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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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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勋听闻,悄然停止了摆弄那茶盏的指,转过头来,凝着桃枝,仍是那一抹邪魅的笑,可笑中却蕴藏着无尽力量,叫人自省心虚。
“云澄来迟了——请公子恕罪——”云澄也未打伞,跑得气喘吁吁,“方才公子嘱托的那药可不好寻,才来迟了——初梦好些了么——”
“不迟,倒来得正好。”放勋笑道,凝着初梦,眸中满是宠爱,又转身对桃枝道,“既然桃枝姑娘一片心意,且不说有用无用,总不能辜负的,可放勋怕自己一人寻不见那医术全是白搭,来,桃枝姑娘随放勋一道去,这里有云澄暂且照料便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幸险磨难()
桃枝素来在乌衣巷中亦是极蛮横猖狂之人,却在放勋面前自乱了阵脚。放勋说话从不肃然或者逼迫,却又一股莫名威慑之感叫人不敢违抗。
况且,以她的智慧,亦想不出何推脱的借口,又是她自己情急之下为自己设的陷阱,更难出逃。
“云澄,那茶盏你暂且先留着别管,待我回来再说。”放勋道。
可云澄一见着初梦如此病容,一下心内酸楚泛滥,忙是去掉泪去了,嘴上虽“嗯”了声,可耳中哪里还灌得进其他音色。放勋见此,亦有些动人,劝到:“你陪初梦在此好好说会儿话,太医虽说是脑内淤血,兴许受了些刺激便好转了。”
“说些什么话会好?”云澄猛然抬起婆娑泪眼。
“说些亲近的话。她平日喜好,平日记挂,你俩从前一道玩乐的往事……”
“好……云澄知道了……公子且与桃枝姑娘先去罢。”
放勋唯恐再叮嘱下去桃枝那处又生变故,便揽着桃枝走了。临出卧房门前,他又在目之所及的尽头回望了初梦一眼,唇角溢出了轻佻而邪魅的笑容。
卧房内独留云澄一人。人在独处时,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云澄虽不称得上是体贴周到的女子,更有些好吃懒做,但说到底她心眼不坏,前时初梦特地为她留灶房糕点,偷塞给她解馋,桩桩件件,她皆记着,如今初梦为难,她又毫无用处可帮,不禁百感交集,只凝了初梦稍一会儿便掉下泪来。
“为何蒙难的总是好人呢?”云澄哭叹道。
初梦于假寐中自是听得见这句话的,云澄在一旁哭得凄厉,屋内又无旁人,她不同于寻常府里那些婢女是哭给主人们看的,心中不免亦有些酸楚愧疚,从前她还为了接近放勋而利用过云澄,便暗自发心日后更要待云澄好些,毕竟于如此虚伪的名利场世家大户中,婢女们与那些尔虞我诈的朝臣一般皆想着往高处爬,有一二真情挚友,便是无上欢喜。
云澄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止哭抹泪,道:“初梦,我与你讲些从前往事……你可得仔细听呢……”云澄顿了顿:“从前那时……你可还记得,你在灶房那处供事,头一回我俩相见,你与我一道为我家公子传膳,你夸我那荷包绣得好看,其实我笨手笨脚哪里会绣得好看呢,全是你哄我呢吧?不过倒是很中听呢,后来我想来,你总是待我这般好,从前灶房里有啥好吃的留下便偷偷塞给我,后来你升格做了扶瑄公子的贴身婢女,有啥好吃的赏赐亦来拿给我吃,我云澄虽未念过多少书,但这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这府里谁待人真诚,谁待人虚伪,我也瞧得出来……为何偏偏你这么难得的好人却遭了难了呢……”
云澄说着说着又涕泪泫然,她极力克制,又胡乱抹了一把,自怀中掏出一块纱巾来:“初梦初梦——你快醒来瞧瞧,你说我绣得好看,我便绣了一块巾帕给你,梦里砂花案的,听闻我家公子言说你喜爱这花,绣丝纱帕子亦全是公子给我的精贵好货,如今我绣得了,你怎的不醒了……你倒是快醒醒起来瞧瞧啊——”
初梦心头怎能不酸楚,未忍住,一滴泪便自她眼角慢慢滑落。
“初梦——初梦——你听得见是不是?”云澄忙用那新绣得的帕子替她拭泪,“你听得见了!快是醒了!快是醒了!”
喜极慌乱之下,云澄捧起床榻边沿放着的那盏汤色淡黄的茶便来喂饮初梦,口中念叨:“初梦我与你小心喂些茶水,流了泪失了水,你好润一润——咦,这茶为何如此的臭呢——大抵是药茶?从前公子亦从西凉带过一些苦药茶来的——可这茶好凉——初梦你稍候,我去温一温这茶——”
云澄捧起那茶盏便要去,放勋前时的叮嘱全然抛在脑后。
初梦无奈,想着再不拉住她便迟了,便缓缓伸出了那只清癯的素手。
“初梦?!”云澄惊然回眸,只见初梦扯着她的衣角,她的眼眸铮亮有光,与平时健康时等无差别。
“云澄,你先将茶盏放下。我知你心中满是疑惑,你凑耳来,我与你细说。”
确实这一切对于云澄这直来直往的思绪来说犹如乱麻理不清,她只怔怔地望着初梦,说不出话。
“云澄……”初梦支起身子,拉住她的手,颇是愧疚,“我并非有意欺瞒你,实乃情势所迫,我已是醒了,但迫不得已还的装混。不过是继扶瑄公子后全天下间第二个知晓此事之人,此事与我性命攸关,请你务必替我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我云澄为人你信得过!可……可这究竟是为何呢?你为何要装昏?”
“有人要杀我。”
云澄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方才手中拿着的这盏茶……有毒……”
“可这茶是……是桃枝!她要杀你?!”云澄觉着她从来的人际观念全然正被颠覆,“为……为何啊……她为了扶瑄公子么?”
“或许也因扶瑄公子,我代替了她贴身婢女的位置,她恨我。但你可疑,我为何需装昏么,因我瞧见了冰室中囚禁我之人,但此事牵连甚广,我不敢说,我便与扶瑄公子合计先行装昏拖延着时间,搜集有无其他证据佐证凶徒,况且,我自己私心想着清静几日,便有了此招。但那凶徒到底畏惧我出来做供,故而来杀我灭口。”
“……这……那这囚禁你的凶徒是桃枝?”以云澄的思维,她只可想及如此。
初梦微微摇头:“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她应是有把柄叫那凶徒抓住了,她虽憎恨我,但从前总只是构陷我,杀人之事,是她本心之外的。”
“那这凶徒是何人?有何牵连?”
“有些事,知道愈多便愈危险,我不愿你搅合进来。倘若不是你要去温这毒茶,我并不会‘醒来’,桃枝毒害我一事,我装昏一事,都请你替我保密。”
云澄只觉浑身鸡皮疙瘩全是起来了,虽她想不明白这之间来龙去脉,但觉初梦和扶瑄皆是可靠的正派之人,说得应是真的。她是通州随主人家来乌衣巷的客婢,倒亦听说过些桃枝嚣张跋扈的劣迹,未曾想这表面风平浪静的乌衣巷,却杀机暗涌。
“那……这盏茶如何处置呢?”云澄的声全是颤着的。
“且替我送去你主人那处收藏着,这毒我亦不知何种毒,请放勋公子替我辨一辨。”初梦顿了顿又补充道,“莫说我醒了,且说是你好奇,劳烦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狭路相逢()
云澄平生亦未受过如此重大的使命。
端在她手中的茶盏,看似里头盛的是汤色淡黄的小叶岩茶,可却是取人性命于无形的毒药。
端在她手中的茶盏盖比前时桃枝端着时抖地更激烈。
幸好这大雨却是停了,虽地上仍有些积水,但到底无需打伞,浓稠的阴云亦是散开,露出澄澈如洗的碧空,倒在人心上慰藉不少。
端着这盏毒茶,云澄觉着从前几步轻盈便可回去的厢苑竟远的犹如坐落在天边。
她的鞋袜已然湿透,一脚踏下去便有一包水声滋溢而出,她便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青石砖铺作的花园小径上,初梦叮嘱了她务必需走人多的大路,可她并未采纳,心中觉着走大路人多眼杂,倘若叫旁人看见了这盏茶,再去报与桃枝便不好了。
云澄自属多虑,自旁人看来,她端着府上待客所用再平常不过的白玉茶盏,她又为婢女身份,毫无不妥,可便是她心中那份紧张在作祟。
雨后花园亦是清丽如洗,水汽氤氲,和着夏花绿树芬芳团作香雾,云澄深吸了几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些,正庆幸着,须臾之后,她的心又激烈颤动起来。
桃枝竟迎着她的面自小径朝她过来!
只见桃枝老远便直直地凝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盏茶,脸上显露与年纪不恰切的阴狠之色,那一对眼瞪得大大的,自林中过来,像极了亟待捕食的虎狼豺豹。
“桃……桃枝?”云澄不自觉地后撤了两步,手中的茶盏抖动声响更是剧烈,在这幽静的花园中听来格外炸耳。
“云澄姑娘此是去哪处呢?”桃枝一字一字皆从齿缝中滋出来似的。
“没……没去哪处……”
“手中端着何物呢?”
“哦……给我家公子奉茶去……”
“你家公子正去初梦那处了,你往这花园里奉茶给鬼呢?”桃枝一步上前,目露凶光。放勋毕竟为公子,她无法怪罪,便把放勋耽误她杀人的罪责悉数算在云澄头上,“我瞧这茶盏,怎这么像我给初梦带去的那一盏呢?”
“你……你弄错了……这白玉杯寻常府里太常见……”云澄说毕转身便要跑,却不及桃枝手快一把将她衣衫制住,一瞬间,云澄才是明白为何初梦前时千叮万嘱,务必走人多的大路。
可为时晚矣。
桃枝年岁不及云澄大,可力气却如健壮男儿,一把便将云澄扯摔于地上,顺势夺过她手中端着的茶盏,启盖来瞧,那刺鼻气温确凿无疑,桃枝一声冷笑,捏过云澄的下颚道:“去奉茶?我瞧你是去告密吧?”
“没……没告密……”
“鬼鬼祟祟,见了我便要跑?怎的,我桃枝是吃人的母老虎么?”桃枝那指甲深深叩进云澄面颊里,印出两道血痕,“既然是给你家公子奉茶,那你先替你家公子来尝尝罢!绝世好茶呢!包你今生饮了便忘不了!”
云澄奋力逃开,大嚷:“救命——”可那“命”字却是生生咽下去了,桃枝已是一个大掌飞来,将她拖倒在地。
“杀人凶徒——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云澄不知,她这句话却更激怒了桃枝。
“你知道了?”桃枝那脸庞映着背后光亮的天空,显得暗淡而狰狞。
“放开我——你要害初梦——你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老天是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
“我心肠歹毒?那初梦心肠便好了么?她夺走我侍奉扶瑄公子之位,拆散我与扶瑄公子,她便心肠好了么?凭何她可日日守候扶瑄公子身旁,凭何她新衣软袍睡着扶瑄公子的床榻,她才是府里最心机的那个贱婢!”桃枝怒极,一把挽臂锁住了云澄脖颈,云澄瞬时面色便涨红了,眼珠突弹,极是痛苦。
“桃枝……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
“我不信报,我不信善恶!我只信权!只信力!谁有权力谁便得势得宠。”桃枝用力一紧臂,云澄面色渐渐涨作紫色,手足竭力扑腾,却毫无反抗的余地,“云澄,你说你好好的放勋公子婢女不做,来行侠仗义做何呢,我叫谁生谁便生,如今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手里!”
“桃枝……放……放……手……”云澄气息渐渐弱下去。
“既然你已知晓了!就没的活了!”桃枝小手捏起云澄本已张着大口呼吸的下颚,另一手取来毒茶。那茶悄无声息地没入云澄喉痛,另一些因倒得急而顺着唇角淌下。云澄瞪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桃枝,喉头喑哑而不自觉地发出声声呻吟,那毒茶气味恶劣刺鼻,寻常人皆是排斥,云澄亦是干呕了几阵,却动弹不得,只能怔怔地观着这毒茶自茶盏中流至她口内。
“桃枝……”云澄缓缓将那有些浑浊的瞳仁转向桃枝,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不住地抽搐起来。
“不为何,成大事者,需是心狠手辣。”桃枝冷笑一声,“维桢小姐教我的。”
“维……维桢……”云澄重复了便这不可思议的名字,她不敢信,竟是她通州王家的小姐害死了她。
“不该知的你已知了,你倒算是死而无憾了。”
当真行凶的那一刻,桃枝心上的竟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利落快感。
她将捏着云澄下颚的手指缓缓松开,两个紫红印子已凝在上头。整盏茶汤一滴不剩全灌了下去,云澄静静的,木然的,错愕的,瞪着天空,那眼中渐渐失了光泽,七窍中汨汨地流出一道道细细的血柱。桃枝奋力将茶盏向一旁摔去,一声玉碎惊心响彻花园。她缓缓松了那揪住云澄的手,云澄最后抽搐了一下,不再挣扎,但那对眼仍是不甘心的,睁得大大的,灰浊的瞳孔中映着桃枝扭曲的面容。
血柱一滴,一滴,滴入泥地里,染得那土成了墨色。
忽然花园中响起几声杜鹃啼鸣,尖利啸耳,自夏花盛开处传来,却无比凄厉。桃枝正喘着粗气,登时一惊,左右四望,不见鸣雀。
梦惊觉,弄晴时,声声休说花开早,花未盛,怎归去?
心中有恨,不甘瞑目。
第二百章 却上心头()
云澄失踪了。
初梦得知这一消息时,当即那泪便涌了出来,伴着错愕,伴着茫然,一下从床榻上弹起身来。
扶瑄不明所以,只好将她揽在怀中好言安慰,他虽知初梦与云澄的感情颇好,可云澄只失踪,或许贪玩去了何处亦未可知,故而只是随意一说此事,乌衣巷的侍卫悉数出动去寻她了,放勋丢了贴身婢女,一贯玩世不恭的他似亦比平常焦急了些。
“你莫难过,会寻见的,许是贪玩去外头玩乐去了……”见初梦一掉泪,扶瑄全然乱了心思,话亦不会说了,“云澄那姑娘机灵聪慧,应不会遇险的。”
“乌衣巷内可有何线索么?”
“只……在花园中寻见了云澄的荷包……给放勋看过了,是云澄的贴身物件。”
“花园……”
可初梦已然看透了此事,在此时失踪,万中有一是偶然,她心中仍抱有仅存的一丝希望,可那花园的荷包一出,最后的一丝希望亦如油尽灯枯而消亡。懊悔已如黑水覆城般排山倒海向她袭来,将她淹没,叫她透不出气。
“对了,一同荷包寻见的,还有一方丝帕,上头绣了梦里砂及一个‘梦’字,乌衣巷内名里有‘梦’字的只你一人,可你又昏迷在床,才脱了嫌疑,后来经放勋辨认,此是云澄本欲绣来送你的丝帕。”
扶瑄说着便自怀中取出那一绸丝帕,初梦颤动伸手抚触,那丝帕如前时云澄帮她拭泪时一般丝帕清轻软,上头的梦里砂花案虽不能称为好,却极用心,一针一线绣得一丝不苟。初梦难以想象,云澄这般心思粗大的女子,怎样秉持的火烛于昏黄朦胧的光下一针一针为她绣这丝帕,以她并不灵巧的手指一刀一刀收着线尾。
她的泪如海啸山崩,再也抑制不住,倾泻而下。
“云澄——是我害了你——”
扶瑄疑惑地望着几近崩溃的她。
“扶瑄……你听我说……此事并非偶然,而是我铸成的大错。”初梦如泣如诉,将此事经过与扶瑄说了一遍,扶瑄听罢颇是震撼,亦是半晌说不出话,毕竟桃枝是自小他看着成长的,前时那几次她害初梦,扶瑄以为她因妒恨初梦取代了她的地位而为之,可亲自动手杀人,扶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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