赫尔也就迷糊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醒了过来,见到自己靠在陈栩昆肩上,自己也吓了一跳,赶忙从起身,一转身就看到黄芝徽与孟方田边吃水果边商量杂志上的搭配和新一季的时尚,倒是根本没注意他们。
陈栩昆揉了揉肩,见她满脸不好意思便笑道:“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确实会让人紧张,以后就好了。吃完晚餐之后早点休息!”
徐赫尔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谢谢!可能是中午跟班上聚会喝了点酒。”
陈栩昆皱眉提醒道:“女孩子以后还是少喝一些酒,即使跟熟悉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多喝。”
徐赫尔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尽量避免喝多,更不敢喝醉。这时候黄芝徽似乎才发现她醒了,招呼她过来吃水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将杂志翻回到前几页,指着上面姜黄色的一条裙子跟孟方田说:“赫尔皮肤这么白,穿这条裙子一定很漂亮!”
孟方田打量了一下女儿,又将视线转到杂志上,笑道:“您的眼光一向很好,只不过这条裙子上半身是不是有点暴露?”
因这条姜黄色的裙子上半身是吊带的设计,很能展现女性胸部的线条,别说徐赫尔穿不出来,就是她敢穿也没合适的场合让她穿。
陈栩昆也凑过来看了看那件衣服,衣服倒是很美,但的确不太适合徐赫尔现在的身份,便随手翻了翻,有些奇怪地道:“大冬天的,厚实的衣服才最适宜。这杂志上怎么都是薄衣服了?”
黄芝徽点了点儿子的脑袋,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未来的流行趋势,秋冬天看来年春夏的衣物,春夏看当年秋冬的流行,这样才不会落伍。”
陈栩昆嘟囔:“真是麻烦!”
孟方田也道:“漂亮嘛,麻烦一些也是正常的。不过阿昆是男人,不懂也是正常,要是对女人衣物这方面真了如指掌,夫人就该担心了!”
黄芝徽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面色丝毫不变的徐赫尔,她正低着头翻看其他杂志,略有些责怪:“他要肯对女孩子上点心倒也好了,雪颜那姑娘好一段时间都不来我们家了呢,都怪这小子。”
孟方田自然知道黄芝徽口中的雪颜是谁,以前杨雪颜常过来陈家玩耍,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陈栩昆身后,但自从高考之后,杨雪颜就再也没来过。老爷子也念叨过几回,不过杨雪颜每次来家里都只是缠着陈栩昆而已,所以她不来,大家也没什么不适应,但毕竟是世交的孙女,明面上还是要叮嘱陈栩昆好好照顾杨雪颜的。
陈栩昆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孟方田赶忙岔开话题,问陈栩昆:“阿昆寒假有什么计划吗?”
徐赫尔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从黄芝徽的话中,她听得出来,黄芝徽是想让杨雪颜跟陈栩昆在一起的,毕竟家世、相貌、才华都很相当,但她没将话说死,也是尊重儿子的意愿。
陈栩昆心情这才好了些:“跟阿搵约好去西班牙和摩洛哥了,估计要离开二十多天,孟妈妈和赫尔想要什么礼物?”
黄芝徽佯装吃醋道:“你就知道问小孟和赫尔,怎么不问问你妈妈我想要什么呢?”
陈栩昆将胳膊搭在母亲肩上,哄道:“这不是随口一问嘛,要是真让你们指定礼物,可不就没有惊喜了,在行走当中慢慢发掘才有意思。”
孟方田羡慕地看着这对母子:“要是我儿子愿意这么跟我撒娇、哄我开心就好了。那小子也不知道学谁,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养儿子都养得没有乐趣!”
黄芝徽拍了拍她的肩:“孩子们的个性自然都是不同的,要都像阿昆这样的,你可就有得烦了。虽然没见过你家另两个孩子,但从赫尔身上就可以看出,你把他们教育得很好。”
陈栩昆也插话道:“就是就是,我见过赫尔的姐姐,长得很漂亮,人也温柔,跟赫尔的气质很不一样!”
孟方田也打开了话匣子:“赫然性子好,也爱笑,有时候我都担心她性子太软了会受人欺负。赫尔的脾气就又太硬了,这姐妹俩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徐赫尔这才小声辩驳:“我哪里脾气太硬了,只是不喜欢啰嗦而已。”
孟方田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她从小在家脾气就很倔,曾经跟她爷爷闹得很不愉快,却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但其实老人家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不对,可也不能那么直接地让爷爷下不来台,思想根深蒂固,想要绂除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偏赫尔每次都因这种事顶撞爷爷。
第二天徐赫尔跟随陈艺敏去参加了一场特殊的婚礼,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陈艺敏一定要带着她去,孟方田也只叮嘱她好好照顾爷爷,别让他多喝酒以及含糖量和脂肪量很高的食物等等。这一次陈栩昆并没有来,他临时被父亲陈培华叫去了公司,所以徐赫尔更加紧张,若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她连个帮手都没有。
婚礼的主角是两位年逾70的老人,到场的宾客也大部分是老人,徐赫尔才知道台上的两位老人曾经是一对恋人,但在那个时代,自由恋爱是一种奢侈,更何况他们家境悬殊太大,男方父母位高权重,很轻易就赶走了女方一家子,后来两人分别结婚生子,前两年才重逢,那时候男方已经离婚十多年了,而女方的丈夫也因病去世,所以他们才会终于走到一起。
两人的誓言说得很感人,声称对方是这辈子最爱的人,大家都为这两人的真情不渝感动,现场掌声雷动,徐赫尔却暗暗撇了撇嘴,但没想到被陈艺敏发现了。
回程的路上,陈艺敏问:“你觉得这场婚礼怎么样?”
徐赫尔简短地回答:“很隆重!”
陈艺敏笑:“那你觉得他们的感情故事感人吗?”
徐赫尔抿了抿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只是觉得他们很不尊重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另一半!那位爷爷因婚姻不幸福而选择离婚的时候,就没想过妻子为他贡献了青春,生育了孩子,两人一起度过那么多年培养的感情却不如当年的初恋。而那位奶奶我更没办法理解,当年爷爷的父母迫害他们家这么惨,是她的丈夫挽救了他们,如今却还能接受他,说出爷爷才是她此生最爱的人。我并不是不赞同爷爷奶奶寻找新的生活和爱人,但像这样全盘否定别人,否定过去的人生,这样的爱情我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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