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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心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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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实在不稳,差点摔倒,还是有个侍卫扶了她一把才站稳。妙荔实在不想往里走,可周述宣那里还等着她回话。
扶着树干缓了一会儿,妙荔捂着自己的心口重新站起来。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裙摆,提着一口气往里走。
又往里走了几步,越来越多的尸体。杂乱不堪的倒在地上。有开膛破肚,散了一地的内脏。又人头快被割下,尸身和人头之间只留了一点点皮。还有断手断脚的不计齐数。血流成河,不忍直视。
这场景,说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有人赶在他们之前血洗了马场,妙荔此时已经到了极限。浑身发抖,脸色发白,眼中满是鲜红,她的腿不能动了。
这个地方像是被血泡透了,谁会做的这么狠,血洗了整个马场。妙荔此时已经无法思考,脑子里模模糊糊又个念头,这里应该也找不到什么了。
两个侍卫贺广贺远看出了她的害怕,贺广抱拳说:“姑娘,您在这里等等。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妙荔艰难的点了点头,贺远留下来陪她。看她状态实在不好,问:“姑娘,要不要出去等。”
妙荔摇摇头,强撑着说:“不用了,我缓一缓就好。”还不忘了正事,又问了一句,“依你来看,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贺远看了一眼还有些还没有滴干血的伤口,回道:“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杀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有组织的,你能看出他们使的什么兵器吗?”
贺远蹲下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伤口,妙荔移开眼睛不敢看。侍卫翻了几个尸体,沾了一手的血回话,“用的刀极快,刀刀毙命。被划伤的也有很深的伤口,伤口不完整,刀上应该有倒刺。他们用的刀很有可能是狼牙锯齿刀,朝廷做过一批,全部给了东宫羽林军。”
妙荔惊讶出声,“东宫?”
“对,之前东宫遭了刺客,皇上专门让人做了一批放在东宫。”
妙荔突然觉得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太子敢让羽林军动手代表他不怕皇上知道,或许这根本就是皇上授意的。就算他们查到什么也没有用,皇上肯定会袒护太子。
当着周述宣的面同意查案,背地了又这样,皇上当真是老糊涂了吗?当年她父亲称赞不绝的明君去哪里了?
很快贺广也回来了,“姑娘,里面的没有一个活口。马厩的马,连里面的狗都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妙荔不敢想象里面又是怎样惨绝的景象。就因为要保护一个做错了事的储君,居然杀了上百人灭口。
妙荔闭上眼睛摇摇头,不想再看地上的尸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扑鼻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低头往外走。这些人也是别人的父亲,如她父亲当年,都为太子而死。今天过后,又多了多少“孟以双”。妙荔握紧了拳头,她就是赔上自己也要杀死太子。
很快,走回了马车边。周述宣正掀开帘子往外看,视野中突然出现垂头耷脑的人。
妙荔本来就长的白,此时脸色更加没了血色,整个人变得极其不真实,像是用纸糊的。裙边沾了些可疑的红色,与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切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解释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妙荔对他施了个礼,声音低落的说:“王爷,我们来晚了,查不到什么了。”
周述宣早猜到了这个结果,于是说:“先上来吧。”语气里是难得的温柔。妙荔往马车上爬时,他还伸手抓了一把。
马车打道回府,妙荔坐在马车上还没有缓过劲。垂头丧气的,像是被人抽干了精神。
周述宣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以前在书上看见,或是在别人嘴中听到,并不觉得这几个字又多可怕,今日亲眼看见才知道是怎样的景象,原来人命是这样的不值钱。”妙荔低头捂着脸说:“王爷,国将不国。太子今日能血洗了一个马场,明日就能血洗一座城池。”
这样大不敬的话也只有她敢说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天下人都知道太子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只有皇上一个人不知罢了。
周述宣云淡风轻的说:“太子到底是太子。”
妙荔受不了他说的这样轻松,不服气的抬起头质问他,“太子又怎样?你们皇家的人也是爹生娘养的,比别人尊贵在哪里?”
周述宣盯着她,眼中情绪流转,越来越放肆了。黑着脸厉声道:“掌嘴。”
胆子大,也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张嘴,迟早会惹出一点祸事来。
妙荔心中不满,用足了力气打自己。几巴掌下去,脸上很快就冒起了几个指头印。加上夏氏打的还没有消肿,本来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越发的没法看了。周述宣觉得差不多了,才喊了一声,“停。”
妙荔这才停下,死死埋着脑袋不愿意再看他。
来时一起来找证据,同心协力,信心满满的模样。走时谁也不理谁,周述宣看着窗外,心情沉重。这样的性子,不好好理理,再聪明最后也有可能是祸害。
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到王府,魏海早就带着人在外面等。周述宣下车后妙荔才往下走。她一露面魏海一惊,人是活着回来了。怎么变成了这样?是谁忍心对这样一张脸下手?
魏海敏锐的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老老实实的做事,不敢多问。
走进自己院子,周述宣就对身后说:“别跟着了,滚。”
第25章 无条件信任()
妙荔知道他在说自己,吸了一下鼻子站在原地不动。魏海看着俩人,心中疑惑,问是肯定不敢问的,多说一句话估计皮都会被扒了。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推着周述宣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周述宣黑着脸吩咐,“让贺广,贺远进来。”
魏海用最快的速度喊两人进屋。
周述宣坐在书案后,沉这一张脸问:“马场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广回答,“没有一个活口,人畜都没有放过。而且死相极其惨烈,比不上战场上遍地都是尸体,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看刀口应该是东宫的人做的。”
周述宣心中也有些震惊,居然这么大胆,又问:“尸体可有整理过?就那样摆在原地?”
“看起来没有,全部散在地上。门口摆的都是,姑娘还没进门就被吓到了,扶着树干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贺远有意无意的帮妙荔说话,刚才他们也看出来了,俩人不太对。
周述宣没有任何反应,摆摆手说:“出去吧。”
她被吓到了又怎样?被吓到了也不能张嘴胡说,敢说那些话,诛他九族也不过。
周述宣叹了一口气,除了妙荔,太子也是什么都不怕,做的这么嚣张。以为有皇上撑腰,草菅人命这种事都不手软。有这样的储君,当真是天下人的不幸。
两人出去时,魏海进屋。想了一下还是对魏海回道:“王爷,妙荔姑娘还在院门口站着。”
周述宣冷着一张脸说:“由她去,爱站多久站多久。”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还要他哄着劝着,真是给她了。这次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反而还给她惯一点坏脾气出来。
魏海不敢多说了,闭着嘴站着一边。
周述宣靠着书案上发愁,太子血洗了马场,他现在找不到太子和夏氏勾结的证据。如果没有不能反驳的证据,依目前的状况来看,皇上肯定会看出保太子。那他今日遭受的这些都是白受,那一马场的人也是白死了。
皇上的身体越发不好,不知过了今年还有没有明年。如果等太子继位,真的就要亡国了。他到时再争,难度更大不说。争过来了也会被天下人指责,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太子拉下马,皇上袒护也不行。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去把夏氏那口宝贝箱子拿过来。”
魏海领命出去,屋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些什么。是了,以前除了魏海还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那人现在在闹别扭。
该死的感觉,她进前伺候也才没几天,怎么就成了习惯了。
还好,魏海很快就回来了,递上箱子。
上好的黄花梨木,又请大师雕的花,这价值千金的箱子里面就装了一幅画,几封信,最值钱的只有一粒圆硕的珍珠了,不过加起来也没有这箱子值钱。
可对夏氏来说,箱子里的东西代表了她整个少女时光,是值得她用性命守护的东西。
周述宣冷笑一声,从箱子里拿出一封信拆开,果然是太子的字迹。一张纸不过一句诗而已,“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周述宣又冷笑了一声,把纸丢回箱内。什么情诗,不过是太子嫌她烦了。夏氏这个蠢女人,这些东西居然不烧掉,留着被人当做把柄。或许她是不怕的,也不用怕。就像今日,他把就算把证据摆在面前,皇上都不相信,说是他伪造的,他真是百口莫辩。
若不是他在宫里晕倒,估计不会现在这样一无所获,就是抓太子的人一个现行也好过现在。
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下毒的人抓出来挫骨扬灰,周述宣推开面前的箱子说:“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奴才查的差不多了,只是……”魏海从怀里掏出一个没燃完的香块递过去,“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王爷自己瞧瞧吧。”
周述宣接过,一股他熟悉的味道扑进他鼻中,这香他很久很久之前就闻到过了,至少有半年。有人在他身边下手的时间已经不短,可恶,他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周述宣把香块丢的远远的,面色阴沉的问:“人呢?找到没有?”
“这正是奴才为难的地方,问过屋里伺候的人,他们都说不是。而前一夜是妙荔姑娘伺候的王爷,奴才走的时候屋里也没有燃香,就只有可能……”
魏海不敢再往下说,妙荔能从姬妾中脱颖而出,让王爷天天把她带在身边,让王爷性子温和了不少,在王爷心中肯定有不一般的位置。
魏海偷偷看了周述宣一眼,发现他正望着那香块发呆,看不出喜怒。魏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能进王爷身的姑娘,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情?没了这一个,外面的那些人又要琢磨是不是该给王爷买几个清隽的小厮了。
他如果知道周述宣心中在想什么,肯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了。
周述宣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不会是妙荔做的。她骨子里有一股文人的傲气,或许会算计,却不会做这种小人做的事情。而且她没有理由杀他,她那种性格也不会被别人指使。然后就在想是谁陷害的妙荔,或者借她的手杀人。
魏海要是知道了他家生性多疑,什么话都要在心中过一遍的王爷无条件相信一个人,不吃惊才怪。
不是妙荔,又是谁呢?谁能神出鬼没的在他的香中动手脚。周述宣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结果,头晕得厉害。不知是夜深了还是因为那什么毒又发了。
周述宣伸了个懒腰说:“伺候爷安寝。”
魏海不敢提妙荔的事情,也摸不透周述宣现在的心思,轻手轻脚的伺候周述宣睡下。王爷现在没有生气的样子,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述宣睡下后,魏海出门发现妙荔还站在原地,微风吹起衣裙,像是九天下来的仙女。不看脸,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魏海在心中祈祷那毒千万不要是她下的。
现在王爷没有怪罪的意思,该劝一劝的还是得劝一劝,魏海过去,乐呵呵的说:“王爷已经歇下了,姑娘也去睡觉吧。”
妙荔像被冬日的雪冻住了,站着一动不动。
魏海没有因为她冷淡的态度生气,反而厚着脸皮说:“我也不知道你和王爷闹什么别扭了,不过王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底下的人是很好的。虽然会有一些小惩戒,也是为了我们好。只要摆正了自己在王爷身边的位置,就能很好好的过下去。”
魏海也觉得不可能是妙荔下的毒,要是她,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和王爷闹别扭,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应该贴着王爷一个劲儿的讨好才是。
妙荔心里明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她也想通了周述宣罚她是因为她乱说话,可她心中就是有一口气。他们怎么能对人命那么淡漠,还什么太子始终是太子……要当一个明君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君为轻,民为重才是。
魏海锲而不舍的劝,“姑娘,夜里凉,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王爷想想,你若染上了风寒又给王爷染上了怎么办?”
妙荔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对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大人提点。”
终于说通了,为了这两人他真是操碎了心,想起宫里送回来的赏赐,魏海摆摆手说:“姑娘以后是主子,我不敢当提点这两个字。”想到这一茬,心情又好了不少,得那些赏赐,妙荔现在可谓是前途无量。
妙荔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我永远不可能是主子,只求不用当奴才。”
魏海听不懂她的话,她是王爷是侍妾,不是像现在一样,就是慢慢的往上爬做个正经主子,什么叫又不是奴才又不是主子。
妙荔没跟他解释,就回房睡觉了。洗漱过后,她才发现她这个觉好像不太好睡,仰面而卧背疼的厉害,侧着脸又疼。
现在想起来她也是傻,周述宣让她掌嘴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掌掌不留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无奈只得从床上摸下来点燃蜡烛,黑暗之间还不小心踢倒了什么,脚又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妙荔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直呼倒霉。拿着烛台翻自己的抽屉想找周述宣上次给的药。那药很好用,那么重的鞭伤没几天就好了,应该也有消肿的效果吧。
她在这里翻来翻去,那边也有人睡不着明明四下很安静,可周述宣总感觉自己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他心神不宁。
“魏海。”周述宣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魏海披着外衣匆匆起来,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王爷,出什么事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呀,“奴才出去看看。”
魏海点燃了灯笼往外走,一场好大的夜雪,估计周述宣听见的是这声音。不对,院里怎么还亮着灯,是妙荔的屋子。大晚上的魏海也不好过去,直接回去回话。
第26章 雪夜上药()
“回王爷,估计是下雪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妙荔姑娘在找什么,奴才看她屋里的灯还亮着。”
大晚上的不睡觉找什么?周述宣费力的坐起来,想了一下说:“本王过去看看。”
“王爷不可呀,外面冷得很,您再染上风寒怎么办?”以前的周述宣铁打不坏的身子,可现在腿断了,还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俨然是个病号了,让人怎能不担心?
周述宣冷着声音说:“你最近好像也越来放肆了,是不是被人带坏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话里还带着别人呢?这一年王爷身边就来了一个人。魏海不敢多劝,无奈说了一句,“奴才知错。”然后伺候他起床。
一刻钟后,被裹成棉花疙瘩的周述宣出门了,又叫了一个小厮打着灯笼。
刚一出门,周述宣就看见燃着灯的屋前,一个小小的人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慢慢的走进,才发现她好像是在削一个小树枝。
“你大晚上在外面干什么?”
妙荔被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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