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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大明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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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素嫃竟也大点其头:“身高差这么多,许多姿势都是用不了的哩……”
……
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信口大扯,不知不觉竟行至了潭柘寺。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由于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柘树,故一直称为“潭柘寺”。民间素有“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的民谚。
二人登上寺内的毗卢阁,但只见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满目青绿,赏心悦目。近在眼前的宝珠峰松柏苍翠,蒿草新绿。
夏日天气变化无常,山区尤甚。炎炎烈日西斜,凉风骤起,抬头远望西北天际,但只见乌云翻卷而来,西山爽气朝来歇,倏忽玄阴满四陲。如钱塘潮涌,如天兵布阵,滚过山坡,溢满山谷,风穿林吼,空谷传音,汹涌屡欲崩,与山相吞吐。
“这便是潭柘十景之一,万壑堆云。若无天气变化,这样的美景是看不到的,千户大人好运气,这第一回来,便见着了潭柘寺的一大绝景……”朱素嫃迎风而立,秀发轻舞,身影娉婷,淡淡然如遗世仙子。
王睿瞧得心底一跳,脱口而出:“朱二小姐,今日特别好看……”
我不穿裙子,是不想穿给不喜欢的人看,今日穿了裙子来给你看,就是为了要让你觉着好看。
朱素嫃带着甜蜜的微笑,玉面绯红,瞧着王睿:“咱俩,处对象罢!”
王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大摇其头:“我就一千户,你爹不见得会同意……”
朱素嫃脸上的微笑,是由心底钻出来,一直沿着神经系统冲至面部正中,再行绽放荡漾开来:“你同意便成,我爹同意不同意那是他的事儿……”
第67章 初次绸缪()
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王千户大人失去了屠千娇,却转而“得到”了朱素嫃。
朱素嫃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人——与生俱来的“江湖范”,决定了她这些特质。
在成功“钓”上王睿这个“小凯子”之后,她趁热打铁,接连几天邀请王千户大人外出郊游。继潭拓寺之后,他们先后又愉快的去了白龙潭龙泉寺、黑龙潭龙王庙及银山塔林。
王千户大人在屠千娇身上受到的打击,所导致的郁结心情,终于有了缓解——他的“春天”,终于静悄悄的来临了。
除去约会郊游,王千户大人这几日的工作重点便是每天抽出几个时辰去往北镇抚司诏狱同平江伯聊天。平江伯见识开阔,学识渊博,思维发散,兼且带着些武人的粗犷,这些特点铸就了他妖异的气质——他集文雅与粗野于一体,有其原则却又胆大包天、目空一切。
“大臣们定会有法子来阻挡圣上”,平江伯仍是记挂着大臣们的“后招”,“圣上太厚道,舍不得杀人。我若是他,谁敢带头来使绊子,我便将他两颗蛋给挤了,多挤他娘的几颗蛋出来,谁他娘还敢冒出来唱反调?”
“没有用的”,王睿摇了摇头,“圣上只是提出想法,具体章程还得由大臣们来参详完善。大臣们若是不同意,圣上纵然以屠刀压迫着大臣们不敢反对,可这具体的章程制度,大臣们也只会抱着阳奉阴违的态度,一通瞎搞……”
大佬们往往只需提出一个设想,再由办事人员根据其“指示精神”,制定出种种规章制度。弘治皇帝“改一改”卫所军制的想法,若是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那么该制定出怎样的制度来取代卫所军制,大臣们恐怕就不会“积极发言,献言献策”,甚或是满腔热血的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改革”事宜中来了——都没人给你做事,你那雄才伟略的“宏图”,便就停留在“图一图”上面罢!
弘治皇帝同大臣们在政治国策上的分歧,不能单靠屠刀来解决,平江伯也是懂的,他那般说法,也只是图着一时嘴快。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大臣们这般风平浪静,到底是要搞些什么名堂?”
王睿歪着脑袋,仔细思考,倒还真想出了一些问题:“卫所军制涉及到的利益群体,一是世袭将官军户,二是朝廷文臣。威宁伯在世时,以他老人家的威望,站出来支持圣上,世袭将官们确是大都不敢‘有意见’,可现在他老人家已然仙逝,继他之后,我朝已无他那般赫赫战功的大将,这来自世袭将官的阻力恐怕就要大得多;至于这文官一脉,确是力量要更庞大一些,他们把握着朝廷中枢,兼且行事作风隐秘阴损,往往声东而击西,越是这般风平浪静,便越是在酝酿着些甚。圣上欲行革除卫所军制,大有可能会将文臣武将推至到同一阵营中去……”
文臣武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文臣地位远在武将之上,大明的这两个群体,向来都不怎么能够愉快的玩耍到一块儿去。可没有永恒的朋友,亦没有永恒的敌人(更何况大名的文臣武将们本就还不是“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这俩群体的共有利益即将受到“侵犯”时,他们不会愉快的牵起手来?
文臣武将联合起来,这他娘的当真得够弘治皇帝喝一壶的了!
平江伯再次认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性——这风平浪静的背后,比想象中要困难凶险得多!
“圣上确是忽略了世袭将官们,平江伯在时,这帮王八蛋确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平江伯脸色凝重,“圣上只是一直担心着朝廷大臣们会不愿配合……”
“越是意料之外的人和事儿,越有可能发生”,王睿继续侃侃而谈、大加猜测,“圣上算准了大臣们的种种可能,大臣们当也是知道的。他等既是知道自个儿每出一招便会被圣上化解,这回‘要搞的名堂’,当是会将主意打在被圣上遗漏的世袭将官们身上去……”
“你的意思,莫非是指大明的世袭将官们会有所动作,朝廷文臣们便会借题发挥?”平江伯眉头紧皱——军官们闹意见,可比文臣们闹别扭要严重得多;而将官们闹了意见,文臣们再来借题发挥,这他娘的就是在雪上加霜了!
武人的思维要简单直接得多,你给老子肉吃老子就跟你混,你将老子碗里的肉抢走,老子便抽刀子跟你干——以朝廷大臣们这帮老狐狸的花花肠子,必会纵容甚或是诱导世袭将官们采取某些不怎么“和谐”的“抵触”措施,然后他们再跳出来做和事佬,这边做了“活雷锋”,那边又去做“红领巾”,最后的目的却只有一个:圣上,这卫所军制,当真是改不得啊!
王睿点了点头:“我也就是随便一猜,平江伯权且当做随便一听罢,尚未发生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的……”
平江伯却极其认真:“拿别人当枪使,做了婊子再给自个儿立贞洁牌坊,这向来便是文臣们的惯用伎俩,你这猜测极有可能会成现实……”
平江伯来回踱了几步,又定定的瞧着王睿:“这往后的事儿,若真出现了这般局面,你认为当如何解决是好?”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卫所军制确是要‘改一改’咧,但不能急于一时”,王睿一改往日猥琐形象,突然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圣上当徐徐以图之才是……”
平江伯却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少他娘的跟老子眼前装高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娘的,若不看你丫是平江伯,老子眼下便剁了你!
“世袭将官们会折腾,一是由于眼下朝内并无大将可压制他等,二是由于他等世袭特权利益会遭受损害。圣上只需对症下药,一方面拉拢军中战功显赫者,另一方面则可以其他利益来弥补他等被取消的世袭特权,如赐以良田、世代免除徭役杂税等……”
平江伯频频点头:“你这鬼主意,后面一半是极好的,一来对得起祖制成法,二来也能断了世袭将官们铤而走险的念想。至于那前半段,唉,朝中无大将,现如今这帮所谓的‘战功显赫者’,一百个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威宁伯……”
没有英雄的时代,是一个可悲的时代。威宁伯若在,哪还需要弘治皇帝这般“掉价”的去“拉拢”这所谓的“战功显赫者”——威宁伯其人,足可作为大明百万雄师的形象代言人与号召人(当然,若是号召丘八们去造反,估计丘八们就不会听了)!
“这文臣当中,也并非铁板一块、牢不可破,户部许侍郎、礼部傅尚书愿意支持圣上便是明证。这方面么,圣上可团结‘开明派’,争取‘中间派’,打击‘顽固派’,再行拿出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让‘顽固派’们无话可说,不同意也得同意,不做也得做……”
平江伯听得一愣一愣,半响才搞明白这“开明派”、“中间派”、“顽固派”的意思:“‘顽固派’们拿来反对的理由,无非便是‘祖制成法’,你那‘以其他利益来弥补世袭将官们被取消的世袭特权’,可看做是在继续先帝赐给军户们的特权,这与‘祖制成法’并不违背,啧啧啧,一石三鸟吶……”
平江伯心情大好,甚或觉着眼前的王千户大人也不是那般的“不堪与讨嫌”了:“至于这‘冠冕堂皇的说法’,先帝设置卫所军制,为的便是能护我大明江山永世相存,现这卫所军制不能护我大明江山万全无损,圣上要再行设置一可保大明江山千秋万代的兵事制度,哼哼,谁他娘的还敢反对?”
政治口号,是每一场政治运动所不可或缺的,平江伯整出的这个“政治口号”虽然稍稍长了一些,但它所产生的“高帽”效应不可谓不大——反对“改一改”卫所军制,便是在阻碍老朱家的万里江山永世相存下去……
这个“政治口号”,有些“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了——朝代更替,难不成就只会由其所实行的军事制度所决定?
但言而总之,这口号,仍是相当可取!
王睿在平江伯愉快的心情中告辞出了诏狱,抬头一看,只见艳阳当空,才惊觉一天时间又过了一半。
中午的云更是让人觉着神秘,许多白云犹如。云朵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它们排的很整齐,两个一伙的飘在碧蓝的天空中。一阵清风吹过,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树叶满地都是,风静树止,路边垂柳的细枝便一动不动,树影缩成了一团,蒙着一层尘土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了。青石路面也被晒得软软的,向远方望去,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气正在升腾。
第68章 东窗事发()
岁月如梭,韶光易逝。风轻花落定,时光踏下轻盈的足迹,卷起昔日的美丽悠然长去。在夜的最后一章,散尽了那段甜甜的香。
转眼十余天即过,今夜突逢大雨!
只听见天空一阵咆哮声,雨像箭一样射下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来了暴风雨。简直是暴风“箭”雨,雨顷刻间狂下起来,雷也越来越响,风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接着一阵闪电劈掉了一棵树!
南熏坊宅子内,王睿瞧着窗外的滂沱大雨,皱起了双眉,十分不愉快的心情更趋阴暗。
今日他同朱素嫃在郊外划船——湖泊偌大,一碧如洗,平静清澈,与远山互映,构成绿水青山的画面。湖的西南端,水漫潭林,树在水中长,水在林中流——这确是人间仙境。
良辰美景有佳人,正是交配的好时候。
他一时兴起,竟抱着朱素嫃“啃”了起来。朱素嫃“嘤咛”一声,前边倒还算配合,仍他胡来。可到了后边,王睿的大手竟开始去解朱素嫃的腰带,朱素嫃却突然不干了,她直起身来一脚便将王千户大人踹入湖内:“八乘大轿将我娶回去,你想做甚便做甚……”
说得三容易,老子若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你娶回来,早他娘的这么干了——还不就是你家那死鬼老爹,总让老子觉着怕怕的嘛。
“这婚前性行为的思想,得好好给她灌输灌输了……”王千户大人阴沉着脸,在一闪一闪的雷电当中,开始打起了算盘。
“老爷,门外有客人求见!”王睿的贴身小厮叫刘皮皮,高皓明替他寻来的——“府内有了个易瓜瓜,眼下再添个刘皮皮,千户大人,你不觉着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之说么?”
缘分个屁,这“瓜瓜”与“皮皮”干他王千户大人半毛钱关系了?
但既是高皓明买来给他,替他省了笔银子,他也就将就着“笑纳”了!
“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谁他娘的出门走骚走到我这儿来了?”王千户大人心情不好,说起话来也是一脸“幽怨”。
“他自称是鄢小公公……”
鄢小公公!?
这死太监,这么晚了不去寻他“姘头”,跑老子这儿来做甚?
屠千娇带来的“创伤”,才行消失十几天,这下又隐隐约约的蹿回来了。
“不见,说老子不在……”
“他说事关重大,人命关天……”
“事关重大,人命关天”?
莫非屠千娇出什么事儿了?
“快请他进屋……”王睿推开大门,便直朝客堂行去。
鄢小公公一身湿透,打着寒颤出现在了王睿眼前。
“着下人们赶紧退下”,鄢小公公招呼也不打,便冲着王睿“下起了指令”。
耶嘿,真他娘的不将自个儿当外人了!
王睿板着脸,挥了挥手着下人们退下。
“你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鄢小公公指着王睿,目光凛冽。
劈头盖脸便要老子“走”,几个意思?
王睿一动不动:“鄢小公公,今夜淋雨淋得脑子进水了?”
鄢小公公寒着脸,言简意赅的道出了一番话,却直将王千户大人骇得七魂去了六魄:“火筛退兵了,保国公即将班师回朝,你在北疆的事儿,保国公都知道了,你那唤做高皓明的下属也被保国公锁进了囚车……”
王睿在北疆的事儿?
无非就是他的“前任”,干的那些——摘游击营自家兄弟的脑袋,去冒充鞑靼人头领功的事儿……
保国公在北疆大同迎战火筛,北镇抚王花花带着高皓明去了北疆取证平江伯并无“怯懦惧战”之罪的证据——亦即搜集北疆边军的**证据,这他娘的好了,在保国公的大力支持下,北镇抚王花花竟然翻出了王千户大人的“陈年旧账”!
牟指挥使当初硬要王花花而不是王睿去北疆“办案”的目的也终于呼之欲出——王睿在京中“没有根基与关系”,才行被牟指挥使看中用来办理平江伯一案,反过来,王花花在北疆也是“没有根基与关系”,才也被牟指挥使安排去了北疆“取证”!
这事儿,王花花在奉命去北疆时,王睿就该想到——一时疏忽,这个乌龙闹得有点要人命!
“之前的事儿,不都已经翻篇了么,保国公怎的又翻出来了?”王睿失神半响,才行清醒过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北镇抚带着圣谕去了大同,火筛便已开始退兵,保国公趁机依据北镇抚提供的种种证据,令京军四出,大肆拿人,整个大同府被保国公掀了个底朝天,顺藤摸瓜、挖根刨底之下,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便逐渐浮出了水面。保国公一怒之下便将你那下属逮了起来,锦衣卫的种种刑具往他眼前一摆,他便一五一十将你之前做的勾当和盘托出了……”
保国公替了平江伯去往大同,从京军三大营中的三千营与神机营中带去了大批将士——这完全是有备而去,不似平江伯,挂了个“靖虏将军”的头衔,便“故意”单人单骑的走马上任,去组织大同边军抵御火筛——平江伯的“令诸军回避”,大有可能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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