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之纯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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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他这么说，裴无争也不可能轻信，他现在就想把封澜给拽下来，那么积极作甚，也不怕把你给吞了！

　　　　等等，失了龙珠……

　　　　“封澜！”裴无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上身，一个蹑云冲到封澜面前，再以凌霄揽胜跃至一旁，只堪堪避开一股冷意十足的龙息。

　　　　坐忘无我消失无踪，裴无争半个身体都被冻得硬邦邦，他一点不怀疑，如果他速度稍微慢一点，他会成为一根冰棍。

　　　　“小哑巴！”封澜神色一紧，忙撑起一道结界将他纳入其中。

　　　　封澜的结界在苍凛看来真心是简陋的可以，但在封澜用自身神力替裴无争消除半身冰冻时并未再次出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结界之中的一人一朱雀，眼中复杂与无奈并存。

　　　　结界中正慢慢恢复的裴无争对封澜此时举动也是无奈的很，一旁敌人还瞪着眼睛看他们呢，他就算是要给他疗伤好歹也远一些才是，在青龙眼皮子底下疗伤，不是嫌活得太长吗？

　　　　一直到冰冻麻痹状态解开，裴无争连气都没松一口，提着剑就冷冷的看着那对他而言巨大的有些过分的头颅。若是再喷一个鼻息，都能将他和封澜淹没。

　　　　“前辈？”封澜自是察觉裴无争对苍凛的警惕，而且也是这一次“攻击”，也让他从兴奋愤怒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一击。

　　　　裴无争唇抿得紧紧的，他忍了忍，还是密聊给封澜：“先时我进不来的那道结界可能是隔绝两处空间之地，我们离开这里！”

　　　　——智商在线的裴无争。

　　　　“莫担心，吾不会伤尔等。”苍凛声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闭上了双眼，道：“尔等来龙宫岛，可是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裴无争和封澜都没放松警惕，裴无争没开口，封澜便道：“大世界的魔修来了朝宁小世界，现整个朝宁小世界已尽是死气。”

　　　　“什么？”苍凛蓦地睁开眼，目光冷冽刺的封澜全身毛都炸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拖着裴无争离开这个地方。

　　　　裴无争目不转睛的盯着苍凛，想判断出他对此是否知情。但很遗憾，对着那双比铜铃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眼睛，他着实无能为力。

　　　　苍凛盯着他们足有一刻有余，双方就此僵持，最终在封澜和裴无争拔腿跑之前，苍凛又开了口：“天意啊……”说不清的沧桑与悲凉。

　　　　裴无争内心争斗不已，苍凛这三个字一出，他再也平静不下来，问：“青龙前辈所谓天意是何意？”

　　　　直觉告诉他，苍凛知道朝宁小世界为何一夕之间被屠尽的原因。

　　　　思及此，他的心脏跳动尤为厉害。

　　　　苍凛不答反问：“尔等为何会避开一劫？”

　　　　“事发之时，晚辈与封澜在秘境之中。”裴无争面无表情，“不想短短一个秘境之行出来，朝宁小世界物是人非，晚辈的师兄们，宗门弟子们，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是封澜第一次从裴无争嘴里说出这番话，纵然他对人类所谓的情感不理解，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裴无争此时的心情。而封澜的安慰也是直白的让人啼笑皆非——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又捏捏他的手臂，再捏捏他的手。

　　　　裴无争：“……”

　　　　苍凛默默地看着封澜的小动作，视线又落在裴无争身上，眼神无波无澜，良久，他才说道：“龙宫岛原是吾下界多年选定的后容身之处，此处结界是由吾亲自布置而成，非神力拥有不得入内。”

　　　　那我怎么能进来呢？只因封澜拉着我？裴无争无声发问。

　　　　“你身上有我的血。”封澜提醒。

　　　　封澜所谓的血，就是初次见面裴无争从他身上扒拉下来的小的差点看不见的血珠。

　　　　小小的血珠并不是裴无争能够进来这道结界的原因，最主要的……大概是因果吧？苍凛以人类的眼光看，已是风烛残年，可他终究来自仙界，在九千世界待了足有上万年，见过了太多的因果，他会被困于此地千年，亦是偿还因果。至于小辈朱雀与裴无争之间的因果羁绊，他看不穿，却很深。

　　　　裴无争和封澜都没那么深的阅历，所以具体原因也说不出个正经来。

　　　　“不知青龙前辈可否告知您所说天意究竟是为何？”裴无争现在也不想纠结为什么他能进来，他只想知道朝宁小世界浩劫原因，真当只是因为一件传说中的仙气？此外，他还需知道如何才能离开朝宁小世界，前往其他世界。

　　　　同样的问题再度让苍凛沉默，眼看着裴无争表情越是压抑，苍凛终于徐徐出声：“有因亦有果，造下的孽，偿还的果，天道不可逆。”

　　　　裴无争＆封澜：“……”不想听大道理！

　　　　“青龙前辈！”裴无争往前跨出一步，语气阴沉。

　　　　“封澜后辈，能否助吾一臂之力？”苍凛并未理会裴无争，而是转向封澜。

　　　　“嗯？”突然被点名的封澜歪了歪头，不解。

　　　　“吾血肉虽已恢复，但龙珠龙筋龙骨被夺，神力溃散，再无重生之能，吾想请你借我神力些许，助吾入轮回。”苍凛没有遮遮掩掩，将自己的意图说的很是明确。

　　　　同为四象之一，封澜可凭一丝神魂重生，青龙亦有此能力，只是他神魂受创，神力已然全无，想要重生，必须借助外力，而这外力需是神力。四象在天地间越渐稀少，封澜……也着实是在苍凛意料之外。

　　　　裴无争深觉苍凛很阴险，前面那么多的铺垫拐弯抹角，说到底还是为了封澜……的神力吧？

　　　　却听苍凛又说：“朝宁小世界之浩劫可是由仙器而起？”

　　　　封澜闻言面上露出讶异被裴无争踩了一脚，不满的看向他，裴无争也顾不上心累了，封澜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心思，他就算想保持从容装什么都不知道套苍凛话都不成了。

　　　　封澜，真是成事不足！

　　　　“裴无争，吾知你心警惕。”苍凛淡淡道，“你本心善。”

　　　　对这句评价裴无争不做任何反应，他不会因为苍凛一句恭维而放松对他的警惕，尤其在对方实力高出他和封澜无数的前提下。他在考虑是不是该立刻离开这个结界，今天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若外界真如尔等所说，待吾魂归天地，不久后朝宁小世界便会彻底成为死气聚集地，最后消失于虚空之中……”苍凛缓缓说来，说到这里，他又问：“尔等来龙宫岛之前，可有见到那赤鱬？”

　　　　裴无争和封澜对视一眼，后缓缓点点头。

　　　　裴无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赤鱬还能活着，是不是因为苍凛被吸灵阵吸取灵气外散，所以才侥幸活了下来？

　　　　“小家伙运气好些，其他的……”苍凛似乎看穿了裴无争的心思，说了这么一句。

　　　　封澜突然道：“若是前辈……不幸，那条鱼也会死。”

　　　　所以为了那傻乎乎又丑兮兮的赤鱬要把青龙给救了吗？私心底，裴无争是愿意的。若问为什么，大概是那赤鱬虽有一副丑陋外表，还大的吓人，可到底对他们没恶意，来龙宫岛的路上还会将他们拦下，避过危险吧？

　　　　苍凛看着两人良久，最后闭上双目，将仅有的神识扩散，笼罩住整个结界，而裴无争和封澜视线之中已是一片雾蒙蒙，当封澜想拉着裴无争离开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根本无法挪动一步。

　　　　一次两次三次……裴无争恨极了这种无能为力感。

　　　　一道人影换换从雾中缓缓走出，面容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颀长却难掩眉眼之中沧桑满头银发的男子，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似是看尽了天下事。

　　　　——苍凛。

第45章　有惊无险（）　
苍凛身上并无丝毫杀气，也无戾气可言，他只从那茫茫白雾中缓缓走来，步伐很是缓慢。

　　　　裴无争手中握着的剑越来越紧，越来越紧，随着苍凛的靠近，他恨不能斩断自己双脚，不知是怨恨太深还是激发了体内的潜力，数十柄剑影随着他的招式自背后而出，只一闪而过，下一刻，他的双脚便能有了动作！

　　　　凭虚御风！

　　　　下一刻，裴无争便落下了一个气场，补上坐忘无我，人已经在封澜身侧，他的剑尖直指苍凛。

　　　　“小哑巴，你是怎么做到的？”封澜还是不能动。

　　　　裴无争现在也没空跟封澜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也听不懂，倒不如不说，更不如想办法解除此时困境。先前他在雪原秘境曾用人剑合一破了小小幻阵，现在这个环境应当是苍凛所为，不知能不能用一次人剑合一来破处？

　　　　“莫慌。”苍凛的声音响起，他的脚步也停在了一丈之外，封澜能动了。

　　　　封澜能动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裴无争护在了自己身后，并且硬是压着他往后退，越是接近那道他能进的结界越好。

　　　　在两人的警惕中，苍凛却缓缓的跪了下来，此举吓得封澜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裴无争也好不到哪去。

　　　　“仙器一事因吾而起，吾当偿还果。”苍凛没抬头，但有一颗淡青色的珠子从他身上缓缓飞了出来，飞至裴无争面前，下一刻，他才抬起头，赫然少了一只眼睛！

　　　　裴无争心有不安，“前辈这是作何？”他更想知道苍凛这打半天的哑谜到底是什么。

　　　　“吾借朱雀神力以求重生，自当将一切缘由相告；吾愿已神魂为契，护主人千万年。”苍凛独眼看着裴无争，在裴无争莫名之时，那淡青色的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他的脑门，竟是没入了他眉心。

　　　　顿时，一股强大到能将他身体筋脉灵魂撕裂的契约之力从眉心灌入，他更是撑不住双腿的打颤，单手执剑撑地，嘴角也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被自己咬破。

　　　　“小哑巴！”封澜懵了，苍凛却没给他回神的时间，虚影一晃，整道身影直直撞入了封澜身体之中，神力被剥离之痛处远高于当初被天缺魔尊用囚仙网困住之痛，上万年的记忆更是源源不断灌输入他的神识之中，若非生而为朱雀，苍凛这一下就足够他死上千百回。

　　　　“封……”裴无争只说出一个字，便被强大的契约力量给冲击晕了过去。

　　　　封澜想查探下裴无争的情况，不想他的神识壁垒竟然被全部攻破，别说查探裴无争的情况，便是他自身已是自身难保。

　　　　陷入昏迷前，封澜硬撑着变回了原形，已朱雀之身护住裴无争。他能祭出的保护，莫过于自身，苍凛若是要对裴无争不力，需得破开他的肉身和神魂。

　　　　封澜只希望，裴无争能撑下去。

　　　　如果不是他见了青龙放松警惕，甚至给他喂了玉蟾丹，裴无争也不会……

　　　　带着无限的懊恼，封澜彻底失去意识。

　　　　……

　　　　裴无争又回到了游戏中的纯阳，他开始困惑，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者说，他来到这里的到底是游戏中的身体，还是只是一抹意识？如果说是身体，是不是说明他正有两个身体？如果说是意识，那他为何掐自己还会疼，连续练剑练上五年，他会那般痛苦？

　　　　剑，是雪名剑，既然雪名剑来了这里，那外界的身体是否还能拿出雪名剑？

　　　　裴无争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哦对了，青龙苍凛！还有朱雀封澜！

　　　　他是昏迷过去了才是，苍凛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与他结契，契约内容为苍凛自愿与他结灵宠契约，自此重生后为他灵兽，护他万年，若是反悔，神魂俱灭，永世不得重生。

　　　　此时裴无争能够感受到来自契约之中苍凛的些许意识，此外，苍凛的气息相当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他不懂苍凛会如何重生，也不知道苍凛会不会伤害封澜。别看封澜在他们小世界可以称得上是一霸，连雪原秘境中的黑蛟都能被他烧的求饶，可到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苍凛压他一头毫无疑问，如果苍凛所谓的重生是借助封澜的神力，那后续是不是涵盖将封澜的身体作为他重生的身体？

　　　　思及此，裴无争浑身一颤，当下就想离开此地。

　　　　然而，每一次来都是毫无预兆的来，出去也并非他本意，他这一次进来，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还是因为凭虚御风？

　　　　裴无争认真想了想凭虚御风在游戏武学界面所在位置，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算是越级学会了凭虚御风。

　　　　若说纯阳的解控技能，一个凭虚御风，一个镇山河……千错万错，都是没下生太极的错，如果他的战斗意识再强一些，时时刻刻维持生太极，他又怎么会被控？

　　　　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裴无争此时的心情，关键现在出都出不去，烦躁的他恨不能一剑破开这个空间！

　　　　殊不知，此时他的背包中有一物隐隐发光，却又很快暗淡下去，故而裴无争并无察觉。

　　　　太极广场上，“大师兄”再度现身，一如过去五年，教裴无争练剑。可此时此刻，裴无争却是毫无心思。

　　　　或许是裴无争想离开的情绪太过强烈，下一刻，他还真回到了朝宁小世界，并且姿势略尴尬——他枕在了封澜胸口。

　　　　“小哑巴你醒了？”他一动，封澜就立刻察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所以没问伤势如何，是因为他已经给他检查了一遍，裴无争身上并无受伤迹象。

　　　　裴无争被他上下动手弄得一阵尴尬，连忙阻止了他的爪子，“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一直不醒来，我以为你又如五年前那样入定了呢。”封澜悄悄松了口气。

　　　　“……我昏迷过去多长时间？”裴无争问。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大概就是他在“纯阳”的时间，也对，里面时间与外面时间是一致的。但倘若他在里面练剑了，恐怕又会是一年半载。

　　　　“对了，青龙呢？”被苍凛“偷袭”后，裴无争连前辈二字都不乐意喊。

　　　　封澜歪了歪头，将一个两只手掌大小的白蛋递到了他面前：“喏。”

　　　　“？？？”啥玩意？

　　　　“苍凛。”封澜给他解惑，“他借用了我的神力重生。”

　　　　裴无争：“…………………………”涅槃重生真的不是凤凰独有吗？

　　　　还真不是凤凰独有。

　　　　“他与你结了契，孵化后将奉你为主，小哑巴，有青龙为灵宠，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封澜颇为开心模样，说完后又连连否认：“不对，即便没有青龙，有本尊在，也不会叫你被欺负了去！”

　　　　裴无争忍了忍，没忍住道：“今日我就被欺负了。”不止被欺负了，就连封澜自己都没好哪去。

　　　　闻言封澜顿时没了声音，有些低落的垂下头：“是我太过自大了……”即便在天缺魔尊天罗地网中他都逃离了，虽然受伤却不至于失去神志至无力反抗之地，可遇上青龙苍凛，他才惊觉自己与成年四象的差距，哪怕苍凛被困几千年，自己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险些害了小哑巴。

　　　　认识封澜这么久以来，裴无争这还真是第一次发现封澜情绪这么低落，有些好笑，又有点同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是还小，待你修行千万年，实力未必会在苍凛之下。”

　　　　“……我是要飞升的。”封澜幽幽看着他。

　　　　“咳咳……”裴无争顿时被自己呛到了，不过难得的是，这一次封澜竟然没顺着他的话嘲讽他一通，想来是真受了打击。

　　　　两人齐齐沉默，又齐齐叹气。

　　　　到最后，还是裴无争先开口：“封澜，我昏迷后，苍凛又做了什么？他是借了你的神力才变成这个样子？”他戳了戳大白蛋。

　　　　封澜组织了下语言，回道：“他将许多记忆灌输进了我的神识里。”想到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