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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重生[红楼]-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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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异常之处乃是保宁侯府将王熙鸾休弃吗?
王熙凤颦眉思量着,不多会儿却暗暗摇了摇头。王熙鸾之所以会选择归宗,主要还是为了谋夺王家家产。而前世,王熙鸾并不需要如此作为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家产,只因她母亲周夫人一早就将家产隐匿下来,偷偷的交予了她。
……那还是王熙凤的问题,是她亲手将周夫人送到了刑部大牢里。甚至不止周夫人,还有王子腾。若非这俩人出事,王熙鸾完全不需要冒险归宗。
而周夫人进去的缘由,是在王家发现了所谓的“罪证”,但南安郡王之所以能够轻易的搜索王家,归根结底却是因着王子腾先一步进了刑部大牢。再往前推算,王子腾才是王熙凤亲手送进去的,只因王子腾贪婪,想将贾府的钱财据为己有,甚至还打算谋财害命。可王子腾那会儿并不知晓,贾琏一早就已向当今投诚。
也就是说,算来算去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王熙凤头疼的捂着额头,重生的确很好,可她的脾气性子却是太坏了。该报复的绝不手软,以至于真要查找原因却是难上加难。
再往深处想,除了王家,宁荣二府的倒霉似乎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宁国府,哪怕府里再怎么腌臜,可若没个契机,哪个会吃饱了撑着去调查宁国府的事儿?可是说,宁国府完完全全是被荣国府给牵连的。而荣国府,却是因着王夫人杀了贾政,才……
“不对!!”
“甚么不对?我说凤哥儿,你一惊一乍的,想要吓死谁呢?”贾琏刚巧掀了帘子走进来,结果刚迈进一只脚,就听到王熙凤的惊呼声,登时脚步一顿,旋即没好气的嗔道。
“为甚咱们做事儿那么容易?”王熙凤却全然不曾理解贾琏的抱怨,只径自道,“我是让鸳鸯在老太太跟前说二太太的坏话,可为甚那么凑巧,老太太早不闹晚不闹,偏就在宾客云集的省亲之日闹了起来?且到访的宾客不都是荣国府原交好的人家吗?他们又不傻,明知晓这事儿闹将开了对他们并无任何好处,怎的还四处宣扬?还有,我倒是相信二太太会去害政二老爷,可她的手段未免也太蠢笨不堪了罢?下毒,还将□□放在赵姨娘那里?她真的是我那个城府极深手段阴毒的姑母?啧啧,我看她倒像是被赵姨娘那蠢货附身了!”
“你甚么意思?”贾琏迟疑的看着王熙凤,他隐约的猜到了一些,却颇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意思是,这些事儿太凑巧了,巧合到让我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心惊。”王熙凤却是被吓得不轻,饶是她还算胆大的,可将种种事情联系在一起,却不由的冷汗涟涟。
的确太凑巧了,从贾母忽的在元宵佳节省亲之日发飙控诉王夫人开始,到后来贾政被逼无奈选择休妻,再便是王夫人毒害贾政,还试图将一切罪名都推到赵姨娘身上。也许单独的一件事儿并不算甚么,可所有的事儿联系在一起,却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真的仅仅是个巧合吗?
“凤哥儿,我记得你说过,以二太太的狠辣,会向政二老爷下手并不算奇怪。”贾琏走到了炕前,侧过身子坐在了她身畔,道,“难道你觉得二太太是无辜的?”
“我没说她是无辜的,我只是说这样的手段简直太蠢了。琏二爷您自个儿想想,若是有人说赵姨娘谋害政二老爷,您信吗?”
当然不信!贾琏的面色也不由的难看了起来,的确,赵姨娘是个蠢货,可她还不曾蠢到这个地步。
试想想,也许赵姨娘在荣国府的地位比不上那些真正的主子们,可好赖也算是半个主子。再说了,她一个家生子,能混成老爷的姨娘,且还生下了一儿一女,还有甚么好不满足的?就算荣国府再荒唐,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姨娘扶正。至于她的儿女们,探春已经被记在了王夫人名下成了嫡女,将来的亲事虽不如正经嫡女,可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去,该有的嫁妆也定不会缺。儿子贾环虽看着不怎么中用,可依着旧例,贾环将来娶亲生子总是没问题的,安家银子也有旧例,完全不用愁。而等赵姨娘老了,荣国府也会给她养老,君不见那影子一般的周姨娘无儿无女,府里也不曾苛待了她。
在这种情况下,相信赵姨娘会谋害贾政的人,那不叫脑子进水,那叫脑子进屎了!
“赵姨娘没有理由对政二老爷下毒手,我相信这个道理是世上所有人都明白的。”王熙凤面色铁青,嘴唇也死死的抿着,半响才道,“我姑母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将政二老爷的死因归咎到赵姨娘身上?还有,三妹妹的确性子要强,可那会儿她只带着侍书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荣国府,跑到京都衙门击鼓鸣冤。琏二爷,荣国府的下人究竟是有多无用,才能让俩半大丫头轻轻松松的跑了出去?再说了,三妹妹她知晓京都衙门在哪儿吗?我都不知晓。倘若你让我只带着丰儿出门,没有自家的马车,也没有随身小厮、管事……我能寻到京都衙门吗?”
有些事儿,不曾往深处想时,倒是一切太平安稳。可一旦细细思量了,才会惊觉,这世上恐怖的事儿简直太多了。
就照王熙凤这会儿说的一番话来看,漏洞太多了,然而在此之前,竟是无一人发觉。
“不说荣国府的事儿了。”王熙凤忽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以往倒是听说过,南安郡王是个混账,可我却从未听说过他还会多管闲事。当今既是命他去查封荣国府,这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莫名的扯上了宁国府的事儿?人人都道,宁国府只有门前的俩狮子是干净的,可无缘无故的,谁会攀扯他们?”
在今生,宁国府出事那完完全全是被荣国府这头牵连到的。问题是,王熙凤敢打包票,荣国府上下绝不可能有一人攀扯宁国府。天地良心,都是同一个宗族的,自家出了事儿,当然要牙关紧闭,等事态慢慢平息了,这才好让宗族出手相救。哪个脑子有问题的,才会胡乱开口攀扯。君不见薛蟠杀人之事,四大家族皆有所耳闻,可到了如今,也不曾有人将此事明确的告知上头。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是贾琏后来答应了当今,也绝不可能去坑同一宗族的人。甚至贾府这头明明有王夫人放印子钱的证据,可至今为止,也没人呈上去。
“荣国府出事,是因为二太太杀了政二老爷。宁国府出事,是因为被荣国府牵连了。王家出事,是咱们府上给了那些莫名的罪证。而保宁侯府出事,却是被王熙鸾给牵连的。”王熙凤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忽的,贾琏霍然起身,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看向王熙凤:“咱们都中计了!说白了,咱们都是一个棋盘上的棋子,只不过跟那些无用的比起来,咱们还有少许利用价值……凤哥儿,对不对?”
“我猜也是。”
其实,谁不是棋子呢?当太上皇还在世时,当今不也同样是一枚棋子?只不过比起旁的棋子,当今更有分量,也更不可或缺。而贾琏和王熙凤同样都是棋子,没甚么分量却尚有利用价值。至于那些被舍弃之人,与其说是没了利用价值,不如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当棋子的资格。
多么可悲的现实。
贾琏和王熙凤面面相觑,可纵是他们皆已经明白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很明显,打从一开始他们就立于了必败之地。
妃嫔省亲乃是当今宽容,贾母忽的闹腾则是王夫人欺人太甚,贾政休妻乃是因王夫人不孝,贾政之死却是王夫人下了毒手。至于纯属被连累的宁国府,则是南安郡王慧眼如炬。还有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王家和保宁侯府……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明摆着都有当今的影子,可别说如今并无任何真凭实据,纵是有证据,又当如何?
“唉,罢了。左右咱们至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有多少人想被当今利用都没那个福气。”到最后,还是贾琏先叹了一口气,状似安慰又似自嘲的道,“老老实实的当咱们的棋子罢,谁让那是当今天子呢?”
“也是,亦如丰儿她们认了咱们当主子,那咱们再寻个主子也无妨。只当自个儿是个奴才,纵是没有卖身契,咱们也是当今的奴才。”王熙凤也学着贾琏的样儿自嘲般的笑道。
签了卖身契尚且有赎身的那一日,可他们却没有。不过仔细想想,确也无妨,当今跟他们并不一样,人家眼界广,指不定他们在这儿人心惶惶的,可当今一早就将他们抛在了脑后。甚至极有可能,当今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只当他们是同北静郡王这个好用的奴才交好的人家罢了。亦如王熙凤也记不得府上所有的下人,每每遇到事儿,都是唤了林之孝俩口子寻人操办。
“我都快被你给吓傻了,险些忘了正事儿。”好半响,贾琏才总算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其实,对于当皇室的奴才,贾琏一点儿也不反感。想也是,别说他这个捐来的五品同知了,纵是他曾祖父赤手空拳拼来的荣国公之位,那不也是皇室的奴才?
想通了以后,一点儿也不可怕。关键是,方才贾琏险些被王熙凤给绕了进去,还倒是周遭皆是阴谋诡计牛鬼蛇神的。
“正事儿?琏二爷您竟然还有正事儿?”王熙凤挑眉奇道。
“我怎么就不能有正事儿了?”贾琏格外无奈的看向王熙凤,这真不是他敏感,而是王熙凤方才那番话活脱脱的就是在指摘他不干正事儿。尽管这倒是跟实情挺相符的,可也不能这般大喇喇的说出来罢?
王熙凤自知理亏,却只拿手背掩着偷笑道:“是是是,琏二爷您最能耐了,就别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得了。”贾琏没好气的道,“是你老王家又出事儿了。这回是王氏宗族要求你这个出嫁女归家,坐镇承嗣一事。对了,似乎王氏宗族有意抹去王熙鸾归宗女的身份。”
“归宗女身份还能抹去?”王熙凤自是无比的诧异。
所谓归宗女,指的是原已出嫁,后遭到各种意外而选择回归娘家宗族的女子。而这类女子,通常又分三种情况,分别是休弃、和离亦或守寡。当然,从古自今能够选择和离的女子那是少之又少,搁在本朝几乎就是没有,而所谓的自请下堂也不过是寻个略好听的名目得一份休书罢了,仍属于休弃。至于守寡的女子,则极少会回到娘家,像李纨便是年轻守寡,甭管她有无儿女,都是由夫家供养一生的。
“也许是因着她品性不佳?”贾琏没甚诚意的道。当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想也是,既是被休弃的,能是品性上佳的吗?若是一切都好,夫家又为何将人休弃?
见王熙凤瞪眼过来,贾琏也很是头疼,只讨饶道:“我就是一带话的,你娘家宗族要怎么处理王熙鸾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有甚么资格过问?左右人家唤你了,你就过去一趟呗!对了,听说薛家那头也会去的。”
第200章()
薛家?
原打算一口回绝的王熙凤登时面色一僵,不由的颦眉迟疑起来。说实话,闹到如今这种地步,王熙凤已经不想再掺合王家家产一事了。再说了,王家家产再多又能如何?王熙凤生母许氏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父兄又皆是不靠谱之人,恐怕留在王家账面上的钱财也是有限。更别说王家几度易手,还有王熙鸾那些个麻烦事儿……
“我会去的,可我不会再插手王家家产一事。”会去,可仅仅只是当一个见证人,而非参与者。这是王熙凤给自己的评判。
贾琏一脸“你病得不轻”的神情望着王熙凤,好一会儿才无奈的道:“凤哥儿,你改性儿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有一天会说出不要家产这种话来。”
“我是出嫁女,当年出嫁前我倒是为了嫁妆费了不少心神,可我既已出嫁,娘家的家产原就同我再无甚关系。王仁没死,那便是王仁的。他如今死了,也合该由王氏宗族择一个嗣子继承家业,与我何干?”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贾琏说着说着,忽的止住了话头,且面上流露出了一丝古怪至极的神情来。一旁的王熙凤看得稀罕,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宫灯,直起身子凑到了贾琏身边,拿手指戳他的胸口玩闹。忽的,贾琏一把抓住了王熙凤的手,无奈的摇着头叹息道,“别闹,我在同你说正事儿。”
“真稀罕!”王熙凤勾嘴笑着,满脸调侃之意。
见状,贾琏愈发的无奈了,只道:“我只是忽的想到咱们方才说的事儿。凤哥儿你说,咱们的想法是不是同上面那位截然不同?”
“琏二爷您说的也真好笑,就算我没念过甚么书,也知晓一句话,叫做君心难测。啧,要是上头那位的想法同咱们一样,这天下一早就大乱了。”
“那关于绝户财呢?”贾琏急急的问道。
这话一出,王熙凤却是真的愣住了。所谓绝户财,指的是类似于黛玉那种情况。好几代皆是独苗,冷不丁的某一代就只得了一个闺女。按着规矩,黛玉作为在室女,理应继承四分之三的家产,剩余四分之一则由嗣子继承。可因着林氏宗族并无近亲,余下的那些出了五服的也不能被立为嗣子,那么余下四分之一应当归还国库。可事实上,林家那头应当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官府的,却并不曾真正将钱财归予国库。
“你想到了?”虽说问话,可从贾琏嘴里说出来时,却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实事。见王熙凤只沉着脸点了点头,贾琏再度问道,“那除了绝户财之外的呢?像王家这种情况,甭管王熙鸾是否是归宗女,都应当有一部分钱财归予国库,可事实上呢?”
事实上,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多半都是当事的主家同当地官衙门合谋,将原本应当上缴国库的钱财五五分账。这几乎成为了一种惯例,一种明明有悖律法却普遍存在的所谓惯例。
再往深处想,本朝明文规定,庶子不得参加科考,不得继承家业,可若是那户人家没有嫡子,还不一样由着庶子?而除了家产之外,还有便是……
爵位!
一旦某个拥有爵位的府上并无嫡子,若圣人仁慈便可由庶子或者嗣子来继承。若可是圣人不允呢?那自然是断了传承,不单爵位上缴,家产也要依着律法,按比例归予国库。可惜,这些道理大部分人都知晓,却无一人真正去做。
“我懂了。王熙鸾若真的被抹去了归宗女的身份,我会同小姑母一起,以出嫁女的身份继承我们应得的三分之一家产,也会说服王氏宗族将另外的三分之一归予国库。既然律法是这般规定的,咱们照做便是!”
“对,咱们照做。”
贾琏和王熙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里看到了恐惧和寒意。恐惧在于,原来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做了那般多有悖国法之事,寒意却是来自于当今的杀鸡儆猴。尤其是王熙凤,联想到前世今生,简直不寒而栗。
倘若当初,黛玉并不曾将林家家产全部上缴国库,那会发生甚么事儿呢?也许会如同前世那般,由荣国府吞了林家家产,之后荣国府被抄家灭族,钱财依然归了当今。又或者今生会有所不同,贾府这边护住了黛玉,可林家却也同样违背律法在先,甭管是黛玉还是贾府,除非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不然总有一天会得到来自于当今的报复。
……兴许,黛玉能得到当今赐婚,能成为嘉宁县主,全是因着她那所谓的“识大体”。
一如以往在荣国府里,赖嬷嬷一家子拿自家不当外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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