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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养成的反派都崩坏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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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的平安镇外的某条河边，阴凄凄的夜色已经浸染了大地。一位身着白衣形容枯槁的女子往河里扔了一只褐色的信封，那信封渐渐被冰冷的河水所沾湿，隐约的，信封内白色的信纸的身形也渐渐透了出来。但很快，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世间能冲刷一切的水给化开了。
那是白栀对自己和马阳儒之爱的诠释，所有一切最终都化为了乌有
时光回溯到二十多年后，马阳儒和当年新嫁娘的马夫人所生的儿子马维君已长大成人，他与孙萧萧自幼便感情甚笃。在双方父母都以为他们两人能成百年之好时，马维君却莫名地恋上了一位白姑娘，成了孙萧萧父母极为不满的理由。
在姬少语遇见“女鬼”的第二天，马阳儒突然又将唐棣召唤到了书房，说是与她商量要事。
在听了马阳儒的想法后，唐棣大惊道：“你打算这么做？”
马阳儒点点头，而且眼神坚定。
“你真的确定？”唐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确定，还望仙子成全！”
“可是，那位白姑娘到底是不是和白栀有关，现在还无法确定。”
“不！”虽然面对的是仙人，马阳儒也不见怯懦，“既然你从维君的衣服上发现了白色的栀子花，姬少语姑娘发现的女鬼又和白栀神似，我想，这也该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听了马阳儒的话后好一会儿，唐棣才抿了下嘴唇后说道：“也许，你说的对吧。当年咏月仙子回到仙宫的时候，竟然没有带回白栀，我们这些姐妹就知道，白栀一定没有走出这段人间的爱恋所带给她的感怀，自行离开了。虽然在仙界，二十多年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但偶尔想起白栀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曾经列入仙籍时的誓约，也不知她如今究竟如何了。”说到这里，唐棣又笑了，“如若此事过后，白栀真能看开过往，倒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马阳儒赞同般地点头道：“我与仙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第二日，马员外府邸突然张灯结彩，镇里的人都传开了，马员外的独子马维君将于三日后与孙家姑娘成亲。因为平安镇并不大，所有认识马公子和孙小姐的镇民都觉得这是件天经地义的大喜事。而马员外也毫不吝啬，声称将于当日大摆筵席，凡是愿意参加的镇民都可前来观礼。
三日后，马维君与孙萧萧的婚事如期举行，马府和孙府的人都忙坏了，这当中，惟一一个不但不忙还在看热闹的人当属姬少语了。她是马府的客人加之年幼，故而只是待在大堂中看着来来往往忙进忙出的马家人，有时拉住几个家丁说说话，有时扮鬼脸吓吓那些丫鬟，倒也显得开心非常，反倒还为忙碌的马家家仆带去了快乐的气息。
然而，当她想起了这几日来显得颇为异样的马公子时，就觉得纳闷了这马公子这番模样，今日能成亲吗？不是她要多事，只是这马公子自她姬少语那日夜半发现了“女鬼”之后，便没再在府中出现过。她本来以为马公子一定是外出了，却没想到就在昨天的晌午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个马府的丫头在敲一间屋子紧闭的房门，那丫头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篮，姬少语觉得可以，就悄悄上前跟近了查看。当里面的家丁打开屋门后，姬少语眼尖地发现屋子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几日没有出现过的马家公子马维君，看他的样子，神情有些痴呆，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了。随后姬少语就听到府里的人在议论马维君和孙小姐成亲的事情了，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她试着问了唐棣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作为一名仙子，唐棣姐的脸上竟然难得的现出了一丝慌张！
这当中一定有鬼！而且还和唐棣姐有关！可是见唐棣姐不肯多说，她也不便多问，毕竟唐棣姐是个花仙，以唐棣姐的身份，不可能做出对凡人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今天，看到马府上下如此忙碌，姬少语只是担忧到成亲之时马公子的异样被人发现了，问题可就有些严重了。
但时间不等人，任凭姬少语再怎么想，将近吉时的时候，孙小姐已经被媒婆和陪嫁的丫鬟接入了马府。很快，拜天地的吉时便到了，姬少语最为担心的马维君公子却一脸呆滞地出现在了马府的大堂。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但也没有一丁点儿不情愿的样子，只是走路的步伐不快也不慢，仿佛被人操纵的木偶般任人牵着，和孙小姐一起跪到了马员外和马夫人的面前。
姬少语扫视了大堂一圈，果然发现唐棣正站在离开马维君不远却又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马公子。姬少语突然间恍然大悟了，原来就是唐棣姐在操控着马维君的心神啊！可是作为仙人，这样做是可以的么？
大概，是有苦衷的吧
姬少语这样想着。这时，马公子和孙小姐已经拜过了天地，两人被搀扶着即将参拜高堂的时候，瞬间，一阵诡异的烟雾在成亲的大堂内升腾起来，因为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挡住了，场面很快便陷入了混乱，女子的尖叫声则此起彼伏。待那阵烟雾散开后，众人才发现，正在拜堂的马公子，不见了！
“是她！一定是她！”马员外焦急地朝着看来还算镇定的唐棣呼喊。
只见唐棣快步向他走来并拉住他的手。“跟我来一下，我看见她带着你儿子走了！”
“老爷！”马夫人在旁惊呼。
“夫人，没事的，你先安抚萧萧和其他人，我随后就到，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了断！”马阳儒这样安慰他的夫人。
见丈夫意志如此坚定，马夫人不疑有他，她只是伸手轻轻地拍去了丈夫脸上的尘灰，便开始安抚起受惊的众人了。
唐棣和马员外就这样离开了马府。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惊吓之中，所以除了马夫人外，几乎没有人发现马员外已经出走的事实。不过，作为降妖世家传人的姬少语却很快从惊变中回神过来，并悄悄尾随着唐棣和马员外来到了某个山林深处的竹屋。
当姬少语来到竹屋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马公子正是被隐藏于此，同时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他正被一名面色惨白的女子抱着，那女子生得不算最美的，但气质却与唐棣有几分相似，总感觉有些熟悉
对了！那一身白色的衣裳，姬少语想起来了，这气息，和那天晚上撞到的“女鬼”是一模一样的！
可她究竟是
就在姬少语愣神的时候，只听得唐棣语气有些不平地喊道：“白栀！果然是你！”
那被唤作白栀的女子抬头，发现了唐棣和马阳儒，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继续抱着马公子，且眼神更为柔和，仿佛没有看见唐棣和马阳儒般。
令姬少语万万想不到的是，马阳儒忽然颤抖着声腔说道：“白栀我今生终于见到你了。”
“是啊，见到了，既然见到了，那就回去吧。今天，是我与维君的大喜之日，维君说他此生非我不娶，还发了毒誓，比你马阳儒当年可勇敢的多！哈哈哈”说到最后，白栀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姬少语听来颇为刺耳，因为明显带着刻意的味道。
听那个白栀这样说，马阳儒似乎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出口了，倒是唐棣在这时候搭腔了。“既然是大喜之日，为何你要穿着素服？这简直像是在奔丧！”
“哈！奔丧？成亲，如果是带给女人希望的话，那么一旦这个男人离开，那就只能成了一座空空如也的坟墓，一座冰冷到刺人骨髓的坟墓！”
“白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后方的姬少语觉得前方背对着的马员外似乎是老泪纵横了，明明年纪都那么大的男人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呀？想她姬少语就不敢想象她父亲哭泣的模样。
“这么说来，白姑娘果然是你了呀！白栀，可说句公道话，当年咏月仙子待你不薄，即使你身在人间，她还是要把你找回。是你自己放弃了重新修回仙人的机会，这可怨不得任何人。”
“唐棣！”听到唐棣这样认为自己，白栀稍稍放开了马维君，看着唐棣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不能当回仙人而愤世嫉俗么？如果是那样，当年我就不会失踪了。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问个明白，如果只是因为无法生育就被男人休弃，这种理由，我白栀就是不服！”
“你说什么？你以为马阳儒离开你是因为你不能生育吗？”唐棣感到有些惊讶，而马阳儒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对着唐棣摇头，大约是想唐棣不要再说下去了。
可唐棣的性格是一旦别扭起来，任何人也拦不住的，只听唐棣带着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原来你就为了这种事情而不服！那么我问你，马阳儒是马家独子却不能为马家传宗接代，只是因为你，这难道就不是你的自私么？”
白栀突然放开了马维君，起身与唐棣怒目相向。“可我已经十分努力了！并非我不愿生育！”
“但是你不行！”唐棣斩钉截铁地驳斥白栀，“因为你在为仙时的誓约，使你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你还要拖累所爱的人跟你一起承受这种痛苦，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爱？”
“唐棣仙子！别再说了！请您别再说了！”马阳儒眼见白栀因为唐棣的话而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不愿看到白栀继续痛苦下去了。
但唐棣根本不理睬马阳儒的请求。“更何况，马阳儒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离开你的”
“仙子！”马阳儒几乎要跪下来求唐棣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可却被唐棣用仙力挥开。
此刻，唐棣的声音仿佛掉进了一个冰坑，连姬少语都怀疑，唐棣刚才一定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唐棣说道：“他不是因为你无法生养孩子而离开，而是为了你能继续活下去，除了继续为仙能让你活下去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除了继续为仙能让你活下去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白栀呆呆地，仿佛听懂了真相，又仿佛是没有听到，只是瞬间愣在了原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手中的白色栀子花如同二十多年前她见到咏月仙子时的一样，飘然落地。
第106章 白栀（06）（）
“白栀！”马阳儒在白栀那衰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的身体倒地之前，使出全身的力气扶住了她。
白栀轻盈地转了下头，将正面对向马阳儒，仿佛刚才的一刻，她一生最后的一份力气也被用尽了。只听她轻声嗫嚅道：“相公你我之间竟然如此缘薄为什么咳咳”
马阳儒悲痛地摇头，示意白栀不要再说了，但白栀的脸上却慢慢爬上了一丝笑意。
“相公其实与你成亲后相处的那一年，是我上万年的生命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如今回想起来，却发现如果没有这一年，我的一辈子都白活了！”
“白栀，你只要留着一口气，好好修炼，还是有机会和唐棣仙子重新做回姐妹的！”
听到深爱的男人如此之说，白栀却只是释怀般地微笑道：“别说了相公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不过就算重来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那种幸福的岁月只有短短一年我也已经满足了。”
“白栀！白栀！白栀”马阳儒喊了好几声，但已经没用了，白栀仙子的身体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白色的栀子花。
最后，马阳儒的手上只留下了一大片白色的栀子花，还隐隐地散发着香味。
见马员外迟迟没有反应，唐棣将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马阳儒！白栀已经走了，而且很幸福地走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尽快释然吧。”
唐棣刚说完这些，就感到自己手的颤动，或者说不是手的颤动，而是马阳儒肩膀的剧烈抖动。
“哈哈哈”马阳儒突然放声大笑，声音也随之而抬高，“释然，你要我释然？你让我如何释然？怎么去释然？还是说要我且这样回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就叫做释然了？”
“马阳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仙子，你一定也活了很久吧，但或许对于男女之爱，你根本从未明白过。”
被马阳儒这么一说，唐棣顿然哑口无言了。“我”的确，若说男女之爱，唐棣也是一窍不通的，但不知怎么的，情不自禁的，韶华神君俊逸潇洒的背影突然在她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当然，我不是要怪你，毕竟如果没有你，我和白栀的爱之路或许走得更为艰难。”最后一个词，马阳儒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将那一捧白色的栀子花全部揽在了怀中。
“你说得对，仙子，我应该释然”马阳儒怀抱着那一大堆栀子花慢慢地向门口走去，连尚未恢复清醒的儿子马维君也不管不顾了。“我会释然的，一定”他喃喃着，身体没入了刺眼的阳光之中。
唐棣走出屋子的时候才发现了尾随而来的姬少语，没有向姬少语多作解释，唐棣便跟着马阳儒而去。姬少语也识趣地没有去打搅唐棣和抱着栀子花的男人。随后，姬少语回到马府告知了马公子的下落，众人将马公子接回了府中。不多时，唐棣赶了回来，告诉马夫人马员外已打算出家，马夫人的脸上竟也没有展露出丝毫的伤感，她只是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他和原来的娘子，见面了吗？”
唐棣惊讶于马夫人的善解人意，只是点点头但并未细说，马夫人也没有再问起。后来，唐棣用仙力帮助马维君恢复了神智，同时消去了他有关白姑娘的记忆。姬少语和唐棣后来在马府还多待了几天，马阳儒没有再回来，而马维君和孙萧萧成了亲，从此开开心心地生活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当唐棣带着姬少语离开了平安镇，又路过那片马员外和白栀仙子一起消失的山林的时候，唐棣看着熟悉的林子，突然笑出了声。
“唐棣姐！那个”姬少语看到唐棣这个模样，有些害怕起来。
听到姬少语的说话声，唐棣的表情恢复如常，她低下头伸手揉着姬少语的头发，说道：“小语还小，很多事情长大了就明白了。”
“嗯！”姬少语噘起了嘴巴，只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不可思议了。或许如同唐棣姐所说的那样，长大后她就明白了吧，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记住这些不明白的事情，等到长大后再慢慢想明白。
“好了，继续赶路吧。”唐棣说着，挽着姬少语稚嫩的小肩膀走了起来，然而，在她斜眼所及之处，分明看见了后方一位长发飘飘长裾飞扬的男子。
果然，还是跟上来了唐棣这样想着，但并没有拆穿身后人的行踪，而是默默地守护着姬少语，一路离开了。
当唐棣和姬少语赶回姬氏祖宅的时候，姬子臻和姬少卿都惊讶于唐棣的出现，本来仙人都是很少干涉人界之事的，而一个韶华神君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个花仙。当得知韶华与唐棣是旧识的时候，姬子臻似乎就不再那么惊讶了。而在姬少语讲述了与唐棣的相识经过后，唐棣明确表示是姬少语先从雪鹏的口中救下了她，姬子臻就表示从未想过女儿有如此仙缘。
当晚，姬子臻让沈千渝安排唐棣住进了姬家。
深夜的姬氏后院，清水从后山的顶头落下，冲入了水车，经由竹筒敲击光滑的石面，再落入泉池中。寂寞的公孙紫音一个人盯着山泉边飞落满地的桃花凝神注目，似乎难得的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一阵清冷的夜风吹过，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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