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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重生-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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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桌上的分镜表掀得一片乱飞。
“嗷……”
大概是桌边儿硌到了腹部,加上抢夺失败的沮丧,让夏炎发出一声气弱的哀鸣。韩竟得意地笑笑,转身去看那最后一张纸,却发现并不是分镜手稿。
那是一张素描。
依照之前夏炎拍的那张“出浴图”,所画的素描。
之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韩竟已经赞叹于夏炎对于光源的准确把握,而如今这张素描,更是将光影的和谐展现得淋漓尽致。剥离了色彩,仅以线条和阴影进行的刻画,将韩竟的身影描绘得更为深刻,让画面的张力又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西方古典绘画虽注重写实,究其根本,也与完全本体再现的摄影不同,须得体现画者本人的艺术构思。因此,即便是复刻照片的绘画作品,往往也会与照片中的人物本身有细微的差别。通俗地讲,就是人们所说的“不像”。
学生画者常以“艺术处理”来作为自己技艺不精的借口。但放到夏炎这里,绝非如此。
画中的人抬起一只手臂,用毛巾擦着头发。修长的手指末端插_进毛巾的褶皱之中,露出的部分,粗糙的厚茧和细小的伤疤都清晰可见,如果仔细观察骨骼的结构,甚至能够看出,其中两指的指骨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轻微地弯曲着。这都是照片中没有体现的细节,在夏炎的画中,却非常细致和谐地展现出来。
而画作与照片的另一点不同,便是男人的眼神。
画中毛巾一段垂落下来,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另一边的眼睛,沉在毛巾落下的阴影里,显得极其深邃而明亮,隐隐透着一种悲恸、悔恨与决意相互交织的情绪。
那未被遮住的单眼是画面绝对的焦点,哪怕是韩竟自己,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显然是夏炎在听过韩竟所讲的故事之后所画的。韩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这幅画的感受。那像是“过去的他”,可看久了,又像“内心的他”,“真正的他”,正以那种锐利的眼神穿透时空,拷问着他的心灵。
韩竟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空着的左手握手成拳,紧到整条手臂都微微发抖。半晌,他才终于把视线从那眼神中错开,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画了这么多张我呢。”
“当然,我喜欢你啊——”
夏炎正忙着收拾桌上乱作一团的分镜手稿,顺口答道。可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又抬高声音补了一句:“——的骨架……嗯,对,我喜欢你的骨架!还有身材,简直一级棒!不去当模特太可惜啦!”
他开头还不好意思得很,眼神闪烁语气含混,结果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话颇有些道理,竟愈发理直气壮起来。韩竟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一沓手稿塞回夏炎手里,顺势往他肋骨下方揩了一把,果不其然对方“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你要自己擦药还是我来帮你擦?”韩竟指了指手中刚买回来的消炎软膏和药剂喷雾。
吊威亚就是以勒在身上的束带来承受全身的重量,就算只是吊着不动,时间久了也会造成实质的损伤,更何况还要在空中完成各种复杂的动作。白天来回吊了九次,估计夏炎肋下、腰、腿上几个主要的承重部位早就磨得破皮红肿了。冯茹筱那句话真不算白说,大概夏炎这会儿也是因为坐不下来,才会用这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桌上画画。
夏炎吃惊地看着韩竟手中的塑料袋,似乎才刚反应过来,受了伤还可以有擦药包扎这种办法,接着又因为韩竟的关心感动不已,眼睛都亮闪闪的。他纠结了一会,还是一把接过袋子,溜进了洗手间,临关门之前还轻声对韩竟说了一句:“麻烦你啦……”
韩竟摇摇头,转回房里打开电视。结果一部电影一直看到插播广告,都没见夏炎出来。
韩竟心下疑惑,关了静音去听洗手间的动静——哪有什么动静呢?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夏炎,你还好吗?”
又是半天毫无动静。想起前一晚把人吓了半死的神经性胃炎,韩竟几乎就要踹门进去。腿抬到一半的时候,才见洗手间的门开了个小缝儿,小少爷的娃娃脸挤在那缝儿里,也不知是不是被杀菌药激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韩竟见他没事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问:“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夏炎急得眼睛好像更红了,挣扎半天才弱弱地答道:“背后,够不着……”
韩竟一愣,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又勉强绷了半天,终于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夏炎无比懊恼,扭头就要关门,被韩竟一把完全推开。
夏炎穿着宽松的绿色小花睡衣,半边衣襟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纤瘦的腰身。韩竟能够隐约看到肋下和腰腹部位的伤口已经擦过药了,但是带状的伤痕一直延伸到了腰侧甚至背部。估计刚刚毫无动静的一段时间中,小孩就是在努力摆出各种诡异的姿势,尽量去够背部的伤口。
“让你开口求人帮忙,到底是有多难啊……”韩竟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196章 尽头()
索道缆车空间有限,容不下人与货物共乘,所以要人先过去,在对面等着卸货。
缆车一启动,韩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赵哥,刚受伤的那哥们儿叫什么呀?我看他人都要倒了还护着器材,真不错,跟您干很久了吧?”
赵树心里嘀咕这小伙儿怎么没点眼力见儿,反复提这事不是给夏少上眼药么?不过转念又想到那工人确实对摄影器材极为爱护,也不由萌生赞许之意。
“他叫孙维,是剧组这次在丽江本地请的临时工,做事确实还不错。”
“本地的临时工吗……”韩竟微微一笑,“我看丽江人皮肤都挺黑,他白白净净的,倒不像是本地人。”
“纳西族人皮肤会比较黑,我看他应该是汉族,不过说不定是外地人,过来打工的。”
打工不去北上广,偏偏要来丽江,看来还真是个文艺青年——韩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时值四月末,正是游览玉龙景区的好时节。这天晴空万里,天蓝得发亮,山上一点雾都没有。随着缆车高度逐渐攀升,视野慢慢开阔起来,绝美的景色让韩竟和夏炎叹为观止。
“太美了!果然名不虚传!”夏炎连连赞叹,忙着拿相机变换角度取景拍照,也就一时放下了撞伤人的郁闷。
云杉林苍郁茂密,高耸入云,从外面看与壮阔的雪山相映成趣,而身处其中又另有一番别致。在这样的美景中,干活也成了极致的享受。两人都心情大好,帮着赵树把摄影器材运到剧组建在云杉林的驻地,竟一点没觉得累。
赵树见小少爷总算又开朗起来,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他把东西锁好,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对两人说:“成,今天大概就到这,明天开机第一场戏在白水河,我得下去调试器材,就不用你们帮忙了。从这往上能看到雪,夏少你们要不上去看看?等到开机之后有的忙呢,可没时间游山玩水。”
夏炎早被这景色闹得无比荡漾,听赵树这么一说立刻答应,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去看韩竟。韩竟一早猜到赵树会有这种安排,表面上仍是想了一会,而后慎重地点头答道:“那您先忙着,我俩等下就从游人路线下山,正好能把沿途的景点都看看,下来了再联系您。”
赵树满意地点了点头。夏炎毕竟社会阅历还浅,要说让小少爷自己上去玩,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如今有成熟稳重的韩竟陪着,倒让他一颗心妥妥地放到了肚子里。
三人这样说定,韩竟和夏炎便乘坐缆车往海拔更高处进发。跟兴高采烈的夏炎完全不同,一路上韩竟几乎没说话,始终默默看着窗外。
事情进行到这,他几乎可以确定他们这一趟会遇到些“意外惊喜”。至于是谁为了什么要送这份大礼给他们,他也能猜个大概。
果然,全程20多分钟的索道之旅只进行到2/3,缆车便猛地震了两下,而后缓缓停了下来。
夏炎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新修的索道缆车采用300°观景车厢,地板以上都是透明的玻璃窗,因此一抬头就能看到钢索和连接缆车的挂钩齿轮。
这样抬头的角度正对着太阳,夏炎顶着刺眼的阳光眯缝眼睛看了半天,无奈钢索结构复杂,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原本缆车在运行中就有轻微的摇晃,如今一下子停了,惯性的作用使摇晃更加剧烈,几乎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夏炎压着心里的不安等了30秒,终于还是先开口:“我说……”
韩竟摇摇头,把手机翻转过来举到他面前,只见屏幕的左上角赫然显示着“无服务”三个小字,信号的标志那里,分明一格都没有。
这条索道本就是新开发的,信号站还没修过来,在这深山老林里,手机没有信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这点跟他俩现在的处境搭配起来,就让人绝望了——停在索道正中间,脚下是几千米的峡谷,低头看地上的人就像小蚂蚁,车都跟火柴盒差不多,偏偏缆车还在不停地晃荡,好像随时都可能脱钩掉下去。
夏炎勉强朝韩竟笑了一下,“我说,咱俩……不是被困在这了吧?”
韩竟没说话,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所处的位置——缆车停在索道正中,相距前后站点都有五六百米,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俩中至少有一个人长了翅膀,否则是绝对没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露出忧虑的神色,随即又微笑起来:“别担心,这种缆车都有自动报警,大概是电路出了故障,现在一定已经有人在检修了,我们稍微等一会就好。”
夏炎也勉强笑了一下,眼睛只看了韩竟两秒钟就怯怯地垂下去,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打下两片扇形的阴影,此时正不时轻微地颤抖着,流露出主人竭力掩饰的慌乱。
山谷风大,高空索道原本就会有一定的摇晃,此时缆车骤然停下,摇晃更是剧烈而无规律。
其实这种程度的摇晃比起游乐园的过山车来说还差得多,远远不到能够引起人体不适的程度。但是人在坐过山车的时候,心里对自身安全通常都是放心的,现在两人被困在索道正中,颇有些生死未卜的意味,也就让原本无伤大雅的摇晃变得吓人了起来。
何况是人总难免有些恐高,一旦紧张焦虑的情绪占了主导,脚下那几百米的深谷,看一眼都能让人头晕目眩冷汗直冒。每当失重感尤其明显时,夏炎的身体就会明显变得僵硬,活脱脱地像是某种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分外楚楚可怜。
韩竟趁夏炎自顾自埋头害怕,转过脸望着窗外的美景,无声地、却是特别爽朗而轻松地笑了笑,甚至显得有些得意。
——被无数人捧在手心里娇惯长大的小少爷,难得遇到危险时这样无比诚实又硬要逞强的反应,实在可爱得要命。
对于缆车会掉下去这种事,韩竟一丁点都不担心。这种索道的钢筋每一条足有男人胳膊粗,又配了两道保险,就算人手足够工具齐全,要锯断保险制造一场坠崖事故也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单凭那个缩手缩脚的孙维……呵呵。
他等了两三分钟,直到夏炎心中的恐惧积累到一定程度,才用非常镇定可靠的语调柔声问了一句:“怕吗?”
夏炎听他这么问,便猛地别过脸去对着窗外:“谁……谁怕了?你少瞧不起人!”声音虽然喊得挺大却明显没什么底气,不断绞在一起拧来拧去的手指也把心境暴露无遗。
韩竟好像叹息般虚弱地笑了一声,“说实话,我倒有点怕……我从小就恐高,长大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对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太擅长。”
大家都怕的话,就不是什么需要硬撑着逞强的事了。韩竟的话果然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只见夏炎抖了一下,一直微微缩起肩膀放松了不少。
“……你刚才不是说肯定已经有人在检修了,我们等一会就好么?而且,你可是轻功冠绝中原武林的谦风大侠啊……恐高怎么行?”
“这是个好问题……”韩竟笑出声来,抱着手臂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
“都说人之所以会害怕,一多半的原因其实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咱俩这么干坐着反而更容易紧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唱几首歌,转换一下心情?”
害怕的时候唱歌壮胆,是个尤其老生常谈的法子,而人都或多或少有种偏见,容易瞧不起这些过时的把戏,把“老套”跟“无效”画上等号。夏炎皱着眉看了韩竟半晌,眼睛微微眯起,之后终于绷不住了似的,不以为然地轻笑了笑。
自小接受的良好家教让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行为的不妥。夏炎略显尴尬地用手遮住嘴巴,轻咳两声,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感到车厢忽然震了一下。鲜明的失重感随即袭来,包裹了他的整个心脏。速度并不慢的滑落持续了十几秒,而后又是一次猛烈的震动,车厢大幅摇晃了两三分钟才渐渐减弱。
小少爷因为韩竟的话好不容易松弛了一点的情绪又一下子绷紧到了极点,心脏跳到嗓子眼,一口气一直等到缆车终于回复平稳,才敢小心翼翼地慢慢吐出来。车厢是全封闭的,正常运行中并不会发生颠簸,因此并没有安装供人抓握的扶手。夏炎慌乱之中一心只想找个东西扶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正紧紧攥着韩竟的手腕,手臂止不住地微微哆嗦着,手心里全是冰凉的冷汗。
他像触电似的猛地往后缩到座位的角落,却仍拉着韩竟的手不放。甚至震动完全停下,韩竟想要松开他的时候,夏炎反而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一点。他不敢看窗外,只能垂眼紧盯着地面,像是着实吓得狠了。
缆车空间本就小,即便夏炎退到角落里,俩人之间相隔也不到半米。从韩竟的角度看过去,夏炎的睫毛显得尤其细密修长,正因为主人的不安不停发抖,上面还挂着细小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
那时韩竟看着对方拉着他的手近乎乞求的弱小姿态,忽然感到一丝自责。一丁点。
第197章 答卷 (补全)()
——中世纪欧洲贵族饲养天鹅,为了既不影响观赏趣味,又要防止天鹅飞走,会将池塘造得特别小。这样天鹅没有足够的起飞距离,就永远无法逃离那座池塘,一生生活于狭窄的死水之中,供人赏玩品评。
——这话不如那个金丝雀得故事有想象力,确实老生常谈得很。不过我倒觉得,对于如何把自己真正喜爱的东西留在身边这件事,古人远比我们更加聪明,很多方法,直到今天都值得效仿。
——你所养的人,是金丝雀么?还是得到稍许空间,就会毫不犹豫离你而去的天鹅呢?
——别是冷血冷情,阴狠毒辣的毒蛇吧?
——要知道,会被蛇咬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自负懂蛇的养蛇者啊。
……
夏家虽是社会资本,毕竟树大根深,而且借《江湖》的机会在云南投资公共事业,当地大小官员早就疏通了个遍。总之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程涛原话带到,第三天一早,警察局便销案放人。刑警队长甚至亲自送韩竟到警局大门外,为他叫车,还为他呵退了一直蹲守在院外企图抢独家消息的记者。
司法上一两年能够走完还要算顺利的程序,对于手握权力的人而言,大概就是一两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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