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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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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退了,杀下去。记住,目的不在杀人在夺马!将下面那伙鲜卑野人击溃之后,迅速搜索战场,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敌人。”

    没有声息的,白巾骑停止后退,然后悄悄前进,在将要冲出树林之时方才加速奔跑。

    轻弩上弦,右手平端架在左手上,在放倒数个守卫之后,杀进了白色的毡帐。

    男人的惊呼声,女人的尖叫声,酒坛破碎的声音,帛纱撕裂的声音,混作一团。

    “哪儿来的人”

    “杀死他们,啊!我的眼睛。。。。。。”

    “看好马匹!不要让他们都走马匹!”

    “保护王爷。。。。。。”

    “上马!”李镇藩大吼,于是三十名白巾骑上马,手持轻弩向着集结起来的二十余骑发起冲击。

    结果自不言而喻。只是简单的两次齐射,反应够不可谓不迅速的段务鸯的亲卫便死伤殆尽。

    段务鸯被生俘。

    随后李镇藩留下十人看守俘虏,其余的二十余骑搜寻周围的山林,务必要找出谢神策。

    一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李镇藩走到谢神策睡着的地方,看着周围凌乱的脚印,和未被完全抹去的血迹,眉头紧皱。

    到底还是除了差错。

    原本以为的那个已经受重伤不再是威胁的人,竟然追了上来。

    不知是敌是友。李镇藩握紧了斩马的刀柄,似乎下一刻,那柄更为修长刀身曲线更为夸张的斩马、刀就会出鞘。

    一名白巾骑惨叫,一颗石子飞向李阎王的门面,李阎王转头,几乎同时的,斩马出鞘,拍飞了那颗石子。

    “啪”的一声,爆碎,又一名白巾骑惨叫。

    李阎王闻声而动,斩马在火光中发出明晃晃的刀光,便朝着偷袭者的藏身之处斩去。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两把轻弩向着黑暗说了过去。

    一支弩箭钉在了树干上,发出“哆”的声响,另一只弩箭不知所踪。

    “当!”斩马与一柄军刀相遇,然后军刀断成两截,斩马上似乎有哦血迹。李镇藩不顾手臂上的刀伤,猛虎般怒吼,追了过去。

    身边的数名白巾骑迅速吹起口哨,跟随李阎王追下去。听闻哨声的白巾骑迅速动作,看守俘虏的人变为了五个。

    被围住的段务鸯脸色极其难看。

    他被俘了,俘虏他的人是晋国西北军的游骑兵白巾骑,难道是晋国疯了,西北军疯了?要在与拓跋部大战的同时奇袭段部,进而与燕国开战?

    段务鸯脸色由红转白。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今晚凶多吉少了。因为晋燕大战,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他段部,他这个段王的脑袋,就是最好的宣战书。

    。。。

第四百八十七章 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扎着白巾手持轻弩的晋军,身份并不难猜,以至于即便是看守人数减少了一半,段务鸯都不敢乱动。即使心中怕的要死,生怕自己眨个眼的时间,就有一柄军刀将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分离。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颇有抱负的段部王子了。比起拓跋延庆与宇文邕,在谋略上他未必就输了多少,在几年前的战争中他就有过多次的精彩瞬间。只是因为之前段部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问题,他对于处处被掣肘,被其他两部的王子们掩盖的很严实,俨然如跟班,毫无光彩,甚至有些轻浮暴躁不成器。

    一直以来的郁郁而不得,让他的内心十分阴暗,而之后不等他继承段部大人之位,段部就遭逢大变,这让他从天堂瞬间堕入地狱,于是雄心壮志都不再,他成了一个合格的酒囊饭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叫他起来,然后问话。

    汉话他会一些,生怕对方会问一些听不懂的词句,万一自己回答的不漂亮,对方不耐烦将自己砍了怎么办?这样的事情自己可没少做。

    所幸李阎王很善解人意,说话也都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说,理解起来并不难。

    “你,哪个部落的?”

    “段部。”

    “嗯?段部?不是灭亡了么?”

    “仅剩这么些人了。”

    “你是谁?”

    “我是伊稚斜。。。。。。”

    李阎王不动声色,将大斩马横放在膝盖上,细细擦拭。

    “我是伊稚斜大人的弟弟,我叫伊务。”

    “嗯,你可以下去了。”

    说完,李阎王大手一挥,白巾骑收起了刀子。

    段务鸯心头一喜,当下心中大定,劫后余生的幸福让他庆幸,然后他擦了擦汗。

    然后他就发现天旋地转,看见了自己的脚后跟。

    正常人走路是看不见自己的脚后跟的,段务鸯能够看见,是因为他的脑袋被李阎王从身后一刀斩下,滚在了脚下。

    “最讨厌有人骗我。。。。。。现在,你出来说话!老实回答我!”

    李阎王大吼,一名将军摸样的人被推到了前面,战战兢兢。

    白巾骑收起了刀,却将轻弩重新上弦,然后端在了手中。

    “你们,是什么人?”

    “段。。。。。。部的。”

    “刚才死的,是什么人?”

    “我们的王、是段王,段务鸯!”

    李阎王眯起了眼睛。那将军以为李阎王不信,吓得连声解释,用蹩脚的汉话将段务鸯的经历几乎完整的说了一遍。

    李阎王冷笑,他当然知道有一个狂妄自大的鲜卑部落因为挑衅要杀他的徒弟,从而撞上了晋帝的枪口,被诸方合力攻灭,也自然知道有段部的余孽受到燕国的庇护,苟延残喘。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刀下去,就斩掉了燕皇布置的一枚棋子。

    然而。。。。。。这样的人,也只有燕皇那种人才会将其当做棋子吧。这么弱,即便是身份地位足够让慕容家收买人心,也实在是拿不出手。

    炮灰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的,哪怕他爹是段匹鄯这种不世枭雄。

    李阎王不后悔杀死段务鸯,所以也不会因为冒失之举可能造成的两国摩擦而揪心。

    他看着那个忙着解释以至于满头大汗几乎要尿了的将军伊稚斜,微微一笑。

    李阎王的笑太过罕见,就是冷笑都很少,何况是这种眯眯的笑?

    伊稚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段务鸯庆幸的笑容,李阎王平静的表情,以及挥动斩马时候毫不颤动的斩马,都让他胆寒。

    然而李阎王没有再次握住那柄沾着鲜血的可怖斩马,

    “之前与你们接头的,是什么人?”

    他不杀我!我活了。。。。。。

    伊稚斜绝望之中看见生的希望,一瞬间竟然爆发出了超长的水准,听懂了接头两个字。

    “是个老人,段王对他很尊敬。我们不认识他,不过知道应该是宇文部的国师。”

    李阎王点了下头,说道:“段王已经被我杀死了,如今段部谁最大?”

    段部的伊稚斜将军面露难色,却又有些雀跃。

    能够做到段务鸯绝对信任的将领的位置,除了登峰造极的拍马谄媚之外,必要的网罗手段与灵活的运转大脑也是不可或缺的。他听出了李阎王的意思。

    段务鸯已经死了,燕皇势必要动怒,找人取代段务鸯,而段部也必将被人瓜分,届时他们这些人,会做鸟兽散。

    然而。。。。。。有没有可能,在燕皇知晓之前,控制段部,率先效忠于燕皇,取已死的段务鸯而代之,成为燕国的封疆大吏?

    伊稚斜脑筋极速转动,心中的害怕迅速被野心吞噬。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怕死的人,也是一个贪婪的人,所以,我不杀你。”

    伊稚斜茫然,随后陷入了狂喜。

    “然而,接下来,你需要帮助我,找到一个人。”

    伊稚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方圆三十里,仍旧没有谢神策的踪迹,就是那个段部将军所说的宇文部国师,也不见了。

    可能是趁乱逃走了吧。李阎王心不确定,但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只是这一次回去,恐怕没脸见人了啊。。。。。。

    追出数百里,仍旧无功而返。杀死段务鸯是一个契机,同样也有巨大的风险,如此算下来,李镇藩此次放弃追踪许久的宇文部兔子来救谢神策,是得不偿失了。

    李镇藩叹了口气。在中午时分离开,留下了那名将军善后。

    ……

    “现在,有谁对本将军执掌部族有异议?”

    没人说话,伊稚斜狰狞的笑着,然后指了指几个人,就有亲信上前抓人。那几人抽刀反抗,然后却被身边的人用更快的抽出刀子杀死。然后所有人对他下跪。

    于是一个阴差阳错沐猴而冠的黄袍加身,便滑稽的上演了。之后两个月,段部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的火并,伊稚斜踩着滚滚的人头上位,成为燕皇敕封的新一任段王。

    谢神策醒了,然而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有那么一瞬间谢神策以为自己被老道士弄瞎了,差点破口大骂,然而手摸上脸的时候却发现只是脑袋被蒙住了。袋子扎得紧,谢神策没能打开。

    难道自己已经被押往宇文部了?宇文邕没死?

    谢神策剧烈挣扎,然而于事无补。

    一记马鞭热烈奔放的吻在了谢神策的上半身,让他老实下来。过了许久,谢神策才慢悠悠的说道:“我说,老神仙,你蒙着我的眼睛也不是事儿,就算是人质,你想把我带到宇文部王帐去,也得让我吃喝啊,我这个样子,估计会饿。。。。。。”

    谢神策不说话了。

    因为他一点儿也不饿。

    谢神策一阵恐惧。自己明明是筋疲力尽然后饿晕的,怎么这个时候居然不饿了?难道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知觉的?

    不对,还是没死,毕竟浑身都在疼。

    鼻子皱了皱,谢神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女人的味道。

    谢神策的心沉到海底。终究是被俘虏了,不然哪儿来的女人?不然自己是怎么被喂饱了?玛德,该不会是嘴对嘴喂的吧。。。。。。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谢神策说的那些人,就是他晕倒之前晋国的追兵,不知道有没有伤亡。

    他既然能够猜到宇文邕是诱他上当再抓他做人质,当然也就知道老道士将那些人引到鲜卑贵族猎场的原因——不外是借刀杀人。所以他有些担心那些人的命运。是被鲜卑贵族的私军围歼,还是被杀人如麻的老道士慢慢蚕食,死伤殆尽?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谢神策想要的结果。

    如果被老道士知道了谢神策的想法,估计会在欣赏谢神策有一颗极度腹黑的心的时候破口大骂。老子倒是想将他们都干掉,可没能成功。

    至于此时将谢神策固定在马背上的人,一定会很恼怒。

    而李阎王,已经在百十里之外。

    双手被反绑了起来,脑袋上的袋子被掀开一角,露出了谢神策干裂的嘴,一只水袋塞适时进了谢神策的嘴里,清凉的清水让谢神策精神一振。

    剑柄抵在了谢神策的头顶,让他不能抬头,也就不会甩开袋子看见她,慕容端有些紧张。

    就这样将他带回燕国?然后用铁链与黑暗将他牢牢拴住,成为自己的禁脔?

    谢神策被水呛到了。咳嗽的厉害,断断续续的大骂老道士。

    反正自己也是被俘了,作为人质,余生必然不会好过,此时喝口水都会被恶意的灌呛到,为什么不好好的骂一顿,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你丫傻逼啊。。。。。。会不会喂水啊?让老道士滚过来,我要将你这贱人废了!有你这么服侍人的丫鬟么?鲜卑人都是野人,当真一点儿礼仪都不懂。。。。。。草!你敢打我。。。。。。你特么的敢打我?你一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你还打?你打死我吧!你个丑女人!有种你就真打死我!你真打?有种你别停!老子自由了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慕容端一脸寒霜,早先因为将呛到的歉意尽数化为愤怒,手中的马鞭与刀背极有技巧的亲吻谢神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会伤及骨肉,却足够疼痛。

    慕容端是女人,还是一个极度残忍血腥的女人,她没种,所以理所当然不会停手。而听到谢神策说自由了要将她怎么怎么样之后,更加愤怒了,手上的动作也有些不受控制了。

    终于,谢神策不骂了,因为实在是疼。慕容端也不打了,因为她也累了,背后的伤口裂开了一些,她不敢再大幅度的动,生怕完全撕裂之后留下伤疤。

    不知是累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慕容端两颊有些烫,心里似乎有一团火。

    这样鞭打一个人,竟然。。。。。。很有快感?

    第一次发现自己施虐倾向的慕容端很羞涩,这与她平日的杀人不眨眼有着天壤之别。

    很奇怪,小女儿情态与母夜叉形象能够在同一个人身上统一的如此完美,在谢神策与燕人面前随意的自由切换,甚至不需要过度。

    如果谢神策知道了,一定会说这是完美的人格分裂。甚至更进一步,是人格与精神的双重完美分裂。

    谢神策看似死了一般趴在马背上,其实在计算马儿一共走了多少步。甚至马儿转了几次弯、上坡下坡多少次,谢神策都牢记在心。在估算路程的同时谢神策也在判断方向,阳光,温度,都是他的依据。

    慕容端不去拆穿他,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谢神策居然真的睡着了。

    这个。。。。。。蠢猪,如果是被大部队俘虏了,怎么可能只是绑在马背上,怎么可能周围没有声音?

    慕容端原谅了谢神策,然后继续牵马而行。只要再往东北方走三百里,就有一个燕国的集镇,在那里她能够获得补给,更总要的是,能与鱼池子联络上。

    。。。。。。

    一个山洞中,一匹野狼趴在地上,呜呜的讨好着眼前的人,它的崽子正在那人怀里熟睡,它将刚刚捕捉到的肥美的野兔供到了那人面前,请那人先用,以此显示尊敬。

    然而眼前的强者并没有表示,这让它恐惧,于是姿态更低。

    这个强者,就是老道士。

    腹部中了以弩箭的老道士此时正在打坐,那支弩箭已经被他取了出来,此时包扎完毕,腹部一片猩红。除此之外,在他的肩膀部位,还有一道刀伤。那一刀并不深,只是如果再往前去一寸,他肩膀上的经脉就会被尽数挑断。

    逃过了李阎王的追杀,老道士在期间还杀死了三名白巾骑。受伤之后尤其是中了一箭之后杀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难,这让他失血过多,体力大幅度下降。而拉开距离之后,抹除踪迹,又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身边这头成年的孤狼对他不敢表露出丝毫的杀气,就算他浑身血腥,那头野狼也不敢妄动,反而将唯一的食物奉献出来讨好。

    手指在熟睡的小狼身上轻轻抚摸,老道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地上的野兔捡起。用箭头去了皮,切成小条,从破损严重的道袍里摸出一小块盐巴上盐,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完全烂碎之后才咽下去。

    母狼于是稍稍放松。

    老道士进食很慢,吃下一些之后便闭目打坐休息。

    母狼将剩下的野兔叼出去,然后飞快的进食,最后趴在山洞门口假寐守卫。

    老道士气息悠长。

    山洞中没有想象中的粪便与恶臭反倒是很干净,除了狼的体味,就是一些动物的尸骨,不过堆放在一角,并不大的山洞显得很宽敞。

    这只母狼是他多少年前以为某个混蛋的缘故救下的,狼群被他杀光,最后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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