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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无良世子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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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冷静的、通透的,即使是好东西近在咫尺,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听到她这番话,祁玥眼里满是欣赏,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看似单纯善良,实则心思缜密。
“薰浅觉得,这天山冰蚕会在你手中几天?”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祁玥又怎会没有考虑到?他喜欢她、想要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会伤害她?
叶薰浅看着祁玥,有些不解,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后,女子茅塞顿开,“你是说……宫羽?”
“不然呢?”祁玥一边给叶薰浅倒茶,一边给她分析,“我说了,取走天山冰蚕,不过是顺路。”
“你的意思是,真正想盗走天山冰蚕的人是宫羽?”叶薰浅没有忘记昨天傍晚,在那朦胧的烟雨中宫羽亲口对她说的话,他来到大齐,本就是为了天山冰蚕。
祁玥不语,叶薰浅已知他这是在默认,她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抿了几口茶水,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这么说出云宫的那把火也是他放的?”
“除了宫羽的火凤诀,还有谁能用一把火将出云宫烧了一半?”
祁玥眼底浮现出丝丝赞赏之意,那是属于英雄的惺惺相惜,无关风月,叶薰浅听罢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串被宫羽修复好的宫铃,放在书桌上,“喏,你看。”
刹那间男子黑眸里闪现一道逼人寒光,他袖手轻挥,数十道风刃同时从袖口飞射而出,瞬间把宫铃劈成了十个碎片,比第一次劈成两瓣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祁玥,你做什么?”叶薰浅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宛若水晶般的宫铃再次碎了一地却无可奈何。
“这是宫家的信物,我不许你拿着。”别扭的话从男子口中道出,让叶薰浅忍不住笑了,“你就是把他劈成一千个碎片,宫羽也有办法将它还原得完好无损!”
“叶薰浅,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祁玥没好气地瞪了叶薰浅一眼,如今他和她有婚约在身,她竟然还想着宫羽的宫铃,真是欠打!
叶薰浅朝着祁玥扮了个鬼脸,努努嘴道:“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薰浅,我鲜见你对什么东西如此执着,这宫铃是其中之一,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祁玥的确是好奇了,想要迫不及待地从她口中知晓宫铃的事情,乃至她和宫羽的关系问题。
他知道,即使她不说,将来他也会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更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
因为,这代表信任。
男子眼中的殷切,并没有逃过叶薰浅的眼睛,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温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祁玥,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她告诉祁玥那是一种感觉,好像扎根在心底很久的感觉……那么这个男人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了!
与其让他兀自烦恼,不如选择不说。
祁玥最终还是选择了包容,并没有勉强叶薰浅什么,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祁玥方才唤来青泉,让他亲自送叶薰浅回贤王府。
三人走在出府的路上,叶薰浅跑在前边东张西望,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青裳不由得偷偷一笑,揶揄着说:“等郡主嫁给世子,郡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叶薰浅敲了敲青裳的额头,两人在路上打打闹闹,祁玥虽然离叶薰浅足足有三丈之远,然而目光却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青泉跟在祁玥身边,徐徐问道:“世子为何不亲自送郡主回贤王府?”
过去,他们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世子都会亲自送郡主回去,可现在,他们有了婚约,世子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听说宫羽在贤王府做客?”祁玥不答反问,眉梢微凝。
“是,宫少主是贤王府的座上宾。”青泉实话实说,宫家和贤王府交情不错,而且……过去十多年里,贤王爷和云侧妃可是一直将宫少主当做女婿看的,这会儿恐怕巴不得宫少主留宿贤王府,好和怜香小姐培养感情。
“薰浅的圣旨可是落在了王府里?”
“是,郡主忘记拿了。”青泉一板一眼地回答。
祁玥想到了那张被她随意丢弃在落灵溪畔的圣旨,望着她湖蓝色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你先送她回贤王府,等晚一点,本世子亲自将薰浅落在祁王府的东西送到浅阁,然后……嗯……顺便借宿一晚……”
“……”青泉被祁玥这句话雷得外焦内嫩,只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话说世子……真的是郡主一不小心落下了圣旨,而不是您故意藏起来,不让她发现?
还顺便借宿?您确定您不是故意找理由好光明正大地前往贤王府,然后顺手推舟宿在郡主房里?
青泉无比仔细地观察祁玥的神情,然而他总是这般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哪怕天雷动四海惊天下倾也处之坦然。
“祁玥,你快点儿啊!”叶薰浅走到了祁王府的门口,方才发现自己已经离祁玥很远了,她转身,向他招手,隐约看到他在和青泉谈话,因为离得太远的关系,所以没有听清。
美人召唤,祁玥怎敢不加快脚步?不多时便走到了她面前,马车早已备好,他亲自抱着她上车,为她掀开帘子,容她进入,看着她坐定了之后,才对她说道:“薰浅,我还有事,今天不能陪你回去了。”
“没事,那你忙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叶薰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她还没矫情到去哪里都拴着个男人!
祁玥眸子暗了暗,似乎有些失落,虽然他是故意不跟她一块儿回去的,但是在心里,他依然希望她会挽留几句……
叶薰浅坐在马车里,素手撩起半边窗帘,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祁玥目光柔软,不忘在她离开前叮嘱几句,“那薰浅,你要保重!”
“知道了知道了!”女子看似不耐烦地说,接着放下窗帘,青泉驾车而去,祁玥站在祁王府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方才离开。
祁玥的马车很是特别,行驶在路上,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况且驾车的人是青泉,有些想闹事的人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叶薰浅回到贤王府后,才发现大厅里坐满了人,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汇聚在了厅中。
“薰浅,你也太不懂事了,怎能接了圣旨就往外跑呢?”贤王爷神色严肃,见叶薰浅傍晚才出现在贤王府中,不由得训了一句。
他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叶薰浅才惊觉,自己把那张圣旨落在祁王府了,若是被有心人揪住了这件事不放,恐怕一个保管不利的罪名就又扣了下来。
叶薰浅暗暗心惊的同时,干脆顺着贤王爷的话继续说下去,“我这不是高兴坏了嘛!”
“哼,有什么好高兴好得意的!”叶怜香坐在云侧妃身边,脸色不好,和叶薰浅唱反调,“不过就是嫁了个短命鬼!”
她和叶薰浅一向不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一屋子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本郡主就算是嫁了个短命鬼,也好过某些人嫁不出去强!”叶薰浅丝毫不让,祁玥是不是短命鬼她不知道,但她听到叶怜香这样说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说谁嫁不出去了?”叶怜香被逼得炸毛,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叶薰浅反问道。
“谁应了就是在说谁!”
两人只要见面,就没有不吵的,贤王爷听得脑袋疼,“好了,都给本王住口!”
感觉到贤王爷语气中蕴含的不耐烦,叶怜香脖子缩了缩,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收敛了不少,却在兀自小声嘀咕着,叶薰浅也不在意,“如果没什么事情,本郡主先回房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贤王爷见叶薰浅转身,拍了拍桌子,几案上的茶水仿佛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怒意,纷纷溅出。
“父王对薰浅又是何种态度?”叶薰浅脚步顿了顿,扭过头,看着贤王爷,反问一声。
贤王爷从叶薰浅那清澈的眼神里看到了讥诮和讽刺,不由得想起了这些年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薰浅,你就要出嫁了,不能再这么任性!”
“父王这话错了,请问父王,薰浅何时任性过?”
“私自出府、私会男子、与男子私相授受,这不是任性是什么?”贤王爷是贤王府一家之主,该有的手段自然是不会少,再加上云侧妃和叶怜香巴不得将和叶薰浅有关的事情都捅到他那里,因此,他想不知道都难!
“私相授受?”叶薰浅冷笑,声调一扬,她款款走向大厅中央,步步生花,宛若盛世里开放的牡丹,端庄大气,叶怜香咬着嘴唇道:“祁世子送你衣裳、耳坠……”
每一次,叶薰浅两手空空出门,最后总是满载而归,这样的事情在一个多月里已经上演了很多次,叶怜香看得眼红,多方打听才知道是祁玥送她的,从绫罗绸缎到胭脂水粉,从名贵首饰到珍惜药材,应有尽有,除了贤老王爷从她那讨了一枚千年赤参之外,叶薰浅全数收入浅阁,当做私产。
云侧妃和叶怜香没分到一杯羹,自然心生不满。
“祁玥是我的未婚夫,我接受他的馈赠,有什么问题吗?”叶薰浅掀唇一笑,慢悠悠地反问,见叶怜香一脸不甘心,于是继续加把火,“别说是衣裳首饰,就是他的人,我也照收不误!”
“叶薰浅,你要不要脸?”叶怜香在贤王爷和云侧妃的纵容下再怎么骄纵任性,也不过是个闺中少女,听到叶薰浅那后半句话,脸都红了。
“这跟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是我的!”叶薰浅靠近叶怜香,一字一句,都宛如刀子刺进叶怜香的心。
叶怜香前脚才被宫羽退婚,叶薰浅后脚就被赐婚许给祁玥,这样强烈的对比,让叶怜香恨极了叶薰浅,她看着叶薰浅那张越发清丽的容颜,扬起手,想要扇花她的脸,可中途却被叶薰浅握住,然后轻轻一推跌倒在了地上。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快得让云侧妃来不及阻止,“郡主,怜香是您的妹妹,您怎么能推她呢?”
“怜香,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儿?”云侧妃心急如焚地跑到叶怜香身边,扶起她,查看伤势。
“只许她扇我耳光,不许我推她?云姨娘,本郡主没有以德报怨的好习惯!”
叶薰浅的话,在气氛沉重的大厅里响彻而起,当着贤王爷的面警告这母女二人,贤王爷脸色阴沉着,瞥了一眼委屈的叶怜香,“好了怜香,薰浅是长姐,你怎能不尊长姐?”
这种象征性的训斥,无关痛痒,不过是贤王爷做给她看的,叶薰浅不稀罕,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唇舌,干脆离开,谁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捕风堂的侍女绿萼,“郡主,您回来啦?”
“嗯。”叶薰轻应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家三口”,准备从绿萼身边擦身而过,可下一秒却被绿萼拦住了去路。
叶薰浅挑了挑眉,挡她的道?捕风堂的侍女胆子还真不小!
“郡主恕罪,奴婢是来请郡主去捕风堂的。”
这话一出,贤王爷、云侧妃和叶怜香的视线顿时交汇在了叶薰浅身上,过了一会儿,贤王爷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向门口,“父王他……怎么突然要见薰浅?”
“回王爷的话,老王爷说好几日不见郡主,甚是想念。”绿萼几乎不用想,便可以很好地应付贤王爷,足见其平时功夫深。
“我也想念爷爷了。”叶薰浅莞尔一笑,那个糟老头儿是她来到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可爱的人,赋予了她亲情的温暖。
“郡主请随我来。”绿萼跟贤王爷和云侧妃打了个招呼后,便给叶薰浅引路,向捕风堂里走去。
捕风堂位于贤王府北面,虽然幽静,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森,简言之,这里正气充足!
橘黄色的光芒透过窗纸,投射在草地上,夏夜里萤火点点,分外温馨,叶薰浅跟随绿萼走到门口,绿萼敲了敲门,“老王爷,郡主到了。”
“臭丫头,你还不给我滚进来!”
叶薰浅、绿萼,“……”
贤老王爷中气十足,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皎洁的月光打在叶薰浅的身上,在木墙上投射出一个窈窕的影子。
“爷爷!”叶薰浅一边用力推开门一边扬着笑脸,走进屋子。
贤老王爷躺在床上,见叶薰浅活蹦乱跳的,顿时松了一口气,“臭丫头没良心,都不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嘛!”叶薰浅从床边几案上端起茶水,坐在了他床边,亲自奉茶,贤老王爷脸色稍稍一缓,接过茶水,慢慢地喝,他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叶薰浅,某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歪着脑袋,欣赏墙壁上的画,躲避他锐利的眸光。
“臭丫头,让你奉个茶,你也这么不乐意!”
“爷爷,你冤枉我,我哪儿有不乐意!”叶薰浅揪着老头子的衣袖,嘟着嘴,抱怨着,“我分明就是十分乐意,非常乐意好不好!”
“哼,油嘴滑舌!”贤老王爷将空茶杯塞给叶薰浅,叶薰浅将茶杯放回原处后,方才替自己开脱道:“爷爷,我油嘴滑舌都是跟祁玥学的,要怪你怪他!”
“你怎么就不跟那小子学学人家的学问?尽学这些没用的!”贤老王爷嗤之以鼻,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语气严厉,可眼神却写满了慈爱。
“我都是第一闺秀了,还学什么学问?”叶薰浅十分无耻地说,她第一次觉得,这第一闺秀的名号不错,至少免去了她很多念书的时间。
“你那第一闺秀,就是个书呆子!”贤老王爷毫不客气地戳破叶薰浅眼里冒出的得意泡泡,很不给面子的说。
叶薰浅碰了一鼻子灰,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撅着嘴嘟哝道:“死老头儿,有你这么说你孙女儿的吗?我有这么差吗?”
贤老王爷揉了揉叶薰浅的头发,凝视着她越发美丽的容颜,长叹一声,戎马半生的手轻贴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问:“丫头,真的想好了吗?”
“嗯?”叶薰浅下巴微微抬起,眼里闪现一丝不解,贤老王爷让叶薰浅靠在他手臂上,徐徐解释,“真的想好了要嫁给祁王府那小子?”
“爷爷!”叶薰浅脸色微红,跺了跺脚,嗔了一声,属于女儿家的羞此刻在她脸上显露无遗,在贤老王爷眼中,叶薰浅就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一转眼,十年匆匆而过,她已经由当年的那个小不点儿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少女。
“你喜欢他?”贤老王爷只当自家乖孙女儿脸皮薄,不好意思回答嫁人不嫁人的问题,于是换了一种方式问。
叶薰浅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胆大心细,没脸没皮,可在熟悉的、亲近的人跟前却没那么坦然了,尤其是在谈论和她自己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她低着头,小声地回答,“嗯嗯,有点儿……”
“确定只有一点儿?”
“当然了!”
因为贤老王爷的不完全相信,叶薰浅猛然抬头,大声回答,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声音掩盖内心那份最真实的情感,贤老王爷活了这么一把岁数,怎会被叶薰浅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迷惑?
“丫头,你忘了他吧……爷爷会给你找更好的!”
这偌大的贤王府中,叶薰浅是贤老王爷最在乎的人,有关她的幸福,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敢出丝毫差错,他庆幸,他家薰浅丫头只是喜欢小祁一点点,而不是深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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