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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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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玩你的大头鬼!”晋远牵着乐熹从廊道拐了过来,忽然发声吓了众人一跳。
礼楚淡淡一笑道:“总算回来了,进来吧。”
“不是说好赏灯去的,怎么又要进去了?”徐安伸手拦住了礼楚,又看了晋远一眼道,“你小子还说不是去玩了,公子让你买的东西呢?”
晋远压根就不理他,将手中的大花灯笼塞到乐熹手中,便直直往书房中走去,“彭”地一声便将门关上了。
“喂!你们真狠啊,有事求我了就好言好语的,这现在用不着我了,还摔门给我看,真是岂有此理!”
徐安吼了一阵,见里面根本没人理他,气地浑身发抖,拉过乐熹就道:“乐熹,我们赏灯去,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礼楚等门外彻底安静了,才开口问道:“怎么来的这么迟?”
“有名狱丞叫方子遇,是李兆政外甥的妹婿,我去的时候李兆政也在,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嘀咕好了一阵。这个时候牢房里便传来了消息,这两人才出了房间,我把东西放好就要出去,然后你猜我看到了谁?”晋远神秘兮兮地说道。
礼楚没那心思和他猜谜,直截了当问道:“谁?”
晋远扬了扬下巴,吐字清晰道:“刘温陆!好巧不巧,竟然遇上了他,不过你放心,他没看到我。”
第六十四章 夜半惊喜()
晋远扬了扬下巴,吐字清晰道:“刘温陆!好巧不巧,竟然遇上了他,不过你放心,他没看到我。”
礼楚只听进去了前面三个字,胸口有团气不断跌撞似要冲出身体,他抬手狠狠拍在桌上,吓得晋远大气都不敢喘,拼命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没看到我……”
礼楚来回踱了两步,听晋远诺诺开口,便投了目光过来,声音低沉地吓人,“总有一日,他身边所有人都要被他害死!”
晋远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等礼楚将白天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说他也是,没事跑大理寺去干什么,这不是平白无故惹人生疑吗?”
“他这是要劫囚。”礼楚目光中的怒火慢慢退了下来,返身走到了桌前。
“就凭他手上那几个又老又残的府兵还想救人?未免也太小瞧大理寺了。”晋远说着见礼楚将一本黄帝内经递到自己面前,连连摇头道,“这……现在正是说正事的时候,书……我就不看了吧。”
礼楚翻开中间那页,提醒道:“这里曾染上了你的芝麻汁,还记得吗?”
“记得啊,好几个字都看不见了呢,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字弄没的?啧啧,太神奇了吧。”晋远伸手摸了两下,见书平滑地很,目光更是惊叹。
“这本书被人掉包了。”晋远震惊地张大了嘴,又听礼楚道,“这宅子里有几处不为人知的暗道,是我令朱子朱丑几兄弟精心布置的,都画在了纸上,就夹在先前那本黄帝内经中。”
晋远眼睛瞪得十分大,脑中飞快地闪过府里所有人,摇头道:“我想不到是谁做出这种事,公子想到了吗?”
“没有,但他既然潜伏在礼府,又偷走了这地图,那就说明他一定有所行动。”礼楚将黄帝内经原位放好,悄声叮嘱道,“既然他有着长久潜伏的打算,那么这地图他一定会想办法还回来,你在府中要时时留意动静。”
府里的每一个下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背叛一说,府里的客人又都是礼楚多年的好友,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越是想不到,便意味着越危险,往后的一举一动都要加倍地谨慎和小心,晋远想到在自己的地盘都不能放下心来,便有些苦恼。
“那刘温陆那边……怎么办?李璟尧这么狡猾,又是派赵天枢去查,又是派李迅去查,还派了公子暗中调查,摆明了是谁也不信。”晋远托着下巴皱眉道。
礼楚心中已有主意,却仍故意考问他,“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晋远想了许多个假设,但都觉得不太妥当,自暴自弃地甩手道,“诶,听天由命,随他去吧,反正火也烧不到我们身上。”
“你这回倒是说对了。”礼楚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手指在呆若木鸡的晋远脑门上一弹,笑道,“就让他们查去吧,我便落个清闲。”
晋远转身看着进了里屋的礼楚,伸着脖子道:“也好,清闲一点,公子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儿女情长的事了。”
“我落个清闲,可不等于你也跟着清闲。”礼楚转瞬走到了晋远面前,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交到他手中道,“以四王爷的名义买通几个打扫万寿殿的太监,就说那匕首躺在草堆里已经好些日子了,只是胆子小不敢多事,便一直装了没看见。”
晋远有些心疼地掂了掂那袋金子,撇了撇嘴,目光忽然一闪,喜道:“我有个有主意!可以让这个栽赃变得更可信!”
礼楚抬眸看了他一眼,惊奇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让丁食今夜去王府偷点金子来,用来收买那些太监,这样事发之后一查,见那金子果然来自王府,不就是案板上的铁证了吗?”晋远得意地扬着下巴,将手中的金子抱的更紧。
礼楚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骂道:“你小子怎么这么贪财,说出去也不怕丢了南楚皇室的脸?你怎么就没想到,王府忽然不见了这么多金子会去报刑部?那到时候就不是案板上的铁证了,而是个明显的栽赃嫁祸了。”
晋远没再说话,浅叹了一口,带上门便走出了书房,不过三步,门外便传来了他惊悚的尖叫声。
礼楚忙夺步冲出书房,却没有见到晋远的人影,一股浓郁的烟硝味忽然传来,随即院子里发出了巨大的“砰砰”声,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那一瞬间照亮了整个礼府。
“诶呦,什么东西。”朱子从屋檐上慌忙跳下来,跳脚道,“南宫非!你也不找个好地方放,这落下来的烟火苗头全溅我衣服上了,你看看,衣服都有洞了。”
礼楚心口一震,忙睁大了眼睛往廊道深处探去,这下便彻底傻眼了,不光南宫非来,丁食丁越也来了,就连丁谧诸葛鸣玉也都来了,全都来了。
“找陈叔让他再给你买一件就是了。”
“不是这个理……你别走,你倒是看一眼啊,这衣服新上身的呢……”
丁食丁越走到他面前,点头示意道:“公子,我们回来了。”
“昨天才去,怎么就忽然回来了?”礼楚越过他们,看向窃窃私语的丁谧和诸葛鸣玉,出言讥讽道,“前几天还闹得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就这么亲密了?不吵了?”
丁谧摇摇头,指了指院子里的烟火,讨好道:“我们是怕师叔一个人在府里觉得冷清,就回来陪师叔过节了,呵呵呵……”
末了,她还干笑了两声,以表开心……
礼楚见她这一脸战战兢兢的,又加上脸上的伤口还未消肿,实在忍不住笑道:“就用这几个烟火收买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你啊,不问也知,肯定是你吵着闹着要回来的。”
“陈叔,徐安和乐熹回来了没有,叫上他们一起看烟火吧。”礼楚仰着脖子朝对面喊了一声,直听到陈叔的应声,才看向面前的人道,“老老实实的,明日就给我回听风林去。”
礼楚愿意让她们留下,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丁食忙帮腔应诺道:“那是一定的,我明天一定亲自压着她们回去。”
丁谧回头对诸葛鸣玉笑了一声,牵过她的手跑进院子,整个院子都是她们俩清脆的笑声,礼楚被这极富感染力的笑声传染地嘴都合不上。
只是余光忽然撇到不远处那个清瘦的身影时,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了回来,礼楚缓步上前蹲在她面前道:“乐熹,找丁谧和鸣玉姐姐去玩好不好?”
乐熹微微摇头,极为懂事道:“不了,伯兮大哥,乐熹不玩。”
礼楚伸手将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些,声音温和的一塌糊涂,“乐熹不开心吗?告诉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的,只要你开心。”
乐熹目光空洞的厉害,听了礼楚的话却又怕他担心,脸上瞬间挂满笑意,认真道:“我很开心。”
仿佛被噎着了,礼楚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六十五章 梅林惊险()
“兆政,你来的正好,朕想和你说说话。”
凤榻上的皇后闻言,颇为吃惊地看着他起身往外走去,太后见皇后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远去的背影上,不禁失声呵呵笑道:“皇后,你看皇帝今天可是特地来看你的,你可要把握机会啊,该为龙嗣做准备了,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的。”
说到龙嗣,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呢喃道:“知道了,母后,这事急又急不来的。”
“要是让舒妃先怀上了,那就不好了,你要知道皇帝对头一个孩子一定是宠到极限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忽然提高了音量道,“诶呀,我怎么把吴国进贡的百子丸给忘了,那可是怀胎的好东西。”
一直静立一旁的凤久见太后将将要起身,忙欠身道:“就让凤久去取吧。”
太后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凤久出了椒景殿,便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心中不由得诧异,她明明瞧见了皇上和四王爷往这边走的啊。
又走了两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隔着一小片梅花林传过来,凤久小心翼翼地钻进梅花林,才走了几步便见皇帝往这里走来,慌忙躲在一旁半人高的枯礁后。
“那几名刺客同时暴毙确实值得怀疑,但是你说李温有这个嫌疑,未免有些牵强,九王叔对朕的忠心,朕是清楚的,而且李温也没有刺杀朕的动机。”
“李温刚好出现在那里,刺客便死了,这还不够巧的吗?皇兄可别忘了,李温可是南楚大将刘言的儿子啊,难保他心里没有为父报仇的念头!”
李璟尧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偏头问道:“那你跟朕说说,你昨天去大理寺干什么了?”
四王爷被他这话一塞,挠了挠发痒的伤口,言辞灼灼道:“皇兄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我啊,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对皇兄的忠心那可是无人可及的。”
“你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入宫参加庆典,怎么转眼就去了大理寺?你要是不和朕解释个清楚,难保赵天枢不查到你身上来。”李璟尧不吃他这一套,逼问道。
“不瞒皇兄,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当然想着去大理寺打听打听了,谁想到这么倒霉,还没打听出什么来,人就死了。”
“吧嗒”一声,枯枝踩断的声音忽然传来,四王爷心口一紧,当即厉声问道:“是谁?给本王出来!”
凤久听见四王爷的脚步声离枯礁越来越近,心口跳地擂鼓似的,她害怕地将脚缩了一缩,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凤久甚至已经看到投在枯礁旁的人影了,有些绝望地闭紧了双眼,手牢握匕首,甚至暗想着大不了拿自己这条命去赌一把。
“是我。”
礼楚温润的声音忽然飘进梅花林,光听着便让人镇静下来,四王爷不满地声音随即传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偷听我和皇兄说话!”
“怎么偷听了,是小折子告诉我皇上在梅花林的,我怎么知道四王爷在?”礼楚朝四王爷狡黠一笑,目光难得地带了分调皮。
四王爷显然不肯听他的解释,还要说两句,忽然被李璟尧按住肩膀道:“是朕让朝宗来的。”
礼楚点了点头,将手缩进袖子,一副等着闲杂人等离开的神情,这让四王爷很是不满,斥责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不等礼楚开口,李璟尧半是安慰半是命令道:“好了,你就别和他计较这些礼节了,母后挂念你的伤念叨了好久,你快过去让她瞧瞧吧。”
四王爷气结的样子十分好笑,心里责怪李璟尧如此偏袒礼楚,却又没有办法,只好满腹怨气地拂袖而去。
“皇上……”礼楚见他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躬身行礼。
李璟尧微微点头,问了与赵天枢、李迅一样的问题,“昨天刺客暴毙的事,你有什么线索?”
“线索?”礼楚摇摇头,不解道,“大理寺刑罚并就非常人能忍受,那些人又贪功,为了撬开囚犯的嘴往往下的都是死招,死在那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李温和四弟忽然出现在那里,你觉得是巧合吗?”李璟尧将心中的存疑说了出来。
礼楚抬眸对上李璟尧的目光,音调平和道:“不会是巧合。”
“哦?你的意思是……”
“他们出现在那里,大概是为了打听消息吧,凭空杀死几个囚犯,只怕还做不到,想必皇上应该也听说了吧,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在囚犯死前与囚犯接触。”礼楚有理有据道。
李璟尧看了礼楚一眼,提醒道:“何需他们亲自动手,随便买通几个狱卒可不是什么难事,赵天枢已经命人仵作检查过尸体了,是中毒死的。”
李璟尧见他拧着眉头深思,又补了一句道,“李温向来不爱与朝政的事挂钩,每天无所事事,现在忽然来打听这些事,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这么说,皇上一定会觉得我是在针对四王爷,但我还是不得不说。”礼楚面色凝重,口吻更是严肃,“据我对刘温陆的了解,他就是一个冲动的草包,如果他心存报复之心,是绝对不信奉十年不晚之类的话的。如果他和四王爷同时出现在大理寺,保不齐是四王爷抛出来的一枚棋子,一枚欲盖弥彰的棋子。”
李璟尧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摇头道:“既然你早就有这个猜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你是在顾忌什么?”
“我只是不想在无凭无据之下给四王爷冠上不实的罪名。”礼楚垂眸一本正经道。
李璟尧回想起方才四王爷死死咬住李温不松口的样子,心里的秤砣自然往礼楚的猜测偏了偏,四王爷的确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他也同样可以取自己而为之,群臣难道还会反抗不成,这天下不还是李家人的天下吗?
“皇上,礼楚有一个不情之请。”礼楚忽然作揖行礼,大有不答应便不起身的趋势。
李璟尧不及细想,便爽快道:“你说,朕若是答应便应了你。”
“我想接凤久出宫,带她回家。”
礼楚语调平和,又透着一股理直气壮,仿佛就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当然,在李璟尧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这……你也不该问朕吧?凤久愿意跟你回去,自然跟你回去了,你和朕说朕难道还逼着凤久出宫不成?”
礼楚极为认真地抬头看向李璟尧道:“我是怕太后不肯放人,所以想求皇上在太后那替礼楚……”
李璟尧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啊,你怕得罪母后,就让朕去做这个恶人,实在是你的作风啊。准了,朕答应你,现在就去和母后讨人。”
枯礁后的人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自此行刺失败,她的脑子便跟浆糊似的,时常无法思考,身体却跟陀螺似的,着急到不行。
这才一再冒险,一再陷入困境,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凤久松了一口气,坐倒在枯礁下,心里的那口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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