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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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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父亲和娘亲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了啊。
若说她是因了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对于祖父重披战甲一事如此的抵抗,那父亲和娘亲又是怎么回事呢,就算父亲他们不想祖父再上战场,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祖父今年虽然已是高寿,但由于他老人家一直都是精于保养,以及一天都不曾断过习武之事,所以就算如今年岁已大,可仍然是精神矍铄的。
以祖父现在的状态,其实若当真要论起来,那重回战场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甚至于要说勉强,那都是几乎没有的,毕竟以梁老爷子的纵横沙场的本事,现在能与他比肩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呢,那就更不用说是能超过他的人了。
因此对于梁思玄和沈氏这次的过激反应,梁媗是有些疑惑的。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心底里开始回忆起了前世在这个时候,府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于建安乃至西殷,在这个时间段里都发生了什么,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是她漏掉了的。
可不管再怎么想,梁媗却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或者该说,这其中都没有能让得梁媗发现有什么关联的线索。
那就是她想错了,杞人忧天?
梁媗心底不住的推敲着,可不管往哪方面想都似乎是不对的,而且也都没有头绪,这让得梁媗多少也开始烦躁了起来,尤其是当耳边还一直都萦绕着一阵阵的呜咽声之时,那就更是惹人焦躁不已了。
“雍儿啊,不哭了好吗?”梁媗头痛的低眸看了看怀中一直在抽噎的小老虎,无奈的说道。
但看来某只小老虎是不打算卖梁媗这个面子的了,在用那双满是泪光的大眼看了她一眼后,就又埋到她的怀里去呜咽了,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而梁媗刚刚被梁雍那么一望,本已经是隐隐作痛的眉心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舒缓,反而是有加重的趋势了,但原先的焦躁却已经差不多都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终归梁雍就是梁媗的一个软肋啊。
抱着十分无奈的心情,梁媗也就只好认命的一直在安慰着怀里抽噎的小老虎了,而最后还是青茼有办法,竟让汪大娘临时做了几碟冰糖奶酥燕窝糕和翠玉稻米豆糕等好吃的糕点送来。
这才终于让得一直在呜咽的小老虎忽然就顿住了,然后犹犹豫豫的便从梁媗怀里抬起头,向着飘出了十分诱人得食物香气的方向望了过去。
而这一望,也总算是吧梁媗给解救出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某只小老虎哪还记得什么委屈啊,现下能在他视线之内伫留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了,那便是眼前那一碟碟可口香糯的美味糕点。
“青茼,了不得。”梁媗真心实意的对青茼是夸赞不已,不过声音却是压得极低就是了。
“小姐你过誉了啦。”青茼害羞的说道。
“那可没有,要不是你,今天说不定我就要被雍儿的泪水给淹没了呢。”
梁媗看了看现下青茼手上那件已经换下的梨花素白短襦绣金衫上,那块大得根本就无法忽视的泪痕,实在是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不过虽然梁媗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但她的声音却还是压得极低,而且一面说一面还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毕竟要是这些话被某只小老虎听见了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而梁媗这小心翼翼的表现,看得青茼是眼睛弯弯的忍俊不禁不已。
看来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日里向来是什么都淡淡的人,一碰到了四爷,就几乎是全面投降了,唯一能让得自家小姐这般没辙的,怕也就只有四爷一人了吧?
青茼高兴的看着眼前和和睦睦的姊弟两人,持续了一早上的忧心,现在终于是能稍微放下一些来了。
虽然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但可以说是最了解梁媗的人之一的青茼,在看着最近时常闷闷不乐的自家小姐,那可是一直都担心得很的。
要不是怕多言会惹得梁媗更加烦恼的话,青茼早就开始唠叨了。
但现在看着梁媗与梁雍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宁静安谧的感觉,却让得青茼和刚刚一样开始不由自主的放心了起来,也许只要夫人和四爷都还在,那小姐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的吧。
南兰溪畔这边,因为有了梁雍的这一闹,使得本是满心忧愁的梁媗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在此时的悬秋阁内,气氛却就不是这样的了。
与南兰溪畔里的宁静和安然相比,现下的悬秋阁里可就是充满了死寂与凝重了。
“父亲对那件事还是不肯松口吗?”
“松口?”坐在了缠丝嵌三色宝石泰蓝书案后梁思玄气极反笑的说道:“要我们家的这位老爷子松口,那说不得明天太阳都会打西边出来了。”
这番话的语气,着实的包含了很多怒气的,而沈氏自然也不会认不出来,只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却不是生这种闷气的时候,而是他们该怎么想办法把老爷子给留下来。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次沈氏是与梁思玄难得的又一次站在了同一立场的,他们都不希望自家的老爷子再踏上那一块土地、那一片战场了。
“刚刚曹掌柜又派人送来了一份最新的消息,前线的战斗,这次又是西殷这边处于了下风。”
沈氏一面说着,一面就把一封密信递到了梁思玄的手中。
梁思玄皱着墨眉打开了手中的信,然后便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信中所记录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梁思玄更是一刹那之间就看完了,但也就是在他看到了最后的那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也瞬间变得极差。
“好!真是好一个‘勇武忠贞’的大将啊,战役未打就先言败,祸乱动摇军心不说,竟还把直言相劝的其他将领们都给捉拿下狱了?”
梁思玄当下是真的有些怒发冲冠之意了,就是这些草包和酒囊饭袋,害得自家的老爷子都已是这个年纪了,却还不得不抛却那些往事,再一次的重披战甲、归于沙场。
真是恨不得杀尽这些无能又祸国之人。
梁思玄恨得把手中的密信全揉做了一团,可就在举手欲扔的时候,却忽然想起这可是别人的东西啊。
清隽的琥珀色眸子里本已经因了各种各样得烦心事而满溢了的怒意,瞬时便就突地慢慢消散了下去,一直急躁的情绪此时也终于平静一些了。
抬头有些歉意的看向了沈氏的方向,但还不等梁思玄开口说些什么呢,沈氏就先说话了。
“自当年‘那件事’之后,西殷内能独当一面的将帅早就没有了,如今剩下的那些守城和边关的将领们,不过就都只是些滥竽充数之辈罢了。”
沈氏根本就不介意梁思玄破坏密信的举动,她就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不然,早在后蜀开始有异动之时,父亲也不会悄然地就独自跑到山海关去了。”
老爷子这是根本就不放心那些人啊!
而且他老人家也绝对清楚,要是想以如今的这些愚蠢之辈守护西殷边境的话,那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就算已经知道了这是别人刻意算准了他无法坐视不管,最后一定会再次接下三军统帅一职的圈套,但老爷子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了下去。
可不管起这个圈套的人是无奈之举,还是有心为之,梁思玄和沈氏都不可能会同意,也更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就这样利用自家老爷子放不下的国家之义,而再去战场之上送死。
虽然话是有些难听了,但不管是梁思玄和沈氏都清楚,若梁老爷子这次真的重披战甲的话,那就以现下这场战役的惨烈程度来看,就算最后西殷胜了,梁老爷子也平安归来,可只怕老爷子剩下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指挥一场两国纷争,又是如此浩大的战役是会消耗人的精力到什么地步,就算是从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也能知道,那想必只会是一场灾难。
而且说不定更糟糕的是,谁又能断定,这一场战役会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若是又像当年那场两国大战时一般,拖个三五年的话,梁思玄和沈氏简直就不敢想象,自家的老爷子会不会直接就累死在了山海关之内。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梁思玄和沈氏都是不会让步的。
可这次的梁老爷子也似乎是格外的固执啊。
不管梁思玄和沈氏如何的劝说,梁老爷子就是不松口,这也才使得梁思玄今早甚至连兰台都没有去。
而要不是因了最近三公都已回京齐聚建安,那梁思玄还真就是抽不开身回来了,越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镇东大将军府竟也越是这般的动荡不已。
梁思玄和沈氏也都是有些无奈了。
窗外寒风凛冽,簌簌的大雪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漫天得飞舞了起来的,好似也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吧,竟就把整个悬秋阁都染上了满眼的银妆。
银装素裹是这样的美丽,可却也让人寒至了心底,冬风在不停的呼啸而过着。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
第二百五十九章 风满楼()
但现在梁媗是听到了什么?她简直都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祖父居然吩咐下来,要让府里所有的主子们,今晚都到鹤寿斋内去用晚膳!
虽然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的事,可如果它真的发生了,那下达命令的人就只可能是一个了,那便是梁老爷子。
除了梁老爷子以外,是再没有其他人能有这个本事,能让得所有人都在鹤寿斋出席晚膳的了。
只是祖父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呢?
此时此刻,不止是梁媗了,就连梁雍都在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而弄琴看着满脸都是一头雾水的两人,却是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后才说道:“老太爷是什么时候派人来通知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夫人忽然让人回来传话,所以奴婢才特来向三小姐和四爷禀报的。”
弄琴把沈氏的话一五一十得都对梁媗和梁雍说了。
可梁媗却在弄琴的这番话后,越发的脸色不佳了起来。
看来这的确是祖父的意思无误了,但如果以娘亲的这段话来看的话,今晚所有人都得在鹤寿斋里用晚膳的命令,却很可能是祖父单独的意思。
没有和父亲、娘亲商量过,就只是单纯突然的吩咐,而这样突然的吩咐背后会代表了什么呢?
梁媗实在是不想去思索,也不愿意去猜想。
“姐姐,祖父这是要宣布什么事情吗,怎么会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去鹤寿斋用完膳呢?祖父平常不是最喜静了嘛。”可梁媗不敢去猜想的事情,却被梁雍一句话就全都表达了出来。
有些出神的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梁雍,梁媗有些无奈的捂住了眼。
她本来就是不想听见这几个字的了,可这倒好,人家直接直言不讳的就给全说了,一时之间梁媗真是无语极了,而且这还是不能对罪魁祸首多说一个字的无语。
青茼刚刚说的可真对,雍儿还真就是生来克她的啊!
梁媗无奈的瞪了一脸无辜的梁雍一眼后,才又抬头对弄琴说道:“这事我们知道了,晚上一定按时到鹤寿斋去给祖父问安。不过弄琴,娘亲呢,娘亲现下还是在悬秋阁那边吗?”
弄琴点点头回道:“是的,夫人此时还在悬秋阁内。”
那时间可就长咯,梁媗在心底立刻粗略的算了算,发现娘亲在悬秋阁内与父亲相处的时间竟然都已经超过一个多时辰了,这可是近来最久的时间了啊。
梁媗在心底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的了。
而与梁媗此时复杂的心绪不一样,现下在镇东大将军府里的其他几处地方之内,众人在都接到了鹤寿斋的通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就连被今早才赶回了府里的梁颐,此时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听到了得话语的。
要不是梁颐的身边此时还有众多小厮和丫鬟在侧,大家也都全听到了梁老爷子得吩咐的话,那估计梁颐还是宁愿比较相信是他听错了。
毕竟在梁家之内,从始至终能受到梁老爷子眷顾的人从来就都只有一个,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在梁老爷子他老人家的心中,怕都是
那样得
“一视同仁”的。
因此此时在听见了梁老爷子居然吩咐了他们,今晚要全到鹤寿斋去用晚膳时,包括梁颐在内、梁媗和梁雍在外的所有人,顿时都是受宠若惊的。
就算梁姷,也不例外。
“小姐,今天晚上就穿这件吧,好吗?”
银安手上拿着一件浅金镶边玉色翠叶云纹锦绣衣裙,看着梁姷兴冲冲的问道。
而此时银安手上的这件浅金镶边得锦绣裙袍,看上去端得是奢丽繁复无比啊,除了颜色上没有沾到一点的红色以外,其他所有能称得上是稀有的锦绣,在这套裙袍上可都是能看见其一点影子的。
此物不是凡品啊!
“胡闹。”而与银安的兴致高昂相比,梁姷此时虽也是有些兴奋的,但终归还是有着理智的,她看着银安说道:“这件衣服是能随便穿出去的吗?更何况还是穿去鹤寿斋了。”
从银安的手上拿过了那套浅金翠叶云纹衣裙,梁姷温柔又显得极其怜惜的抚摸了一阵以后,才对银安说道:“在祖父面前,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再去重挑一件。”
“是。”
银安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梁姷的命令她可不敢违背,在应声之后就还是立刻又转身回到了衣笼那边,重新又翻箱倒柜了起来,在眼花缭乱的锦簇华衣之内,又重新开始挑选了起来。
而梁姷虽然已经驳回了银安的建议,但手却还是没离开那件华服,仍然在爱不释手的轻轻抚摸着,其动作之小心,就好像是害怕会弄皱了它一般。
“小姐,那这件怎么样?”
不过银安马上就又回来了,手里也再次重新拿了一件浅紫蓝锻滚边洒金纹锦琵琶长裙。
“好,就这件吧。”梁姷在看着银安手上的裳裙顿了一会儿后,就对着银安点头了,而这也是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梁姷最终才做出的决定。
毕竟今晚去鹤寿斋用膳,可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啊。
虽然梁姷还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突然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可对于他们这些天生便与梁雍不同,向来就没有进入鹤寿斋权利的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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