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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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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工夫,已经抵达了蜀国使臣所在的西所;夏王与敬妃已经先行入内,且在蜀国使臣的拥护下坐上了主厅的上位,看得出,他们这般心存敬意,是当真想要让夏王给他们一个所谓的交代。不过他们那满是敬畏的眼神在看到与阳寒麝、朱雪槿同时进屋的薛南烛时,瞬间便成了惊恐;甚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古怪。
既然一开始是朱雪槿夸下海口,自然这个时候也是她表演的时刻了。几步上前,她对着蜀国使臣拱手,后开口不卑不亢道,“这位便是神医薛明世之女,薛南烛。南烛对于存尸与验尸,可是有着极高的心得。南烛年岁虽小,可想来算上这天下所有人在内,也不会有太多超过南烛的。几位使臣将世子尸首交给南烛,可算是该放心了。”
话都说出去了,当时又有夏王在场,听的是清清楚楚;几位蜀国使臣也唯有点头称是,眼见着夏国侍卫将蒙着白布的世子尸首搬走之后,尤嫌不足的上前,也不理会朱雪槿,只对着夏王拱手道,“夏王,这件事情毕竟出在辽国使臣所在的东所,臣请求夏王先将辽国使臣扣押三日;若三日之间,大皇妃查明真相,指出凶手并非辽国使臣,那臣等愿意负荆请罪!”
看来这几个蜀国使臣是铁了心的要辽国使臣的好看了;夏王倒是真的有些为难,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一旁的敬妃;敬妃一直挂着恬淡的笑意,就像这笑容天生就在她面庞上一般自然,她开口,语气却颇有分量,“几位蜀国使臣的话,倒是的确有几分道理,大王,不如便先委屈几位辽国使臣,待雪槿查明真相,并非他们所为,不止有蜀国使臣的负荆请罪,咱们夏国,日后自然更要多加礼遇才是。”
敬妃说着,目光望向朱雪槿;朱雪槿自然明白敬妃的意思,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几位咬着嘴唇的辽国使臣面前,对着他们拱手恭敬道,“几位大人,雪槿知晓你们都是辽王极为宠幸之臣,更是为辽国立下赫赫军功。不过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希望几位大人可以不要介意,先委屈三日,雪槿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还几位大人清白。”
朱雪槿在辽国的信誉度,不会低于朱烈;这几个辽国使臣,平日里也是常常出入朱府,对朱雪槿极为赏识的。如今既然朱雪槿开口,他们也没必要如同蜀国一般为难夏国,自然点头称是,有委屈也先咽着;毕竟朱雪槿他们成功要到了蜀国世子的尸首,真相如何,很快便会揭晓,想来那几个蜀国使臣也蹦不了几日了。
***
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夏王攥了攥拳头,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是骑虎难下了;微微出了口气,他开口,对着一侧的侍卫道,“吩咐下去,先将大牢内的辽国使臣释放,好生安抚;再将这几位蜀国使臣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一直到全数被拉下去,蜀国使臣也再无一人开口说什么,他们都是十分谨慎,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们就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给蜀国带来灾难。害了丽嫔,失了世子,算的好好的计谋又完全被看穿,蜀国使臣这一行,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又有何颜面回去。
拖走了一干蜀国使臣之后,夏王不但没有一丝放松释怀的模样,反而一直紧紧锁着眉头;朱雪槿与阳寒麝何其聪慧,既然已经决定惩治蜀国使臣,心中早已打算好了;且两人并未商量过,却能够同一心思。默契对视之后,朱雪槿见阳寒麝对自己点头,心中也是坚定了不少,继而上前,对着夏王拱手道,“父王,可是在担忧与蜀国之间的形势?”
“唉,”夏王未语先叹息,后道,“蜀国日益强大,如今经济与兵力都不在孤这夏国之下。如今他们在夏国死了一个世子,尽管是他们自己的动作,可我们囚禁了蜀国使臣,蜀国万一借此发难”
夏王再三摇头,看得出,并不想与蜀国发生纷争。朱雪槿当真是有些气,她实在不明白,夏王何以这般喜欢安逸,何以在蜀国都欺负到头顶上来了的工夫,还是想着如何能安抚它,还是在想着让步。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轻时候那个志在一统四方的夏王,如今已经被时间与安逸磨合的,只想着如何保己,掩耳盗铃了。
“父王,我们何须等到蜀国发难?”朱雪槿忍不住开口道,她也想收敛一下自己这有些刺耳的音色,可夏王这窝囊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实在是太生气了,“如今是他们蜀国不对在先,我们自可借此机会,大举进攻蜀国,粉碎蜀国的野心,也借此能够打消一个心腹大患。从前,夏蜀两国看似和平相处,可事实上这战局早已是一触即发。这一次的事情,蜀国已经明显在派使臣来瓦解夏国与辽国百年来建立的邦交,还害死了父王与丽嫔的皇子,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对蜀国发动一次战争?难道就要其他三国瞧着,我夏国是如何屈服在蜀国的淫威之下?那日后还如何让辽、卫、闽三国相信我们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他们会不会倒戈相向,反而站在蜀国那边?届时,更麻烦的,只会是我们!父王,还望您三思。”
朱雪槿分析的头头是道,阳寒麝听来都觉颇有道理;紧接着朱雪槿的话,他开口道,“父王,若当真与蜀国打将起来,辽国自然是我们的重兵之所在;而这些年,我们对卫国、闽国的保护,也必然使得他们站在我们这一方。届时,左边卫国、右边闽国,蜀国会被左右夹攻,而我夏国则与辽国一同从正面进攻,这场战争,我们绝不会打输!若父王同意,儿臣愿意身先士卒,带兵攻蜀!”
“雪槿也愿与大皇子同行,一路辅佐!”朱雪槿对着夏王拱手的时候,再度与阳寒麝默契对视,且两人相视而笑。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两人倒是再度默契的忘记了之前的恩恩怨怨,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最好的战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一次性发生的事情太多,夏王的确需要好生考虑考虑;作为一国之主,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决计不可草率。抚了抚太阳穴的工夫,夏王开了口,对着阳寒麝与朱雪槿道,“寒麝,雪槿,此事孤回去要好生想想才是。这不是件小事,你们给孤一些时间。”
“是,父王。”朱雪槿与阳寒麝几个一道离了去,出了西所大门的工夫,才发现太阳已经挂在了正空中,算算时辰,竟已经到了中午。
薛南烛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她红着脸低下头的工夫,朱雪槿轻笑了下,揽住她的肩膀,道,“这几日也是累着南烛了,走,咱们去吃顿好的。”
本以为就这般与阳寒麝分道扬镳了,不曾想的是,两人一齐向前走了十几步的工夫,回过头,却发现阳寒麝还在她身后跟着;朱雪槿倒是有些惊奇了,也带着些不耐烦,对其道,“你跟来做什么。”
“用膳。”阳寒麝白了朱雪槿一眼。
朱雪槿立即还以更大的白眼,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跟着我做什么!”
“薛南烛。”阳寒麝没理会朱雪槿,反而冷冷的望向了薛南烛,还唤了她的名字。薛南烛可是吓了一跳,汗毛都要竖起来,她低着头,喃喃的那句“是”还没出口,阳寒麝已经继续道,“这次之事,你功不可没。这顿午膳,就当做我的谢礼,不会让你白白忙活这几日的。”
“啊?”这下,可是薛南烛与朱雪槿同时的讶异出声了,只不过朱雪槿的声音比较大而已;上上下下打量了阳寒麝半天,朱雪槿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阳寒麝都愣了的工夫,朱雪槿才开了口,道,“阳寒麝,你这该不会是在收买南烛吧?”
阳寒麝白了朱雪槿一眼,没说话,也没理他;倒是薛南烛拉了拉朱雪槿的衣袖,后扑闪着还满是稚气的大眼睛,对阳寒麝道,“大皇子,姐姐能一道去的话,南烛就去。”
阳寒麝蹙了眉头,冷冷盯着薛南烛,道,“走。”后自行走在了前头,瞧这方向,是向着司膳司而行。朱雪槿摊开手,对着阳寒麝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后拉着薛南烛,隔了几步跟在他身后。薛南烛依旧紧紧拉着朱雪槿的衣袖,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朱雪槿见了,还有点不理解的工夫,薛南烛已经眯着眼对她开了口,道,“姐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皇子的确好像改变了不少呢。”
“带你吃顿饭就叫改变,你这丫头也太好收买了吧。”朱雪槿刮了刮薛南烛的鼻子,却见薛南烛可爱的吐吐舌头,又道,“姐姐难道感觉不到吗?大皇子真的与从前不同了呢,刚刚在西所之时,大皇子也是对姐姐处处维护”
“他那哪里是维护我,不过是为日后的事情铺路而已,”朱雪槿还说着的工夫,见薛南烛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她挠挠头,又道,“算了,就暂且算是他有些改变吧,我们也借此机会,大吃他一顿!”
“嗯。”薛南烛开心的点着头,见薛南烛如此,朱雪槿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几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个时候,可以放下了。
高品轩却望着前方三人的背影,面色有些复杂;敬妃一直担忧着的事情,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为现实。刚刚在西所,当他看到阳寒麝与朱雪槿相视而笑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控制了。
218、自作孽()
蜀国使臣全数下狱之事,很快传到了尚在养身子的丽嫔处;丽嫔心急如焚,夏王此番作为,是明摆着要与蜀国作对,若真如此的话,别说是那些下狱了的蜀国使臣,自己早晚自身难保。念在从前夏王对自己的任性多番容忍,又宠爱有加,这一次虽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夏王也没有任何惩戒。丽嫔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况且如今能够救下那些蜀国使臣的,也唯有自己了。
蜀国是丽嫔的母国,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这些使臣出了事,那他们答应自己的条件,蜀国答应自己的条件,便全数作废;那为自己而死的尚未成型的胎儿,自己的亲骨肉,便也白白牺牲了。丽嫔不愿这些变为现实,所以,唤了昔日黄月手底下最伶俐的丫头香菱,让她替自己梳妆打扮。
香菱倒是也觉得怪了,这几日明明都在安心养身子,怎的忽然就要盛妆起来。一面帮丽嫔梳着发髻,香菱一面好奇问道,“娘娘打扮的这样好看,是要去哪里?”
“去见大王。”丽嫔说着,双眼之中隐隐透露一些紧张的神色;的确,对于这一次前往承明殿,结果如何她真的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坐以待毙的话,就一定是死路一条了,但若是拼一拼,还是一半一半的,还有机会。
“见大王?”香菱心中一惊,毕竟在长春宫这些年,她是黄月一手带起来的,因为黄月对她极为信任,所以丽嫔待她倒也是不错;她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棉袄,这会儿自然是为丽嫔着想,“娘娘三思啊,之前咱们长春宫闹出了这样的大事,大王没有怪责咱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本宫知道,但是……蜀国使臣全数下狱,本宫不能不管。大王昔日待本宫那样好,本宫想着,大王是个重感情的,不会对本宫的话无动于衷的。”丽嫔咬着嘴唇这般说着,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可落的地儿。
“可是娘娘,咱们宫里那件事儿闹的太大了,还涉及您那未出世的皇子……”香菱欲言又止,那件事一出,本来向来都是盛气凌人的长春宫,如今在各个司,哪一个奴才不是低着头做人,谁还有从前的风光?
*
“大王,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在为薛南烛开脱!那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这个仇怎么报?”丽嫔见朱雪槿的话似乎快要打动夏王,忙又开了哭腔,她自然清楚,自己这招对于夏王来讲,是最最有用的。
夏王的确最见不得丽嫔哭,才要上前安慰,门外却有侍卫问安的声音;朱雪槿循声望去,倒是有些讶异,因为来的人居然是高品轩、敬妃,以及敬妃到了哪里都会跟随的明月,而明月手里,还死抓着一个看得出已经受了酷刑的丫头,那丫头脸都肿了,脸蛋旁有血痕,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十分费力。
夏王见是敬妃来了,忍不住的蹙起眉头;敬妃福身问安之后,夏王开口,道了句,“这个时候,敬妃来此是何事?”
“回大王的话,”敬妃对夏王说话,虽是毕恭毕敬,但也看得出,是不卑不亢的,“长春宫闹成这样,又牵扯了寒麝的皇妃朱雪槿,臣妾自然该为自家人出点力,也为这后宫解开一个谜。”
“解开一个谜?什么谜?”夏王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他对于与他年岁相当的敬妃,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兴趣;的确,与丽嫔相较,敬妃年老色衰,体型偏胖,早已没了半分与美有关的气息,但是对于智慧,丽嫔的确还是远远不及敬妃的,尤其敬妃还对夏国做出过巨大的贡献,所以尽管不再那般重视与喜欢,可对于她的话,夏王还是选择倾听。
“丽嫔妹妹频频滑胎之谜,”敬妃说着,对一旁的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立即将自己一直死死抓着的丫头松开,顺带往前一推,这丫头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惊得一旁的宫女失声叫道,“黄月姐姐!”
“黄月?”丽嫔本来还奇怪,一大早上的,黄月去了哪里;这会儿听到宫女们的惊叫,她也忍不住探头越过屏风,望了过去,后同样失声道,“黄月,你怎的成了这般!”
“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受不住敬妃娘娘的严刑逼问,已经……全都说了。”黄月捂着脸失声痛哭,手放在脸上,这样众人才发现,她的指甲已经全数被拔光,整个手指血糊糊的一片,指间还有被夹过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你……你胡说什么!”本来一直盛气凌人的丽嫔,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慌了,赶紧缩回了床榻之上,甚至盖上了被子,后道,“大王,她只是个奴婢,大王可千万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敬妃不动声色的接过话来,对着夏王道,“大王,黄月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她是丽嫔妹妹打蜀国带来的贴身宫女,主仆两个情深意切,如若不是臣妾使些残忍的手段,这黄月的嘴,也没这么好打开,这件事情的真相,便会一直被掩埋,再无人知晓丽嫔这凶狠的心思!”
“大王,别听她胡说,臣妾对大王可是真心的,大王都知道的呀!”这个时候,丽嫔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无力了。
夏王虽极为宠爱丽嫔,可如今这场面,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心灰意冷的望着敬妃,道了句让丽嫔登时跌入谷底的话,“敬妃,孤听你说。”
“大王,您不相信臣妾了吗!”丽嫔做着最后的挣扎,毕竟,这可是她牺牲了一个孩子才换来的,她怎能那么轻易的就对这些人认输,尽管看到这般的黄月时,她已经预料到了那个结局。
“丽嫔你好生休息便是,敬妃,你说。”不知是否因为心冷,夏王倒是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开始想起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确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丽嫔主动要求王后让薛南烛前来专门调理身子,而这个时候蜀国世子被发现在辽国使臣的东所溺死,之前世子曾与辽国使臣起争执;而后他们不愿将尸首交由夏国看护,不问死因便要追寻辽国的责任,要夏国给个交代;朱雪槿说了有薛南烛保尸,他们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而此时,丽嫔却忽然滑胎,而且直指薛南烛是凶手,要自己抓她砍头……
敬妃没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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