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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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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便也就这般安静的驻足在了原地,在小雪之中,看着四周一株株的梅树、一朵朵的花瓣美轮美奂的落英缤纷,眉头却都蹙紧了起来。
“小姐,不如我们派人分开去找?”最后还是念湘眼见时辰已经不早,容不得再耽搁了,于是便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梁媗却摇了摇头。
“不行。”
“小姐,时辰不早了啊。”念湘说道。
梁媗当然也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可分开却是绝对不行的,她带来的人本就少了,只有念湘和娘亲专门调给她的三个婆子,要是她们再分开的话,那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可怎么办?
再者说了,若是他们真各自分开去寻找了,那要是真找到了,可她如果不在,那又能如何。
等到他们再回来找她,想禀报消息的时候,梁姷说不定都早就与祁瑜碰上面了。
梁媗沉吟了好一会儿,但最终却还是没什么好办法,可分开找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因此最终梁媗也只好胡乱选一个方向就往前找去了。
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中的一个办法了,不然呆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梁媗很是有些无奈的扶着念湘的手往梅林的西边走去了,因为此时正是宴会里兴致正浓的时候,所以现下的梅林里除了几个侍立着的小厮和书僮之外,是没有其他宾客的。
梁媗一行人就在安静的梅林之中畅通无阻的走了下去。
可他们走了很久,在前方一望无际的梅树之间,却始终都没有看见梁姷一行人的身影。
而且也因了梅林里的冷清,因此梁媗一眼望去就可以望得很远,而她也望得很清楚,在她前面一直延伸出去好远的地方,是根本就没有梁姷得身影的。
难不成她选错方向了?
脚下走的越久,梁媗心中也就越没底,可他们都已经走出这么远的距离了,要是此时往回撤,那不是代表前面所花的时间全都白费了吗?
梁媗的速度越走越慢,而旁边落后于她的念湘几人自然是随着她的脚步在前进着,梁媗放慢了脚步,其他人自然亦是如此,全都缓缓的放慢了前进得速度。
而念湘此时就更是能明白梁媗心中的想法了。
“小姐,这条路走了这么久还不见二小姐的踪迹,看来二小姐一行人是没往这边来的了,不如我们现在改道吧?”念湘把梁媗在犹豫着的事主动的说了出来。
这让得梁媗怔了一会儿,可随即她就对念湘点头道:“你说的对,那我们就改道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梁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她这就是一叶障目了吧,有些事看得太重了,反而会被其影响的犹豫不决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她把梁姷和祁瑜看得太过可怕了,虽然这两人在前世时也的确是可以被称为西殷最后的胜利者,最起码在她重生之前,西殷最后的胜利者的确就是祁瑜和梁姷。
一个最后是登上了西殷的帝位,一个则是从先帝的嫔妃最终变成了祁瑜的贵妃。
尤其还是在麟央宫宫主空缺,祁瑜又未立后的前提之下,梁姷的贵妃身份、以及祁瑜给予她的盛宠,她简直就可以算作是当时西殷最尊贵的女人了。
那这样的两个人,梁媗就算是想把他们想得简单点,那都是何其困难啊。
而梁媗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她要面对得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梁媗的神色,渐渐地就沉郁了起来,但尽管这样,她脚下的速度却还是一点也没放慢,就算她的气息是已经微微混乱了起来,可她却一点都不打算放缓脚步。
“小姐,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但梁媗没打算停下来休息,可念湘却是深知自家小姐得身子的。
那样羸弱到娇气的身子骨啊,平时青茼和念湘就是得时时小小、事事谨慎地照顾着的,只要稍微有一丝一毫的大意,那娇气得不行的身子骨便就会发出抗议。
而这种抗议是完全不以梁媗得意志为主的,有时候就算梁媗想坚持一下,但她的身子骨也是不会同意的。
就比如现在,梁媗咬牙想坚持再往前走一段距离的,可她那苍白的脸色和混乱了的呼吸却是早就已经不允许了。
“没事,我还能再………”
“要是没找到二小姐,可小姐你就先倒下了那怎么办?”这次念湘不等梁媗把话说完就已经打断,并且十分不赞同的拦住了梁媗,不让她再往前走下去。
而念湘的话也让得梁媗一滞,其后便也就听话的停了下来,在念湘和几个婆子于原地铺好了青碧色绫纱软绸的坐褥和软垫之后,梁媗便坐下稍微喘了口气。
这时念湘更是拿出了茶具,亲自斟了一杯松蒙递给了梁媗。
虽然茶水是已经有些冷了的,但这对于此时的梁媗来说,却是甘露啊。
梁媗小口小口的啜着松蒙,而这里的人除了她外,其实都是不用休息的,沈氏派给梁媗的那三个婆子就不用说了,就连念湘都是气息匀缓着呢。
此时正是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冬夜()
梁媗笃定有她在,梁姷就不能再若无其事的与祁瑜碰头了,而且就算梁姷敢这么做,那祁瑜怕是也不敢的,毕竟他此时可还是在二皇子妃杨氏得监视下的。
只要祁瑜一天不离开建安,那他就一天不能逃离二皇子妃杨氏的掌控,那他自然也就不敢与二皇子妃杨氏直接撕破脸,闹得太僵了。
对此真是没谁能比梁媗了解的更清楚了。
毕竟在“当年”,二皇子妃杨氏可是在祁瑜的一生之中,唯一一个能把他数次逼进了绝境之中的人啊。
因此这也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能让得梁媗一想起就感慨不已的一个女人。
所以,祁瑜此时是不敢冒这个风险的,只要她跟紧了梁姷,那祁瑜就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一来,梁姷今晚的计划大概就会完全泡汤了吧。
只是让梁媗疑惑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现在她想不通的问题还有很多,可那都是得等到今晚回去的时候,才能有时间再去思考的事情了。
现下她脑子里能专注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便是找到梁姷,坚决不能让她同祁瑜碰头。
梁媗现在的呼吸早乱了,每走一步也都觉得脚重得根本就快要提不起来的一般。
可尽管如此,梁媗却还是抓紧了念湘的手,在念湘半扶半搀之下,梁媗脚下的速度一点不减得继续往往前走去。
而在他们前面,人影也已经越来越清晰,梁媗也已经是能完全看清那几个丫鬟婆子们的装束了,再向前走几步,梁媗一行人就完全能赶上对方了。
“前面的人,站住!”
但就在梁媗一行人即将赶上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喝声却猛地响了起来,惊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念湘,她甚至都有些怔忡的转头往身边的女孩看了过去,脸上受惊的神色可是一点都不比前面的那几个丫鬟婆子们要少多少的。
看来,她是完全就没有料到,这声有些气急败坏的断喝声,竟然是会出自梁媗之口啊。
这与平日里那个说话都几乎不曾大声过的梁府三小姐,实在是差别有些太大了。
让得此时的念湘竟都破天荒的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让婆子们上前去把人给拦下。而此时的梁媗,则是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呢。
她实在是不行了,自己这羸弱的身子骨可是已经再迈不动道了。
而若不是如此,梁媗也不可能会喊出那一句“站住”的,实在是她真的已经一步都快走不动了。
这边,梁媗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呢,而那边被梁媗的一声断喝给吓到的丫鬟婆子们也已经停下来了,穿过重重人墙,走在她们最前面的人,此时也跟着一起转过了头来,正是梁姷。
“三妹妹?”
梁姷原本带着笑容的娇艳脸庞,在看见了梁媗的那一刹那,瞬间便沉了下来。
“二、二姐,真是巧啊。”梁媗努力的调匀了呼吸,大大的笑道:“竟然在这儿都能碰到二姐,可真是大幸啊。”
但这是我的幸运,可就不是你的幸运了。
梁媗原本全身上下都感觉得到的不适,现下忽然就都好了一般,在梁姷那难看的神色之下,梁媗仿佛觉得身子都轻了不少,气息也都匀缓了下来。
可与梁媗完全相反的就是,本来是红光满面的梁姷,此时尽管努力的管理着自己的情绪,但效果却根本就明显,那往上扬起的嘴角,是怎么看怎么的勉强。
“三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梁姷用尽了力气,最后也只挤出了这句话来。
梁媗却轻松的回道:“西斋里的宴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可二姐想必也知道我是极怕热闹,喜欢的清静的,因此自然是要出来透透气了。而从西斋一出来便就是这座梅林,我顺着小径也就踱了进来,不过二姐你又怎么会在这儿的,此时宴会正酣,像二姐你这么喜欢热闹的人,不是正应该待在里面,怎么也会跑到这儿来了?”
梁媗轻轻一笑的说着,人也慢慢的就移到了梁姷的面前,刚刚好的也就站在了她前方的道路上。
“人怎么可能老是只喜欢一种东西呢?有时候我也是会讨厌热闹的啊。”
此时的梁姷是已经调整好心神了,面上的难看神色已不见,再次露出的是她那惯有的娇俏笑容,虽然梁媗不是很想承认,但梁姷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啊。
如果易地而处,梁媗自问是做不到像梁姷这般得地步的。
若她精心计划好的一切,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却被别人打扰了,那她还会像梁姷这般的马上就能调整好心态,还能立刻摆出如此若无其事的状态吗?
梁媗不知道,但此时看着一脸从容不迫的梁姷,梁媗在衣袖里的手是禁不住紧握成了拳的。
若可以,其实梁媗知道,她是不愿意与梁姷为敌的。
可如今摆在了梁媗面前的道路却就只有一条,在梁姷无论如何都是选择了把她的个人利益放在了第一位、在梁姷无论如何都已经决定为了她的利益,她可以牺牲一切的时候,梁媗就早已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梁媗看着梁姷也笑了。
“是啊,人怎么可能总是只喜欢一样东西呢,不过说来也奇怪,我钟情于一样东西的时间比起他人,就是要久些。譬如清静吧,我想大概我一生都不会改了。”
“那很好嘛,钟情可也是一种美德啊,只是我劝三妹妹有时候也别太固执了为好,这样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呢。”
“哦,这是个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说法啦,只是………”
梁姷弯起了杏眸,直勾勾的看着梁媗,说道:“只是有时候啊,太过固执,会让得别人有些讨厌。”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让人十分的厌恶。
看着眼前这个不偏不倚的就站在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幺妹,梁姷笑的很美,可那笑却从未到达过眼底、心底,就像过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年年月月。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呢,多谢二姐告知,可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呢。”
梁媗抬头,青瓷白的肌肤在橘黄色的琉璃灯光之下,映照的更是恍如宝石一般闪着半透明般的光芒,梁媗看着梁姷便浅浅地笑了,“我的钟情,可是和娘亲学的呢。”
梁姷身子就是一僵,但这还不算完,梁媗又再开口了。
“娘亲总是对我说啊,朝秦暮楚者最是可恨,人嘛,还是要长情一些为好的,但二姐此时又如此对我说教了一番,这真是让我有些好生困恼了起来,到底是娘亲说的对,还是二姐你说的对呢?”
梁媗看着梁姷越来越僵硬的神色,粉白色的薄唇却是轻轻一弯,“二姐向来就是极其聪明的,不如你来告诉小妹好了,到底是谁说得要对一些呢?”
钟情和固执,又到底是会引得人有多厌恶呢?
刚刚梁媗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出梁姷的话外之音,可她这时却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刚刚不是说钟情和固执会引得人讨厌吗?那好啊,现在你倒是好好的再说一说吧,说一说钟情和固执是怎么样的引人讨厌和憎恶吧。
说清了、说透了,她才也好回去和娘亲一五一十的禀报嘛。
梁媗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变了又变的梁姷,满心的悠闲淡然。
其实梁媗的目的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拖住梁姷不让她走,绊住梁姷不让她有机会去见祁瑜罢了。
可梁媗现在却才发现,原来要实现这样的目的,其实还可以有很多的方法嘛,不一定只是沉默不语的一直跟在梁姷身边围着她转啊。
除此之外,不是还有其他更多、更好的方法可以选择吗,就像此时一般,看着梁姷难堪的神色,梁媗从刚刚就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稍稍的缓下一些了。
“真羡慕你啊。”
但梁媗才刚刚松一口气呢,梁姷竟忽然就又笑了开来,她巧笑嫣然的看着梁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真是羡慕三妹妹你啊,能有那样的机会,能听到母亲对你如此的教导,你说我何时才能听到母亲对我说上这样的一番教导呢?若是真有机会,那也许我就能知道了吧,原来人还是要长情一些为好?”
可她会有这个机会吗?会有这个机会,能有像沈氏这样的娘亲对她说,人还是要长情一些才好?
不会的!
因为她的娘亲与沈氏比起来,不过就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罢了。她也不像梁媗,能有一位沈家明月为母。她更不像梁媗,一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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