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豆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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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就只能为你去创造条件，为你去争取。

　　　　我查询成都近郊的学校，看到你这个分数在青白江区、简阳县、新津县等地可以上高中，妈妈心才放下了。下一步就是联系这些学校了。

　　　　紧张的生活又开始了，妈妈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打电话，或者找同事联系。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有几个学校都已经招满了，还有的学校又太远。因为成都今年的录取率太低了，很多没有考上的学生都在找市郊的学校读，我们有点晚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悬起，唉，真的太折磨人了！

　　　　就在焦头烂额之时，妈妈听说以前的同事蔡阿姨的儿子正好也没有考上高中，他父亲正联系简阳中学的同学。这真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马上把你的情况向他做了介绍，希望他能把你一起招进去。学校看了你的档案，告诉我们可以就读，依据你的成绩要交3万多元。我想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想既然你选择上高中，我就让你接受更多的教育吧。也许你上了高中，你就懂事了呢？就知道努力了呢？我也不想你这么早就进入社会。

　　　　最后，我交了3万多元让你如愿以偿到简阳中学高中入学。我也不知道这选择结果是对抑或是错，但我至少知道我已经尽力了，也给了你机会。我不想你像妈妈一样。妈妈当年高考失利，本想复读考本科，可外公外婆劝妈妈去上大专。他们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万一明年又考不上，岂不是耽误了一年的时间？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情况，我又是长女，只好选择上大专。让我后悔的是妈妈的许多同学成绩比我差，通过第二年复读都考上了好的本科。我真的很后悔，心里对父母也有一丝怨气，我真的很努力的。妈妈不想你重蹈覆辙，不想你怨怪妈妈，所以我宁愿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也要满足你上高中的愿望。（你父亲一分钱也没出。他要求你先改回名字再出一半学费，可是我无法相信他，我不想自取其辱。）

　　　　简阳中学也是四川省一所重点高中，学习非常紧张，每周只有周日下午休息半天。每月放一次假两天半时间回成都。这样的学习氛围，这么紧张的学习节奏，你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你又一次和妈妈分开，我真的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你每一月放假2天回家和妈妈团聚的日子，都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尽管我再累，我们也会吵架，我也会小心眼地生气，但我仍然每一次都期盼着和你团聚。我们总是一起去吃牛排，一起喝咖啡，一起去看电影，一起逛街。我们经常会为买一件衣服讨价还价，你会撒娇耍赖总是争取更多的战利品，我会板起面孔享受妈妈的权利，我会唠叨个没完。每次我们争吵起来，其实最后都是你道歉。我真幸福啊。儿子，妈妈在此真心地向你道歉。因为我不想你成为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不想你成为一个没有承担的男人，所以有时我会很霸道，也蛮不讲理，因为看到你是一个宽宏大量的男孩子，妈妈感到很欣慰，很自豪！

　　　　这么多年来，你经常用压岁钱给妈妈买礼物，小到十多元钱的风铃，大到几百元的香水，甚至你画的画。无论什么样的礼物，我都非常开心。拥有你这么一样孝顺懂事的儿子，做母亲的也无所遗憾了。

　　　　熟悉你的人都说：豆豆除了成绩，什么都好！

　　　　也许，我不该奢望更多。

　　　　孩子，只求你好！愿你快乐平安！

第二十三章　保证书（）　
保证书

　　　　你已经初中毕业了，应该交待《保证书》的事了。

　　　　前面说过：初中三年级上半学期一开学，你的班主任王x宇老师就和妈妈交流，要求你能转学。妈妈和他争论许久，最终达成协议：他再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你考试两次以上数学、语文、物理、化学等两门功课不及格，就要答应他的要求，即把学籍转到其他学校，你本人保留在七中继续上课学习。我没有把全部内容告诉你，怕太让你的自尊心受伤。妈妈叫你别管那么多，只管尽心尽力地学习。那一段时间，你确实也改变了不少，也努力多了。妈妈满怀憧憬，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也许是你基础太差，事情始终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期末考试，你的成绩仍然停滞不前。

　　　　下半学期一开学，妈妈在绝望中只能答应和王老师的口头协议，把你的学籍转入另一个学校，而你仍在七中上课，参加各种考试也在七中，只是准考证上的身份变了。这件事只有你和妈妈知道，学校和王老师知道，班上其他同学都不知道你已经被迫把学籍转了。当然，这样做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我不想微笑从你脸上消失，我不想你背着沉重的思想负担，我不想同学们嘲笑你，轻视你，我也不想你快乐的歌声消失，否则妈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看到这里，也许大家会问：“为什么要答应？可以不转学籍啊！你不转学学校和王老师也不敢把孩子怎么样啊！”我也不想转学籍，可是我不敢拿孩子的命运来赌啊。王x宇老师告诉我（几近威胁）：如果转学籍，孩子毕业的时候拿到的毕业证仍然是由七中发的；如果不转学籍，那七中不会给孩子发毕业证，就只有一个教育局的毕业证。在成都，七中毕业证的影响力是大于教育局的，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这也是中国教育现状的一个缩影。妈妈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反对以分数论人才，但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螳臂挡车，无力改变当前教育的局面。

　　　　我妥协了，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我要求王老师写一张《保证书》，保证你期间在七中学习，保证你毕业时发七中的毕业证。王老师说：“学校从来没有给哪个学生写过这样的保证书！我们不能开先例。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我不是那种失信的人，七中也不是失信的学校。”

　　　　我反驳他说：“七中把孩子招进来时承诺对每个孩子一视同仁，不歧视成绩差的学生。而现在，你们要把成绩差的转出去以提高七中的升学率。我不知道其他几所重点高中是不是这样，我只知道我的孩子进了这个学校就应该得到平等的对待，而现在你们只想把我的孩子当成包袱一样丢掉，我已经被迫答应了，那为什么我不能要求你写一纸《保证书》呢？我的孩子在你班上每次为你们的文艺节目都争得了荣誉，而且他人品也很好，你们这样放弃他我已经很受伤了。我还应该要求学校在《保证书》上盖章。如果社会上知道你们七中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提高升学率的，你们又怎么面对呢？”

　　　　王老师自觉理亏，他字斟句酌地写了一份《保证书》，内容大致是保证你从七中毕业，保证你继续在学校学习之类，然后他拿着《保证书》去找学校盖章。看着才三十多岁的王老师已秃了头顶，略显苍老的背影慢慢远去，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实话，王老师的确是一个好老师，对你也很负责任。如果不是他教育有方，你的英语也不会提高这么快。但是现在他站在学校的那一面，而你是弱势的一面，我只能保证我的孩子不受到更大的伤害，我想这应该是每一位家长想做到的吧。大约十分钟后，他又折返回来。他对我说，学校不同意盖章，也不同意他写这个《保证书》，他自己决定还是把《保证书》写给我。我对他说：“学校既然敢这样做，就应该敢承担。不敢盖章就说明它自己知道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我知道你对翰林很好，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必须要有这个保证，因为是学校抛弃我的孩子在先，也请你理解我。”我接过了《保证书》，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好，离开了学校。

　　　　后来，你参加中考的时候便已经是以另一个学校的学生身份去考试了，是哪一个学校我也没有深究，你也没有记住。也许我从心里就抗拒这种安排，故意没去想它；也许你压根就没有把这当回事，因为七中留给你很多快乐的回忆，你从来没有把自己排斥在外，也从不觉得受到了什么伤害吧。当你再读这段回忆的时候，你是否另有想法？你能否理解妈妈当时的愤怒、无奈和悲哀？

　　　　毕业的时候，当你拿到七中的《毕业证》回来后，妈妈看了又看，生怕有什么差错。就是这一张纸啊，让多少人竞折腰？为了进七中，有钱的人宁愿给几十到上百万让孩子进学校去，有权的人写一张纸条换这张《毕业证》！荒唐的教育，荒唐的现实！教育资源的不公平分配，导致了这种挤破头想上重点学校的怪现象，也导致了几万人到一所学校连夜排队的的乱局。

　　　　什么时候才能改变？什么时候才能让孩子接受以素质为本的教育？

　　　　妈妈希望你永远不要受这些负面事件的影响，希望这只是一个小阴影，很快就能从你心中抹去。

　　　　希望你还是那个善良的你，希望你还是那个从来不和做生意的下岗工人讨价还价的你，希望你还是那个每一年生日为公益基金捐款的你，希望你还是那个关注山区儿童经常为他们寄衣服的你！

　　　　希望你永远是快乐的！希望你的歌声永远是高昂而有激情的！

第二十四章　天台山历险（）　
天台山历险

　　　　七月，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妈妈决定带你到成都附近的天台山爬山。

　　　　车子驰驱在成都平原上，再沿着狭窄的山路盘旋而上，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天台山景区门口。

　　　　天台山位于成都市邛崃境内，距成都有120公里，整个景区呈国内罕见的向斜山地貌。在这里，群山环峙，碧水长流，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几年前我曾独自登上天台山看日出观云海，然后沿着一条小路下山。那条小路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也便见识到了天台山独特的美景。天台山瀑布众多，走不了多久又是一处瀑布，呈阶梯型的分布，流入碧绿的潭中，仿佛有一个巨人在倾倒一壶清冽的美酒，如诗如画。小路两旁是盛开的山茶花、杜鹃花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蜂鸣蝶舞，香气扑鼻。山影、树影和花枝倒映在清澈的水中，如梦如幻，不愧被称为“小九寨”胜地。这还不算，最美的是晚上的萤火虫。头天夜里九点半左右，在山顶住宿的我信步走出客栈，沿着老板说的小径路线前去，不远处便看见星星点点的萤光，在草丛中一闪一闪的。再往前走，到了一个开阔地，前面豁然敞亮开来。那视野开阔的前方是一池潭水，潭水四周的林子已被萤火虫照得透亮，如白日一样耀眼。萤火虫飞舞着，漫山遍野都是，蔚为壮观。天台山至今仍然是成都最适合观赏萤火虫的山区，所以妈妈想带你去看看这美丽的萤火虫，看看从小你在童话故事中经常听到的小精灵。想着即将再见的美丽风景，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景区已改观很多，妈妈当年在田野中穿行的小路已看不见，曾经一片金黄的田野已被一些度假房屋及别墅区替代。一边为你解说，一边沿着景区的石梯拾级而上。边说边看，在风景优美的地方还要为你留影，妈妈忙得手忙脚乱。

　　　　两小时后，当我们听到人声鼎沸时，便知道已经来到响水滩瀑布风景处了。天台山的瀑布有七处，其中以响水滩瀑布最为壮观。宽20多米的瀑布从40多米的高处直泻而下，响声如雷，故以“响水滩”形象命之。瀑布前面，照相的人群三三两两，惊叹声、按响快门声、瀑布声此起彼伏。我在瀑布前为你照了几张相，但后面入镜的人很多，觉得不是很满意，便招呼你到瀑布另一侧。瀑布的前方是一汪深潭，深潭又如梯田一样向下延伸成几个浅滩。几排木筏散布在潭中，几名工作人员正站在木筏上招揽游客。潭中央突出一块石头，我看上面比较平整，而且那个角度正好没人，又能把瀑布全景照下来，我不由分说地让你赶紧跳到那块石头上去。虽然你对妈妈一路的唠叨和频频照相已显出了不耐烦，但是懂事的你还是依照妈妈的吩咐准备跳到那块石头上。我已选好角度站定，只待你站在上面，便可以为你拍一张美美的照片了。我忽略了一个常识：潭中的石头经年累月地被水浸润，表面虽然看起来比较干燥，但其实是非常滑的，尤其是人跳上去的一瞬间，更减小了摩擦力。只见你跃起后跳向那块石头，脚刚接触到石面，便听到“哧溜”的声音，你的右脚滑了出去，左脚也跟着滑动，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着滑进了潭水。来不及考虑，什么都没想，我也忘记了你会游泳，当时大脑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得救你，脑子里只响起一个声音：跳进潭水去救你！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我想也没想便跳进潭中，准备捞你时，高出妈妈大半个头的你却已站起身来。原来潭水并不太深。你抹去脸上、头上的水，俯看着妈妈，笑着问我：“你跳下来做什么？你忘记我会游泳了吗？”

　　　　“我忘了。”我讪笑着，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样。

　　　　在周围游客的帮助下，将你顶上岸去，我也被人拉上了岸。我们母子俩湿漉漉地坐在草丛中，拧着衣服上的水相视而笑。周围的游客提醒我说：“赶快把你身上相机的电池拆下来！”这才猛然惊醒：当我跳进水中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取下相机！我的背上还背着背包，里面还装着ipad和手机！一看到你掉进水里，只想救你，背着包挎着相机就跳进水里了，脑子里全都是你，哪里还会去想取下相机放下背包什么的。我们赶紧取下这几件东西的电池，使劲地把水擦干。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挽救，一切都晚了，这几样东西都开不了机了。回成都后，进了水的相机修理了两次依然经常死机；手机是彻底无法用了，只好换掉；ipad也只好去换购一台，几样东西加起来损失就是几千元。我想：那些在救人之前能想到脱掉衣服，放好重要东西的人肯定是非常理智的人吧？我真的很佩服他们，但是我永远做不到，尽管那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下意识里仍然会觉得那是在耽误救你的时间。我想如果情景重现，我依然会立即跳进水中，依然会忘记你会游泳，依然会忘记取下背包放下相机。你也许会笑妈妈傻，也许会说妈妈记性差，这都没有关系。妈妈愿意这样。因为在妈妈的心中，你就是妈妈的无价之宝！只要你是安全的，妈妈就是幸福的！

　　　　这件事情其实起初就有苗头。在出门的时候，你看见没有带ipad，又回去拿。当时我就有点生气，我说，出去看风景，带这些电子设备做什么？然而在你的强烈要求之下，我也没有坚持，还是等着你去拿了回来。这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太纵容你了。另外，我让你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完全忽视了你的安全，这是我的主要责任。还有，一路上照相太多（主要是你在妈妈眼中就是最好的美景），我们也忽略了太多值得欣赏的风景，忘记了接触大自然的初衷。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心情去看萤火虫了，现在想起来真的得不偿失。损坏的东西可以再买，而快乐的心境和错过的风景却再也不会重现了。所以我在陪伴你成长的过程中，妈妈也在不断犯错，不断改正，不断成长！

　　　　有幸有你，一生幸福！

第二十五章　留校察看（）　
留校察看2015年12月

　　　　你今年上高二了。

　　　　今年学校要求分科。你对妈妈说：你的文科稍微好一点，理科在老师上课的时候简直听不懂，你想到文科班。妈妈答应了你的要求。毕竟妈妈也经历过你的这一切。当初我的文科非常好，理科很差，但我就读的学校文科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