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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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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索玛在谷中人气之高显而易见,他容貌俊美,与谁都温柔和悦,却独善其身,不要说执子之手,就连找机会与他单独说话都难如登天。
五仙教素来没有问道成仙的追求,历任教主大多成家生子。可以肯定的是,将来无论谁成为教主良伴,都必将引来无数艳羡,又惹得无数人黯然神伤。
完美的情爱仿佛一杯罂粟美酒,光是在脑中幻想就诱人蠢蠢欲动。
更何况曾善还曾经闻到过一阵酒香。
此后,香窥的场景开始了琐碎、频繁的变换。有时只是几句话,甚至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一晃而过,完全弄不懂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重要意义。
正当凤章君想要质疑香窥是否发生了问题时,练朱弦一语道破了天机:“仔细看,这些场景其实是有共通点的。”
经他这一提醒,凤章君也开始留意观察。
“都有诺索玛?”
的确,在所有看似琐碎的场景之中,或远或近地都能找到诺索玛的身影。他并未与曾善发生任何交流,有时甚至只是从远处匆匆走过,却都被记忆的琥珀保存了下来。
“她动心了。”练朱语出惊人,“所以这些我们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片段,才会在她的心目中显得如此重要。”
“就不能是在监视诺索玛么?”凤章君提出另一种可能。
练朱弦转头看着他,神色满是揶揄:“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暗恋上一个救过自己命的、地位高、长得又好看的男人,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是说你们云苍派的人都是老古板,只许谈婚论嫁、不许谈情说爱?”
凤章君愣了一愣,却也不甘示弱,睨视着练朱弦:“你呢?又跟多少人谈过情、说过爱?”
“”
一向沉稳寡言的男人突然出言挑衅,不免令练朱弦讶然。他还没想出如何回答,注意力却被眼前新的一幕吸引走了。
场景换到了五仙教内一片难得的开阔地带。蓄着一汪浅浅水泽的湿地,巨大的榕树们围绕着石质祭坛,坛上高耸着神秘石像与紫黑色的旗帜。
祭坛高处,教主诺索玛与诸位护法手持法杖、盛装肃立,而包括曾善在内的十余位准备拜入仙教的年轻人,则齐刷刷地站在坛下。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练朱弦上前半步,挡住凤章君的视线:“这是入教仪式,属于本派机密,我不能让你看。”
“可你不也看了炼归真丹的鼎炉,那也是云苍的机密。”凤章君不以为意,“何况,说不定五仙教中早有其他门派潜伏,你所谓的机密,真有那么重要?”
练朱弦想要辩解,突然又转了念头。
“也罢,你看过就知道了。”
当他们说话时,场景中的曾善正仰头聆听着诺索玛的声音。那是一段不长的发言,内容却至关重要。
诺索玛首先肯定了坛下所有候选者的实力——毕竟都是这一年之中,层层筛选得来的适格者。然而褒扬过后,他却难得地敛去了笑意。
“至此为止的各种试炼,是为了考验你们的诚意、耐心与本事。但接下来的这场最终试炼,通过与否,却与你们自身的意愿没有关系。”
众人静默无声,每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诺索玛的嘴唇,唯恐遗漏下重要信息。
“十之五六。”
只见诺索玛伸手比出一个数字。
“这是历年以来,顺利通过最终试炼的胜率。或许你们会以为‘胜率过半,仿佛也不是太难’。可是这场试炼的所有失败者,都将面对死亡。”
此话一出,坛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异之声。却也有人神情淡定,仿佛只是听了个笑话。
至于曾善,仿佛面无表情。
诺索玛将所有这些反应纳入眼中,待众人稍稍镇定了,才又提议道:
“死生大事,绝非儿戏。我希望诸位能够仔细考虑,再做决断。”
说到这里,只见他轻挥衣袖,众人耳边旋即传来一阵巨岩挪移的沉闷声响。循声望去,只见青苔斑驳的祭坛底部开启了一道石门,门内隐约有火把之光。
练朱弦与凤章君跟着适格者们从石门鱼贯而入。门内是一座巨大空旷的石殿,正中央只有一鼎香炉,而四周石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石龛,龛内竟躺卧着堆堆骨骸。
“这些都是历年以来,在最终试炼时不幸殒命的适格之人。”
蛊王摩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内,仰望累累白骨,脸上露出怀念之色。
“他们舍却了尘世牵挂而来,虽然未能如愿入我仙谷,可光凭这份胆识,也该给他们一处安息之所。我并不希望在场的诸位也长眠于此。”
此话一出,十几位适格者顿时面面相觑,再无一人泰然自若。
见凤章君同样面色凝重,练朱弦悠悠开口道:“如果单纯只是想要留在五仙谷里生活走动,那不必拜入仙教,随便找个种地、喂马的活儿就行。所以我敢保证,你所谓的那些卧底没一个有种跨过这道坎。”
凤章君没去理会练朱弦的挑衅。他皱眉看着累累白骨,提出了一个问题:“所以,当年你入教时也是如此?”
“这是自然。”
冷不丁地提及自身,练朱弦微微一怔,却只是轻描淡写:“之前都好端端的,忽然就告诉我们只有五六成能通过终试,余下的都要躺进这里来,那时可真是吓了一跳。”
凤章君眼神微黯:“你难道就不犹豫?”
练朱弦反倒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无父无母、又无容身之处,拜入五仙教已经是最好最奢侈的选择了。”
“即便不入五仙,也可以在谷中生活下去。这是你刚才自己说的。”
“那倒是。”
练朱弦并不否认,他将目光挪向茫然的远处:“不过,那几年我恰好有非常重要的事,是必须加入五仙教、好好修行才能够做得到的。”
“”
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凤章君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好在没过多久,诺索玛又重新开口说话。
“诸位考虑得如何?若有放弃者,上前一步。”
话音落下,适格者们面面相觑。少顷,一人缓步上前,接着是第二人、第三名最终八人选择退出。
“你们没错。”诺索玛向他们点头,“回去吧,好好考虑自己接下去的道路。”
八位放弃者就此离去,包括曾善在内,仅仅余下九人。若是按照十之五六的胜率来算,最终通过之人至多只有五名。
“每年只收这几个人,足以维持教内日常运转?”凤章君质疑。
练朱弦不以为意:“五仙教本就不是云苍那样的大门大派,也没那么复杂的事务关系需要处置。而且我们虽然人少,却个个都是精英,才不会随随便便地就在哪里丢掉性命。”
说话间,只见诺索玛走向余下九人,脸上再度如沐春风。
“几位若是思虑周全,可否说说为何要选择这条险途。”
首先开口的是一位南诏青年。他直言自己早年遭逢奸人迫害、家破人亡,加入五仙教便是要复仇,因此早已抱定死志。
之后又有两位,也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愿以身证道,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
九人之中,倒有一位姑娘,坦诚自己与教中弟子相恋。然而五仙教的规矩,内外不通婚。一番纠结之后,她才决定铤而走险。
听完了她的自白,诺索玛尚未发话,倒是一旁的蛊王冷不丁地开了口。
“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是你那情郎为你而离开五仙,反而需要让你来承担这个大上千百倍的风险?”
姑娘一怔,似是要做辩解,然而蛊王却不想听,只让她自去思量。
“那么你呢?”
诺索玛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曾善身上,依旧是十分的柔和,“中原来的姑娘,你又为何要将性命寄托于此?”
藏骨殿内光线昏暗,但练朱弦仿佛看见曾善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我没什么可说的。”她言简意赅:“既为自由之身,便做从心之事,仅此而已。”
“她哪儿是什么自由之身啊。”练朱弦忍不住感叹,“教主根本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为了一段虚无飘渺的感情,真至于如此铤而走险?”
“我倒觉得她有些把握。”凤章君提起了一个细节:“悬崖之下,诺索玛对蛊王说过她与五仙教有缘。我猜当时的曾善并没有晕厥,她偷偷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或许还经过一些调查,总之冒险推断自己可以通过这场试炼。”
“果然是云苍的高足弟子。”练朱弦发出语焉不详的感叹。
正式的试炼就要开始了。
面前十来步之遥处,有一人一马,踽踽前行。
那人正是曾善。她已经脱下了云苍峰月白色的法袍,换上村庄里常见的粗布衣裙,随便挽了一个发髻,朴素寡淡。
此去南诏虽然山高路远,可她宁愿长途跋涉,也不想御剑而行,瞬间就抵达那个全然陌生的所在。
周围并无人送行,唯有练朱弦与凤章君默默地跟随着她,大约走出一盏茶的工夫,身后的山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师姐,师姐——!!”
正是那怀远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尚未习惯独臂的身体左右摇晃着才勉强保持住平衡。短短百来丈的下坡路,他却跑得气喘吁吁,额头汗水一串串往往下流淌。
他大口喘着粗气,冲刺过来,一把拽住曾善的衣袖,近乎于绝望的嘶吼:
“师姐你不要走!你不要到南诏去,我求求你了,不要走!!”
曾善被他拽停下来,缓缓摇头:“这是师尊们的决定,我自己也愿意,改变不了的,你回去吧。”
第28章 练朱弦想去洗澡()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练朱弦一边从乾坤囊里取出物品做着准备,一边点头回应:“这的确不是尸毒;而是蛊毒。”
“蛊?”谢堂主咋舌:“咱们这云苍地处中原腹地,哪儿来的蛊毒?”
练朱弦不知答案;也不回应。
一旁春梧君问道:“可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器物?”
练朱弦抬头看他;顺便瞧见凤章君一脸漠然地站在旁边,心知应当是凤章君对春梧君介绍过自己的来历。便也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还请仙君命人准备璎珞符纸,剪成纸人状,数量按伤者人数来算。空碗、毛笔、一碗清水;还有一个大木桶;一罐盐。”
他一说完;立刻有人下去准备。少顷;东西全都取来了,如数搁在练朱弦面前。
只见练朱弦再次摘下手套;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入空碗。随后再往碗内加入自带的高纯朱砂;并将二者以少量清水拌和;用毛笔蘸着,开始为人形的璎珞符纸画上眼睛与咒文。
点了睛的纸人被黏贴在了伤者额前;不多不少数量正好。随后,练朱弦再用剩余的红色混合物在木桶外沿画上数道符咒;一直延伸向伤者脚前。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练朱弦命令所有人退到木桶之后。唯独他自己端坐在桶前的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少顷,突然朗声道:“开——!”
只见伤者们的嘴一张接着一张打开了,一片黑压压的雾气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倏忽间,黑气全都依附在了纸人上面,像是在吮吸着纸人的血液。
当纸人的身体彻底变黑时,练朱弦再次下令:“起——!”
只见璎珞纸人骤然站起,竟一步步跨下伤者的身躯,朝着水桶走去。
场面忽然变得非常诡异,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沾着剧毒的黑色纸人,沿着地面上朱砂与血液画出的轨迹,一步一步爬上水桶,然后摔进了加满盐的清水里。顷刻之间,符纸与黑气尽皆融化在水中,无影无踪。
差不多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地上的伤者竟陆续醒转过来。
“把人带走。”练朱弦向等候在一旁的云苍弟子们叮嘱:“扶去静养,这几日卧床少动。还有,无论伤者是否辟谷,一律多喝盐水。留意观察小解,不再出血才算没事了。”
那些候命弟子之中,也有几人是先前在山门殿外围观过疯子辱骂练朱弦的,此刻却都对练朱弦服服帖帖,立刻便将伤者全都转移了。
又有人问起地上的那桶盐水应当如何处理。练朱弦表示蛊毒入水即化,只需挖坑将水深埋。一年之内,土上不要种入口的蔬菜。至于木盆,烧了便是。
他正嘱咐到这里,突听一阵脚步嘈杂。方才负责处理尸鬼遗体的几名弟子闯将进来,却是首先瞥了一眼练朱弦,然后才向春梧君及诸位殿主禀报——
经初步检查,在尸鬼后背发现一处刺青,确信应是五仙教纹身。
尸鬼竟是五仙教中之人?
要说全然意外倒也未必。毕竟若论天下毒蛊之术,的确要以五仙教为尊。
然而练朱弦还是觉得奇怪——五仙教两百年来不曾登上云苍,为什么偏偏却是在今时今日,出了这档子事?!
他越想越蹊跷,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当中。四周围全是敌非友,虎视眈眈。
可越是窘境,就越不能露怯。
于是练朱弦抬起头来,从容地与众人对视,忽然发现唯独只有凤章君低着头,若有所思。
他在思考什么?
练朱弦无法继续推断,因为已经有几名云苍弟子走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心知不妙,他正色道:“这是做什么?!”
春梧君和颜悦色道:“还请毒仙见谅。蛊毒在中原毕竟稀有,如今这山上唯独只有毒仙一位五仙教中人。还请毒仙配合调查,也好还仙教一个公道。”
练朱弦环视四周,殿内是云苍门人,殿外是各路门派。此事若不弄个水落石出,必定会让五仙教的声名雪上加霜。
再说,若这果真是一个蓄意构陷的陷阱,就更不可以负隅顽抗。古人尚有之辱,这点小事若忍不得,跳将起来,反叫旁人看了笑话。
他左右一权衡,爽快道:“练某愿配合调查,但待案情水落石出之后,也请仙君激浊扬清、以正视听。也要叫那些心存偏见的人知道,今后莫要将那些歹毒之事,尽皆算到五仙教的头上来!”
春梧君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摆一摆手,监管云苍法度的凌霄阁阁主立刻上前,向练朱弦抱拳施礼。
“练毒仙,得罪了。听闻南诏有以符咒驱使走尸的异术。不知你身上有无驱尸符?”
不待练朱弦回应,他又扭头吩咐两名云苍弟子:“搜身!”
两名弟子领命上前,却又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敢与练朱弦接触,唯恐染毒。
练朱弦干脆道:“我自己来。”
说着,他就除下了腰间的乾坤囊,将里面装的各种符纸、器物逐一取出,再倒转囊袋以示彻底空无一物。
凌霄阁阁主盯着几枚用金丝箍住的竹筒,问:“里面是何物?”
练朱弦道:“宠物”。说着拔去竹塞,稍作抖动,只见青蛇、蜘蛛陆续爬出,在他手臂上游走,做亲昵状。
殿外围观的人群好一阵窃窃私语,无外乎又在感叹旁门左道之术。
练朱弦不理他们,照旧将宠物收好。
“帽子、靴子。”凌霄阁阁主又道。
练朱弦依言脱下脚上的勾头靴,又取下头顶的混元银花冠,足下与帽中俱纹有避邪符文,此外别无它物。
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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