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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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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精骑最终还是掉到了博野,然后发动民夫修筑城池,运粮,再之后是屯兵,不,不是屯兵,是藏兵。

    郭费对此不解,也不是很同意。然而总之最后一切的反对都无效,因为这件事郭费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一月之后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

    羽花亭率领三千白马精骑奇袭安国,斩下了安国太守的脑袋,随后一万两千步骑军横逼定州,当郭费反应过来羽花亭不是与他演练的时候,定州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身后的晋州,乃至更远的冀州,郭费已经无暇顾及了。

    大将军叛国了。

    这个念头曾经某一次从郭费的大脑中一闪而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为自己如此猜忌大将军而自责不已,而当司马弼真的叛国,之前一系列不合理调动以及强制性命令、自己的申辩反驳被退回等等一切都解释的清了之后,郭费却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愤怒与悲哀。

    西北军大帅谢衣死后,大晋国唯一能够掣肘大将军的人不在了,于是大将军能够做很多事。

    例如这次起兵,叛变,或者是造反。。。。。。罪名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只是作为北方军最耀眼的新星,他被抛弃了,他被排斥在这次叛国之外,成了一个没有用的人,一个注定要被坚决抹去的人。

    你们造反为什么不带上我。。。。。。这种类似于众叛亲离之后的痛苦嘶吼也没出现,郭费不是一个很愿意回头的人,换句话说,是一个能够看清形势并以极快的速度适应它的人。

    所以将军府里面的人能够知道自家将军与定州军的高层在做某方面的筹划,一连数天都呆在房间里面,没有出过门。

    关于大将军起兵造反的事情,城中其实已经传开了,只是这个时候羽花亭还没有发动第一次进攻,只是在做着开起来并不如何高明的游说,将军心民心——重点是民心,搅乱它,等到城里的人都慌了,开始发生暴,乱自相残杀甚至是弹压不住的时候,羽花亭的第一次进攻,才会姗姗来迟。

    攻心为上嘛。

    最后一批幕僚与将领退出书房,郭费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新收的第十八房小妾得到他的特许经同意进入书房之后,放下食盒,然后准备离开。

    “你觉得我此番还有活路么?”

    在十八夫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郭费突然开口,留住了她。

    十八夫人转身,走到郭费面前坐下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无论在提督大人还是在我的计划里,都没有司马弼起兵这一项。”

    郭费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计划,有一项就是要逼反司马弼,所以其实无论如何你怎么说,我都会点头,只是不会相信了而已。”

    十八夫人微微的笑了,然后很快恢复如常。

    熟悉十八性格的郭费也笑了,只不过有些艰难。

    “缇骑司布的局,果然很长很远。。。。。。魏燎十年前落子,之前是谢神策一直在布局,现在是谁?闻崇定局?只怕不是,收拾残局而已。。。。。。他能不能收拾残局也是未知。。。。。。”

    “将军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十八又笑了,然而这一次有些苦涩。

    “我们各自的底细,其实我们自己都清楚,你十一岁潜伏下来,知道四年前谢神策让你出现,我又在三个月前纳了你。。。。。。你想获取我北方军的情报,没关系,你可以拿,如果不方便,那好,我让你可以进出我的书房。。。。。。我对你很好,你能明白,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郭费的声音越说越低,十八夫人随着郭费声音的降低,却哭了出来,而且越哭越大。

    郭费看着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死死将嘴巴捂住艰难呜咽的十八夫人,说道:“如果守不住了。。。。。。就逃走,留我郭家一丝血脉。。。。。。”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不要什么计划,不要什么任务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我们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家。。。。。。”

    十八夫人这边扑倒郭费怀里,放声大哭。郭费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抱紧,然后抬头望着房梁。

    不久之后,十八夫人渐渐平静,厢房那边传来呼喝声。郭费的没有皱了皱。

    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二夫人与几名侍妾气势汹汹。

    “老爷,这个贱人。。。。。。老爷这几天忙于公务,这个贱人就要夺权啊。。。。。。你看十二,只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挠了脖子。。。。。。”

    “老爷近来辛苦,不得闲管管家里,偏偏这个贱人就要兴风作浪。。。。。。”

    “。。。。。。想要坐上正室,这辈子都别想。。。。。。”

    “休了她!或者将她赐死。。。。。。”

    十八夫人安静的躺在郭费怀里,笑着说道:“将军你看,她们都讨厌我。”

    “啊。。。。。。这个贱人!老爷近来忙于公务,本就疲惫,你偏要在此时勾引。。。。。。”

    “求老爷下令,将她治罪。。。。。。”

    “绝不姑息纵容!”

    郭费看着下面的声讨,然后看看怀中的十八,阴鸷的笑了笑。

    “你们都给老子滚出去。”

    “老爷说的是。。。。。。什么?!怎么、老。。。。。。”

    书房近来了士兵,然后这些人就被拖出去了,为了避免她们在吵嚷,士兵在他们嘴里塞了布团。

    “我不喜欢这些人叫嚷,尤其是我想安静一会儿的时候。。。。。以前我管士兵太严苛,所以我要适当放宽一些,然后就觉得可以先从家里做做试试,之后发现并不怎么样,她们。。。。。。不怎么听话了,还是来硬的好。。。。。。”

    十八夫人嘴角噙着笑,声如蚊蝇。

    “箱子。。。。。。箱子。。。。。。”

    等郭费再看她的时候,已经是满口鲜血的死去了。

    缇骑布下的线,如果要擅自脱钩,只有一个方法才能脱身。

    那就是去死。

    十八夫人明白自己的重要性,所以知道走不了。她这段时间就在后槽牙中藏了一颗毒药,这番听了郭费的话,觉得很欣慰,然后就咬破毒药,自尽了。

    临死前说的箱子,是她陪嫁的东西,里面装着这么多年来她作为缇骑的暗桩,收集到的所有情报。

    (ps:开始进入多事之秋。。。。。。在我看来,谢衣死了,内乱是很应该的,水到渠成。其实这个伏线,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老尚书死后就在想着怎么写出来,什么时候抛出来,老太傅死后,这一切就变得明朗了。

    所以谢衣死了,长城既崩,理所当然的内外交困了。至于郭费与她的十八夫人。。。。。。简单来说,我很喜欢这样写。)

    。。。

第五百五十五章 飘雪() 
>;,!

    辛奇武最终践行了他的诺言,动用骁骑卫的力量,将谢神策送出了十万大山。【,这其中又有两名游骑兵死去,没来得及安葬,只带回了他们的刀。

    辛奇武还将继续往北,经过锡林再往东,由散弓城入燕京,期间不会太平。

    谢神策在这过程中体现出了绝佳的运气,先后与王解花重金悬赏来营救的几队汇合,战死大半后,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区域。不过即便安全了,但这几天面临的一系列暗杀袭击以及面对面的杀戮,还是让一行人精神紧绷。而在谢神策心中,总有不安,让他莫名烦躁。挂在腰间的蛊王,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悸,也会时常焦虑,对此谢神策除了放血饲养,毫无办法。

    最近的一个边镇距离此处也有近两百里,而要从稍远但是最安全的黑水郡边镇入铁门关,这个距离还要再延伸一半。

    这三百里的距离,成了目前最大的障碍,战马已经不足了,剩下的不到二十人,没有辎重,粮食也有限的很,走在着草原上,就是一群肥羊。有时候,人没有财产,也并不意味着毫无价值——劳动力也是值钱的。

    一些人陆续回去争夺皇朝阁宝藏了,这之间的经过或许有些不愉快,离开的人认为王解花是空口套白狼,不欢而散时话却也没有说死,留了日后好相见的余地。

    当然,也还有一些人或许看清了形势,不再拼命逞能,富贵险中求,终究还是要有命去求,有命去用。死了太多的同伴心灰意冷之下,寻求退路与庇护。因此这些人大多凝聚在了谢神策身边。

    安全返回的谢家小侯爷,无疑是一条粗壮有力的大腿。只要傍上了西北军这条大腿,今后不说欺男霸女,安稳日子是不愁的。

    只是在数天后,距离边镇七八十里的地方,一队从黑水郡溃退下来的士兵,打碎了这些人心中的小幸福。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是溃兵,因为他们的建制还算完整,当然这个完整是指骨干成员都还在。而且这是一支雇佣军。

    偏生谢神策还认识。

    领头的号称漠北铁车,姓楼,早年在西北军中待过,后来单干镖师。之后为据说是小侯爷的情人王家三小姐做事,这些年在关外道各州郡都有不小的名声,手下帮众近万,俨然关外道第一大帮派。平时走镖,也有一支两百人左右的铁骑,接“私活”。

    谢神策见到的这支队伍,建制之所以还比较完整,中层小头目还活着,是因为他们跑得快,逃命本事强。不强的都被落下,然后被干掉了。

    一帮准备杀人夺马的雇佣军被楼大叔抽了几鞭子,随后与谢神策相认。

    让谢神策皱眉的是,楼大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

    宇文部单方面撕毁了盟约,西北乱了。

    西北军大帅谢衣,于一月前病逝。

    当晚,距离宇文部前锋兵锋八十里处,几顶帐篷在一座背风的山坡扎下,其中一顶帐篷,里面漆黑一片,其他人不敢靠近。

    谢神策在里面,想着小时候的日子。

    “想本帅当年。。。。。。”

    “又吹牛了,二弟我们不理他。。。。。。”

    “哎哎,我没说完。。。。。。听我换一个好不好。。。。。。”

    “大伯你杀过多少鲜卑人?”

    “。。。。。。惭愧,呵呵,你这让本帅怎么说好呢。。。。。。”

    “怕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吓的回来了,所以你一直在京都,都不去前线。。。。。。”

    “胡说,本帅当年纵横捭阖。。。。。。关山五十州听过吧;不是那是南宋的。。。。。。常在京都,也是有原因的。。。。。。”

    “哟呵,不得了哇,咱家总算出了个品衔最低的将军了。。。。。。”

    “这不还有一个校尉么。”

    “。。。。。。那又如何,文职在家不还是最低。”

    。。。。。。呵,那个不正经的死了。

    现在想来,谢神策那一晚陡然的泪流满面,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你就不用再装疯卖傻了。。。。。。”

    “这半辈子,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开心的日子,但我有你的日子。。。。。。很开心。”

    “从来没想过,你这老鬼有一天真的会离开。。。。。。”

    “我还以为你想十五年前一样,那么精神,那么可恶,可一转眼发现,原来你也会老,你也会死。”

    “我知道是人都会死,但没想过你。我以为父亲体弱,会走在你前面的,到时候你可羡慕一下父亲有抬棺材的儿子,然后我们给你抬棺。。。。。。”

    “嗨,还是不相信你死了。”

    “老管家说你病危,其实我没当回事。他可能当时并不怎么高兴的,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是想让我回去看你的。只是那个时候我想缓一缓,再缓一缓,等我把手头上的弄完了,就回去看见你。可是我搞砸了,也迟了。。。。。。”

    “老混蛋你怎么可以死,你还没看见你小侄子的儿子,就是茉莉也没见过两回。你欠我两匹扶桑小马。。。。。。”

    “老流氓你教过我偷看寡妇洗澡。。。。。。这事儿你得承认,虽然我谁都没说,不过想来大哥也遭了你的毒害。。。。。。”

    “老家伙,你就这么走了,就没想过身后事么,你这样子,什么都没有解决,我怎么办。。。。。。”

    “鲜卑人毁约,西北吃亏了。。。。。。你要是还在,应该就不会有,不,你在的话或许都不会有结盟一说。你一直是很强硬的,那些人,早已经不是你那时候的那些人了。。。。。。”

    “我想想,鲜卑人不会贸然毁约的,他们定然是有准备的,宇文部敢撕毁盟约悍然扭转兵锋,怕是与拓跋部早就有了默契。或许还有其他人。。。。。。”

    “换句话说,如果这一回,是我的话,站在你的对立面,知道你不在了,我或许是高兴的,难得能做一回大的,没道理不放手一搏。。。。。。或者我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北面,还有西边,南边?”

    “老家伙,你走了,事情就来了啊。。。。。。”

    似乎就是这样,谢神策神神叨叨了一晚上,外面的人想要听,也没人能挺清楚,李阎王严令打扰,小王整夜都在警戒。第二天早上,精神似乎略有疲惫的谢神策出来了,在李阎王有些担忧的眼光中淡定洗脸,甚至还问了一句有没有牙刷,得到确定的否定之后方才作罢。

    “听着,小子,你不能。。。。。。”

    “师傅,我没有呢。”

    “。。。。。。额,没有最好了。”

    谢神策扭头笑道:“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

    李阎王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要做好准备,大帅新丧,有人借机发难,不会是临时起意,如果这件事如我所料,是最坏的那种,大晋。。。。。。危险了。”

    谢神策略微诧异了一下,说道:“师傅你说的,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

    “不,你也说过于危言耸听,说明在你心里,其实也是有感觉的,你不敢承认,或者说不想现在承认,只是因为还抱有希望罢了。”

    “师傅,我其实已经很悲观了。。。。。。”

    “你需要说出来。凤之,憋在心里不好。”

    谢神策低头不语,只是片刻之后,谢神策抬头,平静的说道:“师傅,你跟我说说大伯吧。”

    并未有多少的传奇色彩,师徒两人在大部队之外不远处,骑着马边走边低声的说着。

    “谢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在李阎王口中谢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源于他有很多想法,他大胆,他敢做,他冲动,但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冲动之余,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哪怕最终结果不尽人意。

    谢衣敢打敢杀,这与一般的武夫以杀证道不同,谢衣敢杀千万人,敢违逆圣旨,有不惜两国身陷战争泥潭也要杀了某某人的决心与底气。然而谢衣也是一个不愿意多杀人的人。

    苏州城护城河满池皆红,学堂内却可以有读书声。

    殴打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离经叛道远远算不上,似乎是张扬跋扈之人的标志之一,就是不怕得罪人,做事也永远高调不怕千夫所指。

    千夫所指无需横眉冷对,抽刀都砍掉就是。

    至于俯首孺子牛,那得看心情。

    换句话说,谢衣不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人,他是典型的门阀狂生,偏偏在某些方面很有才华,比如打架打仗。你看不惯他,你不爽他,想干他,回过头却发现他比你强很多,根本打不赢。

    当然,更多的是,谢衣不会给你回头发现的机会,他往往会当场就让你发现。

    一些往事让谢神策的脸上有了笑意。

    “我们几个是很厉害的,对面的打不赢,于是虚与委蛇了一段时间。。。。。。之后某一次,将军进京去了,有人犯了事,连坐了很多人,我没被牵扯进去,他说不要慌。。。。。。后来所有人都跳出来,我们抓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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