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纪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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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

　　　　明明阁楼里哪里都充满了寻欢作乐的声音，但偏偏这不算大声的询问却像海风中轻灵坚固的船，穿过嘈杂纷乱的浪息声传入猿飞和团藏的耳中。

　　　　猿飞望过去，他一对上蓝发美人深邃迷人的眼睛，便从团藏身上跌下来。

　　　　团藏正觉得诧异，身上的重量就消失了。长长的衣袍往一边飞离，他来不及阻止，眼前一亮，就看见满室的靡艳风情。

　　　　团藏的适应力不弱，虽然这里的欢闹场景一下涌入眼里，他还记得正事，便转向猿飞问：“你怎么……！”

　　　　见日斩茫然地看向某处，团藏心中那根弦紧绷，他正要对猿飞使用暴力唤醒，那声音却像是追着他的耳朵细语呢喃，若贝壳中的海涛声般循环反复：“要上来吗？”

　　　　团藏也中招了。

　　　　虽然把这两人制住，但绵见没有给他们更多关注。他随后抓过旁边那名女舞，不顾她诧异的表情把唇压过去辗压，不一会，隔风后的这方天地便再次回到先前的气氛。

　　　　这下不需要刻意袭击了。

　　　　将这边计划暂停的叶子沐坐在房梁上听着下面的欢声浪语确定：他被发现了。

　　　　瞧这位办事前斜斜看上来那眼：狂暴若风啸海鸣，在爆发前变为九幽寒冰，再随着那风情万种的一笑……叶子沐知道他中大奖了。

　　　　今晚‘收获’的何止是千手蓝冰两位族长，若史家知道这夜大陆上发生的几件事，一定会惊呼历史的巧合性，并把这一日隆重地命为‘转折日’。

　　　　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所有的计划同时爆发出来。

　　　　桂把包裹收起，但他知道没有裹到千手扉间。

　　　　他迅速离开原地，拿着包裹的手开始结印。

　　　　一袭刀光亮如白雪，飞快地击向桂。

　　　　砍空了。

　　　　没有感到任何阻碍的扉间使用瞬身，他所在的天空上方出现了一块布罩。

　　　　还是没有抓到。

　　　　丢出去的新布兜回来时轻如初始，桂扶住头上的乌软帽，然后弯腰。

　　　　一缕刀气从他头顶飞过，一排水浪堵在他面前。

　　　　桂没有停下脚步，他踩着水壁向上跑，到最顶封时脚上用力跳起，避开身下刀芒的同时丢出第三块方形布。

　　　　扉间因为追击桂踩在水流壁上，故而这次的攻击和之前两次从上往下盖不同，而是从下往上进行釜底抽薪：只见那方形布在离开桂的手后迅速变大，像是要把扉间从下往上像打包裹般把他困住。

　　　　扉间站在自己的术上，支持着水流壁不断上升。

　　　　下落过程中的桂双手结印，然后两指立起放到唇下，对着前方不断上升的水流壁吹出一股气流。

　　　　扉间的术被截断了。

　　　　水遁失控的扉间丢出几个苦无，欲踩着武器跳离包裹范围。

　　　　落地的桂丢出第四块圆形布，在他双手结印加持下这块圆形布飞快蔓延，以超过之前方形布的速度将方圆百米覆盖。

　　　　他要千手扉间退无可退。

　　　　滞留在半空的扉间失去着力点，而下方的布无法用刀砍断。

　　　　不能被这布碰到，否则会被抓住。

　　　　包呗被吸进去的时候扉间感觉到明显的空间波动，而另一个位面传来了澎湃水汽。

　　　　是海洋。

　　　　扉间知道那个感觉，加上对方可以截断他水遁的能力，让他意识到这次的敌人来自哪里。

　　　　不能再用水遁，这么判断的扉间在手上结起近段时间练习的忍术。

　　　　土遁·天降盖！

　　　　从天而降的小山和半空的包裹相撞，碰撞引起的气流吹起四周的尘土。

　　　　在地上的桂扶稳摇摇欲坠的乌软帽，包裹包着小山回到他手上。

　　　　扉间落回地上，锋利的短刀指向桂。

　　　　第一轮交锋结束，桂偷袭失败。

　　　　尽管城外的战斗有所收敛，但没办法瞒过大多人。

　　　　停在尚方城上方的千岩是第一个看见突然出现空中的那座土山，他立刻调整远目镜的焦距，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印着红烧鱼的大快桌布将外形很像乌龟的小山打包起来，然后迅速缩小。而随着包裹缩小，原先不醒目的千手扉间露出行迹，同时，随着那个包裹的轨迹，带着乌软帽的桂也暴露在千岩眼皮底下。

　　　　“老头子如果看到这准要开心。”见这两人对战的千岩道，然后拍拍身下的巨鸟，“差不多也该我出场了，这么完美的战场，真令人兴奋！”

　　　　白色巨鸟在云中划出翻滚的云浪，从地面往上看像是一条彩带离开月牙。

　　　　这个踪迹不是自然现象。

　　　　注视夜空的泉奈很轻易地发现云中的异常，配合刚刚传来的战斗气息……

　　　　没有别的选择，泉奈追着彩带向战场跑去。

　　　　影藏在暗处的忍者纷纷出动，夜幕下的尚方像是猛兽吐出獠牙。

　　　　人影浮动，脚步重重。噬命者为最后的机会拿起屠刀，黑榜倒计时开始打响。

　　　　最后一粒沙落入沙堆，沙漏翻转，叶子沐跳下房梁。

　　　　“为何要如此？”对着把整间茶屋的人都杀掉的海皇，叶子沐问道，“她们对你没有危害。”

　　　　“我讨厌窥伺者。”绵见把沙漏放回案上，然后踢向前面的高脚凳，叶子沐接住，绵见对他摆出一个坐的手势，“何况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清净，最重要的是下达命令。”

　　　　“命令？”叶子沐没有当即坐下，他拖着凳子走上前。

　　　　“&（#&—*……”

　　　　绵见口形变动，但叶子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是一种极低的音波，大概是蓝冰族长特有的能力。他方才杀死水茶屋里其它人时也是用了类似的方法，叶子沐在察觉危险时只来得及把猿飞和团藏保护起来。

　　　　绵见发现叶子沐的疑惑，他心含恶意的念头，随手把身下失去温度的女人抛开，对着叶子沐开口解释，刚完事的声音还带有一丝慵懒：“当然是‘全力追杀’的命令。”

　　　　这明摆着是激怒，叶子沐心里明白，但还是有些中招。如果只是岩土的追杀，他相信扉间一个人可以解决。但若加上蓝冰的力量，扉间恐怕会有危险。

　　　　蓝冰族长带了多少人来？

　　　　为何之前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这两个问题从他开始被绵见盯在这里时就在思考。

　　　　如果他是蓝冰族长，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会做什么？观察绵见一举一动的叶子沐揣测他的性情，模拟着可能的做法……

　　　　“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淡定，叶子沐脸上还是露出微笑，边说他边把凳子放到绵见的面前坐下，“我似乎失算了。”

　　　　“怎么？”绵见本想问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族弟出事我要不来找罪魁祸首？但此刻看千手柱间面对危机还这么笑，便转了口，他拨了拨盘卷的发，“我也未想会见到你，千手族长，你不是该在西陲吗？来这做什么。”

　　　　“我只能选择一个地方。”叶子沐答道，语气有些庆幸，“如果现在还在西边，以后才要后悔。”

　　　　绵里藏针的话，蓝冰族长舌舔舐着齿，他平复内心涌起的**：“是吗？”

　　　　“自然。”叶子沐离绵见的距离不到一尺，他拿起矮桌上的叉子在绵见面前晃了下，“我通下风？”

第115章（）　
绵见抓住叶子沐的手叉起一块沙梨放到自己口中；同时手一挥；茶屋内两扇紧闭的窗户被打开。

　　　　“通了。”蓝冰族长这么道，然后夺走叶子沐手里的叉子。

　　　　“……”

　　　　本就未想借此脱身，所以叶子沐神色没有太大变化。现在关键是降低对方的警戒心；故而叶子沐笑道；“传闻贵族为海神后裔，未想您的风遁也用得如此纯熟。”

　　　　“森之千手。”绵见两指夹着叉子，他的手搭软榻的扶椅上，微微垂下了些眼皮，眼皮底下的竖瞳浮现，伴随那仿佛来自海风的气息；“想试一试狂风暴雨吗；”

　　　　叶子沐耳边回响起海浪的声音，这是和刚才类似的攻击，属于幻术的一种。

　　　　拜斑所赐，这种攻击不难抵御。

　　　　叶子沐眼神清亮地看着蓝冰族长，而绵见看上去像一只强横的海兽盘卷在地盘上打量惊扰他的敌人。

　　　　“在千手之森的北边。”

　　　　绵见抬起下巴看千手柱间，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叶子沐退回到高脚凳上，仿佛没有看见绵见的竖瞳般开口，“也有一片海。”

　　　　“……”

　　　　“大海波澜壮阔，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尽头。”叶子沐微微叹息，然后对绵见道，“千手之森自古留下的传说，您想必有所耳闻。”

　　　　六道因为历史而被神化，每个藩里都有他的传说。

　　　　绵见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确实对这感兴趣。

　　　　千手之森关于六道的传说是指此处是六道的潜修之地，他在这里习得森罗万相，这是最接近神明的力量，因而千手之森被推测隐藏着通天之路。

　　　　“通天之路，我也想知道它是否真实。”叶子沐对绵见露出你明白的表情，然后看向窗外，回忆道，“我寻找过它——越往里走，树木越发繁盛，几乎遮天蔽日，以至那里的光线昏暗就像夜晚；而森林深处除了石缝间流动的清泉，没有任何人迹……这样幽静的环境确实让我有进入另一方天地的感觉。”

　　　　“所以在看到强光时。”叶子沐笑道，有些自嘲的意味，“我以为自己真的找到神境路口，但当我往外跑，所有遮蔽视线的树木都被抛在身后时，我才知道什么是通天之路。”

　　　　“什么？”海皇问道，随即反应过来，眉宇间有些诧异，“你方才说海？”

　　　　“是海。”叶子沐移回视线，对上绵见的视线，“但最先看到的是天空。”

　　　　海皇那双深邃冰蓝的眼睛有些波动，像是明白了什么。

　　　　“不存在秘境。”叶子沐点头，言语间描绘出动人景色，“森林尽头是海上悬崖，而第一眼看见的天空碧蓝如洗若真正的高天原，在那里，脚下的海浪拍打礁石回响着涛声贺贺，远方的海鸥倒印在海天一线划开晨曦的光芒，不正是世外之源？”

　　　　“……”海皇拨了下自己的蓝发，半响后他才道，语气里有些好笑：“这算求饶吗？千手族长。”

　　　　“怎么会？”叶子沐否认，语调沉静，“我只是希望您能平息怒气。”

　　　　“平息怒气？”绵见手中的叉子叉回到沙梨上，他对叶子沐开口，“如果你在这里陪我到明天戌时，我说不定会考虑，你说呢？”

　　　　明日戌时正是十二个时辰之后，绵见没有再剑拔嚣张，也没有退步。

　　　　“这份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叶子沐笑道，看着绵见讶异的眼神，“不过您恐怕不愿意就这么待到明天。”

　　　　蓝冰族长收回视线。

　　　　“我当然愿意。”绵见自不会接叶子沐的话，他吞下沙梨后舔了下唇，牙尖咬着舌，用和千手族长刚才同样的声调回他，“血腥的味道，夜风带来的戈息，你不觉得这里是最好的看台？”

　　　　一阵风吹过，辉夜姬拢了拢发：“这是？”

　　　　“来自岩土的追杀者。”在城外某个山坡上坐着的宇智波族长道，“真是不错的景色。”

　　　　成片的白色粘土从天空落下，在触及地面时爆出绚丽的火花。

　　　　非常符合宇智波斑审美的战斗方式。

　　　　他好整以瑕地看着千手扉间左躲右避发出水遁又被桂打断的狼狈场面，说出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辉夜，来此前你兄长知道吗？”

　　　　“是的。”虽然眼前的战斗令人在意，但身旁的宇智波族长更需要打起精神，明白这点的辉夜姬轻声应道，“我和家兄谈论过您。”

　　　　听此的斑仰脸看了眼辉夜公主。

　　　　因为预定见面的缘故，斑难得地考虑了一下女性的想法。他换下那身黑色的忍者服，穿上狩猎用的服装——这种服装非常宽大，不符合斑一贯的习惯，但衣服制作得优雅华贵，完全撑得住场面。

　　　　本是一时的考量，不过现在感觉还算值得。

　　　　斑这么想着，视线看了下旁边的草地：“坐下说话。”

　　　　冬日寒冷，斑坐的地方没有席垫，而寒霜露重，辉夜公主坐下后，那身绸缎做成的精致衣裙必然被毁。

　　　　辉夜姬没有犹豫多久便屈膝跪下。

　　　　虽然有违礼仪，但宇智波族长，她来此的原因，正以肆意的姿态坐在地上。

　　　　野草不比后院内精心照料的细草，再加上周围泥里夹着的石块，触地时很不舒适。感觉小腿被粗糙土地折磨的辉夜姬下意识地停止动作，她想换了一个姿势缓解……但很快意识到整个环境如此，便阻止自己起身，顺从地坐下去。

　　　　斑知道全部情况，他侧着头，对坐正后望过来的辉夜公主道：“你，很不错。”

　　　　说着，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要知道，能从宇智波斑口中听到没有讽刺的当面赞美是非常难得的。而如果宇智波族长放下架子，他的魅力可以呈三次方级增长。

　　　　“……”

　　　　“脸红什么。”斑凑近道，夜色下几乎完美的脸，和那双带着三分邪气七分霸气的眼睛凝视着辉夜公主，“被我夸奖？你本是如此。”

　　　　这样醉人的话，和如此俊美的相貌，更别说对方手掌乾坤的力量……辉夜姬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连身下跪着的草地都柔软起来。

　　　　“哈哈哈！”斑大笑道，“你真可爱，能这么快适应状况的女人确实值得夸奖。你有勇气，又不失聪慧，怎么这下？”斑挑起眉尾，像一把锋利干净的剑，“别连接受夸奖的器量都没有。”

　　　　这一定是迷惑人心的咒语。

　　　　不过是几句话，辉夜姬却感觉到一阵甜蜜，她的脸若昙花绽放，月华般的发丝铺洒在霜露上，她美得惊心动魄，像是待人采摘般展现出那娇艳到极致的部分。

　　　　这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一刻。

　　　　斑确实记住了这一幕。

　　　　但对宇智波族长，辉夜姬的美丽就像清辉的月光，是旅途中意外收获的美景。即便他惊讶于此，却知道自己要什么。

　　　　“公主。”宇智波斑的手触及辉夜姬的脸，轻轻摩挲着，他想着修饰词，“我……”

　　　　就在魔王欲图继续拐骗公主时，一股熟悉的查克拉从战场传来，斑克制住自己看向战场的冲动，继而用低沉的声音道：“我还有一些事未完成，这是必要的。它将会是我给你的一份礼物，你愿不愿意在我安排的地方等待。”

　　　　“我……”辉夜姬碧绿的眼睛出现好奇，但看着宇智波族长，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把疑惑和询问埋在心里，只是答道，“愿意。”

　　　　宇智波族长来时突然，离开时也没有预兆，但辉夜姬的心却和开始完全不同，她甚至有些失神地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

　　　　简直像梦一般。

　　　　这就是宇智波族长啊。

　　　　他还会回来吗？

　　　　是的，他说过他会回来。

　　　　……

　　　　美丽的公主落入魔王手心，看起来似乎甘之若饴。

　　　　而离开的魔王有些恼火，他脸色阴沉地注视战场，如果可以，他想把那中间的‘勇士’大卸八块！

　　　　只见以扉间为中心的周围出现了两股势力。

　　　　一股是保护他的，大多是千手的忍者，他们人不多，但配合得好——小组作战犹如尖兵慢慢损耗敌人力量；另一股是追杀他的，各种势力混杂，却因为互相不信任而战力大失。所以现在暂时胜负难分。

　　　　不过这些杂兵都不是关键。

　　　　斑关注的是重大战力。

　　　　原本在战场中心，蓝冰的桂和岩土的千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