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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谋-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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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不如将那香炉打开,从香灰研究一下其中成分。”
几个太医拱手言是,后按照敬妃的说法打开之后,捻起一点放入口鼻一侧,轻轻一嗅,立即眉头紧紧锁起,其中一个太医开口道,“这并非是香料,而是牡丹皮、皂角、肉桂一类中药材燃烧过后的物质;如若加上这种味道的熏陶,也难怪丽嫔娘娘此胎坐不住了。”
真相自然大白,丽嫔的滑胎并非因为薛南烛的药,而是因为药浴与药物的熏香导致。当夏王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的冲到了床前,对着床上仍旧蜷缩着身子,却一言不发的丽嫔道,“为什么!孤这样疼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孤与你的孩子,是我们的皇子!”
饶是夏王如何说,丽嫔都一言不发;此时,她也没法再说什么,精心设计的圈套就这样被识破,她也的确没什么好说;她辜负了自己,辜负了腹内的孩子,辜负了夏国,却也辜负了蜀国,她还能说什么?
敬妃却并未决定因此而放过丽嫔,而是接过话,继续带着她的“不忍”道,“这一次事情可能是关乎蜀国,为了母国这般做,倒是说得通。不过丽嫔妹妹,前几个孩子,妹妹何以也这般狠心的在他们尚未成形前,便杀了他们?”
212、敬妃的忌惮()
“什”夏王猛的回过头,死死盯着敬妃,咬牙切齿道,“敬妃,你说什么!”
“大王,臣妾并非胡说,也并非空穴来风,”敬妃双膝跪地,对着夏王磕了个头,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哭腔,“臣妾也是个母亲,深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眷恋与爱护,所以当听到黄月说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臣妾是又愤恨,又伤心,还十分的想不通,实在不明白,mèi mèi何以这般狠毒,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呀。”
“你说,你说!”夏王颤抖的指着黄月,倒是不去理会跪着的敬妃了,他瞪圆了双眼,牙齿咬的吱嘎作响,“你若敢有一点隐瞒和欺骗,孤一定扒了你的皮!”
“是,是大王,”黄月哆哆嗦嗦的,已经跪的膝盖发麻,可双手以及脸上的疼痛,又让她痛上加痛,“大王,其实娘娘前几胎”黄月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高品轩,但见其面色冷峻,双眼剑一般的望着自己,不自觉的使劲哆嗦了一下,忙又道,“娘娘前几次滑胎,都并非偶然,而是娘娘不愿生下大王您的龙种,而差奴婢偷偷唤人去宫外买了药,打掉的”
“胡说,你胡说八道!黄月,本宫待你这样好,你为何要污蔑本宫!”一直沉默着的丽嫔忽的就开了口,而且情绪变化也是极大,若不是一旁宫女按着,怕是这个时候都要跳到黄月身旁,指着鼻子与她对峙了。
黄月对着丽嫔的方向磕了个头,已经是泪流满面道,“娘娘,事已至此,奴婢已经全数招认了,娘娘也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娘娘的那几个皇子,都在天上看着您呢。难道娘娘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梦见过那几位皇子吗?”
“黄月,你这个挨千刀的贱奴才,你是被敬妃收买了吗?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般污蔑我!”丽嫔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用力的向前不停挥着,前面拦着的几个宫女都挨了打一时间,场面倒是有些无法控制了。
对于这些,朱雪槿倒是真的有一点自己的看法这一次的滑胎,或许的确是丽嫔不得已而为之,但之前的几个,从丽嫔的反应看来,的确不像是她这般做的而且刚刚黄月与高品轩的那个对视,也有些非比寻常,丽嫔若说是敬妃指使黄月这样说的话,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黄月受了多重的刑罚,瞎子都能看得出了。
“大王!大王!这个贱丫头污蔑臣妾,臣妾对大王的爱慕之意,天地可鉴,臣妾怎么会不想要与大王百子千孙”
丽嫔还在那边哭诉着,且拒绝了太医的近身医治,夏王已经走了过来,冷着脸,以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对丽嫔道,“若按照你所言,你想着与孤百子千孙,那这次的事情怎么说?”
“臣妾”丽嫔欲言又止,唯有眼泪刷刷刷成行的打眼眶流出,好像如何都流不尽一般。
“你们几个,看着娘娘,”夏王吩咐一旁的宫女与小厮,又对其中几个太医道,“你们,照顾娘娘的身子。”
“是,大王。”众人对着夏王行礼道是,唯有丽嫔还在凄惨的唤着“大王、大王”夏王没有理会,离开丽嫔的床榻,走到一侧,对敬妃道,“这一次能够查明真相,敬妃你出了不少力,之后孤会赏赐于你。如今南三所闹事,你可愿再度与孤共同面对?”
“臣妾愿意。”敬妃对着夏王福了福身子,从前便是这样,只要一有什么变故,夏王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请敬妃帮忙,这一次,同样没有任何意外。
“寒麝,雪槿,你们带上薛南烛与高侍卫,我们现在便向着西所而行。”夏王说着,与敬妃一道走在前头,到了门口的工夫,忽的停了脚步,蹙着眉头对一旁侍卫吩咐道,“给我把地上跪着的那个奴才直接拖出去斩首,这样的人,留在孤的王宫之中,孤都觉得乌烟瘴气。”
“是!”几个侍卫拱手,后大步走到黄月身旁,一人架起她一边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往外拖着黄月惊恐的大叫着,“大王饶命,娘娘饶命,饶命啊”
那一声声的饶命尚在耳畔,敬妃又如何能忘怀摇摇头的工夫,她又开口,安抚夏王道,“无论如何,大王都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后宫自然有王后姐姐来管,大王便安身在前朝便是。”
夏王沉默了一段,路过承明殿都没有与敬妃分开,而是与其一起走到了永福宫大门口,临分别之时,他三缄其口,在敬妃对他福了福身子,告安的工夫,他才选择了继续开口,犹豫不决道,“敬妃这些年,你可曾怨恨孤?”
敬妃笑笑,抬起头,对上夏王那带着几分愧疚的眼神,面儿上虽是慈善,心中却早便冷了,“大王说的哪里话,臣妾生便是为大王平定五国而生,如今看着夏国发展愈来愈好,臣妾心中,是真的高兴。”
“孤也看得出,寒麝的确是比和煦有才干,无论是将才,还是王风,他都是比和煦更加适合的人选,”夏王说着,回望着敬妃,又道,“只不过敬妃,孤希望你能明白,夏国与辽国不同,并非军功优者居,夏国更注重的,是嫡亲血脉。就像当初,明明是敬妃你先嫁入孤身边,但因王后是夏国重臣之嫡女,身份血脉都过高,所以这王后的位置,便是她的。饶是敬妃对夏国贡献再大,也唯能得这三等妃子的头衔,孤为示对你的尊重,特赐你敬一号,意在孤对你的敬重。这些年,孤的确是委屈你了。”
夏王说的是真真切切,但敬妃却明白夏王此举究竟是为何他哪里是情真意切,不过是在以一个比较软的方式来警告自己,不要对王位有任何的觊觎,即使阳寒麝再优秀也没有用,夏王之位,定是阳和煦一人的。敬妃心中冷笑,面儿上却恭恭敬敬的,对着夏王再度一福身子,低眉顺眼道,“大王,臣妾与寒麝此生只想着能够为咱们夏国尽一份力,平定蜀国的野心也好,辅佐和煦做一个贤王也罢,臣妾明白,臣妾与寒麝该做之事。且臣妾从未怨恨过大王一分,臣妾心中只感激着,也只记着,大王能够将寒麝恩赐给臣妾,已经是臣妾莫大的福分了。”
夏王伸手扶了扶敬妃,后面上总算有了几分慰藉之色,颔首道,“整个后宫看来,唯独孤的敬妃最为大方得体,又是极为懂事。孤能够有敬妃辅佐,同样是孤的荣幸。”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只可惜自己已经过了那样的年龄,丝毫不会为夏王的这几句话而让心中生出半分涟漪。目送夏王离开之后,敬妃面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明月似乎还有些不解,一面儿跟着敬妃进了宫,一面儿小声道,“刚刚大王那般夸赞娘娘,奴婢怎的丝毫看不出娘娘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大王那哪里是夸赞于我,”敬妃冷哼一声,道,“他那是安抚,因为寒麝如今已经锋芒难掩,又娶了雪槿这样有头脑的女子,大王担心的是寒麝有野心去夺走阳和煦的王位,所以,他刚刚恩威并重,其实是在告诉我,不要想那些多余之事,只要一心辅佐阳和煦便是。”
“原来大王竟是这样的意思,”明月脸一瞬间便是刷白,跟着敬妃这样久的时间,她脑子还是不能在关键时刻变得灵光,“可是我们的行为最近太过明显?”
“没关系,”敬妃不以为然的摇头,后略蹙了眉头,又对明月道,“暗室里的刑具一类,还有地面上的血,都收拾好了吗?本宫不想看见,也不想闻到那股味道。”
“都交给向大人了。”明月说着,毕竟如今向昆仑以侍卫的身份留在了永福宫,而敬妃更是给他提到了侍卫统领的位置,这样,他就能更加方便的出入永福宫,就像是高品轩能一直跟着阳寒麝一般,随叫随到。
敬妃颔首,有向昆仑帮她打扫战场,那自然是最放心的毕竟严刑拷打黄月的时候,她那刑具用的有些多了,也省得黄月嘴硬,如若不是快要夹断她的手指,她还当真是一句话都不吐。
“不过娘娘这一次的移花接木,奴婢可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明月压低了声音,凑到敬妃一旁,笑的极为奸诈,“娘娘能从这一次丽嫔的失手,直接将之前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安在了丽嫔头上,这一招还真是狠,丽嫔这一次算是彻底废了,不必再担心她闹什么幺蛾子了。”
“丽嫔本人不足为惧,没什么头脑,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况且,她不过是蜀国放在夏王宫之内的棋子,是个傀儡,”敬妃说着,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已经泛起的皱纹又收回手,继而低声道,“我们唯一担忧的,就是她腹内之子,万一她诞下皇子,那必定会让大王十分喜悦与欣赏,且会更加好的培养,日后早晚也是寒麝的绊脚石所以,我们才要费劲千辛万苦,也定要她胎落。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竟自己利用自己腹中之子来陷害他人,也活该她之前孩子都保不住。这件事情不怪我们,怪只怪,那丽嫔太没有脑子了,同样,没有人性。”
“娘娘高明,只不过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明月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寝殿门口,她贴心的上前去推开门,又搀扶着敬妃进入,铺好床榻之后,她一面伺候着敬妃摘去头顶饰品,一面听敬妃道,“寒麝之事不可急,我们已经为此准备了二十年,难道还急于一时么。如今事情的发展一步一步,皆在我们掌控之中,朱雪槿这女子,虽与本宫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对于她的才干,本宫的确欣赏。在寒麝未成王之前,本宫倒是真得考虑礼待她才是。能够得朱雪槿,这天下,也便更容易到手了。”
“娘娘,奴婢倒是见着,大皇子与大皇妃的感情似乎已经有所进展了。”明月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仔细着敬妃的神情但见敬妃眉头紧紧锁起,半天舒展不开,忙接着道,“不过想来,大皇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不可能对皇妃有什么感情。他们情感的起点便不好,日后可能也不会”
“那的确是变数,”敬妃打断了明月的话,这些事情,若明月不提,她还真的抛诸脑后,并未想过了。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控制,可唯独这情感,是最最虚无缥缈,无法捉摸的,“待此事一过,先让寒麝来本宫这里一趟,本宫有些话要怼他叮嘱。”
“是,娘娘。”明月说着,对着敬妃福了福身子,后将其搀扶至榻上折腾了这么一大阵子,她的确也该休息了。
夜里,阳寒麝静静听着高品轩说的这些,眼神之中却从未有任何情感流露高品轩说完之后,定定对着阳寒麝拱手,道,“这便是臣今日在娘娘那里听来的,或许几日之后,娘娘便会传召大皇子您,届时,大皇子可要想好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阳寒麝说着,忽然冷笑一声,抱着膀子对高品轩道,“她是我母亲,我为何要应对她?”
“大皇子,娘娘十分在意大皇子与皇妃之间的这份感情”高品轩话音未落,阳寒麝已经接了话,且有些严厉道,“我与朱雪槿,何来感情?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母亲这么怀疑也就算了,何以连你都这般猜测?”
“臣有罪!”见阳寒麝蓦地就发起脾气来,高品轩连忙双膝跪地,对着阳寒麝磕了个响头,方才道,“臣不该妄自揣测大皇子心意,还望大皇子恕罪!”
阳寒麝也不知道自己这无名之火从何而来,想想朱雪槿素日里对着自己那不服气的模样,就更加的火冒三丈他以拂袖,起身便离去,都没有让高品轩起身。高品轩余光望着阳寒麝的背影,叹息着,暗暗道:可是大皇子,从前的你,又何时有过这般失控的模样?
213、寒麝夫妇的日常()
将蜀国世子的尸首夺回之后,朱雪槿便一直跟着薛南烛,忙前忙后的,待两人回到景阳宫之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了。朱雪槿先吩咐后厨的去准备些膳食,与薛南烛共用之后,两人才道了别,且约好第二日早上再见,朱雪槿也回了寝宫。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寝宫,就对上阳寒麝那张冰冷的像辽国的寒冬腊月般的脸色。对付这般货色,朱雪槿倒是早有准备,他冷,自己就比他还冷;所以,她也没甩什么好脸色,白了阳寒麝一眼之后,甚至连基本的请安都没有,便直接到床榻之上,抱着自己的被子,准备打地铺了。
“喂!”因为之前从高品轩那里听来的话,一直到现在,阳寒麝还是没消了怒气;怎么看朱雪槿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自己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子;而且从来没有一刻的服从,从头到尾都是抵抗,野马一般难以驯服。
“干什么!”朱雪槿铺好被子,盘腿坐在上面,抱着膀子,气定神闲的这般回复道。
这哪里有一分女子的样子,当真是粗鲁。阳寒麝深深蹙起眉头,咬了咬牙,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检尸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朱雪槿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清了清嗓子,毫无畏惧的回望道,“初步的检验过后,的确是失足淹死,并非是被人害死之后再沉尸湖中。”
“这个失足也存在诸多可能,蜀国那些人大可说是被辽国使臣使坏推下湖中淹死。”阳寒麝说着,终于进入了正题的他倒是暂时忘记了自己刚刚心中的诸多来路不明的愤怒。
“你说的不错,”朱雪槿倒是也坐正身子,认真的回阳寒麝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排除掉的,就有毒杀等人身伤害,唯独剩下的可能性,一,蜀国世子是为辽国使臣引入东所,推入湖中所杀;二,蜀国世子不知是何原因,到了辽国使臣的东所,自行投湖自杀。当然,加上之前发生过的不愉快,第一种可能性显然是更大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第二种可能性变成事实,且,我还要让那些蜀国使臣自食恶果。”
“说的倒是真容易,”阳寒麝望着朱雪槿,语气之中不乏贬低与瞧不起,“只有三日时间,过了今日,你空余两日。朱雪槿,届时若是父王怪罪下来,我绝不会有半分相护。”
“这件事情若要成功,还得需要你的鼎力相助,”朱雪槿白了阳寒麝一眼,又道,“附耳过来。”
“我是大皇子,自然是该你起身。”阳寒麝倒是摆起了架子。
朱雪槿啐了一口,毫不服输道,“我还是皇妃呢,你到底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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