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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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杰说：“可能都走了。”

　　爱爱点点头。

　　出了单间，两人贴着墙，蹑手蹑脚地捋着昏暗的小壁灯一路走去前台。

　　一路走来果然是半个人影也不见，前台的灯熄灭了，郑杰乍着胆子向吧台里面一看，真的没有人，又去浴室，休息大厅，全都空荡荡的。大门拉下了铁闸，整个桑那浴只有他俩。

　　爱爱不知所措。

　　“怎么办？咱们出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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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杰说：“出去倒容易。只是……你知道这家店一天能收入多少钱吗？”

　　爱爱说：“少说也要有个一万块吧。这的生意挺好。”

　　郑杰听了大吃一惊，一天就一万块，操，母亲上班一年也赚不到一万。而他自己毕业后打工，两年也挣不上一万。

　　他跳进吧台里，看收银的抽屉上了锁，问爱爱，“知道哪有扳手一类的东西吗？”

　　爱爱害怕的问：“你要干嘛！”

　　郑杰说：“偷他的，劫富济贫。”

　　爱爱说：“偷东西犯法呀。”

　　“这家店干的就是犯法的事，他们不敢报警，就算报警也抓不到我。”

　　他在工具箱里找到了螺丝刀，撬开了抽屉，里面的钱着实让郑杰感觉到了自己是在犯罪。

　　抽屉分两层，上层装的是硬币和五块十块的，下层分两盒装，一面是五十，一面是一百的，粗略数来，少说也过一万五。

　　郑杰拉过爱爱的手，把那沓一百的全塞到她手中。

　　郑杰说：“人家要是问起你，你得一口咬定，当晚早就跳窗跑出去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是别在这干了，换个地儿吧。他们没扣着你的什么东西吧？”

　　爱爱说：“有押金，不过没这些钱多。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

　　郑杰说：“我也该回家了，老婆孩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从窗户跳出去后，郑杰对爱爱笑笑，把从地上捡的外套披在了爱爱瑟缩的肩膀上。

　　“找男人嫁的时候可别看走了眼，像我这样的都不是好男人。哈哈。”

　　爱爱不知是认同还是什么，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黑暗的街巷中。

　　07

　　大城市夜里的空气清冷，风都含着股冷漠劲儿。

　　郑杰不知道该去哪，走走停停，白天还是熙熙攘攘的大街，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这让他产生了种错觉，仿佛全世界，他才是中心。但谁又不知道呢，他不过是匆匆的过客。

　　早上下了场大雨，那完全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郑杰问过炸油条的人，车站就在街的尽头，并不太远，可是因为这场雨，车站变得遥不可及。

　　尽管他现在口袋里的钱已经多达一万三千七百多块，但他却不敢乘出租车，因为之前他记得听过谁说，在大城市开出租车的人，因为整天在车上的寂寞，都练就了一手绝活——记乘客的脸。而且还听说，警察局的人还常常把通缉的名册拿给他们看，嫌疑犯上了车，就直接开到警察局。

　　郑杰虽然不太相信这样的话，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坐出租车又不会死，两百多公里的路都用脚丈量完了，还会在乎几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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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7）
他站在一家写字楼下等雨小点再走。

　　忽然，就听到身旁不远处一家什么商店放爆竹。

　　郑杰朝那望，觉得选在这么个下雨的早晨开业的店铺，将来的生意一定好不到哪去。

　　爆竹声刚刚响过，就听到一阵阵尖叫声传过来。

　　“啊——”


（）
　　“抢劫啦！”

　　郑杰眼看着从那店铺里追出了个端着枪的男人，把那个先跑出来大叫抢劫的女人给射死在路边。

　　这时候上班的路人并不少，附近的人全都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

　　郑杰想：他这可比自己狠多了，而且看起来更震撼。

　　过了不到几秒钟，从那店里又出来三个人，头上都蒙着丝袜，手上拎着旅行包，他们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夏力，前面副驾驶坐的人没等车开起来，就迫不及待的扯掉了脑袋上的丝袜。车从郑杰的面前驶过。他看到了郑杰，郑杰也记住了他的脸。

　　开枪的时候，只一瞬间，路上原本上班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坏人走了，所有的人又都冒出来。

　　郑杰捡了把不知谁跑时丢下的雨伞，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原来被抢的并不是店铺，而是一家银行，被打死的也是银行职员。

　　有人议论说：死在地上的银行女职员真傻，跑出来干嘛，死得多不值，老实的呆在里面谁又能杀她。

　　又有人说：可不是，银行的钱，又不是她家的钱，每年贷款出去收不回来的钱有多少，那叫坏帐，可实际跟抢劫又有什么不同。

　　有人说：这样的大案子，警察一准儿能破。要么打死要么抓住，抓住了还是打死，总之哪个都跑不了。

　　有人接着说：杀了人，还能跑得了，那还有什么天理。

　　郑杰身上打了个冷颤。低声念叨着：对呀，杀了人还能跑，那还有什么天理。

　　冷不丁，郑杰的手被人抓住，他吓得一惊。扭头一看，那人居然是爱爱。

　　郑杰问：“你跟着我来着？”

　　爱爱说：“谁跟着你呀，是碰巧。你刚刚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是警察我也不抓你。”

　　郑杰扭过头偷笑。

　　“有你这样的警察，坏人就有福了。”

　　爱爱说：“刚刚你看到了吗，真吓人，我正要去取钱呢。”

　　郑杰说：“别在这取钱了，钱都被坏人取走啦。”

　　爱爱看了看他，说：“你没回家上这干吗？”

　　郑杰说：“我，我回家了，今天有事要出差，一会就去车站呢。”

　　“你回家了？哼，我才不信，你肯定不敢回家，怕被老婆发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一整晚都不回家。”

　　郑杰伸手从后面绕过去捏了她高翘的胸脯一把。

　　“谁说胸大的女人没脑啊，我们爱爱就挺聪明的。”

　　爱爱也不介意，格格的笑，她问：“你说你要出差，是真的还是假的，要去哪啊？”

　　郑杰想：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刨根问底。

　　他回答说：“现在还由不得我去哪，一会儿到了车站和组织上会合，组织决定去哪就去哪。”

　　幸好爱爱没再继续问下去是什么组织，否则就要了郑杰的命了。

　　她说要去别的银行取钱，两人道了别。郑杰望着红伞下那个窈窕背影，忽然幻想，逃亡的旅程中要是有这么个红粉女伴该有多么的惬意。


（）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郑杰撑着伞悄然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地方。

　　等走到车站的时候，车站的大门外站了一溜穿着雨衣的警察，他吓得拐了个弯进了条能看到车站的胡同里。

　　为什么站那么多警察？是因为那帮抢银行的？还是因为自己？郑杰反复的想反复的想，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一辆车头挂着A开往B牌子的大巴驶出车站。

　　郑杰心念一动，想到了个引开警察的计划。

　　每个城市的车站附近都会有一条卖手机一类的街，郑杰琢磨A市也绝对会有，他凭着直觉走，没多长时间，果然找到了一条。

　　他进了一家写着高价回收手机的店里。一个女人笑嘻嘻的说：“大哥卖手机呀。”

　　郑杰说：“你们这卖卡吧。”

　　那女人的脸立刻冷下来，扔过张纸。

　　“选号吧，五十块钱一张。”

　　郑杰随便选了一个。

　　那女人说：“身份证呢，得登记一下。”

　　郑杰说：“我要是给你身份证，到时候打冒了，人家不找我。”

　　那女人不知声了，从兜里摸出几张身份证随便抽出一张，把记录填了。

　　郑杰问：“你那身份证卖吗？”

　　那女人说：“办假证的那么多你自己办去呗。”

　　掏出电话安上卡后，郑杰查了一下，里面才十五块钱，五十块钱买十五的卡，这家店估计是黑牌的。

　　临走时，郑杰问她：“我这电话要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那女人脸像刷屏似的，立马换上了笑脸。

　　“我看看，哟大哥，电话不错，你想卖我给一百五，卡钱我再多给你十快，总共一百六。“

　　郑杰说：“一会来卖。”

　　
逃亡（8）
08

　　他走到个僻静的地方，打了车站的客服电话，接通后勒着嗓子跟接线的说，刚才开走的A到B的车上有银行的抢劫犯。

　　撂下电话，郑杰等着，没几秒种，一个女人从车站里头跑出来，到警察跟前比比划划的说了一通，就看到车站门口站岗的所有警察全往停在不远的警车上跑，刹时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载着警察呼啸而过，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车站里很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郑杰大摇大摆的步入售票大厅。去哪呢？他心里没了主意，从生下来到现在，他最远也不过才到过A市，其它的城市对他来说都陌生得如同外星球。

　　正看着大墙上贴的车次表。猛然间，有人从后面敲他的肩膀。

　　郑杰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动也不敢动，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面忽然响起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我又没点你的｜穴，你怎么不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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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半个多小时这个声音的###，郑杰哪有不熟悉的道理，这才回头，后面站的果然是爱爱。

　　郑杰说：“我跟你叫奶奶，求你了，以后别老在我后面拍我，我心脏不好。”

　　爱爱说：“切，不就偷点东西吗，胆子这么小还出来混。”

　　郑杰说：“看，这回还说你没跟着我，说，你为什么跟着我，老实交代。”

　　爱爱说：“我还说你跟着我呢，是我先来车站的，都等你半天了……哎呀，说走嘴了。”

　　郑杰问：“你等我？等我干嘛？不会是你真爱上我了？”

　　爱爱率直的说：“是啊，我是爱上你了，不行啊，你看咱们老能遇上，多有缘份。”

　　郑杰说：“得到美女的垂青还真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爱爱说：“对了，你怎么不找你的组织，你的组织在哪。”

　　郑杰假意的四处张望。

　　“好……像……没……来，哎，他们不会是把我丢下自己走了吧。”

　　“你到底入的是什么组织呀，不会是传销组织吧。”爱爱玩笑的说。

　　“是啊，就是传销组织，我还打算把你拉进组织，发展下线呢。”郑杰捏捏她的白净的小脸。此时爱爱已经卸了浓妆，典型一副学生妹的打扮，白色蕾丝领的小衫的包裹下，更是透着股纯净劲儿。

　　爱爱说：“你的组织都不要你了，那你还出不出差呀！”

　　郑杰说：“出啊，怎么不出，他们不要我了，我自个还要我呢。”

　　“那你去哪呀？”

　　郑杰说：“暂时……还想不到。你呢，你来车站要去哪呀？”

　　爱爱调皮的说：“暂时……还想不到。看看吧，等某人决定了去哪，到时我也就决定了。”

　　郑杰说：“我上哪你也上哪？”

　　“嗯！”爱爱答的肯定，不禁叫郑杰心里暖成一团。

　　“我下地狱你也去呀，傻妹妹。”

　　爱爱说：“你下地狱，我就在你屁股后面踢一脚，帮你快点下。”

　　车站当然不是谈情说爱的地儿，郑杰没再过多的啰嗦，买了两张可以立刻走，而且终点是距离A市比较远的C市的车票。在车上爱爱坐在郑杰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忽然发觉，爱爱真的是打定主意要跟他走了，忽然多了这么大一件行李，竟不知所措起来。

　　车开到小半路的时候，郑杰看到了路边停着的A开往B的大巴，全车的人都在车了里困着，几辆警车头上的警灯闪烁，许多武警荷枪实弹的把那辆车团团围住。看到这一幕，郑杰笑了，几天来，这一秒钟他是最开心的。

　　到C市得七个半小时，郑杰几天来连续的没睡过好觉，上了车被温暖的阳光一照，眼皮立时蔫了，没多大会儿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似乎刚睡了几分钟，身旁的爱爱就推他，郑杰的眼睛里糊满了眼屎，费挺大劲儿才睁开。

　　“干嘛？”他嗓子发干，声音变得低沉。

　　爱爱用右手指指左手。

　　“我的手快被你捏断啦，残废了你养我啊！”

　　郑杰低头看，他的手果然还捏着爱爱柔弱纤细的手腕，赶忙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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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爱的胳膊上已然被捏出了通红的一个手形印子，郑杰赶紧抓过她的胳膊给她揉，却被她给甩开了。

　　“我，睡多长时间啦。”郑杰歉疚的说。

　　“四个小时了吧。”

　　“啊？”郑杰不敢相信，一眨眼的工夫就能睡这么长时间，时间简直就是飞着过去的。“那我，我，捏你多长时间啦。”

　　爱爱说：“睡多久就捏多久呗。”

　　“啊！那你怎么不早叫我啊，我太没人性了，你该狠很咬我一口的，你怎么不叫醒我呢，看把你手腕弄的。”

　　爱爱说：“行啦，知道你欠我的就成了，我看你睡的挺熟，心想就别叫你了，让你抓着吧，顺便听听你的梦话也挺有意思的。”

　　“梦话！”郑杰心中一凛，“我，我说什么了？你都听到什么了。”

　　爱爱说：“你想知道啊，哼，你呀，对老婆一点都不忠心，刚刚在梦里说她的坏话呢，说她老叫你跪搓衣板，还说她让你睡地板，你说，要跟那个母老虎离婚，然后跟个漂亮又温柔的女孩结婚，然后给那个女孩做牛做马。”

　　郑杰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梦话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对，我刚才在梦里，看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我怕她跑喽，就紧紧的抓着她，这醒来一看，她果然被我抓住啦！”郑杰又抓过爱爱的胳膊来揉。

　　“哼！花言巧语的。你是不是老骗小姑娘啊！”

　　郑杰说：“我就骗到了一个，不过这个比全世界的小姑娘都好。”

　　“哎，原谅你一半吧，剩下的一半还是要惩罚你。”爱爱站起身。“换坐，现在轮到我做里边。”

　　郑杰说：“换坐就算惩罚呀。”

　　爱爱说：“想得美，我还要你的肩膀给我当枕头。”

　　
逃亡（9）
郑杰义无返顾的把他搂在怀里。温香暖玉抱满怀，他也没了兴致再睡觉，听了会前坐两个人聊报纸上的消息。

　　一个人说：“这年头，真乱，到处都是杀人的事，无缘无故的就把人给杀了。”

　　郑杰听了心里一耸，稍稍把身子向下蹭了蹭，不再坐得那么直，那么端正。

　　那人旁坐的说：“谁说不是呢，你说人家一家五口，好好的呆在家里，怎么得罪人了，就叫人给全灭了，这是灭门惨案哪，这凶手多狠，你说是为了钱杀人也说得通，可是他什么都没碰，也没强Jian女人，你说怪不怪，这事儿。”

　　郑杰又松了口气，听到是杀了五口人，当然说的不是他，他才杀了一个人，连早上那抢银行的都不如。

　　他歪头看爱爱似乎睡熟了，诱人的胸口一起一伏中微微颤动，显得格外诱人。

　　郑杰忍不住抓了上去。

　　“啪！”手背被狠狠地打了一下。爱爱依然倚在郑杰的怀中，虽然闭着眼，但根本就没睡。

　　她呓语般说：“尊重我。”

　　表子也佩说这几个字吗。郑杰缩回手，心里只想笑。

　　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