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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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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铁卫冲到谢神威身前,也拔出腰刀,寸步不让的对峙了起来。

    谢神威接过大戟,戟尖斜斜前指,说道:“让开,不然我杀了她。”

    说完,大戟向后扫去,弯月形的画戟小枝在即将碰到王解花白皙的脖子时稳稳止住,谢神威持戟拉人向前,画戟小枝纹丝不动。

    王四哥一挥手,王家侍卫让出了一条路,王四哥狠狠盯着谢神威说道:“世子,你不敢伤害小姐的。”

    “你逼我啊?我只是要带她回去与我二弟完婚。别挡我。”

    “你出的了庄园,上不了路!”

    “那又如何?”

    谢神威拉着王解花,慢慢向庄园外走去,铁卫围在王解花身边,警惕着周围。

    出了庄园,谢神威发现自己带来的两百骑兵,正在与卫家的护卫对峙。

    不是正在,准确来说,应该是还在。

    一百骑兵与一百陌刀军拦在路上,谢神威的人寸步不能前进。

    王四哥笑着看向谢神威。

    就在这时,两匹马从官道上奔来,看样子正是从城里来的。

    两匹马两个人。

    一人翻身下马,向王解花呈上了一封书信,一人跑到王四哥身边,耳语了几句。

    呈给王解花的信自然是谢神威代为看了。看过之后,谢神威让一名丫鬟上前解了王解花的捆绑,然后将书信递给了她。

    王解花看过之后紧皱眉头。

    王四哥在听完那人的话后,看向了王解花。

    “小姐。。。。。。”

    “我们走。去晋都。”

    于是不久,庞大的车队缓缓移动,从庄园内上了官道。

    在官道上,谢神威打马来到了王解花的马车外,敲了敲窗子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向二弟一字不漏的转达,希望你理解。”

    王解花没有开窗子,隔着窗子对谢神威说道:“我理解的,大哥。但最好是我先跟他说过了你再说。”

    谢神策顿了顿,王解花才听到外面可传来的两个硬邦邦的字。

    “可以。”

    此时在淮扬道的滁州王家,看似喜庆的氛围中,透露着古怪。

    一个身材巨大的胖子站在淮园外不断的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搓手,一个脸上有着淡淡雀斑的文弱瘦子也是一脸焦急,时不时的看一眼淮园。

    此外,还有王臻夫妻,王岱夫妻,以及王鼎夫妻。

    在淮园三楼,一名老僧在对床上的老人施针,大师兄在一旁帮忙,小曹冠在紧张的煎药。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旧人去新人来() 
淮园中凝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天黑。

    管家几次催促用饭时间到了,守在园外的王家众人都没有离开。

    最后还是谢韫出声说道:“父亲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空等也是没有用的,父亲要是醒过来了,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大家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既然有人开口了,还是王家颇有分量的三夫人,于是众人一半去用餐,一半仍旧守在淮园。

    作为年龄较小的两个,王逵与王钟二人留在园外。

    “三叔,四妹那边,应该赶得及吧?”

    父亲走了,压抑的气氛稍稍淡去,王逵终于有胆量说话了,面对王鼎,问了这么一句话。

    王鼎略一思索,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来得及的。但愿花花不会乱来,如果她要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谢家那边。。。。。。无论如何也交代不掉了。”

    王钟说道:“应该是来得及的,张相联系到了缇骑,传递消息用的是缇骑的线路。而且四妹自己也。。。。。。应该有分寸的。”

    “可恨这贼人!”王逵一拳砸在自己手心,恼怒的说道:“那个狗东西,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谢韫也在园外陪着王鼎,见王逵怒发冲冠,于是说道:“这些等你祖父的结果出来了再说。只要不死,到时候三婶娘允许你动用私刑。”

    王逵重重点头。

    王钟则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据说谢哥儿去了太原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边既然连爷爷都敢下手。。。。。。谢哥儿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不会有事的,太原府的张叔夜与谢帅关系极好,当会相助,而且,他既然敢去,就一定有了完全之策,我们不必担心。”王鼎宽慰道,随后看向王逵说道:“那伙人,不能杀,不能放,严加看管,莫要死了一个。”

    王逵听得此言,森然道:“三叔放心吧,这伙杂碎,如今想死都难了!”

    在王臻王岱等人回来之后,王鼎谢韫以及王逵王钟也下去吃了些东西。之后,一家人在淮园外继续守着。

    到了夜里,淮园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脸疲惫的老禅师走了出来,大师兄抱着已经熟睡的曹冠跟在后面。

    王家众人连忙了围了上。

    王臻是老尚书长子,王家兄弟的老大,于是他率先开口说道:“大师,我父亲。。。。。。如何了?”

    老禅师环视一周,慢慢的摇了摇头。

    于是私下无言,王臻妻子与王岱妻子皆尽小声的啜泣起来,王逵与王钟也抬起了袖子在脸上抹着。

    谢韫上前说道:“大师,父亲他还能坚持多久?”

    “刚刚睡下,你们可以上去,但不要说话。等他再醒了,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他。。。。。。挺不过去了。”

    众人皆尽掩面。

    王臻亲自将老禅师与大师兄曹冠送到淮园边的一栋小楼。在大师兄抱着曹冠去休息的时候,王臻对着老禅师长揖及地,说道:“不管怎样,王家感谢大师出手,这几天,辛苦大师了。”

    老禅师受了一礼,然后还礼道:“贫僧与你父亲本就是好友,本就应当。。。。。。奈何回天乏术。出家人已然四大皆空,仔细想来贫僧还是心有不甘啊。”

    “大师已然尽力,切莫自责。”

    “贫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臻正色道:“大师但说无妨。此处只你我二人,出的大师之口,入得我耳,绝不做第三人知晓。”

    老禅师于是说道:“那好,贫僧便直言了。”

    “不知你对王家将来怎么想?讲武堂与武举都是谢神策提出来,你王家乃是大晋首屈一指的世家,为何会答应?将来讲武堂与武举若是成了气候,你王家的根基也会断,到那时,你当如何?”

    王臻闻言,紧紧皱起了眉毛。

    “你仔细想,给不给贫僧话都行。”

    老禅师说完,转身便欲回房。

    “大师留步。”

    王臻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给大师回复。”

    “哦?你若要说,我便听听。”

    王臻顿了顿,想了一想,便说道:“王家不会后悔。商人在一个利字,但更在于信。我王家言既出,便行必果。”

    “好,贫僧相信你。”

    “既如此,大师休息吧,若有需要,请尽管开口。”

    “阿弥陀佛。”

    王臻走后,大师兄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老禅师身边问道:“王臻说的是心里话?他当真以后不会怪罪小师弟?”

    回到房内,大师兄为老禅师取了蒲团坐之下之后,老禅师说道:“无论王臻说的是不是真话,他以后都不会找你小师弟的麻烦。不能也不敢。”

    大师兄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在大晋所有的门阀之中,王家跟谢家与其他世家相比,都是不一样的存在。谢家以诗书传家,王家以商业立足,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阀世族。他们从根本上,非但不是门阀的受益者,反而是门阀制度的受害者。因为,他们的根基,就不在于一州一道。所以,无论是科举,还是讲武堂还是武举,实行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就是对他们有好处。这也是为什么大晋实行科举这么多年了,唯独谢家受益最大,而大晋七道六十三州,唯独淮扬道书卷气最浓。”

    “所以啊,你小师弟做的这件事,除了为大晋为百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谢家与王家。也就是说,这场围绕讲武堂的斗争,是如今晋帝与王家谢家联合,在对抗整个大晋的世族。因为这个原因,也因为联姻,王臻刚才说的话,无论真假,都无关结果。他只能与谢家走得更近。”

    大师兄摇了摇头。

    “我不懂。”

    “你能懂,只是你不愿意去懂而已。”

    看了看沉默的大师兄,老禅师顿了顿,舒缓了语气说道:“你还是没有放下过去。。。。。。放下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是向后看,你错过了太多的风景。”

    大师兄抬头说道:“我放不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即便是错过了很多。”

    长叹一声,老禅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半夜的时候,王老尚书醒了,淮园一片无声的轰动。

    老禅师与大师兄被叫了起来,赶到淮园三楼,看到了面色苍白,但是精神貌似还不错的老尚书。

    老禅师皱了皱眉,长长的、雪白的眉尖抖了一抖。观察到这一幕的谢韫心里陡然紧了紧,用力扯住了王鼎的衣袖。

    王鼎有所感应,看了妻子一眼,心也沉到了谷底。

    “元英。。。。。。”老尚书虚弱的声音传了来。

    元英,是智永老禅师的俗家名字,如今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老禅师上前,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老尚书苏醒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早了好几个时辰。这就预示着,老尚书要提前好几个时辰死去。

    “元英啊。。。。。。”

    “这又是何苦呢?”

    “。。。。。。我放不下。”老尚书的眼角浑浊了,嘴角也漫除了一丝口水。

    谢韫连忙上前用丝巾轻轻的擦了去。这种事,在王家只有她三夫人能做,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都不能。

    艰难的抬起手摆了摆,老尚书示意王家人都出去。

    王臻王岱王鼎皆会意,尽管不愿意,但也很快的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老禅师与老尚书两人。

    “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有些事。。。。。。我要说说。”

    老禅师看着老尚书精明不再却依旧威严坚定的眼睛,点了点头。

    “先帝和老石头,在地下等我们。。。。。。二十年了。我就要去了,谢道济也快了,钱伯安。。。。。。估计编完书,他也就到头了。我们。。。。。。就只剩下你了。以后就只有你看着他们了。。。。。。”

    老禅师点了点头。

    “我那几个儿子,你愿意的话,就看看吧,别让他们做错事。不愿意。。。。。。也得看着!”

    老禅师又点了点头,笑了笑,表示自己会尽力。

    “我的几个孙女儿。。。。。。都不在这儿,我也不想她们在这儿。因为,我这个爷爷,一定要永远高大威风、永远英明睿智!”

    “我想念她们。。。。。。”

    老尚书用力将头歪了歪。

    东边,是王青草与王青槐,北边和西北,是王青盐和王解花。

    老尚书不说话了,老禅师等了一阵,然后起身开门,让王家的人进来,自己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父亲。”王臻的视线与老尚书接触,上前一步跪在了床前。王臻跪下,王夫人与王逵王钟随即在他身后跪下。

    “老大。。。。。。”

    “父亲,儿在!”

    “我与你说的那几件事,你都要记住,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儿知道。”

    于是老尚书将目光转向了王岱,王岱与夫人赶忙在王臻身旁跪下。

    “老二。。。。。。青盐的事,莫要耿耿于怀,随她去吧。王家人的胸怀,何曾小气过?三丫头你抓不住,就放她。。。。。。自己走吧。”

    “父亲大人,儿不计较了,不计较了。”

    王鼎与谢韫走到王岱夫妻身边跪下。

    “韫儿,你来我王家近二十年了,为父很愧疚。”

    “父亲。。。。。。”

    “我唯一自觉能补偿你的,就是为花花选了一个好丈夫。”

    “儿媳知道的。。。。。。”谢韫眼中已然朦胧一片。

    “老三,淮扬道。。。。。。你要多帮着老大老二,往后。。。。。。就是你们撑着这个家了。。。。。。”

    “呵呵呵呵,谢道济,钱伯安。。。。。。我王江淮,在下面等你们。。。。。。”

    “我看到了。。。。。。先帝,还有老石头,这个时代啊,不属于我们了。。。。。。”

    良久,房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呜咽。

    。。。。。。

    七月二十五清晨,一队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了开封府的近郊,二十余人在一座豪华的庄园门前翻身下马。

    守卫在庄园门前的侍卫呼啦围了上来,拔出了锋利的佩刀对准了一干人,不远处还有弓弩手若隐若现。

    侍卫长大声喊道:“站住!干什么的?此地非闲杂人等可进入,乱闯着皆死!”

    二十余人立时停住了脚步,为首一人掀起了兜帽,露出了憔悴疲惫的面容。

    侍卫长疑惑的上前,看了看这个年轻人。

    “你是。。。。。。小侯爷?卑职拜见小侯爷!”那人连忙拜跪在地。身后的侍卫一听是小侯爷,于是也连忙收了武器,跪倒在地。

    来人正是谢神策。

    谢神策说道:“我要进去。”

    “小侯爷请进,世子就在里面。”

    “给我的马喂饱,这些人安排吃喝洗浴。”

    “是!”

    那位侍卫长应声之后抬头,已经不见了谢神策的声影。

    很快,头发油腻、浑身是灰的谢神策见到了谢神威。

    “花花在哪儿?”

    “就在后面。你怎么。。。。。。哎!你先洗洗!”

    谢神策在听到王解花在后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松了一口气——看来无恙。只是没有亲眼见到,谢神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他不等谢神威说完,便抓起一名侍卫让他上前带路了。

    侍卫带着谢神策来到王解花暂居的后院,便被王四哥拦住了。

    “姑、姑爷?您要?您不能进去。。。。。。哎哟!”

    谢神策一脚踢开了王四哥,撞开了侍卫,便跨过了院门,进到了里面。

    还是清晨,气温还不算高,庭院中的芭蕉与桂花翠绿浓郁,一株古树上还有鸟儿在清脆啼鸣。

    谢神策打不开门,于是捅破了窗户纸,轻声唤醒了睡在外间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脸不情愿的开了门,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皱着鼻子向外看。

    猛然一个胡子拉渣黑脸出现在了门缝的视野中,把她吓了一跳。

    小丫头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居然不是关门。

    于是谢神策顺势挤了进来,然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丫头吓懵了,以为进来采花贼了,手脚乱弹,瘦肘子凶猛的往后顶谢神策。

    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瘦的一把抓的样子,她的捶打谢神策就当挠痒痒了。

    一个简单的锁人,谢神策就将小丫头的四肢锁住了。

    “嘘,别动,我是你家姑爷!”谢神策将小丫头的头扳过来认真说道。

    姑爷?骗人!姑爷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还这么一个叫花子的模样?

    谢神策从小丫头的眼中看到了不信任,于是抽出一只手,从后腰摸出一块腰牌,在小丫头的面前晃了晃。

    “不信啊?这是我的证明,你看看?”

    小丫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块腰牌。

    提督·缇骑司。

    小丫头于是挣扎的更厉害了。

    真的是姑爷!真的是姑爷!怎么办?怎么办?他是要见小姐吗?他们不能再拜堂之前见面的!我要怎么办?

    谢神策将腰牌插回后腰,连忙又紧紧锁住了小丫头的四肢。

    “你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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