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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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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忽然有人敲了敲雅间的门,傅云萝以为是小二,就让人进来。没想到进来的却是在安王府有一面之缘的马夫人,马夫人一身红裙显得妖艳无比,脸上挂着商人会有的那种殷勤笑容。

    “听说会馆来了贵客,民妇就前来看看好跟着贵人沾光。见过安王妃,见过张小姐!”马夫人油腔滑调的想将两位贵人给逗笑。

    “马夫人,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别来这套了。”傅云萝赔笑着说。因为有盖头的遮挡,傅云萝并没亲眼见过马夫人,但是珠儿见过。傅云萝特意叮嘱珠儿去见马夫人,珠儿说马夫人是个端庄的妇人,说话得体,做事有礼。而且红袖坊还给了不少的礼金,送的礼物都是上号的丝绸。

    “王妃娘娘,是民妇失礼。”马夫人立刻正色起来,抱歉的对傅云萝和张思宁笑笑。

    “莫非马夫人和王妃有事要谈?思宁可以告退。”张思宁眼见力十足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张小姐,在这扇门里都是我安王府的人,出了门张小姐可就是睿王府的人。小姐可要想清楚,要不要替父亲留个退路。一家人有两个靠山,人与人选择不同是常事。若是小姐一心一意为父亲马首是瞻,若是将来睿王府有个差错,丞相府三代基业……”后面的话,不必傅云萝说出来,张思宁应该也是懂的。

    认识这么久以来,傅云萝从来没有过这样语气说话。就像是一个上位者的命令,遣词造句中并没有特别的严厉,但就是让人胆寒。

    张思宁忽然察觉到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她面对的都是傅云萝的假象。故意透漏萧辰锦和张思怡的行踪,让张思宁对妹妹起疑心,并且对睿王死心。到底是个能在流言蜚语中兀自不动的女人,张思宁轻看了这位王妃。

    “张小姐不必紧张,对你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本宫想对马夫人说的。红袖坊和平词会馆,本宫接下了。安王虽然现在毫无势力,我们起步已经晚了睿王和荣王一大截,所以本宫要追赶。既然要追赶,那么直接说就是最好的办法。就如同对定远侯爷一样,买卖不成仁义在,侯爷也并未帮扶本宫,可侯爷的腿疾,本宫也帮他治疗了。马夫人与张小姐都可以离开,从今以后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们,大家见面也还是朋友。但这条线该怎么划,两位都是明白人。”

    而且傅云萝不会给她们回头的机会,人生的机会不多,一次就好。

    “王妃的意思是,安王想要那至尊之位?”张思宁轻轻的问道。

    “张小姐认为呢?”如果不是的话,傅云萝这么大费周折的干嘛呢?想拉拢侯府,又想拉拢丞相府,如果可以的话,六部官员也想拉拢。

    张思宁抬起头回身坐了下来盯着傅云萝的眼睛问:“王妃想要怎么做?”

    “民妇听王妃娘娘的。”马夫人忽然跪了下来难掩激动的心绪说:“民妇只求娘娘将来能为民妇的弟弟做主。”

    “你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都是辛国人,异国他乡不容易。能帮忙,自然会帮忙,不会亏待你。可眼下,有一个机会本宫希望能帮安王抓住。”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需要点外力的借助。

    “娘娘请说。”张思宁如同接受傅云萝那番关于事业和理想的话一般,满怀兴奋的接受了争储的事。

    “本宫记得一年前吏部有一笔支出,用来修缮青羊宫的神像和大殿。可丰收节的时候,青羊宫大殿是那等的陈旧,张小姐应该也亲眼看见了。一片荒芜的后山上,按照吏部所说本应该有个姻缘殿的,可姻缘殿去哪儿了呢?”吏部有人吞了银子或者是青羊宫的道士们吞了银子,可是监工和拨款应该是在吏部的监督下进行的。修缮的事被革职,殿也没修起来,吏部难辞其咎。

    “吏部可是睿王的地盘,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一些?”张思宁怀揣怀疑的说。

    “这就要麻烦马夫人,本宫要街头巷尾任何地方都在讨论这件事。就是因为神像没有补修,所以神怒天谴,也许丽阳县的水患就与此有关。”虽然过去几个月了,可汛期马上又会来,鹿河下游再决堤的日子不远了。傅云萝并不是诅咒下游的居民,而是水利工程不好,灾难每年都会来。

    根据记录,中下游每年都会决堤,而且不止一次。只要谣言传的够久,传的够远,民心民意就会体现出来。

    “张小姐只需要在张丞相问起的时候,提一提这个事情就好。身为丞相,国家大事不会不上心。”

    “可父亲未必会上报。”

    “无所谓。”傅云萝笑笑端起茶杯,起身结束这次会面。却在走廊上瞧见正在下面与门客辩题的萧辰锦,那人也往上看了过来,露出潇洒爽朗的笑容,这一笑,可谓是迷倒众生。

第四十四章:平词会馆() 
傅云萝回敬一个微笑,回头看了看依然关着的雅间的门,然而走向萧辰锦。

    按照萧辰锦这一身打扮来看,估计是微服私访。抛弃了高贵的丝绸衣料,选择了普通的丝织衣裳,简朴的连一个纹绣都没有。可就算如此的简朴,萧辰锦在一众人中也是夺目的。一股王者傲视天下的气魄,不可不让人注目。

    “见过睿王。”傅云萝靠近后特意低声的说。如果萧辰锦想低调些,傅云萝就依着他的低调没有行礼。毕竟这天底下能让王妃行礼的人,轮流猜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安王妃其实可以叫二哥。”萧辰锦面露和气的点头。

    “不知道王爷来这平词会馆做什么?”傅云萝问道。

    上面正有两个秀才争论今日的辩题:国移民为重还是民以国为重。正争论的不可开交,时不时都会有金句冒出来博得满堂彩。

    “这辩题可是弟妹出的?”萧辰锦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是夫君出的题目,丽阳对说书先生更感兴趣一些。”傅云萝谦虚的笑笑说:“夫君喜欢文人雅士交锋,为了让夫君高兴丽阳就开了这平词会馆。”

    “可外面都说,会馆是用来给安王府招谋士的。”萧辰锦捅破傅云萝的说辞。

    “二哥快别开玩笑了,谋士应当是用来跟随霸主为国效力的。安王府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无非是想热闹点罢了。二哥与夫君是兄弟,应当了解夫君的秉性,他一向逍遥闲散,爱才是一回事,要将良才招进王府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目前来说,安王府的谋士是根本没有的。就连厉王府都有谋士为萧辰越出谋划策,安王府却是最安静的。

    “弟妹不用如此紧张,二哥只是随便问问。”萧辰锦收敛起探知的表情,转而聊些家常话。比如婚后如何,萧辰佑可有善待傅云萝之类的话题。作为一个兄长,表现的很宠爱寡言的弟弟。

    傅云萝一一作答的同时,陪着欣赏台上的辩论。

    当激辩到高潮的时候,跟着围观的群众一起鼓掌,萧辰锦会针对辩论提出几个问题。傅云萝知道他在试探,心里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脸上露出不太懂的笑容,东拉西扯的回答过去。

    其实不必装作这么无知,傅云萝有废奴的心思满朝皆知。毕竟大部分都是嘲笑的,那就按照他们的心态走。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结了婚安心的相夫教子,当从前都是年少轻狂。这条路走起来更顺利,因为当一轮辩论完结的时候,萧辰锦终于不再那么紧绷,而是放肆的去其他人一起探讨。知道傅云萝并无多大兴趣,就再也不问类似的问题。

    傅云萝陪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就走出平词会馆。

    在门口转身望着平词会馆几个字,这是为理想走出的第一步。

    心中有个理想国的并不只是傅云萝一个,还有马夫人和张思宁。马夫人用这平词会馆投诚,接下来就要看张思宁用什么来将自己送上船。对于张思宁来说,这可能是个好玩的事情。但对于马夫人来说,这件事是唯一的稻草。

    “公主似乎心情很好?”萧辰佑放下手中书籍盯着傅云萝问。

    “当然。”傅云萝理所应当的回答道。视线却落在萧辰佑身后的花瓶上,只见描绘繁花的花瓶里插着几只云萝花,傅云萝好奇的问:“前几天才跟白管家说养几株云萝花,已经养好了吗?”这也太快了,该不会直接弄的已经开花的花苗来养的吧?

    “这是定远侯府送来的,小侯爷亲自拿过来的,说是老夫人让送的。本王知道公主与老夫人感情好,所以就帮公主插起来。”

    “那庆川人呢?”傅云萝左看右看以为调皮的小侯爷会忽然跳起来。

    “已经走了,小侯爷说这几日王妃时常去侯府,就不用特意等王妃回来见面。”

    萧辰佑的眼睛里装着小小的不满,直直的盯着傅云萝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王爷看着我干嘛?”不见就不见呗,为什么萧辰佑反应这么奇怪?

    “公主叫的是小侯爷的名字。”

    傅云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有的人吃醋都可以这么有特色。两条眉毛皱在一起,偏偏以为自己很平静。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本王记得那日殿前请婚的时候,小侯爷也是第一个提出来要娶公主的。”

    “庆川是个什么心性,王爷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被批的太厉害,他也不会为我出头的。庆川仗义,二来是为了侯爷的腿疾。侯爷虽然不想与丽阳有什么瓜葛,可腿疾是他放不下的心病。丽阳猜测,那会儿侯爷是怕皇上把我给许配到一个边疆之地,只要出了烨城就再也谈不上治疗了。”

    一切都是巧合,利益的纠缠罢了。傅云萝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关心这些事,也不会放在心上。诚然的说,那日请婚的人都各有各的心思,也只有萧辰佑是抱着想让人过得好的心思参与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傅云萝会选他的原因。

    “那日二哥、三哥都有意要迎娶公主,这是否也代表他们会赞同公主废奴的想法?”

    “这个就没想过,但是已经被拒绝了,再吃回头草就没意思。况且你们的思想里,嫁了人就等于废人,就要相夫教子,就要收敛性格之类的。觉得婚姻就能捆绑人一辈子,就能让女人安然的每天和柴米油盐打交道。如果不是怕牵连辛国的人,丽阳一个都不会选。”人心是经不起猜测的,至今萧辰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还是个疑问。

    傅云萝只看行动,因为所有的结果都是用行动来支撑的。不会是你想什么,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样就能有个结果的。

    明明白白听到一个都不想选的萧辰佑,难免还是有些失落,低头笑笑抬起头又是那个谦谦君子的萧辰佑。

    “对了,今天遇上睿王了。他去了平词会馆,试探丽阳是否要为安王府招谋士,暂时打消了他的疑虑。目前没有合适的人,不过这件事恐怕也拖不了多久,好人才是不会一直在会馆里等着的喝免费茶的。”这些天参与辩题的人,恐怕都是想找个人投靠才会去出风头的。虽然也有精彩的地方,可资质平庸。

第四十五章:白衣卿相() 
许是为了对抗顾庆川,隔日萧辰佑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株紫色品种的云萝花。自己蹲在院子里,要将花移栽到花圃里。

    “王爷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把花盆整个埋下去不就是了?”让他摆在那儿又觉得不好,非要让花在泥土里生长,看的傅云萝整个都无语了。

    “这会影响根的。”萧辰佑反正玩的自得其乐。

    傅云萝也懒得再说,把茶水和汗巾放在一旁,等他忙完了可以擦汗还有喝的。就在这时,珠儿说会馆的掌柜来了。

    “掌柜说公主交代的人来了。”

    萧辰佑回头盯着傅云萝露出一个早就料到的笑容。

    “王爷是自己去,还是……?”傅云萝好笑的问道。

    “当然是一起去最好,免得这个白衣卿相柳七会觉得安王府怠慢了他。”

    傅云萝笑笑,将汗巾扔给萧辰佑转头对珠儿说:“让花匠来吧,王爷有事做了。”

    “唉。”珠儿欢喜的下去,身为奴婢最高兴的当然就是主子和睦。王爷对王妃的好,那是眼在眼里的,珠儿自然欢喜。

    擦擦汗水,抖落身上的泥土,萧辰佑一边走回房间一边说:“公主才嫁过来不到一个月,这府里的人就只知道公主不知道本王了。”

    “安王府永远是安王府,丽阳不会觊觎王爷的位置的。”傅云萝从衣柜里递来新衣服放在萧辰佑的手上,然后站到一边问:“王爷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穿衣服?可需要丽阳叫侍女进来?”

    这是一位娇生惯养的王爷,听说从前身边至少有四个侍女伺候,穿个衣服夹个菜都是要人帮忙的。自从傅云萝入府后,虽然没有看到类似的行为,但她猜得出是萧辰佑故意迎合傅云萝的习惯的。其实废奴的事,是长久的计划,能不能做到傅云萝也没有底。心底虽然期盼人人都有萧辰佑这样的觉悟,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反而如此轻易改变他人的生活习惯,太过冒进了。

    傅云萝以为自己应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也没有那么严厉。

    但萧辰佑却笑笑表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会馆里今日的辩题是女人是否应当从政。

    也就是可以当官员,考功名的意思。按照会馆的规矩,头一天的辩题结束后,会在下午公布第二天的辩题。辩题会写在纸上,挂在会馆里最显眼的地方。这可以说是一个从来没人思考过的问题,来的人不多。如同会馆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嘲笑的人更多。人们还在考虑奴隶是不是人的时候,现在需要考虑女人是不是人。

    人虽然不多,但是有一个参与就已经可以让傅云萝和萧辰佑跑这一趟。

    “女人为何不可以从政,是因为女人太笨学不了字还是因为女人脑子糊涂断不了案?”一进门,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此人一身白衣显得温文尔雅,面相却是风流而自大的。他对下面的人不屑一顾,因为他们甚至不会站上来说两句。男人站的是可以从政,这些心底认为不可以的人,连理会都懒得理会。

    “大概是因为女人太过柔弱,她们的天职就是生孩子,相夫教子就足够了。”傅云萝站在人群里发出声音,在男人的惊诧中站上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傅云萝。”

    “在下柳七,见过安王妃。”

    “先生该知道,本宫站上台开始,这平词会馆可就要歇业了。”女人参政,发表观点大小都会被认为是妇人之见。但如果是公开场合露面,发表的言论可能就是妖女之见。

    “那这会馆为何要开业呢?”

    “因为等着先生前来。”

    柳七开怀大笑,打开手中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说:“早就听闻王妃娘娘见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早就听过白衣卿相的大名,为的就是一睹公子的风采,柳先生可不要让人失望。”

    对于傅云萝的直爽,柳七开怀大笑,他曾三中进士,早已了解官场是如何吃人的。平词会馆的名声传的很快,却没曾想专门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到要看看安王府有什么资本来招纳他。

    “以草民愚见,王妃娘娘就是一个大好的例子。为人聪慧,又有善良之心,是非果断都在心中。若王妃娘娘从官,经受的冤案会少一半。”

    “先生如何得知本宫聪慧?善良也不过是随后撒把银子,也叫善良吗?本宫已嫁做人妇,将来肯定会有小世子,纵然现在聪慧,先生可有听过一孕傻三年的道理?”傅云萝说道。

    “以草民之见,所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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