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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们不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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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僵,回过头,慕文暄不可置信的看着把猫狗打架学的惟妙惟肖的小尼姑。
以为有人来,屋里的声音立时吓得停住了。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惊吓了,很可能留下阴影,从此不举。
早不叫晚不叫,挑这个时候叫,慕文暄怀疑小尼姑是故意的,可还是个孩子……不对,是尼姑,怎么懂这些……是聂老的徒弟的话,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怎么还是觉得怪啊!!!
夏文和胭脂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跑到门口,发现什么也没有才松了口气。
“再来次。”
刚才只顾着紧张,现在松了口气却觉得浑身不得劲,特别是莫一个部位,疲软的厉害,夏文心里有点害怕,拉过胭脂,打算试一试有没有问题。
“我说出来买菜,再不回去就晚了,你听我讲,他,他买回来金镯子了。”胭轻轻推开他,把刚才没来的及说的话说了。
“什么?!!!你不是对他说家里没银子了吗?你不是说只要开口要金镯子,克尔曼就回上山打虎赚银子去!不是说老虎凶猛,这次定会有去无回吗?!!他死不了,我如何娶你!”夏文急了。
不能不急,事关他的前途!
夏文家里穷,供出一个秀才已是极限。
才学不高,野心不小的夏文还想考下去,可惜已经没银子了。
山穷水尽之时,胭脂回来了。
胭脂不想做个贱民的妻子,想做个官夫人,反正自己的原配已经死了,思虑再三,夏文就答应了。
要说对胭脂有多少感情,那是骗人的,夏文答应娶胭脂,纯粹就是为了她手里的银子。
但回来的胭脂没有了当年的单纯,不是好哄骗的,必得夏文娶了她,才给银子。
克尔曼死了,胭脂才能嫁,胭脂嫁了他,才肯拿银子……所以克尔曼必须死!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去杀死一个勇士呢?!
一个歹毒的计策产生了……然,也失败了!
“大齐话都说不利索,接触的只都是些穷汉,谁会借他这么一大笔银子?”夏文疑问道。
“是他唯一的朋友……克尔曼这么说的。”
“不行!他必须死!!必须想办法让他去杀虎,你再在饭食里加点料,不信他不死!”
“知道了。”胭脂低了头,露出了一截诱人的白脖子。
……………………
“那女人的丈夫是你的朋友?”等两人走了,慕文暄从阴影处的墙上跳下来。
谢九点点头,”克尔曼说,胭脂是他的命!”所以除了克尔曼自己,别人不能对胭脂动手。
这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慕文暄总算明白为什么小尼姑都快把墙抓烂了,还是忍着不动手的原因。
“接下来,怎么办?”
“……我走了。”再是好人,两人也没熟悉到可以一起做事的份上。
“有事就到福来客栈找我。”慕文暄也明白这个理,但不打算就此罢手……通过小尼姑接触聂老是唯一的途径。
………………
回到光宁庙,刚放下柴火,谢九就向旁躲了一下,后面扑上来的人跌倒在了木柴上。
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清扬恶狠狠的道,”我看见了,是你……是你杀了清乐!“
谢九想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清扬。
谁杀了清乐!!!!!
第10章()
谢九没有杀清乐。
只是把人绊倒了,坐在她身上给喂了一顿沾了土的肥肉。
放她走时,难为那肥硕的身体跑得比兔子还快,之后的事……谢九就不知道了。
可现在,忽然有个人跳出来说看见她杀人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什么人要诬陷她,不外乎就是凶手……想找个人做替罪羊呗!
“我要把你交给主持。”
看着扬起的菜刀,谢九顿时明了了,看来清扬已经想好剧本了。
是啊,全寺庙的人都知道,谢九被清乐欺负的不要不要的,逼到极点了,杀人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对外的形象清扬是宽厚善良,而谢九……不好意思,大家没印象。
遇到危机时,人心里的天秤都会向着有好感的人。
所以到时候对着谢九的尸体,清扬说什么大部分人都会信什么!
盖棺定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正义……若比丘尼们真有这玩意,谢九也不至于被欺负了这么久。
………………
一炷香好,把打昏过去的人绑在大梧桐树山上,再找出几张厕纸,上书我是杀清乐的凶手……走人,睡觉!
第二天,谢九起来的时候,清扬已经不见了,
据说主持凌晨回来,看见了绑着的人和挂着的字,二话不说就把人送衙门去了。
没有怀疑是诬陷就行动了,主持做事倒是利索。
谢九背起背筐正打算走,就有人过来招呼她去见主持。
………………
谢九在光宁庙待了十年,见主持的次数竟然屈指可数。
谢九跪坐在榻上,对面是正用小红炉子烧茶水的主持。
一个时辰。
二个时辰。
三个时辰。
中午饭错过去了,夕阳要下山了,肚子雷鸣般的打鼓,坐麻了的脚偷偷的伸展,谢九正想着再尿遁一次,烧了一天茶的主持,终于熄火了。
“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只让你喝几杯茶,略施薄惩,不为过!”
瓦特……明察秋毫的高人呀,这是怎么知道事情与她有关的?
“清乐……不是我杀的。”
“知道。赤子之心,无垢无尘,不会滥杀无辜的。”圆莲道,“清扬与清乐同屋,嫌隙日深……她的杀身之祸也是往日种下的因,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而已。”被欺负大了,清扬就抹了清乐的脖子。
”主持节哀。“
“无哀,何来节?来也来,去也去,平常事!”
谢九惊讶了,清乐是主持的侄女……吧!
“她与你们在我眼里并无不同……只是在你们眼里,她与你们不同而已!”
这话拗口,但谢九听明白了。
主持从来没有给过清乐特权,给清乐特权的是把清乐当成主持侄女的那些人。
想想也是!
主持好像当着众人的面罚了清乐好几次,可总有些人把清乐放在了特殊位置,才养大了她的心……清乐变成那样,反过来又欺负她们,还真应了因果报应这句话。
主持有道行!
“阿九,咱们缘分已尽了,你,该下山了。”
老迈的主持回身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谢九,“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拿走吧。”
谢家没给谢九上族谱,谢九的户籍就落在了光宁庙。
大齐对户籍的管理近乎严苛,连坐制度的盛行,让百姓不敢随意收留没有户籍纸和身份证明的陌生人。
有的地方,甚至一发现身份不明的人,就会立即上报村长,村长不能处理,就上报衙门。
谢九的度牒在主持的手里,还俗还必须要有主持的同意书,拿这两样到衙门里办理,才能正式的成为平民。
没有主持的同意,私自离开,谢九就是没身份的流民,不被抓住还好,被抓了下场就有点惨。
轻者流放矿区挖煤打石头,重者掉脑袋也是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谢九一直不能走的原因。
当然,任何制度针对的大多都是普通人,特权阶级还是有特权的。
……………………
大齐是个奇怪的朝代,专/制和自由交替,宽松和严谨交汇。
这么严格的户籍管理,按理说应该没有女户制度,可偏偏就是有了,而且还不是新产的,是已经经历了好几个朝代。
在皇都,还有三大女学。
三年前,当今陛下还颁下了一道惊世骇俗的旨意,让女人参加官选。
一时激起千层浪,反对者,死谏者比比皆是!
但陛下智谋多端,朝政大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再加上之前,已经得到几位大儒的同意,凭着他们的支持,此举通过。
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一,必须是女学出身。
二,参加官选,要有两位德高望重之人担保。
三,嫁人后,就得辞官。
看见最后一条,很多反对者闭上了嘴。
……………………
“为什么?”主持突然这么做,让人心里不安呢。
”十年前你刚来,我,观了你的面相后,就对外打了诳语,说你本身命数奇异,和你接触过多,会沾染不好的因果……故,全庙上下竟无人敢与你相交!”圆莲苦笑着道,“把机缘给了她们,却没一人结下善缘,真是时也,命也!”
“何意?!!”撒下弥天大谎让她日子难过,回头还希望她和庙里结善缘……姐瞧着像圣母吗?!!
“不是怕泄露天机遭天谴,而是怕说了会改变你的命数……便不能言,也不敢言。”圆莲道,“随你自身生活,不插手只观望,还望阿九莫怪。”
谢九沉默。
“为什么这样做?”
“阿九,若庙里对你好,可愿日日下山去?”
“……不会。”末日而来的人,只要有一个安稳的地就不想挪窝,当然,不下山,就不会认识聂老头,克尔曼一家,狗娃一家,不会听到黑冥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若庙里对你情深义重,可愿抛它而去?”
“……不会!”美丽的地方值得人留恋,人对她好一分,她会对人好十分。
“若对你好,我圆寂之前,你可愿离开?”
“……不会!”主持虽身体还硬朗,但毕竟还是年事已高……谢九上一世,对亲情遗憾已多,这世自不会再留下缺憾,会一直守着主持。
“你不属于这里,早晚会离开。无牵无挂走吧……十年庙中磨砺的生活,就当天降大任于斯人吧!”圆莲双手合十,幽幽地叹了口气。
“主持狡辩!若,我被压垮了,何来有大任之说?!!!”听了解释,谢九只觉得荒谬,主持知不知道她在光宁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被压垮了吗?”
良久后,说不出违心话,谢九只好摇摇头,
“若不是看了你三年,也不敢让她们这样对你!”
三年?
”小小年纪,奶娘怠慢,也从不吵闹。吃了就睡,醒了自己玩,小解大解时,才呜呜呀呀几声。待到会走,也不乱跑,对路过的庙里众人,看见就笑,别人不理,依旧独个儿玩耍。”圆莲娓娓道来,倒似亲眼看见,“奶娘走后,你便努力与众人交好,无奈被我言语所吓,无人理会你!二年后,你便死心过起了自己的日子,直到现在。”
您一直在观望……这是残忍还是慈爱啊,主持?!!!
无解!!
谢九对光宁庙无有一丝留恋,因这没一人对她好,对她好的人都在山下。
圆莲宝相庄严,谢九心情平静。
”南无阿弥托佛。”
“南无阿弥托佛。”
两人对着行礼,此后便分开,一生再无相见。
第11章()
铺盖一卷,几件衣服一收,谢九背着竹篓走出了光宁庙大门。
走下山去,回望山上,看了几眼,扭头离开。
圆莲站在庙门口,目送谢九离开。
“您为什么那么做呢?””圆嗔问住持。
“若一开始,我不说,众人会如何对她?“
”有奶娘,还捐香火银子,家境必定不错……庙里讨好巴结者定然居多。“连清乐那样子的都被她们捧成那样,更别说是有身份的谢九。
“其后若是知道,阿九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众人会如何对她?”
“……那,那当然……”
“当然会弃之如履!”圆莲借口道。
圆嗔脸红了。
光宁庙与其说是个尼姑庵,不如说是个收容无处可去妇人的场所,真正修佛的只要住持,她勉强也算一个,所以世俗的观念影响着这些人的心理,为人处世上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那些虚假的感情,与其得到再失去,不如从来没有得到,免得受伤。”那样重情重义的孩子,不需要为这些人的行为伤心。
“但,但,您可以对她好呀?”
“我已经八十有五了,这些年,每日都在病痛中渡过,连你见了也神色黯然,若……岂不是日日伤心?既然注定无缘,就不要结缘!”
………………
“想什么呢?”
打扫完了房间,铺好被子,谢九就坐在井台边发呆。
“想主持……这是她给的。”亮出手上圆润的佛珠,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摸索出的圆润。“说会保佑我。”
“收起来吧,是个好物件。”瞥了一眼佛珠,聂老头掏出酒葫芦,喝了几口……白水,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委屈的看了看谢九。
“哼!”见谢九不理他,聂老头木着脸,“那就是个不开窍的,什么为了你好?什么苦心智劳筋骨的,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她干什么去了?病的要死的时候,她在哪儿?!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对你好呢!……若不是遇上我,你早死了……人生就得痛快的活,像老顽固那样算计这,顾忌那的,老子早就憋死了!”
这豁达的态度,倒比主持更像个出家人。
站起来拍拍屁股,谢九向外走。
“上哪儿?”
“找克尔曼!”
“决定了?”
“总得有人做!”
“去吧!”
走了几步停下,谢九回过头问道,“老头,我现在有户籍了,要不要做我爷爷……咱俩成一家人。”
良久,良久,聂老头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不是爹?”
转过脸,假装没看到聂老头红红的眼睛,“脸上折子太多,头发太白……好吧,做我爹吧!”谢九勉为其难的下了决定。
“小兔崽子,快滚吧!”凶凶的语气掩饰着激动。
“走了啊……爹!”
谢九走后,聂老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摸索了很久很久。
“贼老天,还算有眼呢!!”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聂老头却咧着大嘴,笑得欢畅,“狗皇帝,我老聂家又有后了……你在十八层地狱里哭死吧。”
………………
”好巧……嗯,天好蓝!”
死鱼眼瞪着跟踪狂,当殿下的都这么闲吗?
一次是偶遇,二次是碰巧了,第三次就是别有用心!
再没自知之明,谢九也知道人家不是看上她了,是她身上有他所图的。
图什么呢?!
是为了吴掌柜的?
不是,生意还没开始呢,就算是开始了,赚的那点银子,想必这位殿下也看不上眼!
是为了克尔曼?
更不可能……一个贱民,做殿下的想要他,有几百种法子可以得到!
那么……就只能是为了聂老头!
做梦!!
尴尬了,打招呼的对象理也没理他,绕过他就走,慕文暄连忙追上去热情的道,“阿九,这是想上哪?”
“怎么知道我叫阿九?”看来调查过她!
“啊……那个,听到了买炊饼的妇人这么叫你,还是,我听错了?”
“没错。”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慕文暄。“熟人,可以这么叫。”
熟人?呵呵,也就是说他们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接触,慕文暄的神情也正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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