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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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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了凤章君的首肯之后,练朱弦迅速准备施咒。
他首先点燃一堆特殊的混合香料,让香气沁染整座地下室。同时,又取出一枚极其细巧的银色小刀,撑开怀远的眼皮,在眼球后方剐下了一小块肉丢入研钵,再投入符纸,用火折子点燃。
空气中短暂地弥漫起了一股令人不安的焦香,研钵内的物体很快变成了一抹焦炭。练朱弦将焦炭捣碎,再加入各种五仙教秘制的香料,最终混合出一种灰白色绵密的香粉。
他将香粉压入符咒形状的白银模具之中,脱模之后便形成了符咒形状的香篆。
“要开始了。”他提醒凤章君。
两个人在怀远的尸体旁相对而坐。练朱弦让凤章君先闭上眼睛,然后主动捉住了他的手。
“香窥的世界很大,你初来乍到,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走散了。”
此去南诏虽然山高路远,可她宁愿长途跋涉,也不想御剑而行,瞬间就抵达那个全然陌生的所在。
周围并无人送行,唯有练朱弦与凤章君默默地跟随着她,大约走出一盏茶的工夫,身后的山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师姐,师姐——!!”
正是那怀远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尚未习惯独臂的身体左右摇晃着才勉强保持住平衡。短短百来丈的下坡路,他却跑得气喘吁吁,额头汗水一串串往往下流淌。
他大口喘着粗气,冲刺过来,一把拽住曾善的衣袖,近乎于绝望的嘶吼:
“师姐你不要走!你不要到南诏去,我求求你了,不要走!!”
曾善被他拽停下来,缓缓摇头:“这是师尊们的决定,我自己也愿意,改变不了的,你回去吧。”
第47章 君心我心()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百十来步开外;兀立着一座游龙舞鹤的白玉牌坊。而在牌坊后方;却是一片深浓大雾;仿佛遮掩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目的地就快到了。青年翻身下马;穿过牌坊的瞬间;一股强劲山风裹挟浓雾迎面扑来!
他迅速护住脸部;同时一手拦住了身后的马匹。
风止岚尽;他睁开眼睛;看见脚前不出三步便是万丈深崖。刚才若是信马由缰,恐怕此刻已经连人带马葬身崖底。
诧异过后,青年极目眺望——茫茫云海已在他脚下;透过流云之间的罅隙,可以望见来时的山路;如同一道蜿蜒细线;连接着山脚处盆景般的村落。
他再扭头朝牌坊左边看:一条白玉石阶徐徐抬升;两侧雕栏之外;苍松翠柏、怪岩崚嶒。更远处云雾缥缈;还隐约传来仙鹤振翅之声。
荒村野冢不过只是假象;这才是云苍峰的真容——仙山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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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牵着白马拾级而上。走了许久,玉阶终于被一道云墙截断。墙中央开着一道月洞门;门内是个院落,有人声喧哗。
青年牵马进门;还来不及四处观察;就有一道稚气声音迎了上来:“敢问尊驾可有拜帖?”
来者尚是一名童子;乌黑双髻、月白法袍,却不苟言笑,神态倒像个小老头。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似洁白无字的纸笺,又脱下手套、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笺上。
少顷,纸上竟浮现出几行清晰的字迹:南诏国,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迎客童子正要来拿拜帖,冷不丁瞧见了“五仙教”三字,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知道他是怕血里有毒,五仙教护法练朱弦淡然反问:“小先生可核对完毕?”
童子点头:“无误。”
只见练朱弦轻轻一拈,那请帖就化为一朵青绿火焰,在他指尖飞灰湮灭了。
跟着童子出了小院继续往上,便是云苍峰的核心地界。但在此之前,练朱弦先要安顿好自己的坐骑。
小院西边有座小楼,也由几位道童值守,门里不时传出奇怪吼声。
见了练朱弦的坐骑,那值守道童愣了愣,礼貌发问:“请问尊驾,这是什么灵兽?需要如何照顾?”
练朱弦道:“是白马。”
道童瞪眼:“普通马?”
练朱弦点头,这时小楼里又是一阵怪吼,他手中缰绳竟开始瑟瑟发抖。
他轻拍马头,附耳上去:“小白,出息点,别在云苍面前丢了我教的脸面。”
白马无辜地眨眨眼睛,就这样被道童牵走照料,练朱弦则跟随引路童子继续前行。
又上了四五十级台阶,头顶高处突然喧闹起来。
只见前方依着山势起了一座山门殿。殿前空地上,有少数人正排着队伍准备过堂,应该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会的各派修仙弟子。
引路童子示意练朱弦站到队末,又说待会儿过了堂到另一边,会有其他师兄负责接引,说完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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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仙教距离云苍路途遥远,尽管练朱弦日夜兼程,却也只能踩着时限抵达。此刻排在他前面的人已寥寥无几,似乎并不需要久候。
引路童子刚走,他就听见山门殿内传出高唱:“江南花间堂,东海夜明珠一匣,鲛脂蜡一盒——”
很快就轮到他过堂,只见不大的山门殿内阴沉昏暗,正中央立着三位面无表情的云苍弟子,头顶垂着硕大的璎珞明灯,把活人照得如同泥塑一般。
练朱弦走上前去,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个乌木方盒,双手呈上。
三人之中,左边的那名弟子将盒子接过,唱出盒上贴着的铭条:“南诏五仙教,千年雪灵芝三枚——”
当“五仙教”三字唱出的时候,练朱弦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的阴暗里投过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他只装作全看不见,送完礼物后径直穿过廊道,去找新的引路人。
室外阳光明媚,让习惯了昏暗的眼睛有些不适。偏偏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拦在练朱弦面前。
这是一名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可头发蓬乱、面孔污脏,若不是那身不甚齐整的月白法袍,几乎看不出竟是一名云苍弟子。
他竟冲着练朱弦高声怒喝:“五毒教的畜生,快滚回去!这里是云苍仙山,你们南诏狗不配来这里!不配——!”
练朱弦神色一凛,不去搭理。
此时此刻,远近还有几名云苍弟子,一个个都隔岸观火、满脸轻松。
只见那疯癫的云苍弟子又叫骂了两句,仿佛不解恨,竟又扑上来打人。
练朱弦从容闪过,一边冷眼看向作壁上观的其他人:“这就是天下第一派的待客之道?”
恐怕也不敢看着事情闹大,终于有几个弟子过来拆劝,硬生生地将那个发疯的同门架开、拖走。
直到这时练朱弦才发现那疯子右臂的袖管居然空空荡荡,原来是个残废。
疯子被拖远了,又有一位服饰高等的云苍弟子从山上闻讯赶来,朝练朱弦拱手致歉。
“方才那位师叔‘当年’受过刺激。如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请护法海涵。”
练朱弦虽然没有亲历过“当年”之事,却也大致知道那时无论五仙教还是云苍山,全都折损了不少性命。刚才那疯子的手臂极有可能便是那时失去的;现如今五仙教受制于云苍的窘境,也正是那时的后遗症。
可那都已经是陈年旧账。眼下云苍送来请帖、掌门师兄又遣他赴宴,双方自然都不是为了互揭伤疤、再打一架。
念及至此,练朱弦便也不再深究,跟着这位高级弟子继续往山上走去。
出了山门后院,又是好长一段玉阶山道。两侧石墙上精雕细琢的依旧是云海涛涛、游龙舞鹤。上到玉阶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茂林修竹之间,宫观庄严,依着山势重重叠叠,犹如神仙宫阙。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在璇霄丹台之间穿行,最终抵达一座巍峨宫殿前。
玉清真王成圣祭典将于今夜进行。在此之前,各路宾朋便在此处饮宴。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入内,方知殿内比外观更加壮观百倍:只见朱漆大柱之上,金龙盘桓。柱顶天花施以泥金彩饰,又绘有白鹤九九八十一羽,成群飞向北方。
再看梁下,倒垂着七七四十九盏璎珞华灯,与地上的枝形灯树交相辉映。
灯火辉煌间,练朱弦看见殿内整齐排布着百步长的八列酒席,俱是宾朋满座。
他再顺着席位朝北望:上首最高处是一座用金漆阑干围起的高台。左右各有巨大灯轮,璨若火树银花。两架灯轮间立着一座金碧大屏风,屏中白鹤起舞,与隐匿在云中的神龙遥相呼应。
而屏风正前方便是云苍主位,此刻尚且空无一人。
练朱弦并没有在殿内深入,因为引路弟子很快就将他带到了席位上——竟是离门最近的一桌。
这显然不应当。
现今修真界以云苍为龙首。云苍之下又有五大世家,各自统领大小仙门百余座。除去这些名门正派之外,尚有一些山精水怪依附于正道门下,地位自然低人一等。方才练朱弦粗略一观,越是靠近门口的宾客,越不似人形,妖气也愈发浓重。
可现如今,云苍为五仙教护法安排的席位,竟比这些山精水怪更加卑微,显然有奚落之意。
该如何应对?
练朱弦秉性孤高,待人接物素来不够圆滑。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有了拂袖而去的念头。
然而他毕竟肩负教中使命,冲动过后权衡利弊,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席位上。
他刚一落座,周围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普通妖怪并没那么多人类的礼数,说话也直来直去。于是练朱弦便听见了它们交头接耳——绝大多数是在猜测他的身份,甚至还有妖怪因他生得貌美,就判断他是狐妖化形。那些媚狐的名声素来淫浪,居于末座自然不足为奇。
等到它们自以为商量妥当了,坐在练朱弦左边的妖怪就用毛茸茸的爪子举着茶盏凑了过来。
“这位小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四周小范围地安静了,妖怪们全都竖尖了耳朵。
练朱弦也不卑不亢,举杯报出来历。
说来倒也好笑,一听到“五仙教”这三个字,不止是过来敬茶的,就连周围那些小妖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仿佛见着了天敌。
也难怪,五仙教虽然只在南诏一带活动,可“盛名”却早已远播到了中原。无非是传言仙教中人蓄养毒物、种植毒草、淬炼毒药,乃至于浑身上下都带着毒素,碰都碰不得。
当然也有更加离谱的谣言,说五仙教徒昼伏夜出、茹毛饮血,尤其喜欢生吞修为低等的妖怪。而且五仙教的神鸟是孔雀,据说教徒也像孔雀那样,吞噬的毒物越多,外表就越是美艳华丽。
现如今眼面前突然来了这么个美得吓人的五仙教护法,还偏偏坐在末座,犹如厉鬼堵门,如何能不让这些小妖们胆寒?
练朱弦知晓它们成见已深,也不屑辩解。
恰巧此时北边传来钟磬两声,整座大殿便迅速安静下来。
练朱弦随着其他人一齐朝北看,这才望见已有数人登上了金漆高台。
为首之人是一名外表三十岁上下、容貌儒雅英俊的男子。他头戴白鹤金鳞冠,身着月白锦袍、织金鹤氅,腰间环佩玎珰,端的是华贵异常。
云苍掌门云华仙尊飞升在即,已闭关数年。眼下负责执掌仙门者,正是被尊称为“大真人”的仙尊独子春梧君。不难想见,将来他便是云苍山的新掌门。
然而练朱弦的目光只匆匆一瞥,便将目光转向了春梧君身后的那第二个人。
第二人大约要比春梧君年轻几岁,容貌与春梧君颇有几分相似,不过轮廓更加深浓。眉如扬剑、眸若朗星、日角而隆准,竟隐隐带着些许帝王之相。
可如此尊贵的面相,偏偏配了一双薄唇。虽然无损于俊逸,却也平白多出几分严厉,少了一丝亲和。
此人的衣饰虽然不及春梧君富丽,却也一看便知是云苍派的尊贵人物。立在春梧君身侧,正如同一鹤一龙,卓尔不群。
练朱弦知道,此人正是云苍山首座,凤藻殿殿主凤章君。
春梧、凤章二君之后,又有一干殿主阁主,俱是月白色法衣,清隽高尚、如飞仙下凡。然而练朱弦的目光却始终勾留在凤章君身上。即便短暂挪移,也总是很快就又转回来。
第48章 仙人请吃鸡()
南诏多地热。
这一百多年以来,练朱弦泡过的温泉可谓不计其数。
所以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个温泉老手竟会栽倒在江南一口小小的泉池里——而且还是挂着鼻血、倒在了暗自倾心的人面前。
丢脸;但却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练朱弦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那些恐怖的热气早就已经退散了。此刻;他浑身清爽;像是躺在了床榻之上;再仔细嗅闻,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藤花芳香。
微风拂过,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练朱弦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片朦胧的淡紫色。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庭院里的藤榻上;身上已经换好了干爽衣物,半干燥的长发垂向塌沿,而周遭几乎被落花所淹没。
庭院里很安静;静到仿佛只剩下练朱弦独自一人。
凤章君呢?
练朱弦心念一动;立刻想要起身寻找。可才动了一动脑袋,忽然觉察到了异样——
此时此刻;被他枕在脑后的并不是冷凉的藤枕,而是一条修长温暖的胳膊。
是凤章君;他就躺在练朱弦的身后,纵容练朱弦以手臂为枕、与他同塌而眠。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练朱弦默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那刻不争气的心脏;用力的按压着;直到心跳勉勉强强稳定下来。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翻过身去。
胳膊的主人果然正是凤章君。此时此刻,他与练朱弦一样,都换上了东仙源客舍内提供的崭新亵衣,正安安静静地熟睡着。
不必担忧面面相觑的尴尬,练朱弦定了定神,开始仔细观察——
除去被练朱弦当做枕头的那条胳膊之外,凤章君的睡姿堪称规范、几乎如同挺尸一般。奈何他的容貌太过英俊,即便是挺尸,也是一具绝顶好看的尸体。
练朱弦的目光,一点点从他那饱满的额头滑向深邃的眼窝,再移向英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两片淡色的薄唇之上。
不知这一双嘴唇,亲吻起来究竟是何种滋味
练朱弦的心脏又隐隐约约地毛躁起来。他轻轻按了一按,说服自己绝不可以做出乘人之危的举动。
为了平复这种心情,他还故意遐想开去——这仿佛还是重逢之后,他第一次看见凤章君的睡颜。
在云苍峰上的那两个夜晚,凤章君一直将床铺让给了他,而自己则在别处打坐将就。后来入了西仙源,更是与那大司命有过一番恶斗,想必也一定是身心俱疲了。
也罢,眼下就让凤章君好好地歇息歇息、养精蓄锐,反正今后还有得是独处的机会。
思及至此,练朱弦的心情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虽说他不屑于乘人之危,但这手臂毕竟是凤章君主动伸出来的,于是他就挪了挪脑袋,在臂弯里寻到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紫藤花架下的一觉,睡得倒是踏实而又香甜了。
——
约莫是在傍晚时分,一阵隐约的说话声将练朱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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