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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攻无不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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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眉心一拧,出于雌虫的本能,他立地反手挡住时叙,不许雄虫再前进:“时叙大人,小心,是类虫族。”
“我知道。”时叙眼睛微眯,心里有了主意,他格外配合地缩到景渊背后,如普通雄虫一样,面露恐惧。
景渊母鸡护小鸡似的,将时叙拢着,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戳,他偏过头,只见时叙对他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时叙飞快地把自己的配枪塞进景渊的衣袋,他悄声道:“你把枪收好。”
时叙的声音沉稳而平和,没有一丝惊慌的意思。
景渊不知道时叙为何要他收起枪来,但潜意识中对时叙的服从,令他没问原因,便毫不怀疑地将枪藏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呛人的浓烟渐渐消散,四周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前方,两个类虫族雌性劫持着一名成年雄虫和一名看上去未满十岁的雄虫小孩。
在长达数亿年的进化过程中,虫族曾出现一条分支,即目前生存于幽蓝星球的类虫族。
同虫族一样,类虫族亦有雄雌之分。在进化的过程中,类虫族雌性保留了很多属于虫的部分,比如翅翼,比如镰刀,比如吐丝。
类虫族雌性往往凶残暴虐,攻击性强,寿命短。他们的科技文化水平较为落后,与虫族相比,他们更像是尚未进化完全的低等生物。
类虫族的雄雌比例十分恐怖。据说,他们全族的雄虫数量不超过一百个。因此,类虫族的雌性酷爱到虫族主星上来强抢雄性,再带回他们的星球,繁衍后代。
而矛盾的是,类虫族的雄性稀少,他们族内的雌性却没有优待雄性的意识。类虫族的雌性习惯将又少又弱的雄性圈养起来,他们并没有所谓的伴侣形式,所有雄性皆是公用的。
对于虫族的雄虫而言,被类虫族雌性掳走,无疑是一场噩梦,简直生不如死。
大概没想到前面会有人拦路,那两个类虫族雌性惊讶地互看一眼,这才抬起右手,横于雄虫的颈项前,只见他们的手在触到两名雄虫的脖子的刹那间,忽地拉长变宽,成了镰刀的模样,其上坚硬的锯齿抵住两雄虫的咽喉。
被抓住的两名雄虫吓得不轻,尤其是那个雄虫小孩,他嘴巴一瘪,泪珠就滑落下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那个抓着小雄虫的类虫族雌性大声问道。
“我们”景渊正想亮明身份,却被乍然跑出来的时叙搅乱了节奏。
时叙一连掐了自己的大腿好几把,无奈实在装不出我见犹怜的模样,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向前踉跄了两步,喊道:“请你、请你放了他!”
两名类虫族雌性愣了愣,茫然不解地瞅着时叙。
考验演技的关键时刻到了,时叙不敢掉链子,他压着嗓子,声音嘶哑得厉害:“请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他呀!”
类虫族雌性这才大致明白过来,他用镰刀的尖端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小雄虫,问道:“你说他?你们什么关系?”
“是,我是他的雄父,”时叙痛苦地掩住口鼻,好似在竭力平复心情,“他是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默默抽泣的小雄虫很是机灵,他马上心领神会,抽抽噎噎地张口叫:“雄父!救救我!”
听着这“孩子”、“雄父”的一唱一和,景渊不禁瞪圆眼睛,露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时叙倒是欣慰:“别怕,雄父一定会救你的!”
对面的两个类虫族雌性则上下打量时叙,他们的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类虫族的雄性自出生就被囚禁,是以他们普遍比虫族的雄虫更显胆小娇弱。雌性们已看惯了瘦弱的雄性,现在忽然见到时叙,只觉得这只雄虫看上去健康又精神,要是能抓回去,雌性们肯定愿意跟他交|配,那样绝对能生一大堆蛋。
类虫族的雌性还有些疑心,他问时叙:“你真是雄虫吗?”
时叙心里不悦,面上却分毫不显。雄虫在锁骨处有虫纹,这是雌雄之间最大的区别之一。对方这样问,明摆着是想看他的虫纹。
时叙犹豫了一小会儿,脸上露出隐忍之色。他抬起手,开始脱衣服。
景渊猜到了时叙的计划,可他觉得这未免太过荒唐,他怎么能让时叙承受这样的侮辱,冒这样的险?他企图阻止时叙:“大人,您不能”
时叙立马回握住景渊的手,嘴巴微动:“我换小孩,你见机行事。乖,照我的话去做。”
因为隔得太远,类虫族的雌性听不清时叙说的内容,只当他是在和自己的雌君道别。
景渊被时叙抛出的那个“乖”字唬住了,待他回神,时叙已经利索地脱下外套,解开衬衣扣子,一扯衣领,露出自己左侧的锁骨来。
三道一指宽的暗红色虫纹竖划在时叙的锁骨上。
盯着时叙的脖颈与半边肩膀,类虫族雌性的呼吸越发急促,他们的眼里浮现出赤|裸|裸的欲望来。
“你们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的孩子?你们说吧,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我、我都会答应的。”时叙放柔语调,做出害怕的模样,跟对面的两个雌性打商量。
“你来换他。”类虫族雌性吞了吞口水,果然上钩。
时叙深吸一口气,谨记演戏演全套的原则,他回头依依不舍地凝视景渊,直盯得景渊热血沸腾、险些要上来拥抱他了,他才认命地垂下眼,颤颤巍巍地说道:“好,我换。”
那雌性还担心时叙不同意,现在见时叙如此干脆地应允了,他更是急不可耐:“你过来!快点!”
时叙踟蹰片刻,终于在催促声中迈开步子,他走到小雄虫的身边,那名类虫族雌性说话算话,移开了架在小雄虫脖子上的镰刀。
一得到自由,小雄虫立即扑上来,紧紧抱住时叙的腰,这是年幼的雄虫寻求安全感的表现。
时叙知道小雄虫受了惊吓,他揉了揉小雄虫的脑袋,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小雄虫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时叙:“你也会没事吗?”
“当然啦,”时叙用拇指擦擦小雄虫的眼角,而后把他推向景渊,“你先去雌父那里等我,好不好?”
小雄虫落下的泪水糊了一脸,这会儿总算止住,他懂事地点点头,朝景渊跑去。
景渊蹲下身,张开怀抱,小雄虫熟练地搂住了景渊的脖子,可景渊没有将人抱起来,他略拍了两下小雄虫的后背,便赶忙把这孩子拉到后面去了。
那个类虫族雌性嘿嘿笑着,如同捡了个大便宜一般得意,他把镰刀横在时叙的脖子边,接着把手搁在了时叙的小腹上。
见状,景渊登时握紧了拳头,他尽力按捺住内心的愤怒,一门心思关注时叙,生怕错过时叙发出的行动信号。
就在此刻,时叙做了一个“现在”的口型。
景渊会意,他猛地往前跨了几大步,浑身充满一股预备上来打架的杀气。
类虫族雌性感受到了来自景渊的威胁,厉声喝道:“站住!你干什么?站着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然而,雌性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趁着对方分神的瞬间,时叙蓦地后撤一步,一面踩住那雌性的脚,一面抬起手肘使劲撞击那雌性的肋骨。
类虫族雌性躲避不及,只觉被时叙击中的心脏下方一阵剧痛,他呼吸一窒,挟持时叙的力道随即减轻。
说时迟那时快,时叙断然屈身前倾,他一捉雌性的手腕,胳膊一夹对方的大臂,肩部、背部、手部一齐发力,将雌性整个提起。那雌性被动翻越一百八十度,重重摔到地上!
时叙一脚踩住那雌性的镰刀手,一脚踩住那雌性的胸膛,使其完全动弹不得。
同一时间,景渊也没有闲着。他举起枪,扣动扳机,子弹射出,闪电般穿过另一个雌性的头颅!
景渊没空理会那个腿软到半跪下去的成年雄虫,他迅速上前几步,将枪扔给时叙。
时叙后仰接枪,他满意地一笑,枪身在他的手中一转,枪口对准已被他制伏的类虫族雌性。
时叙并未提前和景渊商量计策,但他俩默契至极,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带了军刀吗?”时叙问走到他身边的景渊。
“没有您看这个行么?”景渊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把同水果刀差不多大小的刀来。
“可以,谢谢。”时叙接过小刀,右腿一弯,膝盖用力顶住类虫族雌性的腹部,他又吩咐自觉蹲下来的景渊,“你过来压住他。”
景渊依言控制住那个躺在地上的雌性。
时叙俯视着一脸不服气的雌性,问:“你刚才用哪只手摸了我?”
那雌性粗鲁地吐出一口血,猥琐地笑:“摸一下算什么,在我们那里,你这个样子的,只能任人摸、任人上!”
时叙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嗤笑一声:“可惜,这是虫族的地盘。”
雌性的镰刀早已变回了手的模样。时叙拿着小刀转了两圈,突然握住刀柄,刀尖朝下,狠狠扎进那雌性的手掌之中!
类虫族雌性一声怒吼,奋力挣扎。
景渊冷眼看着,将那家伙按得更紧。
时叙懒得再多瞧骂骂咧咧的雌性一眼,他拍拍手,直起身:“行了,剩下的事不归我们管了。”
不久前赶到的警察已经着手处理现场的其他事务。
景渊把那个还活着的类虫族雌性|交给警察,又另外叮嘱了几句话,他很快回到时叙身旁,体贴地把外套披在时叙的肩上。
“时叙大人,您没有受伤吧?”
“没有。”时叙摇头,转身就走,“今天累了,你送我回家吧。”
景渊眼里溢出的深情,在夜色中发亮,他跟上时叙的脚步,微笑着答应:“嗯,好的。”
第六章()
估计是周末的缘故,夜晚十一点一刻,飞艇的空中通道仍然非常拥挤。
第三次张望前面长长的队伍,景渊只能白白地着急:这条轴线通道被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飞艇堵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可他又已经错过了去往分流走廊和支线通道的岔口,不得不原地等待。
端详着自己身边无精打采的时叙,景渊倍感自责,他对时叙说:“对不起,时叙大人,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本来应该提早查好路线,避免进入这么拥挤的航道。您”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时叙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头不耐烦地扭向另一边,“你安静点。”
景渊连忙住口。
时叙的情绪显然变得很差。景渊害怕时叙生气,他想要道歉,却又担心时叙更嫌他聒噪,是以暂时没敢说话。
景渊不自觉地捏住自己的左手中指,这是他紧张时喜欢做的动作,他略微前倾,假装关注前方由各类飞行器组成的长队,实则悄悄侧目而视。可时叙偏偏面朝旁边的窗户,景渊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时叙的后脑勺和那软软的黑发下露出的一小段自带柔光的脖颈。
景渊的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运动。
这种反应特别不合时宜,景渊一阵羞臊,接着三下五除二撵走自己惊人的脑洞,强行定了定心神。
飞艇继续以蜗牛的速度前行。
模糊的鸣笛声此起彼伏,犹如深夜里鸟雀的叽叽喳喳,屡次三番地钻入小小的驾驶舱内,将时叙和景渊之间别扭的沉默衬托得越发尴尬。
时叙因那乱七八糟的噪音而烦闷,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无名火,长吁一口气,说:“抱歉,我态度不好。”
“您不,您千万别道歉,您跟我约会,我却无法使您开心,当然是我的错。”景渊整个人受宠若惊地凑了过来,他观察着时叙过分苍白的面容,渐渐发现了不对之处,“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吗?眼睛?”
“嗯,”时叙低低地哼了一句,他用手掌盖住自己的左眼,解释道,“爆炸产生的大量烟尘,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刺激。”
“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现在前前后后都走不动——还是怪我,是我疏忽了。”景渊说着,就要伸手去按飞艇控制面板上的红色“紧急呼救”键。
“不用。”时叙一把抓住景渊的手,“我觉得有点难受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想去医院。”
“哦。”被时叙攥住的右手,五指发麻、掌心发热,景渊佯装淡定地端正坐姿,乖巧点头。
时叙从景渊突如其来的僵硬中领悟到了一些微妙的内涵,他冷静地松开景渊的手,略显刻意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介意我把变色晶片取出来吗?”
闻言,景渊立马刹住脑海里满载风花雪月、“嘟嘟嘟”奔向远方的小火车,他急忙道:“您快取出来吧!”
时叙低下头,他用手指撑住眼皮,以指腹轻触眼球,随后一枚小而透明的变色晶片出现在他的指尖上,被他直接扔进了飞艇的垃圾处理口。
时叙半遮着眼睛,停顿了一下,才转过脸来,同景渊对视。
那双灰绿色的眼珠简直像是浸在一汪血水里。
景渊一震,皱起眉道:“您用了药吗?那个药没有效果?”
“药很好。”时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景渊,“看上去怎么样?”
“很糟糕。”景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会不会疼?”
虽然景渊明白药效发挥需要时间,但他的担心并没有因为理智而减少一些,他万分希望时叙的伤痛能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
“不算疼。”时叙歪头看了看景渊,“你是没有看到我刚受伤的时候,其实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几天也没有再出现失明的状况。”
“您的伤势原本不至于越拖越重。”景渊点到即止,下一句便换了问题,“时叙大人,您还能认出打伤您的人吗?”
星际海盗的成员主要来自绮兰星球,他们常年四处流窜,专门打劫民用飞船。作为宇宙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星际海盗不可能安安分分地窝在自己的老家,他们固然行踪不定,但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景渊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该死的海盗们算帐。
时叙回答:“认得出,我还记得那个家伙的枪上刻了“捍冬”两个字。当时好几个人围攻我呢,大概是看出了我是雄虫,觉得我比较好对付吧。”
“那您带去的人呢?”景渊语调一扬,他无法想象雄虫遭受围攻的画面,“如果我在您身边,哪怕献出生命,也不会让人伤害您!”
时叙意味不明地瞥了景渊一眼,道:“我们当时是去附属星球押运能源石的,在返程途中,意外撞上星际海盗。对方有备而来,人数是我们的两倍,我们赢得不容易,可到底是赢了;我受了伤,可到底是自己走回来的。我不需要谁牺牲性命,我能自保。”
景渊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有些懊恼:“抱歉,大人。”
保护雄虫,这几乎是雌虫的本能,景渊并非有意轻视时叙。
“没关系。”时叙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必须变强。他不想受人保护,他更渴望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况且,身为虫族的军人,以及时家未来的少主,他也必须成为合格的保护者。
景渊心下叹息,他想要抱一下时叙,却又迟迟没有伸出手去。
拥堵多时的通道磨磨蹭蹭地“复活”了,一艘艘飞艇按次序离开航道,进入待降区,景渊把控制系统切换至减震模式。
在景渊的操控下,飞艇缓缓滑行,平稳地降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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