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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纪事-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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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去抵抗命运加诸其上的灾难或者痛苦。
最常见的例子便是自杀。
被生活折磨到想死的人，一时情绪崩溃决定结束自己生命不少见。但如果恰巧在濒死边缘被救回来，或者几次自杀都被救回来，这个人恐怕不会再想着死了。
和这一样的道理。
叶子沐可以在叶子澜的鼓励下咬牙熬过一次炎寒毒，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想到未来还有无数这样的时刻会出现在人生轨迹上，就不能不令他感到绝望了。而且就算活下去也不能体会人生的甘甜苦辣，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只能永远躺在床上……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当心理的恐慌和绝望到达一定程度，炎寒毒便如期而至。身体如坠冰窖，灼热焚烧神经，而这一次，叶家小少爷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叶子澜得知炎寒再次发作而弟弟昏迷不醒消息时的心情。特别是与他一起商讨复原计划的h国最有名来自中医世家的当家人暮秋白还判断：叶家小少爷这回没救了。
面对叶子澜的怒火，暮秋白只好解释：“这毒本来无解，我能通过转换毒性让他活着已是奇迹，只要他保持心情平静就能活下去，谁知道他一个小孩，哪来那么多喜怒。”
炎寒毒第一次发作，是叶家二少知道对自己下毒的人是自己的亲人。
炎寒毒第二次发作，是意识到未来自己将一直面对这样的生活。
“你能不能救。”叶子澜绝不是要听暮秋白抱怨的，他的枪扣在陆泽的脑门上，“我只想知道这个。”
暮秋白想说不能救，但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威胁，他只好认：“我可以再试试，不过他年岁较小，不适合再这么折腾，我会让他陷入沉睡状态。以及你要知道，无论我医术多么高明，也救不了一个欲死之人。”
是的，欲死之人。
即便暮秋白可以用现代医学吊着叶家小少爷一条命，但如果他不想活或者不愿意在黑暗中挣扎，就不是陆泽可以做到的了。
为了不让炎寒毒再次发作摧残这幅幼小的身体，暮秋白在药里加了催眠成分，直到叶子沐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从梦中醒来，暮秋白才相信他可以抵御炎寒之苦。不过暮秋白认为叶家二少做不到，他也不过是在延迟对方死亡的时间而已。
但枪口逼迫之下，暮秋白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几近残忍的法子。
镇定剂随着营养液一起输入叶子沐的身体，但就如暮秋白判断的那样，叶家二少虽然被救回来，但随着日子流逝，他的呼吸渐渐减弱。
全球最有名的心理学家被请到了叶家。
‘小叶子，今天的讲的是《陆小凤创奇》。’叶子澜拿着一本精装书坐在弟弟床边，开始每日的复述，‘这是发生在明朝武林间的故事……’
金鹏王朝的故事在叶子澜的讲述中缓缓铺陈在室内。
叶子澜的声音时而低沉，忽而轻柔，与故事节奏中自然变换，将江湖的刀光剑影，人性的善恶黑白展现的淋漓尽致，直到一则故事完毕，夜空云雾中的弯月似乎也被这动人的故事吸引，透出了弯弯的一角。
月光洒入室内，银辉皎洁美丽。
叶子澜放下书本，轻声道：“小叶子，你能听见的，我知道。”
为了让弟弟与病魔抗争，叶子澜必须在他心中构建出足够坚强的壁垒，这个壁垒不能是负面的，阴暗的，于是一个个人物被选出，一则则故事被发现，再在叶子澜日复一日的讲述中，不断刻入弟弟心里。
花满楼就是其中一例，即便失明，他也能感受鲜花的美丽，相信生活的美好。
闭着眼睛的叶子沐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羽睫下浮动的光晕只是月光移动产生的自然变化。
这样的情景，叶子澜已经见过无数次。
但每一日每一夜，他都带着新的故事来到床边，在讲述中将自己的期待与爱坚定不移地传给弟弟，即便没有回应又如何，这静寂的夜中，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就是最好的回答。
弟弟还活着，他只是……暂时没办法醒来。
‘小叶子，世上存在许多痛苦和无奈，但也同样存在美好，花满楼即便失明也能感受绚丽的朝日或壮美的落霞，就算你身中炎寒之毒，难道你就不能感觉到春光灿烂，夏日骄阳，金秋果实，冬日寒梅？不能体会到哥哥的爱护和庭申的关心？’叶子澜声音低沉而温暖，‘花满楼的努力和用心良苦，对自身残缺的不屈服，对既定命运的抗争，你觉得你做不到吗？’
这样的话，很难想象会从叶子澜口中说出。
或者说即便从他口中说出，所有人都会觉得大打折扣。
叶家大少天生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幼年时就凭一把□□，将潜入叶家的杀手一人一枪，没有半分犹豫击于顷刻间，甚至那时还是叶子澜第一次对人开枪。之后叶子澜步入军校，在军部任职，没有一刻不展现出他的决绝冷血的行事作风。
所有和他交往过的人，对叶子澜只有一个评价：凶兽勿扰。
他会有这样令人听之便全身生暖的感悟？
不大可能。
是不可能。
若不是心理学家的建议，叶子澜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翻阅《陆小凤传奇》这种。而若要让叶子澜评价花满楼这个人，叶子澜只会说：这种人不可能存在。
不可能存在是一回事，让弟弟向花满楼学习是另一回事。
所以即便这话再违心又如何？只要能让弟弟醒来，叶子澜可以把h国上下五千年的人物全讲个遍，黑的讲成白的，白的讲成黑的，只要叶子沐能从中感觉到生命的意义以及从中吸取……与病魔抗争的力量。
叶家小少爷六岁前，在叶家上下的关爱下活的肆意妄为；之后在叶子澜的讲述中慢慢度过暗无天日的三年，直到十岁前夕的一天夜里方才睁开眼睛。
‘哥哥。’
时隔三年，叶子澜终于，再听见这声呼喊。
第244章（）
律人再次见到千手族长，是以黑沙继承人的身份来和他见面的。
虽然若以族长的要求评价律人，他还不够格；但时别四年有余，在黑沙长老的教导，荆的高压和治人的开导下，律人也有所成长。
即便千手柱间四年半前欺骗了黑沙以及律人，但这四年半千手同样给黑沙带来不可忽视的益处。被黑沙和千手判断能冷静看待这点的律人，才有资格站在千手族长面前，就两族要事与他商讨。
“风都有人蠢蠢欲动。”律人肃然道，视线落在千手族长和宇智波斑的身上，“不过因为您和宇智波族长的存在打消了念头。”
斑闻言冷笑一声：“大名和贵族。”
“我知道了。”叶子沐反应还算平静，“能压制住吗？”
“可以。”律人答道，“联盟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加上傀儡城没有失败，先前的闲言碎语没有立锥之地……不过因为条约的缘故，冒险的代价太小，恐怕还会有人铤而走险。”
虽然千手族长的宣言和条约令世人看到和平的希望，也吸引许多的有志之士；但与此同时，‘不得以任何理由直接威胁同势力内其它人生命安全，违者终身监。禁’这个首要条约也令遵守的忍者陷入被动之中。
不是所有忍者都是为了探索和平或者感觉到这个可能才进入联盟体制的，还有一部分人是被千手势力逼迫或者纯粹想求一安生之地才进入千手守护范围。他们遵守约定仅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有另一股力量引诱或者比千手的势更加重要的砝码，这些人便会成为联盟内不安定的因素。
而为了探索和平而聚齐的联盟忍者，即便压制这股力量，对挑起混乱的内部之人，只要对方不动武；或者即便对方动武，失败后投降……联盟忍者就不能取其性命。
这种情况下，遵守约定的人必然在交局前就处于弱势。
“无妨。”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作为条约制定者的叶子沐道，“守住关键的议事规则既可，以武力动乱，他们不能成事。”
以武力作为威慑本是移植制度的关键，所以只要千手族长可以保证这点，即便有人试图动摇他，最终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千手族长的意思是必要时千手会出手，得到这个答复的律人道：“好。”
黑沙的事情，宇智波斑兴趣不大。但因为黑沙现在的遇到的问题，宇智波未来也有可能遇到。所以待律人离去后，斑便问道：“千手柱间，如果我不小心违背了第一条约，你会怎么处置我？”
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不得以任何理由直接威胁同势力内其它人生命安全。
这个条约对其它忍族还好说，但在宇智波却特别麻烦。
宇智波族长之所以被举世所惧，很大原因就是他对叛乱者，违背者以及不服者全部以杀待之。在宇智波斑的字典里，没有放过这个概念。而也正是因为宇智波斑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令他牢牢掌握宇智波一族。任何想要冒犯斑的人，都会在心里掂量结果，所以即便如今斑和千手柱间在黑沙，也不用担心境内叛乱。
不过，这种武力威慑和冷酷无情最容易引起反弹，所以斑不能在泉奈回来前透露自己失明的消息，否则会产生危险的动乱。
不仅仅是因为宇智波斑武力缺失而产生的叛乱，而是当产生叛乱后，宇智波族长镇压方式的改变——和先前冷酷截然相反的柔和手段，必然使大陆以东无法再和过往一般老实地臣服在宇智波斑的威名之下。
而这，也是斑不想加入千手的原因，因为一旦宇智波这么做，就意味着宇智波斑一直坚持的威慑和统御开始失控。
何况，要用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方式治理宇智波，何其困难？
可在覆灭的威胁下，宇智波族长也只能这么妥协——生存优于一切。
但这意味着斑必须要不断处理此类问题，而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的耐心没好到千手柱间的程度。
万一哪天不小心破戒了……
斑其实挺想知道千手柱间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呢？”听到宇智波斑询问的千手族长语气温和地道，“不要明知故问。”
听到这个答案的宇智波族长没有生气，既已处在联盟下，斑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斑想得到的不是这个答案，他继续问：“可是我现在已经算在你的监视之下，所谓违者终身监。禁，你觉得对我有什么用？还有，你要对我用刑？”
宇智波斑问的是补充条约里对于忍者之流，断其两指的惩罚。
无论公私，叶子沐都不可能这么做。
但当时制定这个条约和惩罚力度的时候，千手族长是以双方都理智的假设下规定的。也就是说，如果宇智波斑不是疯了，是不可能轻易往条约下撞的。
即，斑现在只是在试探千手族长松口的可能。
“如果你想被我终身监。禁并且没有反抗之力。”叶子沐微微笑道，“我不会拒绝。”
只是想知道千手柱间有没有松口可能的宇智波斑没想听到这个截然相反的答案，他沉默了片刻后道：“……做梦。”
即便想攻略千手柱间，斑也不会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关系。
没得到答案的斑气的想转身就走。
宇智波斑不是一个心思浅淡之人，如何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见斑脸色不愉，千手族长拉住他：“斑。”
“干什么？”斑不想理他，千手柱间把底线守的死死的让斑不想和对方说话。
“为什么总是问这些问题。”叶子沐反问道。
斑没回答，不过神色很明显：我就是想问，而且千手柱间没令他满意。
叶子沐轻声答道：“我舍不得，别让我为难。”
“如果真的发生了呢？”虽然千手族长没松口，但这妥协无疑让斑心情稍转，“总有意外。”
“别人我信。”千手族长摇头，“至于你……”
“什么意思？”被否定的斑道，“什么叫做别人你信，我就不信？”
“不杀不反抗之人是必须要遵守的条约。”叶子沐叹道，“其它人或许会被这点束缚，但如果是你，应该会在对方投降前把他们性命结束，对吗，斑？”
“……”
宇智波斑不想承认，但千手柱间确实说对了——即便是条约，也是有漏洞的。而宇智波族长只要确保自己明面上没有违反千手柱间定下的行事规则，他爱怎么样千手族长也管不了他，就如同千手柱间无法直接插手黑沙族长的选举一般……联盟条约在一些方面宽松的令人心惊。
虽然这同样意味着，一旦有人触碰到明目章程，必会引来千手族长毫不留情的打击。
宇智波斑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了解千手柱间对某些原则不容更改的坚决后，他心神微敛，细长的眉梢扬起，锋利和柔和同时在斑身上显现，斑道：“柱间，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千手族长不禁莞尔一笑。
心情不错的宇智波斑之后没再给千手柱间出难题，安静地在黑沙当威慑武力的一部分，直到傀儡师从傀儡城中心控制室里出来。
见到傀儡师本体的叶子沐问道：“如何？”
“不错。”已经休息过的黑沙之荆道，“傀儡城的运转比我想象的好，不过我还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
“一起去走走？”叶子沐提议，“看看是不是如你想象的完美。”
“好。”
傀儡城的建立给黑沙忍者带来的改变是惊人的。
就如就坚固的壁垒将恶劣的自然环境阻隔在傀儡城之外，老弱妇孺不用在呆在泥土筑的屋子里仰望外面的天空。
街道上出现了许多原本不能抵御风沙也无自保之力的幼年忍者，许多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年忍者则按照流程在街道旁边开起了各种各样的店：有卖武器的，修理傀儡的，也有转职研究起植物和食物的。
四年前黑沙资源贫乏必须依靠与国交换才能获得物资，如今的黑沙依靠联盟的力量获得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当然包括食物这一点。
衣食住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食。
至少现在生活在黑沙的幼年忍者不会如荆一般没见过柑橘，也不会分不出栗子和沙漠果的区别。
几个还没带上护额牌的小忍者围着被移植的伊予柑树，眼睛闪闪得看着年纪稍大的那个男孩。
“加油！理人！”黄色头发的加罗罗激动地道，“再往上爬一点就可以摘到了。”
理人四肢攀在树上，正在慢慢往上挪动，他的目的地就是伊予柑树上结的绿色果子。
伊予柑树一年结两次果，夏日一次，冬日一次。
如今这果子还不到成熟之际，但不妨碍馋嘴的小忍者去偷食。
大漠黄沙中的孩子，什么没有吃过，毒蛇巨蝎都能吃得香喷喷的孩子，酸涩的果子完全不再话下。何况孩子还不是要把柑橘当做主食。
几个孩子的后面已经摆好了木柴，木柴上面有一只被绑起来的镰鼬。
镰鼬已晕，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分食，而理人在慢速的上爬中，终于够到了离他最近的果实。
“快快！”加罗罗喊道，“理人扔给我。”
用柑橘果做配料烤出的食物最好吃了！
褐色头发的理人摘下果子，朝加罗罗扔过去，加罗罗眼神一亮，跳起来。
就在加罗罗要接住果子的时候，一只土黄色的狸猫蹿出，抢走了空中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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