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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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谁，莫言已经猜到了大半。

　　　　她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觉得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来讲，是那些徒有其名的尊严重要，还是丰厚的物质条件来得更划算些？”孟静笑开，说得极是世故。

　　　　怒不可遏地，她冷笑着大骂道：“孟静，你有没有想过？爸要是知道你变成了这幅样子，该有多寒心？”

　　　　“我爸？！你说我爸？莫妍，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提我爸吗？”孟静嗤笑莫妍地痴，“真正让他寒心的人该是你吧！他大概连死都没有想到，两年前他可怜你娶了你，却真正的引狼入室！孟家现在垮了，墙倒众人推了，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霎那，莫妍如陷梦魇。

　　　　“放心好了，只要你全力配合我，我不但不会告诉阮少斐，反倒还会再你的计划上填上完美的一笔。”说着，孟静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我和阮少斐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可以一试，那就先请你到屏风后面躲一躲。”

　　　　莫妍低头沉吟了小会儿，或许孟静正和她谈着的，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当时，她只顾留阮少斐在自己身边，现在孟家要垮了，一切都变得棘手了起来。

　　　　这件事，如果办得好的话，自己的嫌疑不但可以被洗清，而且她的儿子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她身边了。

　　　　起身，她踩着那双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走到屏风后。

　　　　示意，她接受她的建议。

　　　　不过多会儿，阮少斐便出现在了这间包厢里。孟静亲昵地和阮少斐打招呼，阮少斐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安安在哪里。

　　　　“你儿子自然是被安排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孟静悉心收好面上的不悦之色，回道。

　　　　阮少斐拉开一只古藤椅子，做了下去，接过茶艺师端来的茶，他啜了一小口，即刻，唇齿留香。曲起干净的食指一下一下或重或轻地敲在古藤圆桌上，微微拢眉的样子，似是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说得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良久，他抬头，露出一双寒意凛然的冷眸。

　　　　目光锐利得似是能窥探到内心的最深处。

　　　　薄唇径自掀起，讥诮丛生：“你有什么理由要我去相信一个仇人的家的女儿？”

　　　　“人往往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作出立于自己立场的选择来。就算背叛孟家哪又怎样？我要的就只是我一个人过得好而已，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听到孟静说到这一番狠话的时候，阮少斐恨不能为她的果敢狠辣而鼓掌！

　　　　果然是孟鹤先的逻辑！

　　　　竟然也遗传到了他的下下一代身上，阮少斐隐隐觉得，这两年之内虽然没怎么见过孟静，对她的脾性并不了解。但就她今天的表现来看，若是她是个男人的话，那么办事的狠辣绝不输于她的爷爷。

　　　　“做为交换呢？你要什么？”阮少斐问。他不信，能为自己做这些事的人，会是一无所图。

　　　　孟静轻哼一声，削尖的下颚倨傲地扬起，眸光勾人心魄，一脸笑意，犹若清风吹皱涟漪，潋滟生辉：“我要钱，要上流社会的光环更要留在你身边。”钱？上流社会的光环？这些理所当然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她竟然还要留在阮少斐的身边？她当她是谁？她有那个资格？

　　　　莫妍万万没有想到的，孟静会和阮少斐开出这样的条件。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拳起，指甲深陷，攥痛着掌心内的细肉。

　　　　可她又能怎么样？

　　　　出去，然后阻止孟静？除非她疯了。

　　　　她清楚的明白，这包厢里的三个人当中，最被动的那个，是她。

　　　　女声响起，那屏风的后人呼吸一紧。

　　　　所以，也就只能纵容别人在她的国土上攻城略地。

　　　　而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更是忐忑的。

　　　　对阮少斐的答案，她其实不那么确定。她不知道，为了得知安安的下落，阮少斐会不会答应孟静这样蛮横无理的要求。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证明他是在乎他们的这个孩子的，但同时，也证明了，她在他那里的位置，并不如她所想像得那样重要。就算是逢场作戏，他的身边可以随时添置一个女人，而这也无需征得她的同意、获得她的允许、在乎她的感受。

　　　　素雅水墨屏风外，是他的指尖轻敲在古藤圆桌上，一下、两下，踩着她心跳的节奏。

　　　　“好，你要的，我都给你！”

　　　　男声清冷一响，不过一瞬，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一屏之隔，两个女人神色各异。屏风内的花容上惊诧与失落之色互染，屏风外的笑若繁星、流光溢彩。

　　　　“但是，明天下午三点我要准时见到安安。”

　　　　阮少斐走后，就只剩下了用沉默对峙的两个人。

　　　　偏过头看那扇屏风，孟静唇角笑意粲然。

　　　　当阮少斐扬声宣布他的答案的时候，屏风后那个女人的心痛，她可想而知，便就是这样报复到莫妍，她方才觉得畅快淋漓。

　　　　“他走了，你出来吧！”

　　　　女声听似漫不经心地落下，却带着足足的挑衅的意味。

　　　　自屏风后，错开那道纤丽的身影——

　　　　尖细的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阵轻响。

　　　　莫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一脸灿笑的孟静。

　　　　孟静在她的怒瞪下，倒也自在怡然。缓缓扬起下巴，迎上那愤恨交加的眸光，倏地站起身来，用尖酸刻薄的语调赞许道：“连蹙眉生气的时候，都这么漂亮！别说是我爸还有阮少斐，就连我这个做女人的也不由地心动了一下呢！”她顿了一下，佯作极是可惜地轻叹一声，“不过我来了，可能这种美丽就要受到威胁了呢！”

　　　　莫妍一脸冷色，站在原地，蹙着眉心死死攥拳。

　　　　孟静站近了些，看着莫妍又是一笑，故作亲昵地开口：“刚少斐说的话，我想妍姨你一定听到了。从今往后，我们一样留在少斐的身边，还请妍姨多多指教喽！”

　　　　邀意握手，一只白皙细嫩的手伸了过来，涂成殷红色的指甲泛着莹莹光泽。

　　　　发自内心的厌恶，让莫妍冷置了那只手，红唇轻启，她与孟静目光交互：“你错了，从来还没有谁能威胁到我。”

　　　　“哦？是这样啊”孟静饶有趣味地笑，“那我倒不介意做第一个。我不是孟浅那个傻瓜，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阮少斐从自己的手中被你抢走，可我不会。”

　　　　“你”

　　　　一阵钢琴曲自莫妍手包里传响，莫妍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少斐”两字。

　　　　一时，眉心深锁不解。

　　　　来站在一旁的孟静也瞥见了那个名字，调趣道：“不是少斐打来的电话，怎么还不快接啊？”

　　　　莫妍咬了咬下唇，接起了电话，开口时声音无弱无力：“喂——”

　　　　“你在哪里？”“在外面，和一个老朋友见面。怎么了？少斐，有什么事吗？”

　　　　“有安安的消息了”

　　　　男声在耳边响起，声音难掩欣喜，像是沉寂了数十日的疲劳在顷刻消散，而她却怎样都笑不出来，勉强自己挤出一个回答来：“是吗？”

　　　　平铺直叙地，听不出怎么半点喜悦。

　　　　“安安要找到了怎么你的声音却听着不那么高兴？”电话那头的阮少斐问。

　　　　心头一震，面上却波澜不惊，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提前背过太多次的台词一样，连停顿也不曾有的，她回道：“听你说了太多次了这样的话了，麻木了”

　　　　“这一次，不会了明天下午，我一定把安安毫发无伤地带回来给你！”

　　　　莫妍轻应了一声好，挂断了电话。

　　　　抬眸，孟静已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双手抱臂，正满目讥诮地看着自己。

　　　　无疑，刚她和阮少斐讲电话的那一幕都被孟静看到了。

　　　　如果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面前的这个人那里暴露了，那么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掩饰什么、躲避什么，她不介意来得更彻底。

　　　　这样强劲的对手，让孟静觉得兴奋到血液沸腾的地步。

　　　　“莫妍，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呢！”她垂眸浅笑，眸光里骤显一道凌厉，“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更卖力地演出了！”

　　　　*

　　　　*

　　　　*

　　　　“前往渥太华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mu7456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这是mu3375次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

087天地云泥，青鸟与鱼11（）　
当机场候机室的广播再次响起的时候，又几名乘客打眼前匆匆走过。

　　　　莫大同，依旧坐在长椅上呆呆地看着始终暗着的手机屏幕。

　　　　从一个小时前开始，他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

　　　　这期间，他的手机响过一次，却是伊莲打来祝他一路顺风的电话。

　　　　如今言犹在耳——

　　　　“孟浅，如果现在的你不幸福的话那就和我去加拿大吧！你考虑清楚了，明天下午3点之前，给我答复。只要飞机没有起飞，我的手机都一直开着，随时可以接你的电话！只要你一个电话打来，我就会马上取消行程，等你办好护照之后，我们一起飞去加拿大”

　　　　明明那天她的表现，就已经告诉他答案了，他却还是不死心，守着最后一丝的希望。

　　　　按亮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三点还差最后的两分钟。

　　　　她，大概是不会打来了吧！

　　　　莫大同将手机放回外套口袋，转身，走向登机口。

　　　　却在这时，外套口袋的位置轻轻地震了一下。

　　　　是短信！？

　　　　一瞬，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这一刻的欣喜若狂。颤抖地，他拿出手机，翻出那条新短信。发件人是孟浅，那是她的名字没错。

　　　　短信的文本上，只简短地写了几个字——

　　　　“一路顺风，愿一切安好。——孟浅”

　　　　这八个字，便就是她所有的答案。

　　　　心如刀割，他却笑得灿烂释然。

　　　　原来，当真所有的感情，都输在前一个人的先入为主。

　　　　看了看窗外的碧蓝色的天空，他默默祝愿，孟浅，你也一样，一切安好。

　　　　彼时，孟浅躺在自家的庭院里的摇椅上。

　　　　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长久不暗，屏幕上是她几分钟前发给莫大同的短信。

　　　　遥远的天边，湛蓝如海，有飞机划过的淡淡的白痕。

　　　　浅秋里，她淡淡地笑。

　　　　离开，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她怎么能丢下一切离开？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样的机会，她是一定要去看一看被某人吹得天花乱坠的那个国家的。

　　　　一条薄毯随着盖在双膝上，一双温暖的手轻握了握她细弱的双肩：“太太，天凉了，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下午三点，是孟静阮少斐越好要把孩子带回来给他的时间。

　　　　所以在那之前，孟静要跟着莫妍去把孩子接回来。

　　　　去的路上，在出租车上昨天还僵持不下的两个人竟平静地坐在了一起。不过并不对话，一人守着一边的车窗，中间隔开的距离，好似在生命她们此次同行单纯地就是为了满足彼此的需要。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街角的流行音乐单曲循环着，聒噪而庸俗，扰得人太阳穴也跟着跳痛起来。

　　　　再加上隐隐逸散开来的怪味，连莫妍都觉得难以忍受的环境，坐在一旁的孟静却安静地在一旁看风景。这样的姿态，与她印象中的那个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驱使，看着孟静的侧颜，莫妍突然开口问道：“

　　　　“对阮少斐，你爱吗？”

　　　　孟静拿出难能地心平气和，干脆利落地答道：“不爱。”

　　　　“不爱？”

　　　　这个答案并不难猜到，亲耳听到的时候，莫妍还是有一瞬的震惊。

　　　　偏过头，孟静唇角冷笑四溢：“你是想问我不爱又为什么要作为交换条件非留在他身边吗？”

　　　　莫妍一蹙眉。

　　　　“答案和你当初选择我爸是一样的。我要的是阮少斐没错，不过不是为了他的心，而是为了他能给我的。换作是别的什么人能给我这些，我也一样。所以就算背叛了孟鹤先，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我也并不觉得可惜。我就只关心我现在过得幸福不幸福。”

　　　　孟静后来再和自己说了什么，莫妍也已经听不真切了。

　　　　时光仿佛在一瞬被拉回到那一年的那一天——

　　　　“你要嫁他？！那个年纪大到快能当你爹的老男人？莫妍，你他妈的给我想清楚了！”

　　　　在得到她婚讯的时候，马上就要上手术台的莫大同跳了下来，紧扣着她细肩，声嘶力竭地低吼。

　　　　她任何时候都来得冷静：“想？不需要再想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他死命地晃着她的纤弱的身子：“那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真的嫁给那个人了那么等你回国了之后，你和阮少斐，就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残忍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她目光如炬，有着坚定不移的决定。

　　　　“无法挽回？那就无法挽回好了。莫大同，我告诉你，这种日子我莫妍一天也都过不下去了！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不要每天早上一醒来，就在为这一整天的饭钱而发愁，不要一直在摆着地摊贱卖积蓄了我几年心血的画！”冷笑散尽，她一脸的风平浪静，“回国？回去之后呢？现在的阮少斐他能给我什么？落魄的他，连安安和你的一个月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回去，就只是和他一起受苦而已”

　　　　从回忆里抽拉回自己，莫妍苦笑。

　　　　莫名地，她发现眼前的孟静和当初的自己是那样的相像。

　　　　彼时，她也是如她这般。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傻瓜会愿意饿着肚子谈情说爱呢？

　　　　没有。

　　　　爱情和面包之间选择了面包的人，永远是值得被原谅的。

　　　　深陷进沉思当中，很快便达到了目的地。

　　　　但当两人一齐走进林海苑11号楼b座的楼门的时候，女人的哭声在整个楼道里涤荡不休，她们想不听到都难。

　　　　这声音——

　　　　让莫妍觉得莫名的熟悉。心上一沉，心头那浮上的不好的预感，被她强行压下。加快了脚步，她上了三楼。

　　　　在看到那扇半开的门的时候，脚步渐缓，她甚至抬头一再确定了门框上的门牌号码。302，是302没错，是李护士的家。便越是走近，那哭声越来越明显，但闻那熟悉的女声哽咽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安安丢了莫小姐一定一定接受不了的”

　　　　接着是另一道男声答道：“唉，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连个小孩子也看不住啊？”

　　　　“我我也不像这样的啊”

　　　　“现在，赶紧打电话，告诉莫小姐！”房子的男主人冷静地下了决断。

　　　　当莫妍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李护士瘫坐在地板上，倚在丈夫怀里嚎啕大哭的场景。

　　　　一阵急躁的高跟鞋声响起，两人一齐向声音的发出处看去，站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莫妍。一时间，李护士支支吾吾竟不知该先和莫妍说什么。

　　　　下唇控制不住地轻颤，只见她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拳头攥在身体两侧。

　　　　“告诉、告诉我什么？”

　　　　李护士一咬牙，跪蹭到莫妍脚边，哭求道：“安安安安他被我弄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莫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把安安找回来！”

　　　　莫妍死咬住下唇，双肩因气愤而剧烈的颤抖着：“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