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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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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庭突然开口,打断男子的话。

    “身为大钺氏呼伦王赫连拓亲王之子,以谋臣之名辅佐大王子多年,如今潜入大延,只怕不仅仅是为了掳走他这么简单。”

    “你究竟,有何目的?”

第38章 【叁柒】赫连浑() 
把疾幽跑趴下两次,终于找到人的陆庭,在看到赫连浑出现的瞬间,眼神就变了。

    赫连浑此人,算不上一个真真正正的武将。

    他是奴生子,生母是早年大钺氏呼伦王攻打大延时,抢到大钺氏为奴的汉人。因生的有几分姿色,被酒后的呼伦王强要,最终生下了赫连浑。

    因为出身的低微,幼时吃尽苦头,直到奋发向上,展现了聪慧后,才得呼伦王及整个大钺氏王族的重视。

    陆庭在归雁城多年,虽与赫连浑鲜少在战场上碰面,但对此人也算了解。

    他是大钺氏王族如今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大王子,赫连拔的谋臣,精通大延官话,熟读四书五经,如果让他在大延参加科举,兴许还能连中三元。

    在看到楚衡信里对那个胡商的描述时,陆庭就猜到或许是赫连浑。

    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在大延光明正大来往,却不叫人看出任何破绽。

    “何来的目的,不过是回到生母的故乡,代替病重的母亲看一眼故乡的水土,再顺便请位大夫回大钺氏替母亲看诊。”赫连浑说话时,视线一直往楚衡身上走,“我的母亲,一直很想念大延,若能听到乡音,只怕身上的病痛也会好上一截。”

    赫连浑这话,自然谁也不信。

    大钺氏能征善战,将大延关外诸小国如同自家后花园一般侵犯。

    这些年,遭到大钺氏侵略,致使灭国的国家已有数个,就连最能盛产胡人美女的屈支,也早在十数年前就成了过往的历史。

    因而,说赫连浑只是来大延代替生母看故土听乡音,但凡是知道大钺氏的汉人,都会冷笑。

    楚衡虽对这人的身份早有怀疑,心中也有过自己模糊的猜测,可陆庭的话仍然让他觉得吃惊。

    身为王族,竟然还能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大延来去自如……

    楚衡扫了眼赫连浑,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出身长大的青年,心底难免生出厌恶。

    他没经历过什么战事,别云山庄抵御流寇那次,也只是出于自卫。但,眼前这个男人,手上沾染的血,来自于无数无辜的百姓,有大延的,也有被灭国的屈支,甚至其他叫不出名字的关外部落。

    赫连浑大概看多了这样的眼神,并不在意楚衡的打量,反而大大方方地摊了摊手:“我曾在你们汉人的书中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例子,据说叫龙阳之好,也叫断袖之癖?”

    见楚衡瞪了几眼,赫连浑大笑,笑得喉咙痒了,忍不住咳嗽两声:“其实,倘若你愿意跟着我去大钺氏,大钺氏有的是比陆将军更强壮健硕的儿郎,郎君想要几个,我就能给你找到几个……”

    “不必了!”

    没有乌光弓,没有辟尘枪,陆庭依然是大延的一员猛将。

    赫连浑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既然敢来长秋寺,就是料定了能在这里找到楚衡,手底下的那些随扈也不会光光在山脚下等着,早已跟着他潜入寺中,躲藏在周围。只要赫连浑一声令下,这些乔装打扮,努力掩去一身戾气的猛士们,就会如猛虎一般扑了出来。

    然而,赫连浑却算错了陆庭。

    陆庭手中并无刀剑,但并不妨碍他贴身肉搏。

    “太和二年冬,北地大雪,呼伦王领三万兵马,扰我大延边境盂兰城,斩杀盂兰城官兵数百人,掠走妇孺无数。”

    “太和三年秋,大王子赫连拔杀我归雁百姓。”

    “太和六年冬,呼伦王截杀进出归雁城的商队,庆王率兵,重伤呼伦王。不过半月,呼伦王怒杀府上汉人奴隶,更是烹煮人肉送至归雁城庆王府上,口称‘两脚羊’。”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喷薄而出的杀意,每一个拳头都在朝着最致命的地方攻击。

    赫连浑避开陆庭迎面而来的一拳,刚要皱眉,却听楚衡忽的一问,脚下顿时一滞。

    “阁下有多久未见过生母了?”

    赫连浑如同在瞬间被点醒的雄狮,目光沉沉地看向楚衡:“郎君这是何意?”

    楚衡捻着手中银针,只等他敢对陆庭不利时,直接动手:“并无他意。”

    他不信以赫连浑的才智,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呼伦王既能捧住“两脚羊”,必然对汉人女奴毫不留情,而赫连浑生母至今仍不过只是一介女奴,且如今病重……

    赫连浑的那些随扈这时听到动静,终于冲到了浮屠塔下。眼见着“诈尸”的楚衡身边,竟然站着与他们曾经多次交手过的陆庭,当即就要扑上去喊打喊杀。

    楚衡警惕地亮出银针。陆庭此时也沉下心来,如一头随时准备厮杀的豹子,紧紧盯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赫连浑却在这时拦住了随扈:“回去!”

    他不敢赌。

    病重的生母是他如今唯一的牵挂,如果楚三郎今日不提此事,他甚至差点忘了,潜入大延这么久,他从未收到过生母亲笔书写的家信。只有呼伦王一次又一次在信中将生母的近况一笔带过。

    “主子?”

    “回去!”赫连浑大喝,像是要将楚衡牢牢记住一般,鹰瞵鹗视地看着他,“楚三郎,希望日后别在战场上遇见你。”

    楚衡沉默,陆庭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然而,隔着陆庭,他他依旧能感觉到赫连浑的视线。直到人离开,那视线才终于消失。

    *****

    长秋寺正殿内零星上香的善男信女已经陆续离去。

    放香火钱的箱子每日被擦得干干净净,却挡不住里头也干干净净。即便是大年初一,愿意上寺里上香的人,也不过寥寥。

    楚衡和陆庭到殿内时,小沙弥正在收拢香烛:“郎君来了!”

    “主持已经回去了?”

    因是大年初一,*大师也不像往日那般只留在禅房诵经,只是如今正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半大的和尚收拾着香烛香灰,不见他人。

    小沙弥看了看站在楚痕身侧的高大男人,恭敬地双手合十:“主持已回禅房。”他顿了顿,又问,“郎君身边的这位……香客,可是需要留宿?”

    “要的……”

    “不必。”

    楚衡扭头。陆庭颔首:“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夜自然要抵足夜谈。”

    小沙弥不疑有他。楚衡的眼角却抽了抽,小沙弥转身的功夫,他毫不客气地踩了陆庭一脚。

    后者神情不变,却伸手握住了楚衡藏在衣袖下微凉的手。

    指腹摩挲,终于将它温热。

    *盘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捻动佛珠。楚衡到门外时,他手指微顿,开口便允了人进屋。

    “大师。”楚衡指了指屋里的凳子,让寸步不离的陆庭往边上坐了坐,这才往*身前走,“大师的眼疾再做一次针灸,就康复大半了,往后好生养着,虽不能像常人那样清明,但也再不会妨碍生活。”

    听到楚衡这么说,*念完口中经文,缓缓睁开眼睛。

    “三郎这是要走了?”他转头,朝着陆庭的方向眯了眯眼,“坐的远了些,倒是看不清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楚衡正要开口,*重新闭眼道:“不过,能一路跑来救你的人,怕也不会是什么獐头鼠目之徒。”

    楚衡侧头,看了看并非“獐头鼠目之徒”的陆庭,想起*莫名推荐他去浮屠塔转转,低头,低声道:“大师,让我去浮屠塔,是故意的吧?”

    *睁开一只眼,眨了眨:“你说呢?”

    楚衡:“……”

    *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普通和尚,但除开长秋寺早年和皇宫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楚衡没有继续追问,在陆庭的陪同下,为*做了最后一次针灸。

    那些银针,在楚衡的手下,颤颤巍巍,却稳稳地扎进皮肉,疏通活络着皮下的经脉血管。

    每到这个时候,楚衡自己都忍不住要感叹一番。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楚衡在少年时期,差一点就被姥爷拐进了中医学的大门。还是家里的叔伯们带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拐了个弯,把他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然而,如果让姥爷知道,穿个书,当年跑去搞科研的外孙又投身中医了,会不会气得抄起扫帚满院子追着他打。

    “三郎。”

    “三郎?”

    直到身边传来陆庭的呼唤,楚衡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出了神。

    “可以取针了。”陆庭一直算着时间,见楚衡沉默不语,走近才发觉他竟神游天外了。

    楚衡尴尬地笑了笑,取下针,又抹去特制的涂在*眼睑上,用来明目的膏药。

    “大师,您缓缓睁开眼,先看看我。”楚衡一边说,一边往后走,直走到禅房门口,贴着门,对上*睁开的眼睛,“大师,我的人影可看得清?”

    见*点头,楚衡随即又往前走了两步。每走近几步,都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以此来确定*如今能看清的视线范围。

    “那这个人呢?”楚衡走到陆庭身边,对着*指了指他,“大师看看,能否看清这人的长相。”

    陆庭的站位比楚衡最后站的距离稍远一些,*朝他那边看去,微微眯了眯眼。

    只一眼,神色大变。

    “这位施主,可是姓陆?”

    *蓦地开口,楚衡愣了愣。他方才自然没错过*突变的脸色,然而这个大和尚却飞快地恢复平静,只眯着眼看陆庭,似乎在他脸上找着什么。

    陆庭不喜他人这般打量的视线,蹙眉:“正是。”

    *深呼吸:“你阿爹,可是靖远侯?”

    他顿了顿,又问:“你阿娘,可还好?”

    陆庭不语。楚衡见状,握了握他的手,几步上前,挡住了*的视线。

    “大师,眼睛才康复至此,理当多休息。楚某就不打搅大师了。”

    他说着转身,握住陆庭的手腕,就要把人带出禅房。

    然,房门关上的那一瞬。

    他二人,却是清晰地听到了屋内,*那长长一声叹息。

    “冤孽呐……”

第39章 【叁捌】龟兹女() 
楚衡带陆庭回禅房的路上,一直沉默着,时不时看他两眼。

    自*问及陆庭阿娘近况后,楚衡虽未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分明见着那双深蓝的眼眸里,划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陆庭的身世在书里,搭档妹子直到楚三郎这个配角死了,都没在故事中写清楚。

    但,楚衡见过靖远侯。

    这对父子,不管是身形还是体貌,没有一处相似,似乎压根就是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而陆庭的生母,又早早就投缳自缢了。

    谁也不知,这其中,有几分是因为侯府上下的欺辱和嘲讽,还是因陆庭的身世。

    小沙弥果然没有为陆庭另外准备禅房。

    这晚,陆庭就在楚衡的房里留下,也并未什么抵足夜谈,不过是并肩躺在床榻上,一问一答,将楚衡出事后,五味和邵阿牛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

    得知他俩已被先行劝回扬州,楚衡心里松了口气。

    大抵是因身边之人的缘故,楚衡的眼皮渐渐发沉,耳畔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慢慢有些听不大清楚。他打了打哈欠,最终忍不住地闭上眼,唇角似乎被人抚过,轻轻的,带着熟悉的气味。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呼呼风声。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大风折断的声音。

    楚衡蓦地惊醒,床榻一侧空荡荡的,并无第二人。

    此时正值亥时,搁在穿越前,楚衡这个点不是在加班,就是待在家里打开游戏,挖挖草,做做药。睡觉这事,还早,还早。

    但来到书中世界不过一年,晚睡是什么?

    楚衡从床上坐起,抓了抓头发,果断裹上衣裳就去外头找人。

    夜里的长秋寺,只有大风呼啦啦的响着,雪花打着旋从身边刮过,偶尔还有梅枝花瓣不知从哪儿被吹了过来。

    楚衡低头,迎着风,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走在寺中。

    淡月映着积雪,清辉流转,楚衡哈出一口白气,跺跺脚,沿着路走过禅房,走过仍散着香火味的大殿,走近了白日里才转悠过的浮屠塔。

    他才走近没两步,就瞧见了一盏灯。

    这盏灯,不算很亮,甚至于被大风吹着,还晃晃悠悠,忽明忽暗。

    掌灯的那只手,在暗光之下,隐约可见因为用力而鼓起的青筋。

    是陆庭,不知为何站在浮屠塔下,仰着头,一直看着被夜色笼住的宝塔,一半的身子都藏在阴影之中。

    “成檀?!”

    楚衡快步走近,兴许是使了太多力气,陆庭手中提灯的细竹棍突然断开,灯坠落在地,飘出火星,很快烧着了一整盏灯。

    烧着的灯,照亮了陆庭,也让楚衡一眼就看清他身上穿的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出来身上也不多穿些……”

    陆庭站在塔下,仅着一身薄薄的中衣。风猎猎地吹,中衣贴在身上,明晃晃地显出他一身皮肉。

    “想一些事。”陆庭缓缓摇头,见楚衡走到身前,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袍,“怎么出来了?”

    楚衡哈出一口白气,搓暖双手,去捂陆庭冻得发青的耳朵:“一觉睡醒身边没人,就出来找找,怕某个说好了抵足夜谈的人在寺庙里梦游,吓坏了小沙弥。”

    陆庭低笑,声音发沉,好听地叫楚衡莫名红了耳朵。

    “只是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陆庭说着,摸了摸楚衡的手,手背冰凉,已经不知吹了多久的风。

    “上来。”他转身,背对着楚衡蹲下说,“我们回屋。”

    楚衡瞠目。着火的灯很快就燃烧殆尽,最后一丝火星熄灭前,楚衡咳嗽两声,伏在了陆庭的背上。

    隔着紧紧想贴的衣裳,他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心如擂鼓,咚咚跳个不停,再快一些,兴许都要跳出喉咙了。

    陆庭的背很宽大。武人的背,扛得起刀枪剑戟,更扛得起天地乾坤。他脚下走的每一步,都很稳,仿佛背上的楚衡根本不存在。

    楚衡也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放松了自己,伏在陆庭的背上,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忍不住微微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陆庭有一瞬的愣怔,很快回过神来低笑,托住楚衡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惊得楚衡不敢再动。

    回禅房的这一路似乎很短。回到屋里,楚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脱了衣就往床上爬。

    床上两床被子,他裹了一床,另一床摊开着。

    陆庭净手后回到床边,看着团在床上冷得直哼哼的楚衡,眼中透着笑意:“如果我阿娘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楚衡一愣,迟疑了下,问:“你阿娘,是何时去的?”楚衡忘了书里写过的具体年月,只隐约记得陆庭的生母走得很早,似乎并未看到唯一的骨肉成长起来的样子。

    “十三岁那年,我随义父离开燕都,后得庆王府的人传信,才知我离开不久,她就投缳自缢了。”

    陆庭的生母来自龟兹国。那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塞外小国,那里的男男女女一生以歌舞表达喜悦。自龟兹与大延开通贸易以来,就不断有龟兹商队进出大延,也渐渐有贵族瞄上了商队中,那些美丽的龟兹女郎。

    陆庭的生母名叫旃歌,是个普通的龟兹女郎。因为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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