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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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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寂寞,还是其他,朱雪槿心里清楚;朱雪槿也明白,朱雪丹这些年在朱王氏手底下一定受过不少委屈,但她却从来只字不提,就连在朱烈面前都从不控诉,也正因为此,朱烈与朱雪槿都格外疼惜她。朱雪槿微微叹口气,拉着住雪丹的手,诚恳又心疼道,“姐姐放心,大皇子那方,我今晚就会出手,一定探得他的心思。若你二人心意相通,我会让爹说与此事,到时候姐姐有大皇子的陪伴,便不会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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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寒麝,当时我对姐姐说出的那句,到时候姐姐有大皇子的陪伴便不会再寂寞了;如今再说起来,你心境如何?你做的这些龌龊之事,可对得起姐姐的一片深情?”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朱雪槿竟是连阳寒麝的名号也不再称呼,直接唤起名字来,也不怕有顶撞之意。反正事已至此,她是在做生死之搏了。
“那……又如何。”尽管嘴上这样说着,可他深深蹙起的眉头已经看在朱雪槿眼中;朱雪槿终于算是抓到了阳寒麝的一个他目前为止还没有意识到的死角,她也没想到朱雪丹在阳寒麝心中竟也是这般重要,此时此刻,哪里还能顾得其他,她立即抓着这个问题,继续道,“那你可还记得,宴请我朱氏一家,席间夏王封八皇子为殷王爷一事?”
朱雪槿一提此事,阳寒麝的脸色都黑了下来;朱雪槿心中冷笑,口上继续道,“那一夜,姐姐的伤心又如何比你少?”
*
朱氏一门,总共四人,朱烈与朱王氏在前,朱雪丹与朱雪槿在后,皆盛装打扮,在侍卫的带领下,往保和殿而行;而行至之后,蜀国皇太子赢骥与太医院首领太医周祥瑞已经就座,夏王与王后端坐主位,正与他二人细细攀谈;余下几个皇子,正好于蜀国皇太子赢骥与太医周祥瑞的对面,八皇子阳和煦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一侧是四皇子阳玄圣,还有几个不相识的皇子,最后、也是距离夏王与王后最远的位置,大皇子阳寒麝端正坐着,依旧如同平时一般面无表情。
朱烈四人分别行礼问安之后,被安排坐在了赢骥与周祥瑞的一侧,正对着皇子的座位上。几乎所有皇子的目光都被朱雪丹吸引了去,毕竟纵观整个夏国王宫,长相比朱雪丹还要出众的,凤毛麟角;而且朱雪丹那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唯独阳和煦,一直笑意盈盈的望着朱雪槿,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他们二人一般;再有一个,就是目不斜视的阳寒麝,从头至尾没有瞧朱雪丹一眼。
这难免让朱雪丹有些伤心,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让阳寒麝看得到,可是阳寒麝却从未看她一眼,真的是一眼都没有看。朱雪丹忽的觉得有些心碎,曾经的画面一点一点在眼前经过,她看到落着大雪的树下,阳寒麝高高扬起大氅,替她挡下坠落的雪花;她看到荒芜的御花园中,阳寒麝高高的走在前面带领,她隐藏在他的背影之中,无比的安全……可这些,似乎都在离她而远去,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妄、都只是她自己乱想,阳寒麝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吗?
朱雪丹落寞的表情看在朱雪槿眼中,朱雪槿微微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姐姐莫要多想,大皇子做事向来周详,如今宴会上人这样多,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唯有他一眼不瞧,这样的话,夏王便会觉得他不会为美色所诱惑,心下对他的好感也会增加几分……”
朱雪槿这几句强行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寒麝的真实想法;不过听在朱雪丹耳中,倒是颇为受用;她轻颔首,同样小声道,“听闻雪槿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了,大皇子曾对我说过,他在王宫之中并不受重视,但他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朱雪槿无奈摇头,这哪里还用得着回忆阳寒麝说过什么,只瞧现在的座位,便看得出了。阳寒麝怎么说也是夏国的大皇子,夏王的第一个儿子,可如今,竟坐在距离夏王最远之处,可以想见,就算他军功赫赫,也是皇子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了。
天色渐渐晚了,席间载歌载舞,气氛也渐渐的火热起来;觥筹交错间,得到最多赞赏的莫过于知书达理、满腹经纶的朱雪丹。毕竟是夏国,不以武力论英雄,所以朱雪槿在朱雪丹的映衬下,倒是有些黯然失色了。
朱雪丹或许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多的赞美、头一次和这样多的王孙贵胄说上话,一时间俏脸粉红;不过她的余光还是一直瞥着埋头喝闷酒的阳寒麝,从开始到现在,两个人一点眼神交流都无,这让她的心一直提着,时不时带着些焦灼的望着朱雪槿,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朱雪槿几番示意朱雪丹安心,后忽闻夏王开了口,似是有要事要宣一般;此时歌姬舞姬早已撤下,大堂之上,夏王开口,说话都带着回音,不过一开口,也听得出有几分醉意在其中了,“今日孤所有皇子皆在此,你们中的几个年纪也不小,是到了封王的时候了。”
听闻此言,朱雪槿的目光一瞬间在所有皇子身上过了一遍;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期待,除了摩挲着酒杯,面部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的阳寒麝。
朱雪丹倒是有些心急,封王是何等大事,何以阳寒麝可以那般的淡定从容——不,与其说他是淡定从容,倒不如说,自己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为何。正焦急的不知所措的工夫,夏王再度开了口,道,“殷国如今名副其实是我大夏国的领地,万物具备,只欠一个王爷的封号。孤与王后几经商议,决定在孤这几个皇子之中选择一人,来做这殷王爷之位,这也会是孤的皇子之中,第一位被封王之人。”
这是何等的荣耀。朱雪丹一双眼都快要长在阳寒麝身上,毕竟攻打殷国,阳寒麝有着自己的一份巨大贡献;况且占领殷国,更是阳寒麝与朱雪槿的一手策划,这个殷王爷看来是非其莫属。可若真的这般,何以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心急盼望,难不成已经是胸有成竹?
“雪槿,”朱雪丹靠近朱雪槿,小声的这般道,“这个殷王爷的人选,可是非大皇子莫属?”
朱雪槿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不会是大皇子。”
这一句话,直接让朱雪槿的心凉透了;可她还是不甘心,略微蹙了眉头接着小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殷国可是大皇子一手拿下的,他又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年长的,这个王爷之位,舍他其谁?”
“姐姐,这里是夏国。”朱雪槿也不知如何给朱雪丹解释,或许朱雪丹当真是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难道她从阳寒麝的座位上,还看不出夏王对他是多么的不用心么?如此不用心之人,怎么可能第一个拿到王爷的头衔?
“我也听闻,这次攻占殷国,是大皇子居功至上。”蜀国皇太子赢骥忽的开了口,对着夏王这般道,“大皇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战功,这个王爷之位,夏王您可是要留给大皇子?”
赢骥这般看似为阳寒麝说了句话,阳寒麝倒是丝毫不领情,看都未看他一眼,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朱雪丹却因此而对赢骥有了好感,觉得这个高大英俊的蜀国皇太子,倒是真的有眼光。只可惜,夏王笑着摇摇头,答赢骥的时候,也彻底熄灭了朱雪丹的希望之火,“孤的大皇子的确有军功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不过尚需要磨练。”
“那不知夏王这殷王爷的爵位是要封给哪位皇子?”赢骥倒是颇有兴趣知道的样子,在夏王面前丝毫没有露怯;若不知道蜀国与殷国有勾当的人,当真要以为他是与此毫无瓜葛的了。
“八皇子阳和煦。”
这答案与朱雪槿心中所想毫无任何出入,夏国不愧是以嫡亲血脉最为看重的国家,因为一直被培养的都是阳和煦,夏王的未来继承人也已经定下是为阳和煦,所以这第一个王爷,必定封在阳和煦身上;阳寒麝打下的那赫赫战功,丝毫用途也无,安心接下这一切的,都是阳和煦。
夏王嫡子这四个字,可不是白白唤出来的;阳和煦起身,喜气洋洋的对着夏王拱手,恭敬道,“多谢父王与母后的厚爱,儿臣日后定会更加努力,决不让父王与母后失望。”
“嗯。”夏王笑眼望着阳和煦,,对于这个嫡子,他是真的疼爱;这份疼爱超过他对任何皇子,包括一直与阳和煦交好的阳玄圣——阳玄圣尽管一再收敛锋芒,可夏王早已看出他的能力;已经早早的便与阳玄圣说与,日后要他好生辅佐阳和煦,毕竟阳和煦因为太受宠爱,有些时候可能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个时候,就是阳玄圣发挥作用之时了。
“恭喜八弟,恭喜八哥……”
一时间,席间再度沸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对着阳和煦举杯庆贺;阳寒麝默默摩挲着酒樽,一杯又一杯的苦酒下肚;他没有猜错,尽管他拿下了殷国,他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努力的、战功最多的、成绩最好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不是夏王嫡子,他体内尚流着辽人的血液,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凭借着努力做上王位。
那么,就必须狠下心来,自己想办法,一步一步踏着亲人的血,走上那个王位——阳寒麝忽的扭头望着自己这一侧的几个皇子,他们笑的多么虚伪,明明每个人都想要那个殷王爷之位,可如今却违心的笑着恭喜阳和煦。这些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人?
没错,自己的亲人,唯有永福宫那个永远不受夏王待见的敬妃。而这条铺向王位的路上,他需要与之并肩的,尚有一人——
当朱雪槿发现阳寒麝忽然冷冷望着自己的时候,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为什么。这是开席以来,阳寒麝第一次看了除了酒樽之外的其他人。朱雪丹也敏感的发现了这一点——当她看到阳寒麝的眼光是落在朱雪槿身上,而非自己时,那一刻,嫉妒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的跟着心颤。
“朱将军的次女见的倒是多了,这是头一次见朱将军的长女,”夏王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雪丹看,这般说着话的工夫,朱雪丹终于将眼神从阳寒麝身上收回来,而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微微低垂了眼睑,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继续听夏王后说着,“这位雪丹姑娘长得当真国色天香,我欢喜的紧呢。”
朱王氏的脸一下便拉的老长,每每听到有人夸朱雪丹,哪怕只是一句,她的心都好像被刀一下一下剌着似的——这无异于啪啪打她的脸么,毕竟朱雪丹的容姿与朱烈并无一分相像,即使并未见过,也猜得到,她那个狐狸精的生母一定也是这般的绝世容颜,不然如何哄得朱烈春心荡漾,还与她有了朱雪丹这个下贱的野种。
153、她的深情(下)()
许是喝的有几分醉意,朱烈豪爽的笑着,拱手对夏王后道,“臣这长女,在辽国可是出了名的才女,作画作诗、抚琴描帖,都是最最好的,”说到这里,朱烈一脸的骄傲与自豪,“臣能有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儿,当真是老来欣慰。”
这是朱雪丹第一次从朱烈口中听到这样的说辞,她的眼睛登时便有些红了;这么多年来,在朱王氏手底下受到的那诸多委屈,在这一刻,都已经不算什么。她从前只知道朱烈的确对她疼爱有佳,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与朱雪槿一般,都是朱烈的骄傲,她是朱烈的女儿,她也是朱烈值得骄傲的女儿了。
“朱将军的长女的确是个好姑娘,”夏王对此也深以为然,也不知是趁着醉意还是当真,又开口道,“若日后孤哪个皇子有福,可以娶得雪丹姑娘,孤倒是乐意的很了。”
夏王这一句话,让朱雪丹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头垂的更低了。朱烈哈哈大笑,举起酒樽与夏王同饮。而朱雪丹的耳边还回荡着夏王那句“若日后孤哪个皇子有福,可以娶得雪丹姑娘,孤倒是乐意的很了”,一面这般念着,朱雪丹的目光再次瞟向阳寒麝,而此时此刻,阳寒麝已经收回了刚刚注视着朱雪槿的目光,再度冷漠的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即使离得很远,即使从头到尾都没有过目光的交流,可阳寒麝此时的心情,朱雪丹安全感受的到。
*
朱雪槿将朱雪丹当日的担忧与难过全数对阳寒麝倾倒出来,终于,在阳寒麝脸上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些许愧疚感;她希望这是个好现象,希望阳寒麝能够因此而收手,她就算此世已是不完整,已是不能与阳和煦在一起,可最后,她总要把阳和煦的王位保住才是;为此,她必须坚强起来。攥了攥拳头,朱雪槿继续对阳寒麝道,“这些你都知道了,那那一晚我对你说的话,你可是明了了姐姐的心意?”
*
宴会才散的工夫,并无人理睬的阳寒麝便起身离去,步伐极快;朱雪槿与朱雪丹简单道了别之后,便提着脚步追了出去,一直与阳寒麝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刚好她能够看到阳寒麝、又不会被他发现。
阳寒麝离开保和殿之后,并未从乾清门回皇子所,而是负手从中右门出去,沿着小路一路向西,穿过内务府走廊,再向北,到了临溪亭附近。朱雪槿一路相随,见阳寒麝似乎并无目的的乱逛,周围又一直有侍卫巡逻,她也不好上前。直到进入临溪亭范围之内,这里像是一个小花园,虽不及御花园那么辽阔,不过好歹落个清净。朱雪槿见时机差不多了,才要快走几步的工夫,却忽的听阳寒麝低沉的喊出个名字,“高品轩,出来。”
朱雪槿眼见着从树木的阴影之中,高品轩变戏法一样的出现了!这可是让她受惊不小,不知道高品轩是与阳寒麝在此相约,还是一直如同影子一般的跟随在阳寒麝身旁;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真的有些恐惧,有像高品轩这样善于隐藏的高手在,这宫中哪里还有阳寒麝不知道的事情了。
“大皇子,雪槿姑娘一直尾随着您。”高品轩单膝跪地,拱手小声这般说着。
阳寒麝颔首,道,“我知道,你先回皇子所候着吧。”
阳寒麝的意思倒是很明显,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高品轩闻言,也不多问,立即拱手道是,后身影很快再度消失在树木的阴影之中,一如出现时候那般的神奇。
“出来吧,朱雪槿,跟着我一路了。”支走了高品轩,阳寒麝这般冷冷的回过身,对着朱雪槿所在的方向,微微提高了声音这般道。
朱雪槿可当真是吓着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老早便被发现了;不,也许并不是阳寒麝发现的,可能只是高品轩刚刚告知他的;可若是高品轩的告知,何以阳寒麝会特意走到人烟稀少之处,才喊自己出来呢?这样的隐蔽,似乎非常刻意。他是要引自己来此地?又是何目的?
朱雪槿一面向外走着,一面想起晚宴时候,阳寒麝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她忽的有些心虚,总感觉阳寒麝就像是一个设下重重陷阱的猎人,而自己,则像是一只一步步走向陷阱的野兽。
“你跟着我这么久,想说什么。”阳寒麝先发制人,倒是这般质问起朱雪槿来。
朱雪槿深深吸了口气,若这是个陷阱的话,想让她轻而易举便掉落,也没那么容易;念及此,她大着胆子,回问了句,“不如我来问问,大皇子特意引雪槿至此,想说什么?”
“你当真是放肆至极,明明一路尾随,此时却将一切推在了我的身上。”阳寒麝说着,双眼深深的望向朱雪槿;借着月光,朱雪槿发现,那的确是一双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贪婪与渴望,尽管她很难发现阳寒麝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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