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花终有期-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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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晓婉怔怔地盯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

　　　　“你如果怜悯她，就不该阻止我拿这笔钱去为她治病。”

　　　　“我刚才已经讲过了，莉莉要用爱心钱去治病，而不是不法所得，甚至是赃款。”

　　　　“晓婉大夫呀，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这个人咋这样教条呢？就算这些钱是黑钱，但如果用在了正途，也算是一种善举吧。”

　　　　“不行，你一定要把这笔钱给人家退回去！”

　　　　陈昭明瞥了她一眼：“如果我不肯，难道你想举报我吗？”

　　　　方晓婉表现一副凛然：“陈昭明，我之前一直很钦佩你，请你最好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好不好？”

　　　　“只要能救莉莉，我还在乎你对我的看法吗？你知道吗？莉莉已经欠医院很多钱了···雅芳天天向我哭诉···我···我是实在没有一点办法了···”

　　　　方晓婉听了陈昭明哽咽的声音，也不禁湿润了双眼。

　　　　她的内心也在纠结着，但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她内心的高地，于是耐心向陈昭明解释：“陈昭明，你为雅芳和莉莉想过吗？万一你为这件事而吃了官司，那让她们母女俩怎么活？”

　　　　陈昭明赶紧说明：“那三个家伙昨晚醉得那么厉害，不可能认出我的出租车。”

　　　　方晓婉摇摇头：“你最好不要心怀任何侥幸，最好懂得天网恢恢的道理。也许你觉得做得天衣无缝，但可能留下很多的破绽。这笔钱无论搁在谁身上，都是一笔巨款。你我目前都不清楚对方的背景，怎么能猜测出人家能否善罢甘休呢？”

　　　　“可咱们海河出租车有那么多。就算警方帮助他们调查，也未必会查到我这辆车上吧？我敢肯定，那三个家伙肯定记不清这辆车的车牌号。”

　　　　“唉，就算他们当时糊涂了，但目前满世界都是摄像头。这辆车既然在夜总会和凯美浴足中心停留过，能躲过那些‘天眼’吗？”

　　　　“这···”

　　　　陈昭明垂头沉吟了很久，才继续讲道：“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不用说他们会报警，就算他们私自动用一些社会上的力量，也可能查到我这辆车。”

　　　　“哼，既然你还没有糊涂那个地步，那还敢心怀侥幸？”

　　　　“我为了莉莉，就算冒险，也要豁出去了。”

　　　　方晓婉冷冷地打量着他：“可我目前知道了实情，并且阻止你这样做。难道你会对我也铤而走险吗？”

　　　　陈昭明一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伤害你？”

　　　　“哼，既然你不敢对我动手，那就听我的话，立即报警。”

　　　　陈昭明迟疑一下，并没理会她的命令。

　　　　方晓婉急了，便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了手机。

　　　　陈昭明见状，赶紧伸手夺下了她的手机。

　　　　方晓婉有些花容失色：“你要对我做什么？”

　　　　陈昭明一副恳切的表情面对她：“晓婉大夫，我知道你跟莉莉的感情，也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现在我求你不要阻止我好不好？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唉，我是为你着想呀，不忍心眼看你为了救莉莉而遭遇任何不测。”

　　　　陈昭明一副决然：“只要能救莉莉，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可你为雅芳想过吗？”

　　　　“她···现在心里只有女儿，不会太顾虑我的。万一我出事了，也不会连累她和莉莉的。”

　　　　方晓婉嗔怪道：“你怎么知道雅芳对你没有感情呢？她目前因为女儿情况才把对你的爱埋藏在心里···不对，她目前正在深切地爱着你，只是通过向你施压和索取的方式去爱。难道你不懂女孩子的心吗？”

　　　　陈昭明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现在只有我可以依赖了···我不能让她绝望呀···为了她和莉莉···我宁愿粉身碎骨···”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她们娘俩确实需要你的钱，但更需要你这个人。你如果是爱她们的，就应该珍重自己，从多方面去诠释对她们母女的爱。”

　　　　陈昭明听了方晓婉的一番话，内心不禁百感交集，把夺在手里的手机往方晓婉面前的操作台上一放，随即把自己的头扎在了方向盘上。

　　　　方晓婉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机，迟疑一下，又放回了自己的挎包，并轻声劝道：“陈昭明，听我的话，亲自打电话报警吧。”

　　　　陈昭明的内心又一次经过残酷的挣扎后，终于慢慢抬起头，并从自己衣兜里取出一部手机。

　　　　方晓婉等他跟警方联系后，并按照警方的指示，要把出租车开往最近一家派出所时，才下了车，并又叮嘱他一句：“你把事情跟警方说清楚，再回病房看一看莉莉。她目前更需要亲人的陪伴。”

　　　　陈昭明含泪点点头，把车缓慢地开走了。

　　　　方晓婉的脸颊也被泪水浸湿了，用衣袖子擦拭一下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病区。其实，她的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一点也不比陈昭明少。

　　　　这个时候，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方晓婉并没有去她的三病区，而是首先步入二病区。

　　　　她刚刚阻止了段莉莉得到的一笔救命钱，心里突然对小莉莉产生了一种愧疚感，必须先看一眼她才罢休。

　　　　等她推开1035病房时，发现秦朵朵正在指导小莉莉写作业，而段雅芳一看到她进来，却把脸扭向了窗外。

　　　　方晓婉以为她为了女儿的事情上火而心情不好，并没有多想，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莉莉的身上。

　　　　段莉莉等方晓婉的脚步声靠近了，才觉察到，并扬起头叫了一声：“晓婉阿姨！”

　　　　方晓婉这个时候再面对小莉莉时，心里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愫，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小莉莉，并把自己的脸埋藏在对方的肩头。

　　　　秦朵朵见状，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今天的晓婉姐为啥见到莉莉时会如此激动呢？

　　　　段莉莉当然以为晓婉阿姨是想她了，便欣然接受对方给予自己的温存。

　　　　就连不想面对她的段雅芳也蓦然回首，已经读不懂方晓婉是啥意思了。

　　　　方晓婉迅速排泄一下内心的苦水，才慢慢分开小莉莉，并柔声询问：“莉莉今天感觉怎么样？”

　　　　段莉莉灿烂地点点头：“有您们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开心。”

　　　　方晓婉本来询问她的身体感觉，但却听到的是她的精神感受，不由的有些嘀笑皆非了。

　　　　秦朵朵在她放下小莉莉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晓婉姐，难道你还没上楼吗？”

　　　　方晓婉一愣：“难道你上三病区找我去了吗？”

　　　　秦朵朵摇摇头：“我去三楼问候一下魏妈妈后，就立即下来看莉莉了，并没有在二楼停留。”

　　　　方晓婉因为在外面耽搁久了，还一时找不到借口，于是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秦朵朵用手一指她的身上：“因为你没穿白大褂，并且身上的女包也没摘下来呢。”

　　　　方晓婉低头扫视一下自己的身体，才恍然大悟。

　　　　秦朵朵双眼盯着她，又试探地询问：“你刚才去哪了？”

　　　　方晓婉随机应变：“哦，我不是说跟一个患者家属谈一谈吗？刚才一直跟他谈话。”

　　　　“哇，你俩谈了快一个小时了？”

　　　　方晓婉一愣：“有吗？”

　　　　“怎么没有，从咱俩在楼里分手到现在都过了多长时间了？”

　　　　“哦，也许我们谈的问题涉及很多，就耽搁了很多时间了，现在必须回三病区了。”

　　　　方晓婉撂下这句话后，就赶紧往外走——

　　　　“晓婉阿姨再见！”

　　　　段莉莉在方晓婉匆忙出门时，不忘记打个招呼。而段雅芳却冲方晓婉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

　　　　秦朵朵觉察到了，不禁好奇道：“雅芳阿姨，您是不是对晓婉姐有意见呀？”

第290章发泄不满（）　
段雅芳意识到自己在秦朵朵面前失态了，赶紧掩饰道：“我怎么会对晓婉有意见呢？她对莉莉又这么好。你别疑神疑鬼的。”

　　　　段莉莉也看出了妈妈的反常，立即嚷道：“您刚才对晓婉阿姨就是冷淡嘛。您没看她都哭了吗？”

　　　　段雅芳苦笑道：“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因为我的态度不好而流泪呢？”

　　　　秦朵朵也赶紧解释：“莉莉想多了，晓婉阿姨是因为想莉莉而激动的。”

　　　　段莉莉听秦朵朵这样说，就不再质疑了。

　　　　段雅芳因为心里发堵，便向秦朵朵表示：“你就在病房里照顾莉莉吧。我要出去一趟。”

　　　　秦朵朵试探地询问：“您要去哪？”

　　　　“我···出去透透气。”

　　　　秦朵朵刚一来时，就发现段雅芳的情绪不对，但一直弄不清状况，也不方便当着莉莉跟前去刨根问底，当看到段雅芳出去了，就低声交待小莉莉：“莉莉先背写一遍拼音，朵朵姐要去一趟卫生间。”

　　　　段莉莉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你去吧。”

　　　　秦朵朵离开病房后，发现段雅芳还没走出走廊那一侧的玻璃门呢，就一边跑一边叫道：“雅芳阿姨，请等一等。”

　　　　正要推门出去的段雅芳一听到秦朵朵的呼喊，立即缩回了手，并诧异地望着跑过来的秦朵朵

　　　　她等秦朵朵一走近，就好奇道：“你怎么出来了？”

　　　　秦朵朵淡然一笑：“莉莉暂时没事。我想趁机问您一点事。”

　　　　段雅芳点点头，便往走廊里走几步，暂时离开了玻璃门。她不清楚秦朵朵为了何事跑出来找自己，只好耐着性子等对方开口询问。

　　　　再说先出来的方晓婉一走出二病区，就发现从一病区走出来的秦松沐。

　　　　此刻，秦松沐跟早上过来时几乎判若两人，一副铁青着脸，当看到方晓婉同样没上楼的样子，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奇。

　　　　方晓婉紧走几步便跟他汇合在了一起，并关切地询问：“松沐，你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难道王雅芹的情况不好？”

　　　　秦松沐鼻孔哼了一声：“这不关王雅芹的事情。我是生某些人的气！”

　　　　方晓婉先是一愣，随即笑吟吟道：“是不是李大夫惹你不高兴了？”

　　　　秦松沐惊疑的目光盯着她的面孔：“你怎么知道是他？”

　　　　方晓婉依旧含笑：“呵呵，你一大早上就去一病区查房了，人家李大夫能及时在岗吗？”

　　　　秦松沐的脸色愈发凝重：“看样子你很了解他了。”

　　　　“呵呵，大家都是同事，彼此也没有什么秘密而言。”

　　　　秦松沐不禁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在外面接私活的事情告诉我？”

　　　　方晓婉一愣：“你都知道了？”

　　　　秦松沐点点头：“我去一分区后，首先查看一下王雅芹的状况，感觉还不错，但由于患者家属拒绝实施手术，便想跟李邵成大夫制定一个能刺激患者苏醒的可行方案。可是等了他很久也不来。后来一个年轻大夫说漏了嘴。”

　　　　“哦，那个大夫怎么说的？”

　　　　“他说李大夫今天上午不可能来了，估计在别的医院坐诊。你说，这成何体统？”

　　　　方晓婉淡然一笑：“在一病区工作的大夫们最轻松了。既然无所事事，你还不允许人家去别的岗位去发光吗？”

　　　　秦松沐沉着脸，也没有搭乘电梯，而是疾步走向了楼梯，想趁机排泄一下内心的愤怒。

　　　　方晓婉快步跟上他，并一边劝慰：“反正他来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也许在别处可以帮助到患者呢。再说，凡是有些经验的医生都可能接私活，你犯得着如此大发雷霆吗？”

　　　　秦松沐一边沿着楼梯往楼上走，一边板着脸表示：“他有本事在外面走穴，那我管不着。但必须在轮休的时间。但今天是星期一，他身为一分区的主治医生岂能缺席？”

　　　　方晓婉好奇道：“那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秦松沐鼻孔一哼：“我已经向邢院长提及一分区医生减员的事情了，也把他列为了裁减对象。本来我心里还有些矛盾呢。既然他真的不甘心在这里埋没了自己的本事，那我就把他请到能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好了。”

　　　　“假如他走了，谁会接替他的职务呢？”

　　　　秦松沐思忖道：“由谁接都不如我接替合适。干脆我到时来个兼任吧。”

　　　　“呵呵，那还不把你忙死？”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充分发挥我的价值，忙一点又有什么？”

　　　　“哦，那你怎么不走穴呢？”

　　　　“唉，我当时在第一人民脑外科工作时，就接受过无数次邀请。但我都一一婉拒了。可因为一次重要的手术失败，我差一点被剥夺了医生资格，现在想出去挣外捞也难了。”

　　　　“呵呵，我看你是不想出去。”

　　　　秦松沐点点头：“我是因为不想分散自己的精力。再说，我的优势在手术，而不是坐诊。假如出去走穴，就很难兼顾这里了。”

　　　　他俩说话间，已经到达了二楼。

　　　　方晓婉并没有跟秦松沐分开，反倒拽住了秦松沐。

　　　　秦松沐只好停止脚步，并好奇地盯着她：“你还想对我说什么吗？”

　　　　方晓婉点点头：“我想再耽搁一点时间跟你谈一谈莉莉的事情。”

　　　　秦松沐这时才仔细打量她一眼：“你直到现在都没到三病区签到，难道之前一直呆在莉莉的病房吗？”

　　　　方晓婉摇摇头：“不是，我刚才跟陈先生在一起。”

　　　　秦松沐蒙住了：“哪个陈先生？”

　　　　“就是雅芳的男朋友陈昭明。”

　　　　“哦，难道他也去探望莉莉吗？”

　　　　“不是。我是刚进来时看到他在收费处。”

　　　　秦松沐眼睛一亮：“难道他有钱为莉莉交费了吗？”

　　　　方晓婉黯然点点头：“他是有钱了，而且一次要为莉莉交二三十万呢，但被我制止了。”

　　　　秦松沐眼睛顿时瞪圆了：“丫头，你不是在讲天方夜谭吧？”

　　　　方晓婉一歪脖子：“哎呀，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秦松沐神情一怔：“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晓婉欲言又止，不由四周张望一下，才低声讲道：“我们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吗？”

　　　　秦松沐用手一指三病区的玻璃门：“丫头，现在半上午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你连自己的工作岗位都顾不上了？”

　　　　方晓婉嫣然一笑：“我一般很少迟到，这回大不了学一下李大夫了。因为现在真有一件关于莉莉的紧要事。”

　　　　秦松沐也是好奇她为什么阻止陈昭明缴纳治疗费的事情，于是对她表示：“那就去我的办公室谈吧。”

　　　　方晓婉没有异议，并快步走到了前头。她显然是为了抓紧时间。

　　　　秦松沐更加好奇，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由于他俩继续走楼梯，方晓婉由于显得急促了一些，结果脚上在楼梯上有些拌蒜。

　　　　秦松沐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娇躯。

　　　　方晓婉一惊，立即依靠在秦松沐的怀里喘息一会。她心里明白自己如果摔倒在楼梯上会是什么后果。

　　　　秦松沐有些不好意思了，迟疑片刻，终于对方晓婉放手了。

　　　　方晓婉没有说什么，又继续攀登楼梯，但这次显得平稳多了。

　　　　等她步入秦松沐打开门的办公室，立即想到了昨天自己从这里哭泣着逃出去的情景，不由触景生情。

　　　　秦松沐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当发现她的那双大眼睛泛起了泪花，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打破沉寂：“晓婉，你到底想跟我聊什么，就抓紧时间讲吧。”

　　　　方晓婉觉得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