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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引,邀凤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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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朝臣们瞧见那女子的脸时不知是什么表情,说不清道不明。再瞧华襄帝身旁的皇后,好似很惊讶,复而又转为恐惧。
对面的十皇叔好像很愤怒一般,若不是他身旁的红衣公子按住了他的胳膊,恐怕他早便掀桌离席了。
华和肃两手攥成拳头,青筋暴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玉蕤看了看华襄帝,又看了看那女子,眨了眨眼睛,是很好看啊,但也不至于好看到大殿上都鸦雀无声吧?
“哈哈……”夏阳太子笑了两声,打破寂静,“不知华襄帝对这个寿礼可还满意?”
华襄帝并未回答他的话,反问那女子,“你……唤作什么?”
女子有些怯懦地回答道:“奴婢莲儿。”
话音刚落,楚玉蕤瞧见了华和肃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好可怕,不知道那女子说错了什么。华襄帝听到那女子名字后也有些惊讶,闭上眼道:“舞雩坊还缺位善才,你既善舞,便去那里罢。”
莲儿并未答话,好似惧怕皇威,在夏阳太子提醒后才小声地说了声:“谢主隆恩。”
对面的华和肃忽的站起,向华襄帝行礼道:“臣弟身体不适,还望皇兄恩准臣弟早些回府。”
听闻此言,华襄帝当真以为他身子不适,忙问道可用请来尚医署的太医瞧瞧。
夏阳太子好似并未觉察到大殿上可疑的气氛,很贴心地问道十皇叔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华和肃冷笑一声:“夏阳太子何出此言,如今陛下在上,本王本是人臣,何来不满一说。”说罢甩袖,楚玉蕤猜测着大概是这个女人有问题,自女人掀开面纱大家瞧见她面容后,气氛便开始变得不对劲。
该不会是……这个莲儿像谁?且对华襄帝和华和肃都很重要?夏阳太子是来挑拨离间的?
夏阳太子果真是昏庸无道,并未接收到华和肃释放的怒气,继续道:“本宫今日还带着十位舞女,不知仲蕖王可有兴趣?”
华和肃眼眯了眯,冷笑一声,“本王不如夏阳太子,府中侍妾无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楚玉蕤清楚地瞧见夏阳太子的脸黑了几分,这是在揭人家老底。“夏阳太子,你有没有想过,温柔乡怕有一日会变成阎罗殿,一步踏进去,便等于半身进了地狱。”
夏阳太子尴尬地笑了笑,“本宫不过好意问问仲蕖王,怎么王爷像是吃了炮仗,这般针对本宫。”
华和肃望了眼华襄帝,又道:“那本王还得多谢夏阳太子替本王找了这么些粗使丫头,不过……得现将她们脸上的那层粉给去了,夏阳太子闻得惯,本王怕出癣。”
楚玉蕤差些笑出声来,十皇叔好像并不怎么领情,但也快速捕捉到华和肃话中重要字眼,他说的那层粉可能是胭脂,胭脂最主要的成分便是花粉,出癣好像是过敏的古代说法,简单地说便是十皇叔对花粉过敏。
提炼出这条信息的楚玉蕤点了点头,但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夏阳太子吃了瘪,华和肃也离席,而后便是四大世家祝寿,楚玉蕤在祝寿时犹豫了几分该自称什么,最后终于想起来“臣女”二字,提心吊胆的半日才快结束。
龙椅上的华襄帝终于表示自己乏了,并吩咐众人自己可到宫中走动。楚玉蕤瞧着华襄帝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由于明日是上元节,今晚不少家中要试灯,百官大多数选择回府同家人一同度过。
楚玉蕤瞧见不远处两个好事的大臣在谈话,像是在谈论方才大殿上的事。
“你说那夏阳太子也太不识眼色了,这苏大人就坐在十皇叔身旁,他还去送舞女……难怪十皇叔不高兴。”
楚玉蕤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十皇叔身旁坐着苏大人,夏阳太子就不能送舞女了,又回想到两人关系那般紧密,苏淮未曾落座至苏家家主身旁,反而坐到了十皇叔身旁,不会是……
楚玉蕤张大了嘴巴,楚玉贞拉了拉她的衣袖,问她怎么了。楚玉蕤反应过来忙回答说没事,又继续听下去。
“还有那莲儿……那不分明是……”
那大臣还要说下去,却被身旁的大臣瞪了一眼,“你还说,你难道忘了陛下说过什么了吗?”
那人听了,忙住嘴,两人渐渐走远,楚玉蕤猜测着他们有什么为难之处不敢说。本想着申时结束后便回笼晴苑,现如今是冬日,天也黑的早,可楚玉贞捂着肚子说不舒服。
楚玉蕤觉得她可能是冷菜吃多了。
“二姐姐没事吧,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再忍忍。”楚玉蕤问道。
可楚玉贞好像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道:“我没事……三妹妹不是说在笼晴苑闷的紧吗?好容易出来转转,你先去罢,不必管我。”
第十七章◎凉亭再遇()
楚玉蕤不知楚玉贞又打的什么算盘,为难的看了看楚玉贞,可楚玉贞依旧教她去宫中转转,心下了然,那日同楚玉贞密谈的多半便是平王。
走出大殿,发现人松散了许多,虽说华襄帝准许四处走动,可也有禁地,比如后宫。由于不了解宫中情况,楚玉蕤也不认识哪家的小姐,只好一个人闲逛,跟着一群官家小姐后头。天色渐暗,水上星星点点的光在暮色中显得极为好看,原来是她们在放河灯。
几个官家小姐方开始还在窃窃私语,周围没什么人,过了会儿声音便大了起来,互相打趣。问那河灯上写了什么。
李家小姐羞赧道:“没……没什么。”
赵家小姐凑近了身子,想要将水中的河灯捞起来,却被李家小姐拉住,一只脚便踩进了水里,弄湿了裙摆,一群人就那般大闹起来,“你莫不是求得姻缘罢!”
此话一出,李家小姐的脸更加红了。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大家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甚么定王殿下英明神武,常年于战场上厮杀,颇有男子气概。
接着便是否定之声,说的有模有样,道:“你没瞧见那定王妃吗,对小世子都那般苛刻,府中的侍妾恐怕也不怎么好过罢!”
“我便是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种胆量。那定王妃何止是老虎,你不知道……一年前,一个怀有身孕的侍妾活活被她给打死了,定王殿下也未曾说过甚么,她出身高贵,乃是前朝老将军的嫡出,心思高傲,这是自然了。”
有人立刻反驳:“便是身份高贵,心思高傲,也不可视人命为草芥啊!”
“罢了罢了,不说此也罢,你们可瞧见今日宴会上的十皇叔那表情,当真是……”
赵家小姐笑了笑,“你还敢说十皇叔,我可真同情从前那位王妃,好在未曾嫁入王府,若是嫁了,同守活寡有什么两样?”
楚玉蕤在远处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等八卦实在无聊,便顺着小河继续朝前走去,远处一所凉亭,道路两旁种满了花卉,楚玉蕤抓抓胳膊,这等天气竟还有虫子。
这条小路十分静谧,但楚玉蕤并不害怕,她正想找个静些的地方休息,远处的凉亭有些光,像是点上了灯。待楚玉蕤走至凉亭瞧见那张脸后,才发现那人是故意引她来的。
凉亭周围并无他人,中间的桌上还摆了几道菜,平王正背对着她瞧着什么。
楚玉蕤抬脚就准备离开,却被平王叫住。
“楚姑娘,当真是缘分。”
楚玉蕤抽抽嘴角,想看看这平王到底要做什么,“玉蕤四处走走,也不熟知宫中地形,故而叨扰了平王殿下,还望平王殿下恕罪。”
平王忙道:“小王也只不过闲来无聊,在此清静清静,没想到能遇到楚姑娘,方才在席上瞧见楚姑娘进食不多,是不舒服吗?”
楚玉蕤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平王好像同她同坐在左列,他在席上瞧她?那不得伸长脖子瞧!再者自己吃的也不少啊,但依旧好好回话,“玉蕤近年来身子有些弱,吃不下太多东西。”
平王示意她坐在桌旁,楚玉蕤瞧了瞧,桌上还摆了一壶酒,只不过,酒杯中早已斟好了酒。
平王举杯道:“小王敬楚姑娘一杯,楚姑娘初至安平,也算是客。”说罢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添满。
楚玉蕤知道既然人家王爷亲自敬酒,自己必然得回,华襄国最重视的便是礼尚往来嘛。
“玉蕤身子不好,怕喝不得酒。”楚玉蕤故作为难道,暗暗观察着平王的表情。
果不其然,平王有些失望,但继续劝说道:“楚姑娘这般便不够意思了,小王并未教楚姑娘多饮,楚姑娘回敬一杯,也给小王一个面子。”说罢,笑的无害,好似真的只是回礼一般。
楚玉蕤右手端起酒杯,顿了顿,左手中的石子忽的飞向小道旁的花丛中,平王听到动静,惊得起身,“什么人!”
便在一瞬间,楚玉蕤将两人的酒杯调换,平王皱眉,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好像从未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还不快出来!”
楚玉蕤刚想说或许是哪只野猫不必多虑,还未等开口便真的听见一声猫叫,接着便是一个小宫女出来抓住了那猫,瞧见平王忙跪下,全身颤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哪个宫的?你可知陛下早便下旨禁止在宫中养猫了?”平王皱着眉问道,被人打扰了好事,心中正压抑着怒气,想要在这小宫女身上发作。
小宫女忙答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是宁阳公主,说久居深宫无聊,所以才……”
平王的脸色舒缓了几分,“原是宁阳公主,她初来宫中,往日陛下定下的规矩她不晓得,你也跟着纵容主子胡闹?这次便饶你一次,若还有下次,绝不得轻饶!”
小宫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
“下去吧。”平王挥挥手,小宫女如获大赦般忙抱着那只猫跑远。
两人又坐下,楚玉蕤有些疑惑,问道:“方才平王殿下说宁阳公主初来宫中,是怎么回事?”
平王喝了口酒,道:“哦,楚姑娘有所不知,宁阳公主本是云家嫡女,唤作云媛,而后才被陛下赐名熙宁,封号宁阳。这也是因为宫中女眷太少,皇后娘娘又看中宁阳公主柳絮才高,这才收为了义女。”
楚玉蕤点了点头,发现平王有意无意地瞧着她,接收到那眼神,楚玉蕤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问道:“那这猫……”
平王大概是有些醉了,脸开始变红,“那也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小王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陛下最疼爱的一位妃子被宫中哪位妃子的猫给抓了,没成想这被抓的妃子身子骨太弱,这便生了病,差些殁了。自此便有了宫中不允养猫的规矩。”
平王说罢后,只觉自己呼吸开始粗重起来,面前的楚玉蕤一手托腮,微笑的瞧着他,可怎么看都看不清面前那人,晕晕乎乎,平王差些倒在桌上。
第十八章◎险些中药()
平王只觉头脑不清,像是醉酒一般,他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应当是楚玉蕤喝的酒为何到了自己的嘴里。
楚玉蕤起身笑的无害,凑近他说:“平王殿下,看来您需要‘冷静冷静’。”说罢起身朝着方才那条小河走去,平王只觉浑身难受,像是无数只蚂蚁啃噬一般,楚玉蕤眯了眯眼,大略也能瞧出那酒里掺了什么。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瞧见平王腰间的一块儿碎玉,楚玉蕤一惊,是另一半‘玦’?冷笑了一声,平王和楚玉贞的关系算是真真正正确立下来了。
见楚玉蕤走远,平王本能地跟上她,摇摇晃晃差些在路中央跌倒,平王攥了攥拳头,咬咬嘴唇继续跟上去,不知楚玉蕤要去哪里。
眯了眯眼,平王瞧见楚玉蕤在河边停了下来,此时此刻,只觉难受万分,未曾考虑什么便扑了过去,楚玉蕤一个闪身,“噗通”一声,再瞧时,平王已经在水里了。
楚玉蕤在河边蹲了一会儿,瞧着平王自己在水里胡乱挣扎,本是在河边的,过了一会儿便自己挣扎到河中央去了,楚玉蕤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根还没有胳膊长的树枝,朝着平王伸过去:“平王殿下!您现在冷静一些了吗?快抓住树枝我拉您上来!”
说罢还眯着眼笑了笑,平王如今在水中央,如何够得着那树枝,正值冬日,平王掉入了水里顿时清醒了大半。
楚玉蕤干脆也不朝平王伸树枝了,拿着树枝在水里画圈,蹲的累了,起来忙故作惊慌地喊道:“快来人啊!平王殿下落水啦!”
她这一喊,正在不远处散步的白其殊和苏淮二人便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忙循着声音赶来,赶来时只瞧见喝了许多水但依旧在挣扎的平王和“试图”用一根长一些的树枝去搭救平王的楚玉蕤。
楚玉蕤瞥见一身红衣便知是苏淮,忙朝水里踏了两步,身子也朝前倾了些,不料平王一瞬间抓住了树枝另一端,差些将楚玉蕤拉进了水中。
在楚玉蕤快要摔倒时,白其殊从后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却在靠近时闻到一股花香。
“你这体质,不管是冬是夏,都容易招虫,喏,带上这个,便不用怕了。”
“这是什么?”
“除虫菊,当香囊带也行。”
……
记忆还在不断蔓延,白其殊将楚玉蕤拉住后忙解释道:“楚姑娘方才那动作太过危险,落水之人求生意识正强,姑娘若不会水,万不能贸然施救。”
苏淮眼中笑意不明,楚玉蕤回头瞧见拉住自己的是白其殊时有些不好意思。
此刻,宫中右卫将军云大人也闻声赶来,右卫将军即先前回宫复命的云璟,云璟回宫自请交出兵符,陛下深感其大义,赐官右卫将军。云璟瞧见还在水中挣扎的平王,忙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平王殿下捞起来!”
“噗!”楚玉蕤用衣袖挡住自己才没教云璟瞧见自己的样子。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终于将平王从水里给捞了出来,此刻平王想是喝多了水,昏了过去,脸还是红的,不过这次估计是冻的。
云璟是聪明人,走近平王仔细瞧瞧,自然知道他服了什么,平王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宫中落水,眼神一凛,“方才是楚姑娘呼救的?”
楚玉蕤低头,绞了绞手中的帕子,“都是玉蕤太过大意,走路太过不小心,不小心滑了跤,平王殿下也是为了救我才落水的。”
云璟蹲下身,仔细瞧了瞧平王,“抱歉,楚姑娘,此事本将得仔细审查。”
白其殊听闻云璟要查案,上前道:“云将军太过敏感,方才楚姑娘也说了,平王殿下为搭救她才落水,还有什么需要查的吗?”
云璟起身,上前一步道:“可是!”
白其殊拉了拉云璟的袖子,“云将军,进一步说话。”
苏淮瞧着白其殊竟然出言帮助楚玉蕤,有些惊讶,但也乐的看好戏。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云璟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不说话了。
白其殊招呼侍卫道:“当务之急还是送平王殿下回府,若是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一切都结束后,楚玉蕤呼了口气,想回去找楚玉贞,却被告知楚玉贞已经回笼晴苑了。楚玉蕤冷哼一声,她恐怕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中招,今晚不会回笼晴苑了罢,同为女子,她竟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天色已晚,楚玉蕤正犹豫着如何回去,却瞧见了白其殊。
她同白其殊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食货斋,想必他早便忘了,还有一次便是今日的寿宴。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但不知为何,楚玉蕤自心里对他十分信任,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除了他。
白其殊方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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